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猶豫的時候,就看見婁墨琛冷着臉端起了碗,手已經拿起了筷子,正要挑面的時候,手裡的碗已經被搶了過去。
“我還是自己來吧!”安瑾初冷冷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卻用苦大仇深的眼神緊緊盯着手裡那碗麪。
他斜挑了一下嘴角,臉上閃過一抹玩味的表情。他向前傾了傾身子,將筷子放在碗上,溫柔地提醒道:“快點兒吃吧,涼了就不能吃了。”
她抽了抽嘴角,心裡不停重複着“涼了就不能吃了”這句話,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恨不得呵呵他一臉。看吧,正常人是不能和三觀不正的人打交道的。
因爲要麼被他氣死,要麼也會變成同樣三觀不正的人的。
她慢慢握住了筷子,有些猶豫地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嘴脣。片刻之後,眼睛裡閃現出一抹亮光,但仍然保持着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
“那個……我想喝杯水,你可以幫我拿杯水過來嗎?”她很客氣地問道,還一邊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婁墨琛用幽深的眸子盯了她一會兒,起身出去了,在門口頓了頓,餘光向她瞟了一眼。
安瑾初目送着他離開,忙跳下牀,快步走向紙簍旁,猶豫了幾秒鐘。
“嘖嘖,看來病得也不重啊!動作夠利索的。”婁墨琛斜倚在門口,眼睛緊緊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話的時候,還帶着些許陰陽怪氣的味道。
她的身子僵了僵,還保持着剛纔的動作,腳趾不停地動啊動的,迅速想着措辭。
“呃……我就是覺得牀上有點兒悶,下牀活動活動。”她慢慢穩住心神,面無表情地答道。
“牆角的空氣怎麼樣?”他慢慢踱步走了過去,一邊挑着眉,一邊戲謔地說道。一張冰山臉卻繃得緊緊的,幽深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薄怒,還側過身子向她身子前瞟了一眼。
真是太過分了!自己辛辛苦苦做了那麼長時間的面,她居然準備倒掉!簡直就是不可原諒的可恥行爲!
如果她看到婁墨琛的表情的話,不免又要懷疑他是否真的有人格分裂了。不,應該是,應該患上了嚴重的人格分裂症。
一到病發的時候,一個人都能分裂出四種人格來。如果實在無聊的話,還能湊成一桌麻將呢!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就沒有精力來折磨自己了吧!
“還可以吧!婁總要來試一下嗎?”她端着面轉過身,一本正經地看着他,若無其事地回到了牀上。
他將水和藥放在牀頭櫃上,強忍着想要揍人的衝動,冷着臉將她手裡的碗一把搶了過去,緊緊抿着脣角。
“張嘴。”他挑起一些面,放到她嘴邊,態度強硬地說道。
她撇了撇嘴,將頭別過另一邊,簡直就是顯而易見的拒絕姿態。
“你別忘了!你還有東西放在我手裡!”他黑着臉拋出了殺手鐗。雖然這招屢試不爽,但是每用一次,心裡就像是針扎似的。
她把別人送她的東西當成了寶貝,卻不肯接受自己的東西,哪怕是親手爲她做了一碗麪她都要趁自己不在的時候倒掉。
他的心裡涌起一種苦澀的感覺,握着筷子的手都不覺握得更緊了一些。看向
她的眼睛裡還帶着幽怨的神情。
安瑾初低眉看着那碗麪,沒有看到他那有些異常的表情。
她不情不願地吃了一口面,微微皺了皺眉後,不由得擡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還帶着驚詫的神色。
婁墨琛強忍住想要問她味道怎麼樣的衝動,目光掠過她的臉,又移到了別的地方。
自己在做這碗麪之前,已經練習過無數次了,還嚐了各種口味的面,現在看到面就沒胃口。再說了,她喜不喜歡吃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啊!反正吃麪的人是她又不是自己。
她默默地從他的手裡接過碗,自己挑着面,偶爾還用餘光瞥他幾眼,到了嘴邊的話也都嚥了回去。這碗麪確實比方便麪好吃,和他以前做的飯比起來,進步得不是一點兩點。
不過,就算她說他面做得好吃,他也不一定領情吧!
“一會兒記得把藥吃了,”婁墨琛看了她一眼,正準備出去,又停了下來,冷着臉看着她,“如果讓我在不該看到的地方看到了藥片的話……哼!”
他甩了一個“你懂的”小眼神兒後,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安瑾初很不屑地給了他一個白眼兒。吃飽喝足後,正準備躺着睡覺,就見門被撞開了,某人正握着手機,怒氣衝衝地瞪着她。
靠!這個男人又在發什麼瘋!能不要這麼一驚一乍的嗎!再說了,現在這個時間點兒不應該去跟那個死胖子開會麼!在自己這裡耗着是怎麼個意思啊!
