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冉兒,你哭什麼呢。”夏雪依試去了冉兒眼角的淚,如果不是冉兒,今日躲着的就是她自己了,傷着自己不要緊,肯定還會傷着胎兒。
“奴婢只是覺得……小姐對自己這麼好,讓奴婢……好感動,小姐,這種感覺,就是幸福嗎?”一直以來,她從來不知道幸福是什麼,以前一直聽小說姐,還說放她自由,指個好人家,平平淡淡過着幸福的日子,卻一直不知道,幸福究竟是什麼,現在,這種感覺,是幸福嗎?心裡暖轟轟的,似乎有很多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眼睛也情不自禁地流了出來。
夏雪依但笑不語,幸福,是什麼?她也有些迷惘,前世的她,也曾以前她找到了她要找的幸福,期望越大,摔得也越慘,本以爲那就是她要的幸福,最後卻發現,卻是那所謂的幸福把她打入了地獄,自那以後起,以爲自己只有恨,到了這古代,卻發現,在恨之餘,卻偶爾又覺得很是令自己感動,連身邊的冉兒,也這樣。
夏雪依一直沒有回房,一直在冉兒的房間坐着,任由冉兒怎麼勸夏雪依,夏雪依就是不起身,心事重重,臉上偶爾沉現呆滯之色。
人生如夢,歲月如歌。大千世界,紅塵滾滾,一年又一年的風風雨雨,幾許微笑,幾滴淚珠,隨着時間小河的流淌,在人生的旅途中,我們會遇到許多人,他們能讓我們嚐到了許多酸甜苦辣,經歷着人生的起起落落,而有些人,只是匆匆一眸,擦肩而過。
“冉兒,你和本宮一直相依爲命,以前如此,以後也希望如此。”夏雪依拉起冉兒的雙手,意味深長看着冉兒。
“娘娘,奴婢只想服侍娘娘,一直陪伴在娘娘左右。”冉兒突然改了口,也悄然安下了心。
夏雪依沒有答話,屋內頓時陷入了沉默中。
夏雪依依舊沒有睏意,晚上一旦過了某個時間段,就很難再睡得着。躺在牀上的冉兒卻是哈欠連天,礙於夏雪依才一直不敢睡,晚上本就是該是好好睡覺的時間,加上不僅折磨了一個晚上還失血過多,臉上蒼白。
“冉兒,你先睡吧,別管本宮,受傷了就好好養傷。”夏雪依看了眼冉兒那蒼白的小臉,再次發起呆來,讓人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麼。
“娘娘,奴婢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冉兒看着小姐那張漂亮的小臉有些猶豫着。
冉兒猜不透夏雪依的沉默,只覺得今天晚上好奇怪,這完全不像平常時的大小姐。
“你說。”夏雪依仍然坐着一動不動,只是眼珠子轉了下,讓人意識到她有在聽。
“奴婢覺得所那兩個人放在我們宮中有些不妥。”冉兒語氣中帶着些氣憤。
一提到她們就讓冉兒馬上記起自己的傷,想起夏雪依的危險,幸好夏雪依沒事,否則冉兒這輩子都要活在內疚中,自責中了,希望也全滅。
“那依你之見,是把那兩個賤人先送進大牢?”夏雪依口氣淡淡地問道,頭也不擡,閉起了眼睛,用右手爲自己的額頭按摩,柳眉微皺。
“娘娘明鑑。”這下冉兒更看不明白夏雪依在想什麼了,剛纔冉兒以爲夏雪依忙過頭了,所以才這麼做的,沒想到夏雪依也想到這一點,卻沒有去做,爲什麼呢?也實在想不明白夏雪依這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居然你也這樣說,那就罷了,本宮不該操這麼多心,眼不見爲淨的好,對了,本宮幫你報了仇,你看,每人二十五個板子,幾個耳光子,夠了沒有?”夏雪依的聲音變得有些懶洋洋,終於露出了睏意,眼神有些迷惘。
夏雪依本想讓她們明天早上再進大牢,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人來相救,那叛徒小露的同黨出來送藥送了這麼的久未歸,估計那頭也等着她回去覆命,如果等不到人,夏雪依相信對方還會派人出來。現在聽冉兒也這麼一說,那就打算算了吧,一切交由皇規處理,實在不想再折騰,反正內奸抓到了,夏雪依也就可以鬆口氣了。
“謝謝娘娘,謝謝娘娘。”冉兒激動地說了兩次謝謝。
夏雪依不語,只是終於擡起頭來看着冉兒。一彎明月照着窗直射屋內,似矇昧珠光四散流瀉,窗外的花草香氣味緩緩涌進。燭火一跳一躍,微明微暗不定間散發蠟油的刺鼻氣味,紅淚似的一滴一滴順着滑落在燭臺之上。夜微涼,夏雪依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娘娘,奴婢懇請您回去歇息吧,否則明日怎麼接待皇上?”冉兒眼間盡是對夏雪依的哀求之色。
