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搬出去?”葉非墨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我不懂他爲什麼會露出這副表情,難道我這句話有什麼錯嗎?
我翻來覆去的想了下沒有發現有錯誤,我已經寬宏大量的不追究從前的事情了,他還要我怎麼樣?他要照顧自己的前女友,自然是要搬出我的家的,難不成他還做夢讓我幫着他照顧?
我已經幫着劉浩明照顧了一次他的小三,不會再傻到去幫任何一個男人照顧別的女人。
“不然呢?難道你還希望我幫着你照顧你的前女友?”
“安然,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和你商量。若惜她真的很可憐。”
“商量嗎?你還沒有最後做決定?”我歪着頭看着他,“是不是我不讓你照顧白若惜你就會放棄?”
“不是,若惜的事情一定要解決。”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那不就得了,我不妨礙你照顧前女友,你搬出去照顧她,愛幹什麼就幹什麼,這不挺好嗎?”
“可是我們說的不是一回事。”
“葉非墨,那我就說明白一點吧,記得昨天晚上我在電話裡和你說過什麼嗎?”
“你說我不回來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對,你記得很清楚,我的確說過這樣一句話。你覺得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嗎?還是認爲我是小貓小狗,哄哄就好了?”
“安然,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經解釋過了,當時迫不得已。”
“我理解你的迫不得已,也請你理解我,我慕安然一向很軟弱,說話一直都沒有人在乎,所以導致沒有人把我當一回事,從前這樣,現在這樣,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我頓了一下,加重語氣,“葉非墨,我昨天晚上給了你那麼多時間,不是一分鐘,是好幾個小時,我想你應該也清楚自己的決定,既然昨天晚上沒有回來,那麼你今天回來幹什麼?”
“我……安然,你不要我了嗎?”
“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不要我,請你尊重我,理解我的決定,昨天晚上我讓你不要回來了不是在和你撒嬌,在你抱着前女友在她面前噓寒問暖的時候應該想過我的反應的。”
“我以爲你只是在耍脾氣,安然,我和她真的沒有什麼,我昨天就是在病房裡陪了她一個晚上而已,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你不用解釋了。”我要的只是一個態度,他但凡有我一絲一毫都不會這樣無視我,白若惜的事情就算是十萬火急,難道他不能打電話給我解釋嗎?難道他不能開車回來看我一眼再去?我不覺得自己矯情,白若惜不是絕症,不是葉非墨不陪在身邊就會死。
“安然,我帶你去看看若惜,你看到她的樣子一定不會這樣,你跟我去。”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白若惜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爲什麼要去看一個陌生人?”
“安然,你到底要我怎麼樣纔會相信我?”
“我不會相信你,你也不用讓我相信,其實我們走到現在也差不多了,就這樣挺好的,葉家那麼大的家業還等着你回去繼承呢,你從我這裡搬出去馬上就是呼風喚雨的大總裁,也不用這麼窩囊的活着,又可以和你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嗎?”
“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你!”
“是嗎?”我苦笑反問。
“當然,安然,我對若惜沒有愛情,只是憐惜。”
“既然這樣,那你就爲了我不要管她。”
“不行!”
“那還談什麼喜歡?”我譏笑的看着他。
“安然,你就不能爲了我忍受一下嗎?不用太久,只要她恢復正常就好。”
“葉非墨,我對照顧小三情人這些事情實在是非常的噁心,你也知道,我幫我的前夫照顧過他的小三那麼多年,你這樣要求我真的是太爲難我了。”
他定定的盯着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空氣寂靜了好一會,他長長的嘆口氣,頹然的垂下了頭,我看着這樣無助的葉非墨心裡非常的不好受。
曾經他是那樣的意氣風發說一不二,可是現在的他很頹廢,他那樣低聲下氣的求我,甚至我說出趕他走的話他都沒有生氣,他的態度真的很卑微,我很心疼。
我寧願他理直氣壯的對我,也不要他這樣卑微,他這樣讓我感覺我在犯罪,我們就這樣相對無言的坐着,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感覺身子都開始僵硬了,電話突如其來的響了,葉非墨接通田亞洲的聲音傳過來,“非墨,你怎麼回去這麼久?”
