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寧眼睛驟然瞪大,下意識的就要衝出房門,只要能跑到大街上,她便能呼救。
可是在她轉身的同時,胳膊卻被那名黑人用力抓住,往回一甩,自己便跌在了地上,頭“砰”的一聲,磕在了*沿上。
“救——”蘇靜寧剛剛張口,嘴巴就被那黑人堵住,壯碩的身軀立刻壓住她。
蘇靜寧甚至連動都動不了,只覺得身.下痛的厲害,肚子也痛得厲害,有什麼東西慢慢往外流。
她的眼淚急的不住的往外淌,可是口鼻被這黑人的手捂着,一點氣都不漏。
漸漸地,她呼吸越來越困難,臉漲得通紅,眼珠卻在不斷的縮小,大腦時不時的空白一下,後來,空白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時間越來越長,身下的痛反而變成了某種虛無飄渺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蘇靜寧的雙眼空洞了下來,一點神采都沒有,堵着她口鼻的那隻厚黑的手也感覺不到一點呼吸。
當蘇昱陽參加了當地並不太出名,卻仍然能讓他藉此多認識一些人的酒會回來,看到蘇靜寧房間的燈仍然亮着,便敲了敲門,遂又推門進去。
“靜寧——”蘇昱陽叫道,可是隨即,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蘇昱陽雙瞳驟然收縮,看着屋內的狼藉,那破碎的玻璃,以及躺在地上的蘇靜寧。
她渾身赤.裸,半高不高的肚子微微挺着,身.下堆滿了濃厚粘稠的鮮血,整間屋子都散發着一股腥氣。
“靜寧!”蘇昱陽猛然上前,看着蘇靜寧睜大的,毫無神采的雙眼。
他的手哆嗦着,不敢相信的伸過去,擱在蘇靜寧的鼻下,竟是一點呼吸都沒有。
甚至她的肌膚上,還泛着森人的寒意。
第二天,報紙便刊登了一則消息,一名黑人闖入居民住宅,強.殲一名華人女性,該女子還懷着身孕,母子皆亡。
經警方確認,該名女子爲中國籍,來自t市,據說還是t市的一位名門。
這則消息漂洋過海,最先在網上出現,之後,又被t市的晚報刊登。
薛凌白滿意的放下報紙,眼中閃過狠戾:“落了這麼個死法,也是她自找的!”
她不是報復他嗎?
那他就把她報復他的手段,全都還回到她身上!
於秋萍看着報紙,臉色越來越白:“孫子……我的孫子……”
楊淑怡收到蘇昱陽的消息,一口氣兒沒提上來,當即暈倒了。
蘇遠紅着眼,沒想到好好地女兒,就這麼死了!
她孩子都還沒生出來呢!
可這種死法,他能找誰說去!
等楊淑怡的狀況稍微好點了,蘇遠就帶着她去了美國,處理蘇靜寧的後事。
他們沒有懷疑這是有人在後面指使,以前這種案件不少,甚至還有女方正在跟大洋彼岸的男友視頻,就有人闖入房中,將女子殲.殺,其過程都被男友透過電腦,看的清清楚楚。
可蘇遠還是極謹慎的,讓蘇昱陽小心自己的安全。
他們把蘇靜寧的遺體運回國內,靈堂之上,楊淑怡痛哭,更有幾次哭暈了過去,醒了之後繼續哭。
蘇家上下,全都浸在了一股悲傷地氣氛中。
t市的看客們也都有種莫名的預感,蘇家似乎要一點點的衰落下去了。
蘇靜寧的頭七未過,蘇言因爲行動不便,沒有回國,鄭佳秀也留下照顧她。
蘇言躺在*.上,望着被月光照得有些斑斑的天花板,抑制不住的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蘇靜寧,報應,這都是報應!我看……以後還有誰能跟我爭!哈哈哈哈哈!對不起我的,統統沒有好下場!”她渾身緊繃的說道,脖子都繃出了三根筋,連眼白也露出了大片。
她狂笑着,笑得累了,歪頭看看窗外,可看着看着,那窗口,怎麼好像出現了蘇靜寧的臉?