“好吧,本宮回去休息了,好好養好身體,本宮很是需要你。”夏雪依深深地再次看了一眼冉兒,緩緩起身,雲裙霓裳隨着夏雪依的起身而跟着浮動着,轉身一步步地走出冉兒的房間,內心有着極
大的莫名哀傷,彷彿冬日裡一朝醒來,發現自己一人獨自在冰天雪地裡般。
夏雪依如同冉兒說的般,讓人把小露與她的同黨一同送進了大牢,他們臨走前還特意交待着必需小心看守,千萬別出任何差錯。接着就回了房間,臉色略蒼白,有些許的難看,應證了人們的一句話,美容覺,真重要,至今古代的時辰夏雪依還是搞不懂,只知現在感覺是夜裡已過三點,接近四點間。熬夜的女人憔悴衰老,就如同那殘敗之花,讓人看了不想再看第二眼。
夏雪依剛躺下牀,不一會兒,漸漸熟睡而去。熟睡中的夏雪依,嘴脣都不自覺地抿着一線,秀眉輕鎖,連覺也睡不安穩。
侍衛們把人送到大牢後又回到了夏雪依的宮外盡忠盡職地守着,根本沒有把夏雪依叮囑的話放在了心上。
被抓的小露倆人被人拖入大牢後,地動不動地趴在了草地上,屁股上被打得開肉綻,也不哼一下。真正讓她們害怕的不僅是這大牢裡陰暗嘲溼,陰風陣陣,而是地上常常有老鼠從眼前走過,倆人期待着她們的主人快點來相救。
在她們趴在地上等待的同時,一個黑衣人竄入了大牢,未等大牢把守的人反應察覺過來,就讓黑衣人給解決掉了,可見來人速度之快,反應之靈敏。
“昨天還如花似玉般,今天卻成了這般模樣,真讓人傷心。”黑衣人站在牢外,冷冷地開口。
黑衣人一身的黑衣,只露出了一雙眼睛與留着呼吸的鼻子,讓人看不清此人究竟是何人。
“少廢話,是來救我們的就快點救出去。”語氣雖微弱,卻也急切,她們實在不想呆在這裡了。
“不該說的你們沒有供出去吧?”黑衣人答非所問。
“放心,沒有。”正在爲自己不出賣主子的事,而主子也派人來救她們的事高興着,卻突然發覺心口被什麼刺了一下般,接着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接着是全身,全身都瀰漫着麻木了的疼,眼睛瞪着比牛的眼睛還大,接着嘴巴,眼睛,鼻子,耳朵皆流下血紅的顏色,七竅流血。
她們臨死前也不敢相信,對方不是來救她們,而是來毒殺她們的,盡職盡忠地效命,卻換來中毒七竅流血而亡的下場,死不瞑目。
黑衣人冷冷地看着這一切,接着消失不見在大牢中。大牢更加的陰暗了,死氣沉沉,了無生氣。
正在跟周公約會的夏雪依,卻覺得到有人執意拉着她般,想把她拉出周公夢,這讓夏雪依很是生氣,是哪些不知該死的東西敢拉她?生氣地擡起手給了對方一巴掌,打在那拉着自己的人的手上,打掉了他的手,總算排除了干擾,翻了個身,滿意地繼續夢周公。
夜景闌臉色難看極了,他不敢相信夏雪依居然這樣對他。昨晚之事早早有人稟報了夜景闌,夜景闌一下早朝就往夏雪依這邊趕,沒想到一來看到的是睡得正香的夏雪依,想叫醒他,她不僅沒醒來,睡夢中還打了他一巴掌,幸好只是打在手上並未打在臉上,否則夜景闌早掛了彩。夜景闌擔心着夏雪依的安危,一大早聽到了侍衛們告訴他昨晚的經過,他的心就沸騰起來,他不敢想象,要是她真出事了,怎麼辦,夏雪依未免也太膽大妄爲了。如果不是冉兒爲她擋了一刀,如果對方掐着她的喉嚨時再用力一點,那麼現在等着夜景闌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而不是一個熟睡美人了。
夏雪依雖然沒事,但夏雪依的所作所爲都令夜景闌生氣,昨天看到她的古怪行爲,本以爲有侍衛跟着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誰知道夏雪依居然還把侍衛也給利用着,夜景闌不得不佩服夏雪依的資源不浪費,能用則用,本派來看守夏雪依,讓她不鬧事的,誰知居然反倒讓她利用起來,夜景闌對夏雪依真是又愛又恨。
“夏雪依,夏雪依!”夜景闌又氣又惱地繼續叫着她。
“哪個不知死活的像個小狗一樣打擾着本姑娘睡覺,吵死了。”有些生氣的罵聲從夏雪依的小嘴傳出。
夏雪依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像趕蒼蠅般想把吵她的人趕走。夏雪依依舊未醒,只是依稀聽到有人在耳邊叫個不停的,叫得她心煩,從來沒有人敢在她睡覺的時候打擾她,都怕她起來收拾他們,夏雪依現在只希望那隻討人厭的蒼蠅識相的趕快自行離開,別再打擾她,否則她會很不客氣地宰了他。
夏雪依再次挪動了下身子,直接把被子拉起蓋過頭顱,只想把那討厭的聲音拒絕在外。夏雪依可是很滿意自己的聰明做法,看,不是沒事了嗎,繼續睡着,只是感覺有些冷,被子都蓋過頭了,怎麼還會冷?何況又不是冬天。
就在夏雪依以爲把那討厭的蒼蠅趕走了,不一會兒,被子猛被人掀還,還來不及驚訝
就聽到一個打雷的吼聲。
“夏雪依,你最好給朕趕快地滾起來!”