“嗯。”他含糊的答應着。
“我支持不住了,你趕快過來吧,只有你能夠安撫她。”電話裡除了田亞洲的聲音還有一個女聲,很尖銳,就像是在發瘋一樣的叫,那種聲音聽起來很恐怖。
我皺了下眉頭,田亞洲還在那邊說,“是不是安然不讓你過來?你把電話給她,讓我和她解釋。”
葉非墨握着電話看着我,我也看着他,良久他無聲的掛了電話。
我心裡感覺不到快慰,反而更難過了,葉非墨他雖然妥協了,但是我知道他的心不在這裡,他在牽掛着醫院裡的那個女人。
我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得了什麼病,早上的時候我還看見她掛在葉非墨身上甜甜的喊葉非墨哥哥的,可是剛剛電話裡的聲音卻很恐怖,那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夠發出的聲音。
幾分鐘後田亞洲又打來了電話,葉非墨接通,田亞洲沒有說話,我聽到電話裡尖銳的叫聲驚天動地,我嚇得一個激靈不自然的旁邊躲了躲,葉非墨目光看着我,聲音很疲憊,“亞洲,讓醫生給她打鎮定劑!”
“你知道她的情況不可以多用,非墨,只要你在她就不會這樣,你過來吧,難道你想看到她這樣死?”
葉非墨握住電話還是看着我,那目光包含很多東西,可憐,乞求,懇求反正我讀到的都是這些東西,我想過不看他,可是轉過頭還是能感覺到,想忽視他的目光都難,忍無可忍的我開口了,“你去吧。”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安然,你不是在說反話?”
“不是,你去吧,我要睡覺了!”我頹然的倒下,我發現我真的不是一個狠心的人。
葉非墨如獲赦令馬上站起來往外走,走了幾步又突然回頭,伸手抱住我在我脣上親了一下,“安然,你乖乖睡覺,明天早上我回來看你!”
我哪裡能睡得着,雖然昨天晚上我也沒有睡好,但是依舊還是睡不着,翻來覆去都是電話裡尖銳的叫聲。
還有葉非墨央求的眼神,他太懂得如何掌控我的心了,如果硬來我肯定會和他死扛到底的,可是他就那樣無辜的看着我,就這樣我就敗下陣來。
我很後悔,真的很後悔讓他離開,可是不讓他走,我又能做什麼?就這樣和他對峙?
我都趕他走了他都不走,我還能怎麼樣?
我狠狠的咬了一下我的手指,疼痛鑽心的襲來,慕安然,你真沒有用,你這樣不忍心,遲早會出事情的。
早上起來很重的黑眼圈,我媽心疼的看着我,“你這又是失眠了?”
“是。”
“安然,非墨他也是沒有辦法,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是再不好受也要忍着,非墨他不是一個絕情的人,他和你一樣是個善良的人,善良的人永遠比狠毒的人值得託付終身。”
“媽,你錯了,一般人都不會喜歡和前女友藕斷絲連的男人的。”
“他那個不是藕斷絲連,安然,那個叫若惜的女子真的很可憐,你無法想象她遭受了多少痛苦。”
我苦笑,看着我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真的是我親媽嗎?哪裡有你這樣胳膊肘朝外拐的親媽?”
“我不是胳膊肘朝外拐,安然,你要是看見那個若惜的慘像,你也會和我一個想法的。太慘了!真的太慘了!”
“你去看過那個女人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我驚訝的看着我媽。
“昨天,你昨天送我回來後就走了,非墨回家一趟,他向我詳細解釋了事情的經過,怕我不相信,還帶我去醫院看了那個叫白若惜的女人。”
“然後你就這樣傻乎乎的跟着他去了?”我瞪着我媽。
“非墨說成那樣,我怎麼也得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不是?”
“你怎麼這麼容易上當受騙?你這樣和他去醫院像什麼?”我忍不住埋怨我媽。
“這有什麼,就是去看看是不是真的,那個白若惜看起來像一個正常人,非常的美麗大方,不看她的身上,光看臉和仙女一樣漂亮,可是當她突然發起病來,真的很恐怖,還有她的身上,你無法想象一個女人變成那樣有多痛苦。”
我媽說着用手捂捂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我能想象她當時有多害怕,畢竟白若惜昨天晚上在電話裡的叫聲我現在想起來還起雞皮疙瘩。
我媽說得那樣慘,阿姨也湊過來討論,她們不是我,自然不能感同身受,只是看見別人可憐就開始同情,聽着我媽和阿姨兩個人在那議論我心裡越發的煩躁起來。
葉非墨就是聰明,知道怎麼做收買人心,他指定我媽和我一樣也是一個心軟的人,所以先說服我媽,有我媽幫着他,難怪他不怕。
我心裡氣憤,突然感覺自己被算計了。
葉非墨昨天晚上就是故意的,故意讓我聽見白若惜的慘叫聲,讓我心裡產生憐惜,好放他出去。
突然一下子沒有心情了,我起身快步去了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