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呢?”對於夏雪依的不相信,夜修園並沒有過多的解釋,眼中最多的也並不是憤怒,只是感傷和憐惜。原來在夏雪依的心目中自己一直都不是個好人,所以纔會一直沒辦法得到她的心是這樣嗎?
幾天不見夏雪依,夏雪依變得清瘦了許多,以往見她時的聰明秀麗都到了什麼地方去?現在除了滿眼的哀傷之外,夜修園看不到任何一絲夏雪依昔日的光彩,如此怎麼叫人不心生憐惜呢?
這樣的她,已經是傷痕累累了,再回到那個冰冷的皇宮中,陷入爾虞我詐的勾心鬥角之中,夏雪依會是個什麼模樣呢?夜修園已經不敢去想象了,所以比起看到夏雪依的那模樣來說,夜修園更願意的還是放夏雪依自由。與其看着夏雪依那麼痛苦地活下去,夜修園更願意尊重夏雪依的決定。
如果她願意留在自己身邊,自己一定會倍加呵斥她,如果她願意浪跡天涯,夜修園也會護送她到最安全的地方去。在這一刻,夜修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就那麼全心全意地想爲夏雪依好,想讓夏雪依開心,然後連自己最開始的目的也不記得了。或者原本夜修園就沒有什麼最開始的目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割捨不下這個女人開始的。
從她發現夜修園是裝腿腳不便開始,夜修園就懷疑她有其他目的,想要殺了她,但是最終卻還是不能下手。留着夏雪依到後來,夜修園便找出了,拉攏夏雪依爲自己所用的辦法,說來說去,還是擔心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會因爲想要保護自己的利益而殺了夏雪依。如果是那樣,夜修園一定會感到痛苦萬分的。
然而爲了不到那種魚死網破的局面,夜修園的辦法也只是造成了這樣尷尬的局面,讓人忍不住後悔起當時的決定是不是錯誤的。看到夏雪依淚流滿面的樣子,夜修園真是心疼到了心中。現在只要可以令夏雪依感到開心的事情,他都會去做,只要能讓夏雪依相信這個事情,夜修園什麼都願意去證明。
夜修園眼中的堅定和純潔,是夏雪依從未見過的,爲之感嘆了不少,但卻不是很錯愕。因爲夜修園擅長演戲,夏雪依早就知道了,不會那麼輕易上他的當。
“要讓別人相信該做些什麼,這貌似是你的事情吧!我沒有義務告訴你什麼。”夏雪依冷笑着說,眼中全是如寒冰一般。
“我如果知道,又何忍心看到你如此呢?”夜修園重重地嘆息着,他知道夏雪依不相信他,夏雪依從來都不相信他。但這是事實,只希望夏雪依可以明白。
“你會擔心我傷心嗎?”夏雪依瞪着夜修園,“如果你會擔心我傷心,那你又爲何要那麼做?”夏雪依指着病重的三人,看着夜修園嚴詞厲問。
“小姐,王爺真的是冤枉的,王爺他並非……”管家聽到夏雪依那麼說,便以爲夏雪依還對王爺心存懷疑,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夏雪依便打斷了管家的話,“管家,這是我和夜修園之間的事情,你還是不要摻雜進來的好。”就算管家真的什麼都知道,就算管家是夜修園的心腹,夏雪依還是覺得自己的事情沒必要讓管家摻雜進來。那樣對管家不好,夏雪依可以感覺到是,凡事和她攪合在一起的人,凡事她所想去關心的人,想關心她的人……最終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雖然這個事實很殘酷,可殘酷的纔是事實,就算你多想去改變,最終也還是無力迴天,只得看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再次發生。
“小姐,這……”管家聽小姐那麼說,心中很是爲難,身爲奴才本就該爲主子分憂解難纔對,但是現在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管家,你且先行出去,有什麼事情,我會再吩咐的。”既然夏雪依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管家再繼續呆下去,除了會惹夏雪依生厭之外,只怕連管家之前說的話,在這一刻也會遭到夏雪依的猜測,繼而無論夜修園再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的。
見夜修園也開口說,管家終於不便再留了。於是就要告退下去:“奴才在門口守候着,小姐和王爺有什麼吩咐,只管叫奴才。”
管家退下以後,夜修園見夏雪依還沒有開口要說什麼的意思,於是開口問夏雪依:“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是不能被管家聽到的呢?”夜修園的這句話中不乏有跟夏雪依生氣的味道,按理說來他和夏雪依的對話理應是沒有管家聽到的好,但是夜修園卻絲毫不介意這樣,反而覺得夏雪依不讓管家聽到是有什麼不能爲管家知道的話。
夏雪依聽到這裡,也沒有多生氣,只是冷冷地問着:“我和你之間的事情,管家到底知道多少啊?”夜修園到底跟管家說了多少夏雪依的事情?夏雪依始終不相信管家的那襲話只是簡簡單單地猜測而已,一個人哪能有那麼聰明,可以猜測到別人心目中的想法不說,竟然連夏雪依的真實身份也可以猜到一二。就算外面有張貼着夏雪依的模樣四處尋人,但是夏雪依相信那尋人啓事上面一定不會透露夏雪依的真實身份的。
須知在這個朝代,皇妃出逃,可是丟皇家顏面的大事情,夏雪依不相信夜景闌會那樣把夏雪依的真實身份公佈出來。就連夏雪依出逃的事情,夜景闌爲了讓人聽起來好聽點,也會說夏雪依是被人劫持的。如果不是這樣,大家怎麼會擔上這樣的罪名呢?夏雪依心中對夜景闌的恨意又更加深刻了。
“你這是在讓我去責罰管家嗎?”夜修園答非所問,挑着眉毛看夏雪依,似乎想知道管家之前到底和夏雪依說了些什麼。他來的時候,管家已經在幫着被他洗清罪責了。那之前管家到底和夏雪依說過些什麼呢?爲什麼夏雪依現在在提起管家的時候,已經完全不像之前那麼深痛惡覺呢?
