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踏進偏殿那一刻把鳥銃扔給魏珠兒,魏珠兒小心翼翼地問放回袖筒裡。瞧他那神情,胤禩衝着胤禟直翻白眼,這個老四喲,可夠缺德的。
胤禛不知這哥倆正擱背後嘀咕他,見十三弟比初見時大了一圈,走過去要抱他。時刻守在胤祥身邊的奶孃忙攔着,“四阿哥,十三阿哥身子壯實,你抱不動。”
“我試試。”胤禛伸手要,奶孃怎敢再次拒絕。
不說他調皮搗蛋的性子皇上都拿他無法,皇貴妃的兒子稀罕小主的孩子,那是十三阿哥的榮幸啊。也只有平妃仗着是太子姨母,一次次把阿哥們拒之門外。
胤祥到了胤禛懷中主動摟住他的脖子,胤禛輕輕掂一下,“有點重。”
胤禩就見十三瞬間變臉,心底暗樂,衝胤禟遞個眼色,走過去,學着胤禛戳戳他的臉,“小十三好胖,像個小肥豬。”
“比我的臉還大。”胤禟踮起腳尖朝他另一邊臉上戳一下。
胤祥“哼唧”一聲,衝兩人瞪大雙眼。
“咦,十三還會瞪我啊?”胤禩驚道。
胤祥慌忙斂下眼,腦袋埋進胤禛脖子裡,因此沒看到胤禩和胤禟眼中的促狹。
“你倆手勁沒個準,小十三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痛,不瞪你們瞪誰!”胤禛擡手把十三遞給奶孃,轉身一手揪住一隻耳朵,“自個說多日不見十三弟想來看看他,看到了又欺負他,是不是哥最近對你們太好?”說着話加重手勁,一下把小八和老九的腦袋提了起來,“十三才四個多月,欺負那麼小的小孩,丟人不丟人?”
胤祥在奶孃懷裡瞪大眼,四哥好厲害!難怪八哥和九哥後來那麼不喜歡四哥,原來被四哥這樣訓過啊。
接着就聽到,胤禩急急地說,“丟人,丟人!四哥饒命,耳朵掉了啊!”
“哼!今天就饒你們一次,以後再讓我知道你們欺負十三,哥一定讓你們嚐嚐——
“四哥,求別說!”胤禟驚恐,鳥銃他也有,誰怕誰!可是,十三弟只有一個,爺不想相認後被十三弟嘲笑!
“知道怕就好。”胤禛轉身,“十三,好好聽話,吃好睡好早早長大,四哥過幾天再來看你哈。”握着他的小手道。
胤祥微微頷首,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衝着胤禛樂得口水都出來了。
胤禛想一下,“魏珠兒,去景仁宮找額娘,管她要我小時候戴的金項圈,那是高僧開過光的,回來給十三弟戴上。”
“是,奴才這就去。”魏珠兒揣着鳥銃就走,胤祥又流一嘴巴哈喇子。
胤禩瞧着十三那傻樂勁,瞬間玻璃心了,“四哥還有高僧開過光的東西麼,送我一個唄。”
“四哥,送我一個唄。”胤禟忙着開口。
這位老四是闊爺,最重要還非常大方,那個項圈他不止一次聽額娘唸叨,汗阿瑪如何如何偏心,怕老四養不大,親自去求取什麼的。
胤禟不在乎開不開光,他就想要老四的東西,誰讓以前那位太摳門!
小四擡腳就走,“沒有!”
“唉,四哥,等等我啊,沒有開過光的也行。”胤禩說着話攆出去。
胤禟拔腿跟上去,“對對,我們要求低,只要是汗阿瑪送的就行.......”
隨着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胤祥臉上的笑容越大,原來八哥和四哥小時候關係這麼好啊。不過,後來又因爲什麼交惡呢?無論因爲什麼,今生有他在,他絕不允許兄長們再次兵戎相見!
