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冷澤衝上前,自告奮勇的說道。
“我們也來!”鄉親們齊齊向前邁了一步,目光堅定且尊敬。
沒有想到鄉親們會如此熱情,冷澤感動的轉過了腦袋。
“冷總裁,我們都是農村的粗人,幫不了什麼太大的忙,我們農村人身強力壯的,幫忙輸個血還是綽綽有餘的。”校長當起了領頭,主動開口說道。
冷澤心裡一陣暖流滑落,輕聲開口,“謝謝你們了。”
“雖然你們的舉止讓我很感動,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們一件很嚴重的事情,木小姐的血型是很少見的熊貓血,所以你們看看你們中間誰有這個血型。”醫生目光嚴肅的開口。
聽着醫生的話,鄉親們一個個都住上嘴巴,別說熊貓血,他們有的連聽說過都沒有。
早有預料這種情況,醫生愧疚的垂下了眼眸,緩緩開口,“抱歉,顧總裁,我們這裡是省城醫院,並沒有這種血源的供應,您要不要到外面找找看?”
冷澤緊緊的垂下了眼眸,深邃的眼眸裡閃過了一抹波瀾。
“不用了。”他緩緩開口拒絕。
他的決定讓在場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不用了?
是不用再給木子軒進行治療了麼?那她會死的!
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下,冷澤緩緩的擡起了腦袋,目光堅定的開口說道,“我來。”
“顧總裁您……您的意思是?”他的話讓醫生顯得十分的措手不及。
“我是熊貓血,可以爲木子軒捐血。”他咬着下脣,平靜的陳述着。
聽清楚了他的話,醫生連忙指了指手術室裡,開口說道,“那您快跟我來!”
冷澤的身子頓了一下,然後邁開步伐朝着手術室走去。
換完消毒服,冷澤漸漸的走進了手術室,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冷澤看到了木子軒虛弱的臉。
她臉上的泥土和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她緊緊的閉着眼睛,像以往的每一次在他身邊睡覺一般。
可是隻有他一個人知道,這一次和以往不同。
她平靜的緊閉着眼睛,隱隱之中多了幾分病態的情緒。
冷澤心中一陣心疼,這一次不管怎麼樣,他都要救活木子軒。
冷澤緩緩的躺在了病牀上,周圍的護士端着各色各樣的儀器在他的周圍走來走去,冰涼的針管緩緩的進入了他的手臂。
冷澤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血液離開自己身體的那一剎那。
薄脣緩緩過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能夠救得了自己最愛的人,怎麼做他都是開心的。
他想,他之所以可以和木子軒成爲最心靈默契的情侶大概就是因爲他們都擁有同樣的血種,同樣鮮小的熊貓血。
……
許諾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一片白花花的環境,像是掉進了白色的油漆桶裡一般。
他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他來到了一個特別漂亮的地方,一個天使緩緩的朝着他走來,當他看清天使的臉,薄脣的溫柔漸漸擴大,正是木子軒。
漸漸恢復了意識,許諾整個身子都腰痠背痛的,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他動了動手臂,左手像是空了一般,毫無知覺。
許諾的心裡大驚,腦海裡忽然浮現出那個雨夜他救從懸崖上摔下來的木子軒,他手臂碰到石頭上面傳來的那陣劇痛……
看清周圍的環境是在醫院裡,許諾出聲的大喊着,“醫生!醫生!”
聽到許諾的呼喚聲,派在他門口負責照顧他的小護士連忙從門外跑了進來。
“許先生,您有什麼事情?”小護士緊緊的埋着腦袋恭敬的問道。
“木子軒呢!木子軒怎麼樣了!”許諾出聲大聲的開口問道。
“您是說跟您一起來同樣受重傷的女孩麼?”小護士瞪着眼睛詫異的開口詢問。
重傷?!
這兩個字如同千斤頂一般用力的壓在了許諾的心中,壓的他喘不過來氣。
越想越激動,牽扯身體的傷口,許諾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許先生,您別激動,您現在不能夠在做對身體不益的申請了……”小護士走上前,伸手幫他拍着後背,平靜着呼吸。
許諾這是卻顧不上自己,連忙開口詢問道,“沒錯,就是那個女孩子,她怎麼樣了!是不是受到了很嚴重的傷!”
