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祁然的雙手就那麼停在半空中,臉上帶着一些尷尬的表情。其他人都在一旁圍觀,絲毫不避諱地當着當事人的面,說起了各種八卦。
安瑾初輕聲哼了幾聲,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直接無視掉婁墨琛的雙手。樑祁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慢慢放下了胳膊。
“我只是胳膊擦了一下,沒什麼事的。你們還是坐回去吧,不要讓場面太難看。”她護着擦傷了的胳膊,面色嚴肅地看着他們,“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我出去吧,你們好好待着吧。”
她撂下狠話以後,大步向門口走去,眼裡卻閃現出狡黠的光芒來。
“婁總,你的人出去了,難道你不準備追回來嗎?”樑祁然意味深長地看着他,若無其事地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下,擺出一副無辜的吃瓜羣衆得樣子。
婁墨琛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走向舞臺,一本正經地說道:“學生時代,我們之間都會發生各種各樣的小摩擦。當我們回憶起來的時候,心裡也都是滿滿的回憶。”
他一邊說着,還一邊看向門口的安瑾初,見她停下了腳步,又慢慢將目光收了回去。
“我們爲了讓大家能夠更加清晰地回憶起當年的感覺,我們三個特意受院方的邀請,排練了這一場短劇,希望大家能夠盡興,謝謝大家。”
他鄭重其事地鞠了一躬,拉着安瑾初的手,又在衆人的注視下,非常淡定地回到了座位。
主持人愣怔了一會兒後,微笑着說道:“因爲我們想給大家一個驚喜,所以在這之前並沒有提前通知大家,所以,請大家見諒。接下來,大家用掌聲鼓勵一下這三位同學,謝謝他們。”
安瑾初在此起彼伏的掌聲中看了婁墨琛一眼,默默地撇了撇嘴。目光掠過身邊的座位時,眼神停滯了幾秒。
“想不到婁總的反應能力還真是夠敏捷的呀。”她冷嘲熱諷地揶揄道。
“哼!你今天的脾氣變化也夠迅速的。”他冷聲說道。說話的時候沒有看過她一眼。
她抿了抿嘴脣,冷嗤了一聲。
“接下來,有請樑祁然同學爲大家演奏一首《月光曲》,大家掌聲歡迎。”主持人的話音未落,鋪天蓋地的歡呼聲從四面八方涌來,更有人直接表明了自己那赤果果的愛意。
燈光漸漸暗了下來,周圍環境也慢慢安靜了下來。一束燈光跟隨着樑祁然,一種安靜又浪漫的氛圍頓時籠罩着整個大禮堂。
清越的鋼琴聲漸漸從他的指尖流淌出來,他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更加清瘦遙遠了一些。安瑾初就那麼深深地看着他,無數畫面從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那種溫暖的感覺卻久久不能平息。
“既然鋼琴彈得這麼好,不去當鋼琴老師還真是可惜了。”婁墨琛面色冰冷地說出這麼一句酸溜溜的話來,當看到她那副癡迷的表情時,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婁總的身材這麼好,如果不去當模特的話,不也很可惜麼。”安瑾初趁着周圍比較黑暗,光明正大地給了他一個白眼兒。
“你!”他頓時氣結,報復似的緊緊捏了捏她的手,憤憤地說道,“哼!他除了皮膚比我白以外,他還有什麼優點,你怎麼這麼袒護他!你是不是喜歡他!”
她笑了笑,厚着臉皮又反握住他的指尖,低聲問道:“你不會是吃醋了吧?”她一邊說着,一邊還故意向他身邊湊了湊,臉上帶着狡黠的笑容。
他微微皺了皺眉,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些閃躲。
“哼!你頂多也就是我的附屬品,你覺得我會爲了一個物品去吃醋嗎?”他冷嗤了一聲,心裡卻久久不能平復下來,那種酸澀的感覺更加明顯了一些,腦海裡始終迴盪着那句似玩笑又似認真的話來。
一曲終了,最後一個音符從他的指尖流淌出來後,他慢慢站起身來。他剛彎下腰,就覺得面前的光有些昏暗了,觀衆席上也爆發出一陣鬨笑。
只見他的眼底有一雙高跟鞋,他擡頭的時候,猛地磕了一下頭,隱約還聽見一聲倒吸涼氣的聲音。只見一個女生一手捧着鮮花,一手揉着額頭,眼圈有些泛紅。
他愣怔了幾秒,忙擡起手準備幫她揉額頭,最後猶豫了幾秒以後,還是慢慢放到那位女生的額頭,輕輕幫他揉着,輕聲說了幾聲對不起。
那個女生擡頭看着他,那雙眼睛裡閃爍着光芒,臉也慢慢紅了半邊天。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觀衆席上傳來起鬨的聲音,他的眉頭皺得緊了一些,慢慢停下了動作。這時,工作人員還很有眼色地響起了煽情的伴奏,將氣氛渲染得恰到好處。
不知什麼時候,那位女生手裡已經多了一隻話筒。她深情地將鮮花放進樑祁然的懷裡,咬了咬嘴脣,慢慢將話筒放在了脣邊。
“樑祁然,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也將會是我最後喜歡的一個人。”那位女生深深看着他的眼睛,“今天,我鼓足勇氣站在這裡向你告白,不求一個結果,只是想讓你知道,這麼多年來,一直有一個女生在默默地喜歡着你。”
