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傷,有些痛,不經歷,永遠不會知道那有多傷,有多痛!可是當經歷了,他卻又恨不得回到以前!
若是沒有那般堅持,若是沒有那般毅力,會不會,這一切都不再會是這樣?
渾渾噩噩的從酒吧出來,俞致遠與文斌直接去了公司。
他原本計劃着是要回去別墅陪伴情兒的,可現在,他做不到正常面對她!他怕,以她敏銳的感覺,會察覺出什麼!他怕,他會忍不住衝她吼叫!
畢竟,爸爸的死是他心中永遠的痛!而這痛,卻可能是她媽媽造成的!
揉揉太陽穴,他習慣性的打開電腦。監控自動打開,他卻沒了想看的興致。她的位置空蕩蕩的,連帶着他的心都有些空洞起來。
很難受,很糾結!
索性又關了電腦。
“咚咚”的敲門聲傳來,俞致遠支起身子。“進來!”
“總裁,這是即將在美國宣傳的科技住宅海報圖樣,以及宣傳方案,您看一下。若是可以的話,我便吩咐下去讓他們按這個做了!”秦風臉上帶笑的把手中的東西放到總裁的桌子上。
“秦風,你新婚挺愉快的?”掃了一下文案,俞致遠擡眸見他臉上的淺笑問道。
“呃?”秦風有些詫異的看向俞致遠。總裁也會關心這些麼?靦腆的笑笑,秦風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還好!”
“明水心是明家的大小姐,你知道麼?”俞致遠也不知今天怎麼了?估計是他心情不好,也想拉個人陪着他一起鬱悶吧!
“知道。”點點頭,秦風臉上依舊帶笑。“可我覺得這與我的工作沒有什麼衝突。總裁,我知道我吃的是誰的飯,拿的是誰的錢,我會更加努力的。”以爲是他顧忌他的身份,秦風解釋道。
“嗯。”冷冷的應了一聲,俞致遠有些頭疼。他不是想要聽秦風表達忠心的,他就是想拉個人說話。
他們兩對一起登記的。爲什麼他那麼幸福,天天帶笑,他就要承受那麼多呢?好吧,強大如俞致遠,也有鑽牛角尖的時候了!
“你就沒想過,明家會怎麼看你麼?畢竟,你可是明家的女婿,卻在我這裡上班的!”俞致遠就是存心的想要讓秦風難過。
“呃。”秦風臉上的淡笑有些掛不住了。“總裁,我們登記並沒有告訴明家。”
“好了,你出去吧!”俞致遠揮揮手。他純粹是腦抽了,纔會留下他說話!他們當初瞞着家人登記,他是知道的,怎麼能問這麼白癡的問題!
算了,腦子疼的厲害,他還是找文斌說會話吧!撥通文斌的內線。“文斌,過來一趟!”冷冰冰的聲音與往常無異。
文斌掛斷電話,磨蹭了好一會兒,才走了過來。
“我說你能不能有點良心,我正在傷心着呢!”文斌進來,看也沒看俞致遠一眼,直接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接着哀怨。
“這裡是公司,你在你總監室就這幅德行?”俞致遠起身,也坐到沙發上,捶了文斌的肩膀一下,他冷眸中掠過一絲不滿。
“我今天心情倍兒不爽!”文斌大老爺們的坐着,睨了俞致遠一眼。他就不能表現的傷心點麼?好歹,情兒現在
那麼愛他呢!他就不覺得糾結麼?
文斌看着俞致遠冰冷依舊的臉,有些悶氣的想着。
“我也心情不爽!”俞致遠點起一根菸,臉上的冷越發的厲害。
“嗨,早說麼,害得我爲小情兒可惜了那麼久。”文斌揉揉腦袋,“你傷心我就不用擔心了。走了,我今天也請假。喝酒喝大發了,腦子疼。”說着,也不管俞致遠同意了沒有,直接站起來走人。
俞致遠沉默着,煙霧繚繞中,他冷毅的臉龐顯得更加冰冷,仿若是下雪天被結成了冰霜似得,冷的讓人看着都心顫!
“文斌,你說,你爸說的都是真的嗎?”
“什麼意思?”文斌轉頭,看着他眸中一閃而過的傷,不覺怔了一下。原來,他是真的傷心了呀!
“嘿嘿,阿遠,你也有今天啊!”他突然有些幸災樂禍起來。原本以爲他一直是泰山崩於頂而不動於色的人物,現在,看來,嘿嘿,他着表情也挺豐富的!
果真,小情兒就是專門用來剋制他的!
“你還是朋友麼?”俞致遠把手中的菸頭直接扔向他。他都快煩悶死了,他竟然還有心情看他笑話?
“嘿,阿遠,手下留點情!”文斌跳了一下,躲過菸頭,沒好氣的看好友一眼,才撿起菸頭,搖頭晃腦的嘆了兩口氣。“得虧了這菸頭良心好,要不然,我這光滑滑的皮膚上可就留疤了,那該多難看啊!”
