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你懷有身孕,不宜動氣,你去外面休息,這裡的事情不需要管。”冷禹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結束談話。
沈言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麼也想不到,事情已經鬧到這麼個水火不容的地步,甚至冷澤天還說了那麼尖銳叛逆的話語,冷禹城居然還能夠像是沒事人一樣,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教訓冷澤天,卻是直接打發她離開!
她看不懂了,豆大的淚珠無比委屈的往下掉,玉蘭一般嬌嫩的臉,楚楚可憐的顫抖着,“好,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只要你高興。”
沈言若心底一片苦澀,她除了委曲求全的服從,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這次的事情,也讓她徹底認清楚形勢,原來想象中的冷家夫人的位置,比想象中的難做千萬倍!
如果不跨過冷澤天這個難關,恐怕以後她都是註定被犧牲的人!
沈言若緊緊的咬牙,綿裡藏針的加了一句話,“禹城,我其實都沒有什麼,我怕別人會看不起你,以爲你是真的老了,所以怕了冷大少。”
這話擺明是在挑撥離間,可是偏偏那個“老”字,狠狠的扎疼了冷禹城最忌諱的底線。
“出去!”冷禹城面不改色的命令她,那雙渾濁的狐狸眼裡的陰鷙已經掩飾不住。
他老了嗎?!六十歲正是老當益壯的時候,歸根到底,冷澤天再叛逆,他都是冷澤天的老子!
想要和他鬥!
冷澤天根本就是自不量力!
“禹城,你別生氣,我現在就走。”沈言若恢復了怯怯的柔弱表情,弱柳扶風,宛若一株嬌嫩的幽蘭,扶着肚子小心翼翼的緩步朝外走。
冷禹城朝着身後的保鏢招手,“即刻跟過去,別再讓她丟東西。”
最後三個字,他特別強調的咬重了音節,銳利的目光緊緊的盯着沈言若右耳朵上僅剩下的那顆花瓣吊墜造型的耳環上,眉宇緊皺。
事情麻煩了,他必須趕在冷澤天發現鑽石耳環裡藏着的秘密之前,把東西找回來!
葉茂文也提前笑呵呵的打了個招呼,找了個藉口,便避開冷禹城的鋒芒,先行去招呼客人了。
此時,顧國成不怒而威的臉,有些冷肅。什麼叫不喜歡就不認,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全世界恐怕就只有冷澤天能夠說得出來。
簡直就是亂!規!矩!
最令顧國成想不通的是,他不信冷禹城沒有聽見冷澤天的話,可是人家那隻老狐狸淡定得像是完全和他沒有關係一樣,繼續和小嬌妻沈言若說話,完全看都沒有看向這邊。
光憑這份非常人的忍耐力,顧國成就不由得對冷禹城刮目相看。
不過,冷家這對極品父子,都不是好惹的。冷澤天桀驁叛逆,冷禹城更是老奸巨猾,兩個人明裡暗裡鬥了這麼多年,最後仔細一算賬,居然是冷氏集團受益最大,每年的淨利潤都在翻倍增長。反而這些參與他們鬥爭的企業,一個個不是被吞併,就是破產,最後倒是冷氏集團快速成長一家獨大。
顧國成索性徹底不管,最好的辦法是遠離這對奇葩父子的戰爭,他沉聲道,“子喬,你不去幫你哥招呼賓客,站在這裡跟着起鬨像什麼話。”
“是,爸。”顧子喬不甘心的答應。哪怕再不願意離開,可是還是不敢忤逆,從小到大,顧國成的話在家裡就是不容反抗的規矩。
而且這次顧國成回來,沒有把楚子萱從顧家趕走,已經算給足顧子喬面子,所以顧子喬戀戀不捨的多看了楚子萱一眼後,跟冷澤天打了招呼,還是離開。
沈言若離開了,葉茂文離開了,就連顧子喬和顧國成也尋了理由離開,眼看就只剩下冷家一家人,還有看熱鬧的霍凱,事情似乎已經告一段落,進入尾聲。
就在衆人都以爲可以稍微鬆一口氣的時候,卻只見冷禹城上前一步,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冷澤天身旁的桌子上,聲音表情冷得都像是在跟一個完全沒有感情的陌生人說話,“認真多看幾遍,再告訴我,你的決定。”
冷澤天不在乎的挑眉,優雅的拿過文件袋,倒出裡面的幾份文件,薄脣頓時忍不住勾起一絲冷嘲的弧度,“律師信?”
冷禹城用一種屬於上位者的俯視眼神,傲慢的開口,“別以爲你耍的那些小手段真的可以跟冷氏集團抗衡,我承認這些年你的確貢獻不小,但是離開了冷氏,你就等於是玩火自焚。別忘了,你當初可是簽署過合約,白紙黑字,不是一兩句辭職就能夠說走就走的。”
“如果你繼續不自量力的話,只回連累自己,連累你最珍惜的身邊人,到時候別怪我不講父子感情,徹底斷你的後路。”
一語震天!
這等於是冷禹城當衆宣佈要不擇手段的碾壓冷澤天,如果他不順從,就會落得前途盡毀,無路可走的下場!
這兩個爭鬥多年的父子,竟然在這個時候,徹底撕破了臉!
在場的所有人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剛纔冷禹城丟了那麼大的臉都還沉得住氣的真正原因。
原來冷禹城捏着冷澤天的命脈,一個男人安身立命的根本——事業!
這是赤果果的嚴重威脅,冷禹城用最篤定的姿態,警告冷澤天。你如果願意繼續聽話,做他手上的賺錢傀儡,那麼一切好說,但是如果冷澤天企圖繼續反抗,那麼冷禹城會讓他嚐到真正生不如死的滋味。
這樣的威脅警告,換做任何一個人對冷澤天講,都顯得無力,但是冷禹城身爲冷氏集團的創始人,如果真的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去毀掉一個人,那麼他絕對有這樣的底氣和手腕!
所以,幾乎是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爲冷大少捏了一把冷汗。
“阿澤——”米小雅上前一步,反握住他的手。
雖然知道冷澤天不會懼怕這種所謂的威脅,但是冷禹城的如此狠絕的對待親生兒子的行爲,令她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冷澤天的母親已經瘋了,他的父親還這樣無情陰險,這些年,他到底承擔了多少外人不知道的負重摺磨,他的心裡是不是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