她沒有理會他,面色如常地躺在牀上,側過身子,給了他一個冷冰冰的背。
婁墨琛的怒火燒得更旺了,都快把五臟六腑給燙出大窟窿了。他抿緊嘴脣,快步走到她身邊,一把揪開被子,將手機扔在她懷裡。
“你自己看!”他冷聲斥責道,“這個男人就是你的那個姦夫吧!”說話語氣非常強硬,而且還異常肯定。額角的青筋也連續跳了幾下,全身的血瞬間都涌上了腦門兒,弄得他太陽穴都疼。
她輕瞥了他一眼,將想要反駁他的話都嚥了回去。一抹不以爲意的神色在臉上閃現過去,又隱隱浮現出焦躁的神色。
雖然之前一直聽他念叨,一定要把“姦夫”給找出來,可也沒見他真正拿出過證據。這次這麼怒氣衝衝地來找自己興師問罪,難道是他真的發現了什麼?
她的心裡咯噔了一下,默默地吞了吞口水,努力穩住心神,動作緩慢地拿起手機,快速瞟了一眼。
眼睛瞬間被圖片吸引,根本就沒有仔細去看新聞裡說了什麼。圖片上,比較顯眼的是自己去的那個廣場的廣告牌,在圖片的另一角是那個噴泉。
她皺了皺眉,將那張圖片放大了一點兒,自己當時就在噴泉旁邊站着,當時樑祁然正搭着自己的肩膀,和自己說着話。平時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從圖片上看,兩人的態度確實親暱了一點兒。
不過,他幸好當時面對着自己,沒有被拍到臉。要不然,這個天還不得被婁墨琛給捅一個窟窿出來。
在這件不幸的事情發生後,最起碼還有一件事情值得她慶幸,那就說明,事情還沒有她想得那麼糟糕。
婁墨琛見她看着圖片不說話,而且臉色瞬息萬
變。昨天強行壓下來的火又涌了出來。而且還呈現出燎原之勢。
“怎麼!沒話說了吧!”他冷聲說道,擰眉冷冷瞪着她,“最好你自己告訴我,這個姦夫是誰!如果被我自己查出來的話,你們兩個都別想好過!”
他搶過手機,面紅耳赤地向她撂着狠話,還不時地喘着粗氣,渾身散發着冰與火的氣勢。那股強大的壓迫力瞬間從安瑾初的小身板兒上碾壓過去,一點兒都沒有憐香惜玉的自覺性。
他可是一個堂堂公司的總裁,怎麼能夠容忍自己的頭上戴了一頂發光的綠帽子呢!真是豈有此理!
安瑾初的臉色變了變,硬着頭皮迎上他那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的目光,努力作出一副淡定到讓人髮指的樣子。
“這件事情我昨天已經跟你解釋過了,他只是我的一個朋友,昨天專門趕過來給我過生日的,”她擡起頭和他對視,目光堅定地看着他,“他不是我的什麼姦夫。還有,我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不休。”
她咬了咬嘴脣,面不改色地重新躺了回去,蓋好被子,眼神清冽地看向已經處在暴走邊緣的某人。
他被她這副冷靜又無所謂的樣子氣得快暈死過去了。本來就是不清不楚的事情,結果就被她三言兩語就打發了?她當自己還是三歲小孩兒麼!
“行!安瑾初!你不告訴我是吧!”他一隻手叉着腰,一隻手指着她的鼻尖,咬着牙繼續放狠話,“你有種!你最好沒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如果被我發現的話!你就死定了!”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瞪得大大的,舉起的指尖都有些顫抖。可能是被氣得快喪失理智了,一邊來回走動着,一邊怒斥某人的不良行徑。
她深呼吸了一下,努力裝作聽不懂他說話的樣子,躺在牀上閉目養神,心裡卻已經開始亂了方寸。
既然他能找到這張照片,那很快就能查出來那個男人是誰了。就他那個暴脾氣,到時候一定會鬧個天翻地覆,樑祁然也會被自己拖下水。
可是自己也不能讓他待在國外不回來吧。就算他不回來,也不能保證某個幼稚到極點的男人不會追過去啊。
她想到這裡,腦子都快有點兒不夠用了。
“算你狠!”婁墨琛見她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徹底暴走,黑着臉甩門就出去了,就連牀子都被震了好幾下。
她將被子揪在頭頂,將身子縮成一團,一邊想着應對的方法,一邊慢慢讓自己靜下心來。
他徑直出了酒店,大步上了車,將後座那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拿了過去。像是盯愁人似的緊緊盯着它,又動作粗暴地將外面的包裝撕個粉碎。
那枚鑽石胸針靜靜地躺在禮盒裡,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璀璨的光芒。
他咬了咬牙,將那枚胸針緊緊攥在手裡,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
當初在拍賣會上,就因爲有一個和她看起來非常像的女生多看了這枚胸針幾眼,而且眼睛裡還放着光,他就用高價拍下了這枚胸針,以爲她也會喜歡。
本來打算給她當生日禮物來着,不過看她那副樣子,也不像是稀罕這枚胸針的!那他現在還留它幹嘛!看了之後只會讓他更加生氣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