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進來就哭:“皇上啊,你想要哀家的命啊,小四犯了什麼錯啊,你居然狠心弄死他.......太皇太后知道多傷心啊,皇上啊,你怎麼就不想想啊,當年你汗阿瑪——”
“皇額娘!”康熙背後發涼,打斷他她的話,“朕還有事,您待會再過來。”視線掃過幾位恨不得縮成鵪鶉的議政大臣,康熙臉色簡直不能再好。
皇太后平時兩耳不聞後宮事,一心過自個的小日子,她不像孝莊偏疼太子和胤禛,在皇太后眼裡孫子們都一樣。
她的一切榮耀皆來自康熙,纔不會犯蠢因爲對這個孫子好,特別關係那個,而惹來康熙注意,但今天,皇太后不能忍,“哀家只問你,小四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康熙怎麼說,胤禛僞造聖旨?這話一出來,都察院絕壁炸了!即便已饒恕胤禛,胤禛也得脫一層皮,“額娘,沒有的事,你聽誰亂編排,胤禛好好地。”
“好好地?”皇太后以前聽孝莊唸叨過,“小四是大清未來的賢王。”皇上想幹麼,想念太皇太后了,“把小四喊來讓哀家看看,沒人沒真相,哀家不信!”
“胤禛在南三所。”康熙揉一把臉,“大熱的天兒,皇貴妃,皇太后回去!”
“哀家不走。”皇太后呵呵,“他好好的會在南三所?他不去上書房你會同意?一定是你打的不能動了。”
幾位大臣反射性擡起頭,康熙嘆氣,沒法聊下去了,“皇額娘既然不信,算了。”
“算了?”皇太后不管事不代表睜眼瞎,跟在孝莊身邊幾十年,耳濡目染下學了她的三分手段,也變得對大清江山極爲看重,而胤禛將來又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你說算了就算了,哪天腦門一抽,再逮着小四揍一頓,哀家找誰去?”
康熙簡直想哭,“他是朕的兒子,虎毒還不食子,朕沒那麼喪心病狂。”
皇太后瞟他一眼,“今天呢?”
皇太后的聲音不小,皇子們聽不清卻不妨礙她們勾頭往外看,師傅們對此感到深深無力,大手一揮,提前放學。
皇子們率先跑出去,哈哈珠子不敢跟去,心裡計算着時間,現在回家下午能趕得回來?好像可以,那得回家跟額娘阿媽分享......瞧着阿哥們趴在正殿門口偷聽一會兒就往南三所跑,哈哈珠子們就這麼愉快地各回各家了。
走在路上,胤禩忍不住唸叨,“也不知道四哥現在怎麼樣了。”
“他可能什麼事都沒有。”胤祉補一句。
五阿哥立馬問,“三哥此話怎講?”
胤祉:“汗阿瑪進來時我正在玩懷錶,當時也沒注意到他,後來,汗阿瑪讓奴才送小四回去,我回到座位上拿起懷錶,發現才過十分鐘,也就是汗阿瑪進來到胤禛暈倒,中間只有一分鐘,上吊也沒這麼快。”
“三哥啥意思?四哥裝?”胤禟不幹,他的男兒淚不能白白流掉,“三哥確定?”
“......不確定。”胤祉猶豫,“汗阿瑪都信以爲真了,也許是真噠。”
“管他真假,爺得問問他,敢耍我,賠爺的眼淚。”胤禟說着話開足馬力,平時十分鐘的路程硬被他縮短一半。
胤禛扔掉西瓜皮拿起冰鎮的香瓜,咬一口,面前一暗,“咦,小九,怎麼來了,放學了?”
“四哥好舒坦啊。”九阿哥眼裡噴火。
“還好,還好,吃麼?”胤禛不等他開口,“來人,再切一塊西瓜。”
“不吃!”胤禟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氣,心寬成這樣,閻王敢收他纔怪,“四哥真厲害,汗阿瑪又被你騙過去,又躲掉一頓暴打,改天教教弟弟,弟弟也多個保命技能。”
“嘎?”陰陽怪氣,滿臉嘲諷,胤禛心比海寬也聽出不對,試探道,“小九說我裝的?”
“難道不是?”隨後進來的三阿哥迫切想知道。
胤禛有點心虛揉揉鼻子,“也不算吧。”
三阿哥:“那還是”
“其實,我可能中暑了。”胤禛瞅着掛在末梢的小十的眼皮還有點紅腫,努力阻止語言,“御醫剛纔又給我檢查一遍,說是中暑。我那時就覺得有點頭暈,以爲犯困,也沒當回事,汗阿瑪把我拎起來,一激動,加上掙扎,脖子又被衣領勒住,所以,你們都知道啦。”
“中暑熱暈?”胤祉微醺,這種事都能幹得出來,也是沒誰了。
果然禍害遺千年。胤禟真真不知道該笑還是再哭一場,想到皇太后還在乾清宮跟汗阿瑪吵吵,汗阿瑪快被她念叨成狠心毒辣之人,立馬平衡多了。
不過,哥幾個還算義氣,胤禛這次搞出的事着實不小,他們也沒到康熙跟前瞎叨叨,權當康熙差點把胤禛勒死。
拜皇太后不留情面,康熙理虧,賞賜如流水般進了南三所,不過被八阿哥他們劫走一半,名曰封口費。
胤禛見此笑笑,拿吧,拿吧,爺有錢!