平妃趕到慈寧宮沒見着皇太后,太皇太后一臉奇怪地問,“你怎麼來了?”平妃說,“四阿哥——”
太皇太后:“小四啊,從哀家這裡走沒多大會兒,帶着小八和小九,現在估計在景仁宮。”
平妃頭頂上一片烏鴉“嘎嘎”飛過,給太皇太后打個千,擡腳就回翊坤宮。
快到門口,突然讓轎子停下來,有點不敢往前走了。
守門的小太監瞧見她,“娘娘您可算回來了,四阿哥——”
“別說,容本宮喘口氣。”平妃擡擡手,深吸一口氣,“好了,說吧,四阿哥怎麼了?”。
小太監奇怪,平妃涼涼不會在慈寧宮吃上藥了吧,咋那麼奇怪,“四阿哥來了又走了。”
“那就好。”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蓮步輕移,“四阿哥過來說了什麼?”
小太監:“沒有,見着十三阿哥就走了。”
“什麼?”腳步一頓,平妃拔高聲音,“他,他見着十三了,十三呢?有沒有事??”
“沒事,十三阿哥好好地。”平妃陡然繃緊的神經有了下來,“不過,四阿哥身上有把鳥銃。”
“鳥......鳥銃........”平妃往後一仰,宮人們上去接住,“娘娘,娘娘,快別急,奴婢們都沒事,十三阿哥也沒事,都很好,都很好。”
平妃頭腦發矇,感覺到天旋地轉,雙眼無神道,“去景仁宮。”
“娘娘,您需要休息。”管事嬤嬤攔着她。
平妃緩緩搖頭,“不用,快點送本宮去景仁宮,快點!”
“是,是,娘娘請上轎。”兩個宮女合力把她擡到轎子上。
皇貴妃瞧着仨孩子撅着屁股在暖閣了亂翻騰,無奈地扶額,“你們到底在找什麼?”
“找汗阿瑪賞給四哥的禮物。”胤禩說得比較含蓄。
皇貴妃嘆氣:“本宮說了,小四有的你哥倆也有。”
胤禟一萬個不信,“皇貴母妃休要哄我,四哥那麼鬼精,指不定從汗阿瑪那裡坑來多少好東西呢。咦,這是什麼?”忙撿起來問。
皇貴妃搖搖頭,“枯草編的螞蚱。”
“草編的?”九阿哥拿在手裡了還是不信,“草編的東西有這麼精巧?這個呢?”小手輕輕一掰,木質的小馬駒掉了一條腿。胤禟下意識看向小四,“四哥四哥,我不是有意的。”
“你是故意的。”小四白他一眼,擡手又把馬腿按上,胤禩伸手奪過來,“會活動?”
皇貴妃再次嘆氣,“這些東西都是本宮的家人找能工巧匠做的,你四哥不喜歡宮裡那些小玩意。他什麼性子你們還不清楚麼,天天把皇上氣得跳腳,皇上會賞他禮物纔怪。”
哥倆互看一眼,”好像真沒有欸。”
“本來就沒有。”小四瞪他倆一眼,“額娘,兒子想把這些玩具送給十三弟。”
“行,待會兒讓川菊送去,放着別動,讓他們收拾。”皇貴妃伸手把小四抓到身邊,給他擦擦額頭上的汗,“你不是說這兩天很忙,忙自己的事去吧。”
“額娘再見,兒子晚上再過來。”胤禛給她行個禮又揮揮手。
胤禩趁他們說話的空檔,快速抓兩個玩具塞袖筒裡,小九還想再抓幾個,一見胤禛走了,趕忙起身往外跑。
皇貴妃盯着小九鼓鼓囊囊的袖筒,“說本宮的兒子是土匪,真該讓宜妃自己來看看小九什麼德行。”
“宜妃見了也會說九阿哥這樣是跟咱們四阿哥學的。”佟嬤嬤道,“娘娘,天還早,您是繼續處理宮務還是休息一會兒。”
皇貴妃揉揉額角,“歇會兒吧,叫那仨孩子吵的頭疼。”
皇貴妃涼涼剛躺下,藥菊來報,“平妃求見。”
“她來幹什麼?”皇貴妃疑惑。
藥菊想了想,“四阿哥剛從翊坤宮回來,總不會和四阿哥有關吧?”