還睡得模模糊糊地夏雪依,聽到這打雷的吼聲不由得心驚了一下,打雷了?她好像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讓她滾起來?心裡不由得一把無名火涌上心頭,打擾她睡覺不要緊,還在耳邊吼,讓人煩燥死了。
不對,是夜景闌的聲音!這個意識讓她的瞌睡蟲全跑了,嚇得馬上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夏雪依略一擡眼,正看到一臉陰霾站在牀前的夜景闌,剛毅的下巴就如刀斧雕刻的一般,脣抿成一條直線,眸子燃燒怒火地望着自己,說望是柔化了,是瞪着自己。
“沒想到皇上這麼閒,一大早就專門來打擾臣妾休息,難道皇上你不知道懷孕之人需要多加休息的嗎?這麼一大早跑來大吼大叫的,什麼意思?”夏雪依的一臉的嘲諷,怒氣在眉宇間流動着,等待着發作。
“雪妃,你也知道懷孕需要多休息?”夜景闌眼睛依舊充滿着怒氣,咬牙切齒地盯着夏雪依問道。
“皇上今天太閒了嗎?一大早來就是因爲想取笑臣妾?”夏雪依嘴巴更是不饒人,她昨晚好不容易把內奸抓着了,剛躺下休息不久,居然一大早就來吵她,她都還沒來火,他就這麼火大了,她要是沒點臉色,真是天理難容。
“朕是太閒了,那麼,雪妃,你呢?你昨晚做了什麼?”夜景闌坐了下來,冷冷地盯着她。
“原來是爲了這事啊,這事不急,你先把人好好審問着吧,臣妾很困,想再睡會兒。”說着又躺了下去,還打了個哈吹,她現在倒是真的很困了,這時的她不想理會夜景闌,任他再怎麼怒,她就是沒有餘力去應付他。
“審問?她們已經死了。”夜景闌看着夏雪依的動作,要不是她的肚子隆着,他才極力地忍耐着自己的性子,否則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夏雪依聽到他的話,臉色微微一變,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你這麼快就把她們殺了?招供了嗎?主謀是誰?”怎麼可能?昨夜自己什麼都問不出來,他就這麼的快?這麼厲害?用了什麼方法?
“沒有。”他突然笑了,笑得挪揄諷刺。
“那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擔心的,真的成真了?
夏雪依這下自願地坐了起來,臉色有些難看,不可能,他一定是在騙她,她可是有提醒過那些侍衛的,一定要好生看守着,不是夜景闌殺的,那怎麼死的?
“中毒而死,七竅流血。”他本想好生審覈她們,更想把她們千刀萬剮,卻要提審傳來犯人已死的消息。
“真是太可惜了,不是有守衛守着嗎?怎麼會中毒呢?誰下的手?”看到夜景闌那完全毫無開玩笑的神色,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不知道。”該是他找她算賬的時候了。
夜景闌的一句不知道倒把夏雪依氣得牙癢癢的,他就一句‘不知道’?想來她這些天這麼的辛苦,真讓人生氣,本想交給他,讓他這個手段多多的人來處理,沒想到就這樣讓人死了。
“聽侍衛說,昨晚是你出的主意?”夜景闌臉色越來越難看,他聽侍衛說本來昨晚還不想把人送進大牢的,想留着,他真不敢想象,要是真把人留在她宮中,她出事了,怎麼辦?想到這,心不由得一緊。
“呃,皇上,昨晚的事臣妾只是出謀而已,什麼也沒做。”主意確實是她出的沒有錯,但那也是爲了自己好,如果不把她們揪出來,她寢食難安。
“什麼也沒做?雪妃,我怎麼聽說不僅是你的主意,而且還親自帶人去抓人,親自擒住了一個同黨呢?”她居然說什麼也沒做?這女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真不低。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知道瞞不住他了,還不如干脆點承認,只是,他這麼生氣做什麼?看,氣得眉毛都豎起來了。
“好一句都過去了,你有沒有想過後果?!”夜景闌見夏雪依說得如此平淡,只是一句‘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讓他怒無可恕。
“你知不知道,昨晚要不是冉兒忠心護你,你現在是什麼結果?你有沒有想過,昨晚要是那人再用力一點把你一手掐死了,現在你可是一屍兩命了!!”夜景闌怒吼出聲,他就是看不怪她這個樣子,完全不把自己的命當作一回事。
夏雪依看到夜景闌這麼的吼她,她也怒了。
“皇上,麻煩你搞清楚,陷在危險之中的是我,而不是你,你只會怒氣衝衝地來質問我,這算什麼?!”難道要我夏雪依坐在這宮中等死嗎?等着別人來害嗎?他不是很無情嗎?不是爲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都能用盡手段去留住去取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