“你還能更噁心一點麼?”冷氣十足,直接能把人凍成冰棍了。可偏偏的,有人就是不害怕,愣是要在發惱的獅子頭上拔毛。
“能啊,留疤了,沒人要,你收了唄!我告訴你,我的功夫好着呢!說不定比小情兒更好!”他眨巴一下桃花眼,對俞致遠放電。
“滾!”俞致遠薄脣輕啓,從牙縫發出一個字。不過,因爲他這麼一鬧騰,他的心情倒也沒有那麼沉悶了。
見文斌依舊拿着那個菸頭,俞致遠不覺感覺到了好笑。“怎麼,真準備讓我收了你,一直拿着不捨得放手了?”
“啊?”文斌叫了一聲,伸手把菸頭摔進菸灰缸中,“完了,完了,真留疤了!阿遠,你真狠!菸頭都燒到我手指了,也不說一聲!”嘟囔着他坐到俞致遠的對面。
俞致遠輕笑一聲,並沒有再說什麼。
良久,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文斌,你說,會不會,這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叫做賈玉華的人。”
文斌明顯怔了一下。隨即心頭泛起一針苦澀。原來,阿遠還是不願意接受現實!即便是他想法設法的想讓他不要那麼難過,他的心,還是放不下!
頭微微低了一下,他伸手撥弄指甲。其實,他又何嘗能夠接受的了呢?
小情兒那麼好的人,若是知道她媽其實是害死他爸的真兇,該有多傷心!
只是,哎……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同名同姓的人啊?
“或許吧!”他也想存個奢望。只因爲現在還沒有找到賈玉華的人,所以他們還有奢望的機會不是麼?
“阿遠,你說我還要不要找賈玉華的下落了?”
剛與陳憶情登記的時候,俞致遠便暗中吩咐了文斌一聲,讓他派人找
賈玉華的下落。卻不想,現在得到了這麼一個消息。
“找吧!或許,你爸說的人真不是她!”冷毅的臉上浮現糾結,眸中也多了絲痛苦。雖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可能就是他們心中所想,可是,他們誰也不願意接受!
爸爸的初戀跳海後連屍體都沒有找到,那或許她真是活着的!可也有可能,她是真的死了!陳憶情的媽媽,或許並不是爸爸的初戀!或許,她們與車禍的事情也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只能這麼安慰自己,麻痹自己。因爲只有這樣,他纔有勇氣去面對情兒。
“阿遠,其實,你也可以從小情兒哪裡探探口風。說不定,事情真不是我們想的那樣!”文斌伸手搭在俞致遠的肩頭,安慰道。
“嗯,我會問問她的。”
中午十二點的時候,俞致遠便離開了公司。他心中總有兩個念頭在爭執,根本就靜不下心來。
一路開車回到別墅,陳憶情還在睡覺。只是,她睡的很不安穩。黑暗中,那兩個小混混彷彿伸出了魔爪,一個勁的朝她襲來。
她拼命的跑,拼命的掙扎。
俞致遠看着她亂揮舞着的手,也是驚了一下。
“情兒,情兒,快醒醒!”她應該是做噩夢了,眼角掛着淚,口中還嘟囔着“走開,走開!”
“醒醒!”冷眸中擔着害怕,俞致遠抓住她胡亂揮舞着的手,急促的喊叫道。
“不要,不要!走開!”她手被抓住,膝蓋下意識的彎曲,擡腳便往上踢去。
話中帶着的明顯哭音讓冷眸中的怒火更甚,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文斌,你給我查查昨天晚上明軒燁與情兒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見根本就喚不醒情兒,俞致遠眉頭緊蹙,給文斌去了一個電話。
左手緊緊握住她亂動的小手,俞致遠舉着電話的右手放下,隨手把手機扔在了牀頭。
“魚子!”陳憶情驀然睜開眼睛,大聲叫喊了一聲。
“情兒,我在,我在!”他趕緊側身半躺在她的身邊,把她的手放在他的側臉上,急切的應道。
“魚子!”看着眼前逐漸變得清晰的人兒,陳憶情起身,驀然抱住了他。
幸好,有他在身邊,幸好那只是一個夢!
“乖,我在呢,啊!”把她順勢抱在懷中,他起身拍着她的後背,輕聲的安慰她。
原本想要問她的話,滾燙在胸間,卻怎麼也問不出了口。
俞致遠就那麼靜靜的一直抱着他。
從中午十二點一直抱到下午三點。俞致遠實在忍受不了內心的煎熬,才猶豫着從襯衫的兜中掏出了那張照片。
“情兒,你看,你認識這個人麼?”他磁性的聲音中沙啞更重,心,似乎都提了起來。脣緊緊抿着,他看向陳憶情。害怕,擔憂,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胸腔間來回躥動。
“這是誰的照片?”陳憶情伸手接過,秀美輕蹙了一下。“看起來倒是與媽媽有幾分相似。不過,我沒見過媽媽這樣的照片。”陳憶情澄淨的眸子中盡是愕然,擡眸與俞致遠對視,似乎不明白她怎麼會突然讓她看一張已經明顯發舊了的照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