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春雨灑下時,菜籃子工程政策方面的初稿終於擬定,沈鐵軍也算是完成了個任務,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他除了喝咖啡看報,剩下的就是偶爾看個內參開個進度會,舉個手顯示下自己的存在,日子過的充實而又平淡。
還有三十分鐘下班,沈鐵軍將手中的文件整理好,裝入了文件袋裡出了門,辦公室的主任們早就沒了影子,心中一邊爲自己的敬業而點贊,一邊到了主任辦公室門口——自打上次紀律委員會了解情況後,他還是主動來找樑興國。
門口的秘書正在忙,一手電話一手拿筆的在做着記錄,看清來人的穿着和麪龐,露出了個燦爛的笑還點了下頭,用筆指了指手中的電話,又聊了兩句將東西記下,便飛快放下電話合上筆記本,站了起來:“沈主任你好,部長已經在裡面了,請跟我來。”
“謝謝李秘。”
按照要求來說,樑興國是沒有配備專職秘書的資格,他最起碼還要升一級才能達到,然而國人最不缺的就是變通,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想想縣太爺毛利民的秘書王猛同志,實際上本職工作是縣委辦公室主任,相當於拿着辦公室主任的工資幹秘書的活,卻是將兩個職位一肩挑了。
李秘的本名便叫李秘,情況和王猛差不多,沈鐵軍在入職的時候,也曾被問及是否要配一個秘書,當時想都沒想的便拒絕了,他過來最多算個擺設,某些人意志的體現,想必要乾的活不多,有點活讓秘書處的人幹了就是,後面也是誤打誤撞的發現,其他副主任也都沒秘書。
樑興國的辦公室很樸素,桌子是不知道從哪個學校裡搬來的,斑駁的腿上面還有個殘缺的數字,不知道是教室編號還是桌椅編號,一個印着三中全會的瓷杯裡泡着清澈的茶葉,碎而細的便知道是茶葉末。
一目三行的掃過文件上的報告,樑興國光滑的額頭結出個川字,看着沈鐵軍還站着,放下文件靠在了椅子上,摘下鼻樑上的眼鏡捏了捏額頭:“不至於吧?”
“今天早上接到了個消息,美利堅總統遭遇槍擊,現在生死未卜。”
沈鐵軍倒是把這個事兒給忘了,再加上他又買了一千萬的國債,不說總計三千萬的購買量會不會傳到某些人的耳朵裡,便是在知道他和楚大招關係的人心目中,吃軟飯之男的名聲想必已經坐實,再加上現在街面上的情形愈發不容樂觀,這可也是個機會:“我需要防身用。”
“嗯?”
樑興國挑了挑眉毛,目光掃過沈鐵軍的穿着,這貨自打第一天上班就穿的和肉包子似的,想起被人說了多少次的進口摩托車,感覺照他這麼個騷包法,也是真的要考慮下安全問題,探手敲了敲桌子上的申請,飛快開口道:“這也是個責任問題,一旦丟失後果會很嚴重,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出了事兒我負責。”
沈鐵軍作爲一個爺們,對於這種暴力的玩意可是眼饞的很,國家現在還沒想到這方面的問題,滿頭大包的正爲怎麼自圓其說發愁,他現在已經是紅的發紫了,該整點不務正業的事兒纔對。
可惜欺男霸女的後果比較嚴重,正憋着勁等BUFF開啓後要坑一批人的沈鐵軍,又怎麼會把自己搭進去,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麻煩您批一下。”
“嗯,你有了思想準備就好。”
樑興國擡筆在文件上批了,沈鐵軍來找他申請,算是把責任交給了他,以後不出問題算是沒事兒,出了問題這就得追到他的頭上,不同意的風險要比同意的大,便只能是批了:“要注意使用要求!”
共和國開山祖師信奉的是人民戰爭,他老人家自然不會會害怕人們手裡有槍,以至於在改開之時也未對這些東西進行規範,直到大幕拉開收入出現差異化,人心也就算是壞了。
按照要求,沈鐵軍這麼幹是有點亂來,得先向當地政府有關部門申請,然後有關部門纔會要他手上拿的單位意見,瞅着上面的批示就笑:“謝謝主任,那我下午就去把申請交了。”
“不是,你從哪知道的白頭鷹總統被槍擊了?”
臨近下班,樑興國也收拾起了東西,沈鐵軍聽到後收住腳步,開口道:“我對國外的新聞比較關注,平時就讓魔方傳媒北美那邊錄些新聞節目,像這種最高級別的就會直接打電話通知我。”
“里根這傢伙對咱們不好,感覺咱們沒用——”
兩人一個是7級一個是12級,談的又是地球那邊的事兒,言語中也就隨便了不少,新上臺的美利堅演員總統在這時的國人眼中,是和不靠譜的川建國同志差不多,都屬於腦回路奇葩的存在。
當然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做是白頭鷹人民對共和兩黨的不靠譜行爲,做出的不靠譜選擇,兩邊都不是好人,那就選個攪屎棍吧,這不能不說是天佑美利堅,這兩根攪屎棍都選對了,沈鐵軍搖了搖頭:“他那是癡心妄想,咱們有沒有用不是他說的算,也不是咱們說的算——”
樑興國手中的動作微停,接着轉過頭面現溫和的笑,開口道:“怎麼,難不成是你說的算?”
“呵呵,您開玩笑了,是北極熊說的算。”
沈鐵軍心中一驚,不知道這位爲什麼這麼說,他現在努力的在彰顯少年得志的張狂,又是買國債又是買進口車的,錚亮的大皮鞋都能當鏡子使了,現在馬上又要成爲帶槍幹部,國家是允許個人持槍的,前提是你有充足的理由和關係,比如他現在這麼個狀態。
“也對~”
想起前些年的事兒,樑興國不得不感嘆這位的開闊視野,他也是在聽到後才醒悟過來,白頭鷹和兔子的關係親密程度和雙方無關,而是要取決於北極熊施加給雙方的壓力。
目前來說,這位受傷的里根總統並不喜歡共和國,可更加討厭到恨不得一棒子敲死的北極熊,這麼一想便有了匪夷所思的感覺:“共和國的壓力,也許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