皇貴妃站起來了,聽到這話坐下,“你說呢?把小四的玩具收攏好,跟本宮一看去見平妃。”
平妃臉上帶着微怒,“臣妾給皇貴妃娘娘請安,娘娘——”
“你怎麼來了?”皇貴妃打斷她的話。
平妃道:“娘娘,四——”
“你說小四啊,”皇貴妃再次打斷她的話,“小四要把他小時候的玩具送給十三,藥菊,收拾好了麼,平妃來啦。”
“不是,娘娘,是——”
“噢,”皇貴妃恍然大悟道,“你知道了?來替小十三向本宮道謝?不用不用,都是些尋常玩意,放着也是白放着。”
一而再再而三被打斷,平妃看着藥菊抱着個大木盒子走出來,額角生疼,“十三阿哥一定非常高興,臣妾不打擾娘娘了。”
“不打擾不打擾。”皇貴妃見她行禮,“對了,平妃找本宮有什麼事?”
平妃:“.......沒事,這些禮物都是四阿哥的寶貝,臣妾想親自過來取,讓娘娘見笑了。”
“這有什麼,你我都是當孃的,本宮理解,天不早了,本宮也不留你了。”說着話皇貴妃的手搭在川菊手上,“本宮進去歇會啊。”
平妃好想說不,好想說,“皇貴妃,你別走!”明明來告狀的,爲啥,爲啥到頭來是這樣??
胤禛回到阿哥所就被太子身邊的張起麟喊去毓慶宮。瞧着頭也不擡的二哥,找個凳子自個坐下,“出了什麼事?”
“小四聽說了麼,大哥身邊的宮女流/產了。”太子繼續翻手裡的書本。
胤禛眉頭一皺,“那宮女懷了大哥的孩子,沒保住?”
“是啊。今天早上瞧大哥臉色不對,問他身邊的小太監才清楚。怕大哥難過,我沒敢去觸黴頭。回來問遺音她們孤該送點什麼禮品過去,綠綺說那名宮女連大哥的妾都稱不上,孤什麼也不用送,待孤找個機會安慰安慰大哥便可。”太子把書本往桌子上一扔,“遺音剛剛偷偷跟孤說,那名宮女流產很正常。”
“嘎?遺音好大的膽子!”胤禛稍稍一想便猜到遺音啥意思,佯怒道,“二哥,遺音呢?讓她滾過來!”
“小四先別急。”太子走到他跟前,按住他激動的肩膀,“遺音說大哥年齡小,那名宮女年齡也小,兩人還未真正長大,不適合這麼早生孩子。”小四配合瞪大眼,“你也不信對吧,孤也不信,可你看這個。”
“這是什麼?”胤禛好奇。
太子:“孤令人去宗人府拿來宗譜,裡面詳細記載了自入關以來,愛新覺羅出生的人數和生平經歷。別人先不管,咱們兄弟姐妹,康熙十一年之前,我們一共有六位哥哥姐姐,結果無一存活下來。
“康熙十五年之前,五叔一共有三子五女,現如今只剩下二子一女。十一年時,汗阿瑪十八歲,十五年時,五叔十九歲,小四知道意味着什麼?”
胤禛,“好深奧的樣子,不知道。”
“十一年之後,我們兄弟姐妹大多數都活了下來,五叔的孩子無一夭折,正應了遺音那句話,生孩子不能太早。”說起這話,太子不由自主想到赫舍裡皇后,抿抿嘴,“孤決定了,十八歲以後再要孩子。”
胤禛崇拜的望着他,“太子哥哥好厲害,汗阿瑪同意麼?”