還有,管家勢必是在這之前和夏雪依說了什麼,夏雪依纔會允許管家開口,並且爲了管家的話而動搖了心中的想法。夜修園是非常想知道管家到底說了什麼,看着夏雪依的目光中明顯閃着急切。
夜修園那麼想知道這件事情嗎?夏雪依在心中微微動了一下。夜修園一定是在懷疑管家究竟和自己說了什麼,以至於讓自己對管家的態度大幅度地發生變化吧?既然夜修園那麼想知道,夏雪依就偏偏不讓他知道。
夏雪依無所謂地笑笑:“管家是你的管家,又不是我的管家,你想怎麼責罰都是你的事情,與我沒有一點關係。”夏雪依的面上是越來約爲無所謂的表情,但是心中卻很肯定,夜修園那麼倚重管家的,是完全不可能對管家做出責罰的事情來的。
“你不是一直在爲管家包庇其兒子殺死小綠那件事情,耿耿於懷嗎?現在怎麼突然釋然了呢?難道是你已經首肯了
這件事情,或者覺得爲了那麼個低三下四的小丫頭,總是拿管家當仇人不值得呢?”夜修園好奇地問着夏雪依,眼中滿是笑意,有着試探性的笑容,還有些嘲諷,明顯是想激怒夏雪依。
但是夏雪依卻不是那麼好被激怒的,特別是在知道夜修園的本意就是激怒自己的時候,夏雪依表現得很鎮定:“那件事情我不是你住房門口就說得很清楚了嗎?看在你多次爲管家求情的份上,我也體恤了他可憐天下父母的心,不準備再追究那件事情了。難道你已經忘記了嗎?那倒也是,忘記了好,這畢竟是下人的事情,怎麼能讓高高在上的夜王爺記住呢?”夜修園嘲諷夏雪依,夏雪依就要讓他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嘲諷,夏雪依毫不客氣地笑着,其目的也是想激怒夜修園。
但是夏雪依卻不怎麼對此抱把握,在看到自己都能表現得那麼鎮定的情況下,夜修園怎麼可能做出太大的反應來呢?
“那雖然是下人的事情,但只要和你有關係的,我還是記得很清楚。”夜修園淡淡地笑着,“我記得之前我答應你的是,等到我馬到成功之日,自然會把趙安的命交到你手中,到時候任由你處置。但是在你對管家的話中,你則說是聽了我的建議,所以將趙安軟禁起來。”
雖然這只是個小事情,但是夜修園真的很不明白,爲什麼夏雪依之前恨得那麼濃烈,現在卻淡化得不着痕跡了呢?夜修園是很想明白。
夜修園不是會追究這樣小事情的人吧?夏雪依在心中問自己,最後得到肯定的答案,但是夜修園也沒必要拿這樣的事情來做茶餘飯後的笑話吧?夏雪依總之覺得夜修園別有目的,就算其真的只是好奇下夏雪依的處事方法,夏雪依也不想讓他得逞。
“我是那麼說的沒錯,這也確實是從你話中得到的啓發。既然始終都沒辦法要了趙安的命,那我何不做個順水人情給管家,讓管家不至於老來無人送終。”夏雪依慢吞吞地說着,“夜王爺,難道要在這樣的小事情和我斤斤計較嗎?”
“不是,我只是好奇你怎麼會突然替管家着想了?難道你就不爲死去的小丫頭着想了嗎?”夏雪依的思想變得如此之快,還真不是人可以適應的。而且夜修園覺得夏雪依如此做,只是爲了讓管家對她心存感激。管家是夜修園的人,夏雪依這麼做難道真是在幫夜修園留住管家嗎?
夜修園搖着頭,夜修園更願意相信夏雪依是想要殺掉管家的兒子,因爲這樣那樣,夜修園纔可以繼續掌握住夏雪依的思想,知道夏雪依是真的嫉惡如仇。
“以前或許還有什麼目的,但是現在不會了,現在夜王爺不是準備放我自由了嗎?”夏雪依說着朝夜修園投去詢問的目光,是想問夜修園是不是那麼想的。
而夜修園只好點着頭:“只要那是你的真實意願,我會那麼做的。”夜修園都答應了夏雪依,大丈夫自該一諾千金,現在夏雪依問起,他斷沒有說反悔的可能。
“既然如此,那些便都是過去的事情,過去的事情,再去提起就是毫無意義的,我希望我們大家都能夠放下。”夏雪依一臉疲憊地說着,臉上沒有帶着笑容,夏雪依的真實情緒就是這樣的,平靜得好像是一潭死水一般。心中再也沒有了可以奔騰的活力,因爲可以讓夏雪依心頭跳躍的人已經不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