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一見鍾情嗎?你或許不會相信,我當年已經對你鍾情,牢地記住你的同時愛上了你。我離你而去只是因爲那個時候的我太狼狽,配不上你!而且我知道,在這個所謂正常人的世界裡,別說配得上你,就算簡單的活都做不到!”
他的臉龐一片血紅,顯露出無限殺機,薄情的脣角勾起,擰了又擰!
“我決定放棄這個世界,有人願意給我機會,培養我成爲最頂級的殺手,他們需要我無情無慾!他們徹查了我,知道我愛上了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小女孩,他們要我忘了她!”
所以,他就算要死都不肯忘掉她!
“你怎麼可以那麼傻,記住一個人重要還是保命重要!”葉微微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被紅血這悲慘的故事徹底打動。
“你是在關心我嗎?”紅血轉過臉,看着她問。葉微微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控,忙擦掉了眼淚,卻並不回答。
紅血沒有追問下去,再一次陷入了回憶當中:“記得那天你把外套脫給了我,獨穿一件單薄的古典式裙子,紅色的,那麼美……所以,我買了許多那樣的衣服給你留着。”
他走到衣櫃前拉開了門,佔了整整一面牆的衣櫃裡掛滿了各式各樣和她曾穿過的那身衣服相似的裙子,一派火紅,刺得她眼睛發痛。
她早已過了喜歡耀眼的紅的年齡,他卻依然記得她的喜好!
“這只是一部分,在別的地方還有更多,各個年齡段的都有,我相信,遲早有一天,我會碰到你!”
“紅血……”她悠悠地呼。
紅血猛轉身,定定地看着她,眼底卻已經狂亂起來。
“微微,只有毀滅這個世界我們纔會有幸福!我會給你建立一座王國,讓你成爲至高無上的人物!”
這句話他傾盡單田之氣喊出來,兩手舉高,彷彿夢中的那個王國已經建成,他正舉杯邀月慶祝自己的成功!葉微微嚇出了一身冷汗,連退幾步,不停地搖頭。
“紅血,你知道你現在從事的事情是什麼嗎?是恐怖襲擊,是走向黑暗!你這樣的是錯的!”
“世界上沒有錯和對!勝者爲王敗者寇!是黑暗又怎麼樣?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過光明!”在他紅血的世界裡從來沒有過光明。
他用力狂吼,想要用聲音將她征服!
葉微微不斷地搖頭,企圖說服他,“紅血,你有沒有想過,你們這樣下去多少無辜的人會受到傷害!他們沒有傷害過你啊!”
他煩亂地用力揮下自己的臂,怒吼起來:“閉嘴!”
她不要閉嘴,看着自己曾經幫過的人變成這樣,她內疚極了。
“是,你的生命裡可能經歷了太多的不公平,可你爲什麼要把你的不公平加在無辜的人身上,紅血,你太自私了!”
“我讓你閉嘴!”他呼呼地喘氣,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血紅的眼睛幾乎要吐出火焰來。他大步邁過來,直朝着她!葉微微閉上眼,她知道這一次,紅血真的發怒了。
“放心,我是真心愛你的,所以,就算你激怒了我,我也不會傷害你。”他閉眼,語音柔軟,與剛剛的爆脾氣相去甚遠。他輕擁着葉微微,看着近在咫尺的這張平安寧、柔情滿滿的臉,有些懷疑,剛剛那個嗜血又極端的男人,是他嗎?
“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但,我的事,你不能管!”他突然又睜開了眼,紅通通的眼眸裡透射出絕然。葉微微身子一顫,推開了他。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她邊喊邊往後退,用敵意的目光和他劃清了界線。紅血的眼裡劃過一抹受傷,咬牙:“你想見的難不成是範慕北?”
“我也不想!”她歪過了臉。天知道,她有多麼地擔心範慕北?可是,她現在能怎麼樣?上天一個接一個地把玩笑開在她身上,範慕北永遠只能似天上的星星,遙不可及。
若是以前,她還能心存念想,現在,她連想他都會有負罪感。
“你騙不了我。”紅血悠悠地說,轉而走向門口,留下一句話,“我會讓你看到他的!”
除了沒有自由外,紅血待她真的不錯,每天好吃好喝,還派了幾個女人專門照顧她的起居。
葉微微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她的思緒亂極了。
父親的真正死因,紅血的表白,範慕北受傷,一起攪着她的頭腦,她煩亂得想要發瘋。只要一閉上眼睛,她似乎就可以看到父親期盼的眼,紅血深情的容顏,還有深深沒入範慕北身體裡的那把刀!