“對哦。”太子摸摸腦門,“也要汗阿瑪同意才行啊。不過,汗阿瑪大概不會同意。”
“爲什麼?”胤禛繼續裝無知。
“汗阿瑪說咱們滿人甚少,要多子多孫。”太子道,“可生的再多都夭折了,不但浪費精力也浪費錢財啊。”
“咳咳......錢財?”胤禛被口水嗆到了。
太子:“當然!明知道她們生的孩子體弱活不久,還把秀女留在宮中養着,一旦懷上了,要吃補品,要安排奴才伺候她們,不浪費錢財?大大浪費!孩子不幸夭折了,孤又會像大哥一樣難過,說浪費精力都是輕的,簡直傷人又傷神。”
胤禛打心眼裡崇拜,“太子哥哥考慮的好全面。”而他更想知道,誰把當年那個漂漂亮亮軟軟萌萌的小太子教成這樣的啊!
“關係到子孫後代,孤當然要考慮清楚。”太子理所當然道,“待我十八歲以後,多納幾個秀女,一年生他個三五個不就補回來啦。”
好凶殘!
三五個?胤禛滿頭黑線,虧他想得出,“屆時毓慶宮全是嬰兒的哭聲,太子哥哥走到哪裡都能聽到,一定非常熱鬧。
“額......”太子想到那個場景,不禁打個寒噤,連連搖頭,“不成,太熱鬧了,一年兩個最好,年前一個年尾一個,不會出現雙響炮。”
胤禛見他說完還點點頭,簡直不忍直視。
哪有那麼好的事,想什麼時候生就什麼時候生。不過,太子有這等覺悟,胤禛不準備提醒他,順便還誇誇他。
如今不像以前五十就到知天命的年齡,太皇太后七十多歲了,還好好地。既如此,人們真沒必要十三四歲就急吼吼生孩子。
康熙真能同意,他以後也不用擔心對蘿莉福晉下不了手,”太子哥哥什麼時候去問汗阿瑪?小四跟你一塊去。”
“別,回頭孤自己去。”太子道,“你若跟我一起去,汗阿瑪能同意都會改變主意。”
“歧視,你就是歧視!”胤禛不樂,“不跟你說了,反正我以後不想成親,汗阿瑪縱然有三頭六臂,也沒辦法壓着我去娶福晉。”
太子扭臉看他一眼,見小四託着下巴一點也不擔心,絕不承認羨慕他敢跟汗阿瑪鬧,“去乾清宮幫孤看看汗阿瑪今天心情怎麼樣。”
“你自個不就去了?”還是喊他來打頭陣啊。
太子:“汗阿瑪早兩日收到施琅遞來的摺子,因爲臺灣百姓又到這邊策劃暴/動,便請汗阿瑪允下旨關閉惠州等地的通海口,禁止惠州等地居民和臺灣往來。汗阿瑪今天就此事召議政大臣在乾清宮商討,孤不知道有沒有商討出結果,萬一吵得很兇,孤進去了,再說這事......小四,你想看孤被揍嗎?”
胤禛點頭,“講真,我還沒見過太子哥捱揍呢。”
“孤這就揍你!”中指彎曲敲敲他的腦袋,“快去看看!你不也想知道結果如何?”
“不想知道。”胤禛道,“小小一個臺灣,施琅太膽小了,換成我,直接派軍接管過來,由着他們鬧,惹急了我一炮過去,保證比鵪鶉都老實。”
太子:“施琅當年收復臺灣時說過,臺灣周邊流盜衆多,如果派駐軍過去,有可能三天兩頭和海盜交戰,士兵傷不起,國庫也傷不起啊。”
“原來他不但膽小,還是個笨蛋啊。”小四突然明白了,“兩炮下去,保準海盜十年不敢來犯。怕海盜就怕,還找個這樣的理由,真笨!”
太子拍拍額頭,“對,對,現在又不是三年前,咱們要鳥銃有鳥銃,要火炮有火炮!施琅那麼多顧慮,他一直活在三年前麼?”