“沒有那麼嚴重,許先生,木小姐聽說已經被搶救過來了,現在已經送到重症病房了。”小護士連忙開口說道。
“那就好。”許諾終於鬆下了一口氣,他撐着虛弱的身體緩緩從病牀上坐起來,“我要去看看木子軒。”
“許先生,您先冷靜一下。”
聽着許諾的話,小護士連忙伸出手試圖按捺住他的肩膀,之前的醫生可是千般萬般的叮囑過她,無論如何都要看好許諾的。
“放開我……”許諾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渾身劇烈的顫抖着,他試圖擡起手臂掙脫開護士捏緊自己的身體,可是那手臂卻怎麼也擡不起來。
“我問你,我的手怎麼了?”許諾強忍住內心的激動,開口詢問道。
小護士緊緊的咬着下脣,目光復雜,“許先生,您的手臂……”
“快說!我的手臂究竟怎麼了?是不是斷了!”許諾大聲的怒喊着。
小護士嚇得身子一顫抖,顫顫巍巍的迴應着,“並沒有您說的糟糕,只是摔下來的時候動到了骨頭,沒有斷,但是以後不能夠提重物了。”
聽着小護士的話,許諾並沒有再像其他病人那樣大喊大鬧,他漸漸的平靜了下來,無形之中還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就在意識到自己的手臂斷了的時候,他的心裡難受歸難受,不過他是理智的,在那種情況下,人能夠活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他可以不管自己的傷口,但是他最擔心的還是木子軒。
“放開他吧,如果他今天無法見到木子軒,恐怕他也無法好好養傷的。”就在這個時候,耳畔傳來了一道嚴肅的聲音。
許諾緊蹙着眉頭擡起了腦袋,望着眼前的那個人,驚訝的開口喊出了那個名字,“冷澤!”
冷澤走進病房,或許是抽完血的緣故,他的臉色異常的蒼白。
“原本打算來看看你的病情再走的,沒有想到你已經醒了。”冷澤彎下腰,伸出手臂將許諾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許諾大口喘着胸口的呼吸,穩定住腳步之後,他用力的伸出好的手臂攥成了拳頭,一拳打在了冷澤的臉上。
“天哪!”小護士被嚇得尖叫了一聲。
許諾的目光無謂畏懼,即使是充滿了病態的情況下,他的氣勢也絲毫不輸給冷澤。
“冷澤!我當初將木子軒讓給你,是因爲我認爲只有你纔會給木子軒想要的保護,可是現在你做到了麼!爲什麼她還會躺在醫院裡!如果我不是幸運的恰好出現,你覺得她幾天還會活下來麼!”
冷澤緊緊的垂下眼眸,他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的反駁,劇烈的喘着呼吸,緩緩開口,“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即使對許諾的虧欠,也是對木子軒的懺悔。
知道冷澤這種倨傲的性格,能夠低下頭給自己道歉,也算是他極少數了。
許諾的身子不停的搖晃着,他伸出手握住了桌子,支撐住了身體的點。
小護士反應了過來,被嚇的眼淚含在眼眶裡,她走到了許諾的身邊,擦了擦淚水,開口說道,“許先生,您別難過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在去爭論個結果是非已經沒有任何用了,現在木小姐已經活下來了,只要好好靜養,就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聽着小護士的話,許諾的身子微微一顫。
是啊,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再去計較是非結果還有什麼用麼?還能夠挽回什麼呢?
脣角勾起了一抹無奈,許諾擡眼,柔下聲音,“麻煩,帶我去一下木子軒的病房,我想去見見她。”
親自目睹了上次打架的事情,小護士再也不敢違抗許諾的命令,連忙點着腦袋,手指攙扶着他的手臂,“我這就帶您過去。”
在小護士的幫忙攙扶下,許諾緩緩的邁開了腳步,在路過冷澤身邊的時候,他的身體頓了一下,低聲開口說道,“冷澤你記住了,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輕易將木子軒讓給你的。”
聽着許諾的話,冷澤緊緊的攥住了手臂。
許諾冷冷的瞄了他一眼,從他的身邊緩緩走過。
“咔嚓”一聲,房門被人用力的關上。
隨着關門聲,冷澤的身體漸漸癱軟下來,他順着牆壁緩緩滑落,一滴淚水也流在了蒼白的面頰上。
無助和彷徨感佈滿了他整個身體,這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雖然在門外處理木子軒事情的時候,他表現的十分冷靜,但是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他從來都沒有這麼害怕過。
一旦失去了木子軒,他的世界就像是會失去地心引力一般,轟然倒塌。
……
許諾來到了木子軒的病牀前,望着她蒼白的面頰,許諾的心像是被人用的揪起來一般。
因爲山體的滑落,木子軒的面頰也受到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那些小傷口混合在一起顯得格外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