帶着血,挺着大肚子,穿透窗戶就走了進來。
那張臉猙獰的欺近她,忽而獰笑起來,滿口白牙上染着腥紅的血,將滴未滴的要落在她的臉上。
蘇言嚇得渾身發抖,雙手冷冰冰的,卻是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只聽着蘇靜寧陰測測的說:“蘇言,我死了,你卻活着,憑什麼?我要你下來陪我,你的壞事做得一點都不比我少,憑什麼還不死?要死,大家就都一塊兒!”
“不要——不要——!”蘇言猛的驚醒,卻發現卻是噩夢一場,可是後背已經滲出了冰涼的汗。
“蘇言,怎麼了?”鄭佳秀帶着困頓的倦容走進來,蘇言搖搖頭,“沒……沒什麼……”
只是接下來的幾天,她每天都能夢到蘇靜寧,蘇靜寧就像是討債的厲鬼,天天來嚇唬她。
蘇言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臉上蒼白如紙,眼下還掛着厚重的黑眼圈。
“媽——!媽——!”蘇言從噩夢中驚醒,她不敢睜眼,生怕一睜眼,就看到蘇靜寧出現在她的頭頂。
她渾身僵硬,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動一動,就摸到些不該摸的。
“蘇言!”鄭佳秀被她吵醒,慌忙的進屋來。
“媽,給我開燈!快開燈!”蘇言閉着眼睛大叫。
“哦,哦!”鄭佳秀被她吼的不知所措,忙把燈開開。
緊閉的雙眼感受到了光亮,這才放心的睜開眼。
環顧四周,神經兮兮的說:“媽,這屋子不乾淨!不乾淨!蘇靜寧她……每天晚上都來找我!這屋子不乾淨!”
“靜寧怎麼會來找你?傻孩子,她的死又不關你的事。”鄭佳秀安慰道,隨即臉色一變,“難道你……”
蘇言搖搖頭:“不是我乾的!可我高興!我痛快!難道……難道是我幸災樂禍,所以她見不得我高興,就來找我了?”
“不會不會。”鄭佳秀搖頭,輕撫着她的頭,“別多想了,要不,我晚上陪你一起睡?”
蘇言搖頭,神經了一般:“不!媽,這房子就是不乾淨!不能再住了!我不要再在這裡呆下去了!我不要住了!”
她盯着放在牆角的輪椅:“把我的輪椅拿過來!”
“蘇言,這大晚上的,你鬧什麼?你就是不住,也得明天再說啊!”鄭佳秀也有點不耐煩了。
這陣子天天被她折騰,每天半夜都得被她折騰醒,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是一生尖嚎,把她從睡夢中驚醒,驚出一身的冷汗。
這麼鬧騰的,讓她也休息不好,臉色根本不比蘇言好到哪裡去。
到後來,晚上乾脆都不敢睡沉了,誰半個來小時就得驚醒一次,防着蘇言突然大吼。
“不行!把輪椅拿來!把輪椅拿來!”蘇言發了瘋的,歇斯底里的大喊。
鄭佳秀氣的,索性真把輪椅拿了來。
蘇言扶着輪椅:“扶我坐上去!”
鄭佳秀嘆口氣:“蘇言啊,咱們不鬧了,你跟媽一起睡,就算蘇靜寧真來找你,也有媽擋着啊!”
“不!不要!扶我上輪椅!扶我上輪椅!”蘇言就跟魔怔了似的,不斷地重複着。
鄭佳秀只能把她扶到輪椅上,想着只能把她給跟好了。
這是蘇凌給她們租的別墅,這處社區治安不錯,街外隔個十分鐘就有警察巡一次邏。
可是蘇靜寧住的那處,治安更好,還是讓黑人給破窗而入了。
鄭佳秀心慌着,看着蘇靜寧坐在輪椅上,就往門口走。
她狂暴的打開門,別墅前面的樓梯被改造成了緩坡,輪椅順着坡就溜了下去。
“蘇言!”鄭佳秀忙在身後跟着,真不知道該拿這個女兒怎麼辦纔好。
蘇言就好像沒聽到她的呼喊似的,直直的衝到馬路上。
這夜很靜,社區內這個時間點基本上是沒有車的,只餘下樹梢上的鳥叫,若不是這微有些陰森的深夜,環境該是很愜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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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更1w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