說到動情處,她哽咽了一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樑祁然適時地遞給她一張紙巾,但是表情始終都是淡淡的。那位女生哭得更厲害了,轉過了身。
她平復了一下心情後,才說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有喜歡的人,我能夠深刻體會到那種可望不可即的感覺。所以,我希望你最後能夠和你喜歡的那個人走到一起。”
樑祁然神色複雜地看着她,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有些手足無措。
“你可以抱抱我嗎?”她擡頭看着他,眼睛裡盈滿了淚水,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楚楚動人了一些。
安瑾初也被莫名地戳中了淚點,不自覺地向身旁的婁墨琛看去,心裡涌動着各種複雜的感覺。
那個女生眼睛裡的光芒狠狠紮了一下他的心,他猶豫地說道:“不好意思,我的懷抱只能是給她一個人的,請原諒。”說完,他又深深鞠了一躬,臺下的人發出一片唏噓聲。
那個女生深深看了他一眼,掩着嘴奪門而出。而他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他向臺下望去,在一羣人當中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喜歡的人,神色有些複雜,還隱約帶着些許心痛的感覺。
“想不到學長還是這麼癡情啊!”席間,那些女生在一起小聲地討論着。
“要我說啊,世界那麼大,他何必因爲一棵樹而放棄了整片森林呢。”
“
算了吧,請不要爲你頻繁換男友而找藉口啊。”其他女生揶揄道。
婁墨琛聽了,冷嗤了一聲,作出一副非常不屑的表情,還順便用餘光掃了安瑾初一眼,向她身邊湊近了一些。若無其事地說道:“你跟他這麼熟,如果你們之間真的沒有貓膩的話,難道就不知道他到底喜歡誰嗎?”
那雙犀利的眼睛裡卻流露出縷縷探究的神色來,嘴角還勾起一抹桀驁不馴的笑容來。
她冷冷看了他一眼,答非所問:“想不到婁總這麼關心其他人的終身大事啊,如果您實在想知道的話,我不介意幫您問一下。只是我不確定會不會惹惱樑總,畢竟他們公司還沒有將尾款打過來。”
她說話的時候,還微微挑了挑眉尾,給了他一個你自己看着辦的小眼神兒。
他咬了咬牙,暗罵了一聲,但是隱約聽到有人在說,樑祁然看起來和剛纔那個摔倒的女生,看起來關係不錯,他正準備細聽的時候,說話聲就被音樂聲給蓋住了。
歌舞表演完畢之後,校領導們也都盡數散去,讓他們自己四處參觀。大禮堂里人頭攢動,過道早已經堵死了。婁墨琛一直緊緊拉着安瑾初的手,身子擋在她前面,幫她阻擋着擁擠的人潮。
她擡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表情異常嚴肅,又很認真,心裡居然還涌動出一種異常幸福的感覺。
樑祁然在門口向裡面張望着,當他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時,他又被人羣徹底擠了出去。他抿了抿嘴脣,又頭也不回地向出口走去了。
從大禮堂出來之後,婁墨琛任由她拽着他到處走着,身邊沒有電燈泡了,如果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最後兩人在一座雕塑面前停了下來。
她摸了摸那座光滑的雕塑,嘴角慢慢漾起一抹笑容來。
“這座雕塑的圖案還是我設計的呢,怎麼,不錯吧?”她得意地拍了拍,又很滿意地打量了幾圈,倒像是在看自家的孩子似的。
他難得收起以往那種毒舌特性,點了點頭,勉爲其難地說道:“其實也還好,不算差,放在後花園已經綽綽有餘了。”
安瑾初得意得點了點頭,可是又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兒。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收了回去,換上了一副冰山臉的模樣。
她嘀咕了幾句什麼,給了他一個白眼兒後,自顧自地走了。
婁墨琛非但沒有追上去,反而等她轉過彎後,才站在那座雕塑旁邊合了一張影。這才心滿意足地追了上去。
他不顧她的掙扎,態度強硬地抓着她的手,當他的舊情人過來的時候,也沒有一點兒避諱的意思。安瑾初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她們笑了笑,將握在一起的手放在身後,叫了她們一聲學姐。
“墨琛,她是你現在的女朋友?”一位女生挽着另一個男生的胳膊問道,一副今天晚上吃什麼的語氣。
“不是不是,我只是他的助理。我們助理這幾天眼神兒不太好,需要人牽着。”安瑾初忙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還向婁墨琛看去。
他斜挑了一下嘴角,斜睨了她一眼,咬着牙說道:“我的眼光也沒有到這種無藥可救的地步,她這種姿色也頂多當我的助理。”
他說完以後,還特意挑了挑眉,一副戲謔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