第76章 小四揍十四

胤禛一行匆匆趕到管領所在地,聽到求饒聲、辯解聲不斷傳入耳簾,“怎麼回事?”進去就問。。

管事看見胤禛如見到救星,“回四阿哥,十四阿哥要見烏雅貴人,可貴人那裡,那裡十分簡陋,十四阿哥身份尊貴,奴才怕衝撞到十四阿哥。”

“你考慮的極是,起來回話。”胤禛道。

“跪下!”十四阿哥稚嫩的聲音乍起。

啪!

一巴掌甩在十四臉上,周圍一靜,太子等人不敢置信,瞪大雙眼,小十四瞬間蒙圈,臉上掛着淚珠兒,哆嗦着嘴角,“你——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鬧夠了沒!”胤禛面無表情,冷冷地問,“誰告訴你烏雅氏快死了?”

“不要你管!”十四怒道,下意識往旁邊瞄一眼。

胤禛的雙手背在身後,死死攥成拳,揚聲道,“來人,把那奴才拖出去亂棍打死!”

“你敢!”十四慌忙攔着,而他年初剛學會走,動起來身子亂晃,胤祥上前扶着他。

胤禛:“我有何不敢,等什麼,拉出去!”

“是!”辛者庫管事渾身一激靈,忙不迭親自動手。

“放開我,放開,住手——”

胤祥擡手捂住十四的嘴巴,餘光瞟到胤禛的臉色黑的逆天,莫名想到前世金鑾殿上八哥和九哥聯手弄得四哥沒臉,以及後來的下場,“十四弟擔心他額娘,四哥您消消火,他不是有意鬧的。”

“放開他!”胤禛一把拉開胤祥,十四措手不及,一屁/股摔在地上,小八和小九下意識伸出手去扶他。

胤禛冷然道,“別管他!”居高臨下的盯着十四,“烏雅氏是死是活和你有什麼關係?誰跟你說她是你額娘?”

“就知道!”十四阿哥是個僞小孩卻和胤禛的情況截然不同,“她是我額娘,也是你額娘,你,你沒人性!”

“十四!”太子輕呼一聲,“怎麼和你四哥說話。”

“和你沒關係,這是我和老四的事。”十四憤怒之下忘記自己只有一歲半,八阿哥三人心裡一咯噔,唯恐他說出不該說的話,“叫四哥,老四是你叫的?平妃怎麼教你的?”

平妃兩個字猶如緊箍咒,十四猛然瞧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渾身戰慄,臉色煞白,氣焰頓消。

胤禛:“讓他叫,爺正好教教他做人!胤祥,那奴才說了什麼?”他就奇了怪了,豆大點的孩子到底聽到了什麼,這麼着急這麼憤怒?

自從十四阿哥說話利索,胤祥恨不得跟小十四住一塊,由於兩個僞小孩經常說一些別人聽不懂也聽不得的話,他倆擠在一塊時常把奴才打發得遠遠的,無形中給了別人可乘之機。

胤祥瞧着胤禛怒氣騰騰,想一下,“那名宮女說十四弟是烏雅貴人拼去半條命生下來的,烏雅貴人爲十四弟吃盡苦頭,月子沒做就被,就被汗阿瑪以,以莫須有的罪名扔到辛者庫,在辛者庫裡過着畜生不如的生活,好好一個人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現在只剩一口氣了。”

十四阿哥聽着胤祥的話,睜大雙眼,彷彿第一次認識他,看在胤禛和太子眼中就是十四弟不敢相信小十三和盤托出——出賣他!

“這樣啊。”胤禛不疑有他,小十三在他眼裡一直是個乖萌萌的娃娃,也不怪十四如此生氣了,口氣軟和不少,“那名宮女胡說八道,烏雅氏意圖混淆皇室血脈,汗阿瑪才把她發配到辛者庫做苦工。”

“混淆皇室血脈?”什麼鬼?好新鮮的詞兒,重活一世的十四阿哥再次蒙圈。

胤禛:“這事說來話長,恐怕你也聽不懂。”

“四哥你說,十四弟聽不懂弟弟慢慢跟他解釋。”胤祥瞄一眼腫着半邊臉的小孩,替他覺得疼,虧得十四弟多活一輩子,那名宮女剛說“烏雅氏在辛者庫”,他就嚷着找額娘,也不知道平妃聽到後會怎麼想,今天不讓他徹底明白,改日不知折騰出什麼事,難道想再換個養母?

胤禩和胤禟還有胤祥從小表現得異常聰明,九阿哥那會兒還沒有現在的十四大,就敢揣着剪刀暗搓搓捉弄哈巴,以致於胤禛和太子沒對十四的早熟往深處想,胤禛做夢也想不到,幾個弟弟都開了掛。

胤禛乾脆盤腿坐在小十四對面,“我小時候身體非常不好,稍稍受涼就得請御醫,知道爲什麼?當年我在烏雅氏肚子裡.......烏雅氏身份低微,皇阿哥生來高貴,即便汗阿瑪升她貴人,她無權利撫養我,額娘不養我也會是別的嬪妃養我,她實在沒必要想着弄死我。”

“不可能?”十四聽胤禛敘述烏雅氏第一次懷孕時幹出的事,不信,不信,就是不信!

