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說拉着南槿出了包廂往迪廳走過去,袁紫安很適應這樣的場合,南槿卻不適應,她跳舞很好,可受不了迪廳裡隨着音樂擺動時人與人身體的摩擦接觸。
佟君昊在樓上看的皺眉,袁紫安想也不想的拉着南槿滑進迪廳,南槿轉身想走,袁紫安緊緊的抓着她的手不鬆,“南小槿,你不能這樣下去,我們不進去就在邊上,你放鬆一下。”
放鬆個毛線!
南槿低罵一聲,心說這哪是你不碰別人別人就不碰你的地方,當下搖頭,袁紫安無奈,只能跟她一起坐在吧檯邊,止不住的嘆氣,“你不會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吧?”
南槿看着人潮沒有說話,想了一會兒,滑下椅子準備上樓,她實在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擡腳沒走兩步,竟與服務員撞上,頓時兩杯藍色之光如數灑在她身上。
酒中加了冰,很涼,南槿頓時吸了一口冷氣,忙不迭的退了兩步。
再擡頭,服務員怯怯的看着她,“我……我……”
唯唯諾諾的樣子看的南槿心煩,擺擺手,“算了算了,也是我沒有看到你。”
她心思重,一時也沒有看路,可能這女孩也沒看到她吧。
南槿轉身想走,佟君昊已經匆匆趕來,“怎麼回事?”
“沒什麼,就是衣服溼了,我們回家吧。”
“好。”佟君昊握住她的手,轉頭瞪了那服務員一眼,帶着南槿離開。
兩人匆匆出了花花世界,一進車子,佟君昊鞭兜頭用一條大毛巾裹住南槿,“擦一擦,那酒很冰,你受不住。”
“好。”她接過毛巾,擦着身上的污漬,不知道那酒中摻了什麼冰,縱然過了一段時間,南槿仍然覺得身上的衣料冰涼的很。
她皺着眉,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卻不是說別的,而是對佟君昊道:“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女孩很眼熟?”
“眼熟?”他挑眉,隨即搖頭,“沒覺得。”
這麼多年讓他正眼相看的女人不多,哪怕長得像天仙,不是他心尖上的女人,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南槿無語,索性也不再問他,一邊擦衣服,一邊靠在椅背上想到底在哪裡見過那個女孩。
佟君昊見她蠻認真的樣子,頓時不以爲然道:“她是花花世界的服務員,肯定就是在這裡見過她,有什麼好想的。”
被他這麼一說,南槿也覺得見過就見過,無所謂怎麼樣,索性就放棄了。
第二日一早,南槿和佟君昊剛睜開眼睛,便接到電話,據說有快遞送到了南家老宅那邊。
南槿和佟君昊相視一眼,眼中同時閃過莫名,佟君昊拍拍她的肩,“那我讓人過去取過來。”
“好。”
很快,南槿和佟君昊剛坐在餐桌上吃早餐,快遞就被取回來了,佟君昊還沒來得及阻止,南槿就已經從椅子上跳起來,不由分說的撕開包裝,裡面有嘩啦啦的文件掉出來。
南槿一怔,佟君昊最邊的話也一下子嚥了回去,腦中一抹精光劃過,似乎已經想到裡面裝的是什麼。
李管家忙撿起文件整理好,南槿接過來一看頓時愣了。
佟君昊走過來,跟她一起翻看那些文件,不出所料,這些文件都是端木承寄過來的,將曾經被康正吞併的南氏集團的所有產業還給南槿,除此之外,還有一筆鉅款,補償她這些年來所遭遇的一切。
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隻言片語。
好一會兒,南槿才眨了眨眼睛,側頭看着佟君昊,“這都似乎端木承送來的。”
“嗯。”他將文件交給李管家,雙手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雙手的冰涼,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重新把她按在椅子上,喂她吃了幾口熱飯,佟君昊才問:“你打算怎麼辦?”
現在端木康腦溢血住院了,根據醫生的說法以後就癱在牀上了,那些被奪走的南家產業也重新回來了。
南槿靠在椅子上沒動,機械的嚥下那幾口飯,才傻傻的看了眼佟君昊,“我,我不知道。”
母親、父親、端木康,這上一代人的感情糾葛裡,她摻不進去,更無法想象父親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帶着母親跳樓殉情的,端木康看到這一切有什麼感受?
心中多年的堅持和仇恨而鑄就的高牆在得知父母殉情的那一刻就倒塌了,雖然,父母慘烈的殉情跟端木康也脫不了關係。
父母愛情的忠貞裡承載不下第三個人,所以他們選擇了放棄,可這樣的愛情,太沉重,沉重的她絲毫不想去回想。
端木康對感情的認知裡,太偏執,偏執的甚至不去看眼中的沙子是怎樣存在的。
她猛然想起那句感情裡沒有誰對誰錯,可這場債要怎麼算?
“我,我……”她脣角囁喏着,什麼也說不出。
男人將她的手放在掌心,熱熱的感覺燙的她心都熱了,看着眼前的佟君昊,她好一會兒才反手握住他的手,“我不報仇了。”
母親終其一生都沒能解決的感情恩怨最後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是母親沒有解釋清楚,還是端木康太多激進,她不清楚。
可是,從知道真相的這一刻開始,南槿覺得,她也要開始自己的人生了。
兩年,爲仇恨而活,夠了。
男人的心顫了顫,一種難言的苦澀劃過心底,卻只是握緊了她的手,默默地落下一個好字。
飯後,南槿讓人將那一筆補償退還給端木承,佟君昊也讓人撤了對端木康的起訴,一起出了家門,一個去學校,一個去公司。
暑假很快就到了,南槿也給自己制定了一個計劃,除了要參加佟君昊給她準備的那個音樂會之外,還有很多練習。
下午,蔡青青有事要辦,南槿很早就從學校裡出來了,她想了很久,終於決定約端木承見面。
藍山咖啡館
南槿臨窗而坐,手中出奇的換了個焦糖拿鐵,端木承看到的時候明顯震了震,苦笑道,“想不到你連喝東西都變了?”
“是啊,人終究是會變的。”她同樣不無惆悵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