她啪地站了起來,推開椅子從餐桌上站起來。
“葉小姐!”
背後,伺候她的傭人大叫,她狠狠地回頭,吼道:“不要跟着我,否則我死給你們看!”
她衝出房門,卻不知道去哪裡找紅血。她不想被關在這裡,她要回去上班!她用力推開每一扇紅漆木門,想要把紅血找出來,可是找了一圈,她什麼收穫也沒有。
她氣得直喘氣,有氣無力地回了房間。
房裡,安靜得不像話,就像沒有人存在過。可她擡頭時,分明看到了幾個人的臉。
紅血和那幾個傭人。
紅血坐在椅子上,幾個傭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暈過去了。
“你幹了什麼!”她衝進去朝着他吼,他冷冰冰的臉上沒有半絲溫度,擡手露出一部手機,冷冷地道:“你出去幹什麼?”
他手上的手機裡還在播放畫面,一個女孩像瘋子一樣打開每扇門……
原來外面都有監控,而且直接連到了他的手機裡。葉微微緩了一口氣,看向地板上的傭人:“他們怎麼了?”
“他們只是暫時暈了,但如果有下次,再讓我發現他們連個人都守不住,一定會把他們全部殺掉!”
“你還是不是人!”她氣得大聲吼,胸脯急劇起伏,要去扶地上的人。他早一揮手,進來幾個人將傭人拖走。
“你要幹什麼?”
“你出去是爲了什麼?”他沒有回答她,而是問。葉微微恨恨地瞪他一眼,變回了冷血無情原形的紅血讓人很不舒服,她咬了咬牙:“我要找你,我要離開!”
“你在找我?”他的臉柔和起來,露出喜氣,直接忽略了後半句。
“我要離開!”
她不得不重複。呆在這裡的每一天她都覺得壓抑,瘋狂。她倔強地走向門口。
“連範慕北都可以不在乎?”
背後突然道,她的身形一頓,沒有時間思考卻已停下。
紅血突然冷哼:“你果然還在乎他!”
她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葉微微挺直脊背警告自己,手心卻在發汗。
“他是死了還是活着,我都不想知道!”賭氣般喊出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句話有多麼的口是心非。
爲什麼不能恨得徹底一點兒?
“好。”紅血吐出一個單音,不再說什麼,而是打開了眼前的大電視,裡面,立刻躍出畫面。葉微微忍不住回頭,在看到畫面裡的人時臉色瞬間泛白。
範慕北!
他安靜地躺在牀上,閉着眼,沒有一絲生氣,像個死人。他不會……真的、死了吧。
葉微微的身子抖起來,眼睛越發不能從屏幕上移開。
“他怎麼了,你把他抓起來了?”
紅血悠然走到她的身前,兩臂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到了電視機的正前方,“放心,他在醫院裡,很安全。我暫時不會抓他,而是要找到比他更重要的東西。”
比他更重要的東西,是專門針對恐怖分子的那個計劃嗎?
“我不會打草驚蛇,更不會冒險,如果那個東西落入別人手裡,就算把他剮了也沒有用,反而會給我自己帶來麻煩。”
“那他……”
“他被你那一刀刺得夠嗆,卻沒有選擇報警,而是獨自離去,嗯,真是了不起。你知道那一刀刺中哪裡了嗎?”
葉微微無力地搖頭,她當時心裡一片慌亂,根本不知道自己刺在了他的什麼位置。
紅血拍了拍她的胸口,左胸心臟的位置。“這裡。”
她刺中了他的心臟,那他不是很危險?這一刻如果有後悔藥,她一定會毫不遲疑地吞下一顆。葉微微的臉白得像紙片,人更是搖搖晃晃,幾乎倒下。
“不過,他沒有死。範慕北真是命長啊,被你這麼一刺都沒有死,你知道嗎?你那一刀貼着他的心臟大動脈割過去,再偏一毫米,他就沒命了。”
一股冷汗從額際滑下,她連脣都失去了血色,乾巴巴地蒼白着用力吸着空氣卻還像要窒息一般。
畫面裡的範慕北就這樣睡着,毫無生氣,他還會醒來嗎?
“他剛剛從ICU病房出來,還沒有醒過來,不過,生命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他道,她的心鬆了鬆,卻故意板臉扭開了視線:“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
“是嗎?”他輕笑,把她的臉扭了回來。畫面裡原本閉緊的房門突然打開,走進了一個影子,一身漂亮的羣裝,纖長卻有力且極度彈性的身體,邁着不同於一般女人的步伐走向範慕北的病牀,一看就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