繼佟國綱弄出的香水、香胰子打開國際市場後,研發出的玻璃也開始銷往沙俄。
由於他們實驗出的玻璃不是隔音玻璃、防彈玻璃之類的,沒多少技術含量在裡面,普通工人有了配方和工具也能製作,而大清人口密集,工人工資低,離沙俄又近,運費少了,沙俄土豪只需要付原來的三成便可買到不比西洋差的玻璃物品。
這一結果導致西洋玻璃滯銷。
怎麼辦呢?西洋商人頭疼。大清以不再是十年前的大清,他們皇室成員來到京城想見皇帝都得按照人家的規矩來。
指望國家同大清皇帝交涉,令大清商人擡高玻璃價格,顯然不現實,不得已,西洋商人只能降低價格,好在他們的玻璃製品上面還掛着進口倆字,沒讓這些洋人虧到骨頭。
與此同時,在欽天監那位傳教士的牽線下,太子向西班牙皇室購買了一批金雞納樹。西班牙皇室爲了長遠生意,給的價格十分合理。你好我好大家好,太子開心,他最親的弟弟小四爺也就開心,四爺開心,大手一揮,管人家買半船葡萄酒。
康熙氣得噴出一口老血,“敗家玩意兒!”
“皇上,小格格滿月時大阿哥還沒回來,估計也趕不上小格格百天,四阿哥說小格格的週歲一定得大辦,他提供酒——葡萄酒。”樑九功瞧着康熙的臉紅了黑黑了紫,“洋人聽說了四阿哥出手闊綽,都爭着搶着跟他做生意,特別是那些因玻璃虧慘了的西洋商人,天天去佟公府上堵四阿哥。”
“所以呢?”康熙白他一眼,“朕得誇讚他?”
“皇上,”小太監突然跑進來,“四阿哥令人送來了四桶葡萄酒,他還交代奴才,適量飲用葡萄酒利尿、滋補、防衰老,美容養顏能減肥,望皇上千萬收下。”
康熙被皇太后數落一頓後,打定主意不跟四兒子發火,以免火氣上頭又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因此,很是淡定的問,“他人呢?”
“四阿哥今天成了散財童子,他令奴才們把酒裝進罈子裡,挨宮送過去。”小太監笑道,“這會兒不在景仁宮就在皇太后那裡。”
康熙聽到別人的都是罈子,他的是大木桶,滿意了,“還算他有點良心。”
太有良心了啊!
平妃以前幾乎沒給過胤禛好臉,胤禛都讓人送來五斤裝的葡萄酒,小十四即便知道胤禛和前世判若兩人,仍不禁感慨,“四哥真大方!”
“當然。”胤祥想嚐嚐味兒,咂咂嘴卻不敢偷喝,“四哥一直都很好,前世會變成那樣德母妃佔了主要因素。”
“別提了。”小十四現在都不敢去見胤祚,就怕想到前世種種,也怕把前世的德妃往陰暗裡想,“我生母已經沒了,死者爲大,十三哥以後別說了。”
胤祥向來乖巧,知道體貼人,“不提,走,出去看看四哥又收穫多少贊。”
贊?
胤禛被兄弟們堵在角落裡,只聽九阿哥踮着腳尖說,“四哥,快把你荷包裡的東西教出來,不然,哼哼,咱們就把你的衣服扒下來。”
胤禛明知故問,“你們沒錢了,要多少?”
“別想轉移話題,你身上從來不帶錢,魏珠兒,你主子的荷包裡裝的什麼?”胤禟問。
魏珠兒看一眼爲堵在角落裡的主子,怕他被衆皇子套麻袋,“黑乎乎一塊,不是什麼寶貝,九阿哥你想多了。”
“呵呵!”胤禟白他,“沒見識的奴才,不是寶貝四哥會當成寶?四哥和你一樣蠢啊?”
今日休沐,胤禛稀罕大和尚的棍法,主動補課,瞅着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遞出荷包,“給!眼皮子淺的!”
九阿哥不在乎,他在老四眼裡也沒大氣過,“什麼啊?”擱在鼻子邊問了問,“八哥認識麼?”有困難找鐵幹兄弟。
八阿哥擦掉額頭上的汗水,頗爲失望,“好像巧克力。”
“就是它。”胤禛不屑地說,“小九啊,也跟小八學學,別見着哥手裡有點東西就大驚小怪。”
“你別這麼寶貝,我稀罕個鬼啦。”胤禟反擊。
胤禛不依,“洋人只送我這麼一點,你們這麼多張嘴,我不寶貝成麼?”
胤禟:“洋人送的?他們怎麼什麼都送,爲啥都不送給我們?”
“因爲你小氣。”胤禛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