太子:“真的!汗阿瑪當初還怕你四哥長不大,孤天天去看胤禛,皇貴母妃半夜起來都得看看小四還有沒有呼吸。”

胤禩也說,“十四弟別不信,四哥七八歲時和五哥一樣高,當初我和小九還偷偷說四哥會是咱們兄弟中最矮的。”

十四不信太子和胤禛,卻沒法不信胤禩,八哥是他們兄弟中和胤禛仇最深的,沒理由偏向胤禛。

胤禛:“這是烏雅氏第一次惹怒汗阿瑪,但汗阿瑪後來見我越來越健康就不再怪烏雅氏,也就有了胤祚。

“細數咱們兄弟,大哥和三哥從小養在宮外,二哥是太子,皇額娘仙逝後,汗阿瑪不放心奴才,就把他帶在身邊,小五因爲宜妃當年分位低,由皇太后撫養。

“胤祚出生後,汗阿瑪見我養在額娘名下,加上惠母妃宮中小八的額娘有孕,宜母妃名下有個小格格,榮母妃宮中小七的額娘身子笨重,便特許烏雅氏親養小六,而她呢,無視奶嬤嬤的勸說......如果汗阿瑪不把胤祚送到貴妃那裡,說不定你現在已經看不見胤祚了。”胤禛說得口乾舌燥,十四臉色突變,六哥前世康熙二十四年沒的......

胤禛以爲嚇到他,“別怕,你六哥沒事,身體好着呢。這是烏雅氏第二次惹怒汗阿瑪,以致於汗阿瑪看見她就煩。是不是奇怪汗阿瑪厭惡烏雅氏,又怎麼懷上你的?”

小十四下意識點頭,暗暗祈禱,烏雅氏沒有混淆皇室血脈。

胤禛把烏雅氏當年乾的事詳細敘述一遍,首次聽到完整版本的皇子們呈呆傻裝,一向穩重的太子也沒了風度,“烏雅氏好厲害,難怪汗阿瑪要處死她。”

“什麼?”

“什麼?”

胤禛和十四異口同聲地問。

太子低頭望着他倆,“皇貴母妃念她生子有功饒了她一命,令宮人送她來辛者庫,至於爲何突然要死了,這,孤也不清楚。”視線掠過管事。

管事忙說,“啓稟太子,奴才知道烏雅貴人是四阿哥的生母,皇貴妃也交代奴才們好生看顧烏雅貴人,而辛者庫條件有限,加上奴才們每天得劈柴、挑水、打掃茅房、洗衣.......一天下來累得沾牀就睡,實在沒力氣貼身照顧烏雅貴人,她又天天想着往西六宮跑,奴才不得已把她關進屋子裡,她就三不五時地鬧絕食。人不吃飯,就算每天用人蔘吊命也活不久,何況奴才從沒見過人蔘啥樣的。日積月累,烏雅貴人的身子越來越差。”

“十四弟,聽懂了麼?”胤禛問。

十四整個人傻掉了,胤祥替他回答,“四哥,十四弟太小,分不清是非,容易被人蠱惑,等弟弟回去好好說說他,他一定能懂的。”不懂也得把他揍醒。

胤禛瞧着小孩的淚珠一個個掉,暗歎血脈相連太神奇,十四都沒見過烏雅氏,一聽她命不久矣就這麼擔心,自己心裡沒感覺,難道因爲他有前世記憶,擡手把小孩抱起來,“別哭了。”

“哇嗚”一聲,衝破天際。

一牆之隔,平妃聽到十四撕心裂肺的哭聲擡腿就往裡面去,皇貴妃一把抓住她,無聲道,“走!”

“娘娘——”平妃不樂意。

皇貴妃看一眼厚厚的牆壁,拽着平妃掉頭,邊走邊說,“小孩子沒有不好奇生母的,突然聽到親孃快死了,別說十四,換成小四,如果烏雅氏當初沒那樣對他,他也會不管不顧的來見烏雅氏最後一面。放心,有胤禛在,十四年齡又小,很快會忘記烏雅氏的。”

“聽老人們講,小孩子只有三歲以後的記憶,娘娘,臣妾不擔心十四阿哥忘不了烏雅氏。照着十四阿哥這哭法,嗓子會哭壞的。”平妃乍一聽到十四身邊的嬤嬤說十四像發了瘋一樣往辛者庫跑,心裡嘔的要死,一個勁罵他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又聽到十三阿哥命奴才去找四阿哥,平妃更氣,混賬十四,自個瘋還拽上皇貴妃的寶貝,顧不得去追十四,轉道景仁宮稟告皇貴妃,這纔有了現在這出。

瞧着皇貴妃風淡雲輕的樣子,又聽完胤禛說的話,平妃知道自己想多了又覺得臉疼,以後再也不說四阿哥只會禍害人。

氣消了,理智回籠,平妃不禁擔心,畢竟她一直沒孩子,把十四當成親兒子......走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一眼,“皇貴妃,十四真沒事?”

皇貴妃白她一眼,害得自個差點誤會親兒子,“擔心不會宣御醫在你宮裡等着!”

“對!”平妃雙眼一亮,催促擡轎的宮人,“快點走!”

小太監瞧一眼比他們快了半步的皇貴妃,皇貴妃無力地擡擡手,“讓她先走。”

“謝謝皇貴妃娘娘。”平妃喜得跟什麼似得,轉眼間沒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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