“說不準,真的!”小四道,“福建離這邊甚遠,他知道朝廷把準噶爾一族打殘了,可能還以爲我們人多,實行羣毆呢。”
“如果真是這樣,孤還要你做什麼。”太子捏捏胤禛的嫩臉,“孤去找汗阿瑪,先說臺灣一事,汗阿瑪心情好了,就接着說早生之害。”
“哼,真沒見過太子哥這般卸磨殺驢的。”胤禛跟着站起來,“看我以後幫不幫你出主意。”
太子笑笑,瞧瞧總算正常發育的小孩,“改天孤陪你選匹馬駒,大姐來信說她在蒙古一切安好,親自幫你選的牧羊犬不日便可進京,高興麼?”
“真噠?”胤禛好高興,“現在到哪裡了?”
“孤哪裡知道,耐心等着。”太子摸摸小四頭上的瓜皮小帽子,擡腳走人。到乾清宮時,康熙正煩着,見他來了,壓下火氣,“太子何事?”
太子先問,“汗阿瑪還沒商議好?”
康熙看一眼太子,瞧他身高快趕上一旁的小太監了,“還沒。臺灣那邊地形複雜,如果派兵過去全面接管,稍稍惹到當地居民,士兵怎麼消失的都不知道。如果不妥善接管過來,二十年後又會出個鄭經。施琅說禁止兩岸往來,朕覺得不可。”
“爲何?”太子以爲朝廷最終會同意施琅所奏。
康熙:“臺灣自古是我們的領土,禁止往來?禁止京城和天津衛的往來,太子覺得可行麼?”
“當然不可。”太子道。
明珠言,“皇上,天津衛不是臺灣。”
“意義一樣。”太子道,“兒子有個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在臺灣沿海岸設駐軍,內政由臺灣民衆自己治理,不發生大□□或者強敵入侵,我軍不干涉他們,他們可以視我們不存在。不過,每年的賦稅要交給我軍。”
“太子有所不知,沿海岸流寇甚多——”
“索大人也有所不知。”太子打斷他的話,“我們的火炮和鳥銃的威力遠勝於洋人,即便流寇個個配上鳥銃,不是從我們這裡購買的,團滅他們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汗阿瑪,兒臣不知你們怎麼想的,既然擔心流寇頻繁擾軍,那就打的他們看見大清的旗幟就嚇得鳥獸散。”
“太子,大清乃禮儀之邦,怎能——”
“閉嘴!”太子直覺皺眉,“和海盜講禮儀?你早上忘了吃藥,還是腦袋被們夾了?”
“噗!”康熙登時樂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誠不欺我,如果只聽聲音,他會以爲說話的是小四,“臺灣物產豐盛,如果兩炮便能解決,福建等地的軍需就不需要朝廷出了,你們都回去吧,朕已有決斷。”
“是,臣等告退!”衆人魚貫而出,太子三兩步走到康熙跟前,“汗阿瑪,臺灣的事情不急,看看這個。”正是被他畫了滿紙線條的愛新覺羅宗譜。
康熙本來還挺高興的,因爲臺灣問題不日便可解決,而他聽着太子的話,想到胤褆突然變成熟了,這幾天還有點魂不附體......濃眉緊皺,“太子先回去,朕慢慢看。”
太子道聲安,只要汗阿瑪認真看,他就不擔心了。
而康熙一旦認真起來,簡直不是人,眨眨眼,到了深夜。
“皇上,該就寢了。”樑九功小聲提醒。
康熙直起身子,脖子發酸,忍不住又瞄一眼厚厚的宗譜,一想,“傳敬事房。”
“皇上要招人侍寢?樑九功再次問。
康熙點頭,“對!”這意思不去後宮份位高的妃子那裡,選擇宣小主來乾清宮。
“奴才知道了。奴才讓御膳房準備了一些點心,奴才去端過來?”樑九功不愧是大總管,着他乾兒子喊敬事房太監時,親自去端點心,管事太監過來,康熙已經吃上喝上了。
胃暖暖的,康熙有些犯困,但他想驗證一下,事實是不是像太子說的那樣,年齡小的女子生孩子成活率低,便打起精神,隨便翻一塊牌子。
管事太監掃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爆出個很陌生的名字,康熙不在意的擺擺手,只要是最近兩年進宮的便可,“下去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