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依和夜景闌不由得聽了他們的話若有所思,他們已經是武功高強了,自然是內力護體,努力的不讓寒氣侵入,即便如此,還是凍僵了,可見溫度之低。
而夏雪依所想的,那青蛙一出生便一生冬眠也是錯誤的。他們實在是不明白,爲什麼這種白色的青蛙會在這樣低溫的情況下還能行動自如。
“現在可如何是好?”夏雪依欲哭無淚,如此種情況看來,想要得到這雪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
“我下去試試!”夜景闌拳頭攥了攥,就要把身上的狐裘脫下來。
“不可,主子珍重!”兩個暗衛連忙跪下了,他們死不足惜,卻萬萬不能讓主子有半點的差池的。
夏雪依見夜景闌如此,也連忙拉住他。“你不要衝動!”
“我不是衝動,我是月熹的父親,我必須要去!”夜景闌的眼中是堅定,而夏雪依卻緊緊的拉着他不肯鬆手。
“雪兒,你讓我去,我也綁着繩子,若是不行了,你們再拉我上來可好?”
“不好!”夏雪依想都沒想就決絕了,女兒重要,可是她也不忍心讓夜景闌去冒險。
“主子,您是萬金之軀,萬萬不可啊!”兩個暗衛頗有一番夜景闌去冒險,他們就血灑當場的氣勢!
“你們也敢攔朕,哼!”夜景闌見他們如此,有些惱了,拿出身份來壓着他們。但是,那些暗衛便是從小養來爲他的,管他是皇上還是什麼人,只要他萬安纔是重要的。
夜景闌雖然也知道他們的心思,卻也惱着,想要叱罵他們,被夏雪依捂住嘴。“我且問你,你的武功比他們高?”
夜景闌點頭,這是自然。
“你的身體比他們好?你比他們不要命?還是你比他們命硬?”
夏雪依的話讓夜景闌怔住,他比他們命好,卻不知道自己是否比他們命硬。
“那就想想辦法,別你下去了,我們在這裡爲你擔心!”夏雪依瞪了夜景闌一眼,見夜景闌還要說什麼,她又道:“是不是我也和你爭辯着要下去試試,你才覺得安心呢?”
夜景闌瞬間明白了夏雪依的意思,眼中也有了絲欣喜,這是不是代表,夏雪依很擔心他,很在乎他呢?
在宮中,所有的女人似乎都很關心他,很在乎他。但是,卻也都是因爲他們自身的榮華富貴纔來擔心他,在乎他,而這份擔心和在乎,並不是他所需要的。
在宮中的時候,夏雪依幾乎沒表示過對自己的重視,而此時,夏雪依的擔心和在乎,是不是代表她的心中已經有了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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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景闌如此想着,便不再執意自己去冒險。他其實也有太多的人和事要顧忌,不是萬不得已,不該去冒險的。
連同兩個白衣人,四人圍坐一團,商議着辦法。但是真的是無法可尋啊,如大家所見,下去身子就會被凍僵,時間短閉氣不會溺水身亡,若是久了一定會出意外的。
這讓幾人都是愁眉莫展,千里迢迢的尋來了,也見到了那雪蛙,近在咫尺的時候,卻是沒有辦法得到手。
“這要怎麼辦?”夏雪依焦躁極了,若是在前世有那些潛水服便好了,雖然也會覺得很冷,但是有氧氣,水不會直接接觸到皮膚,自然不會那麼快凍僵。雖然不保證能到潭底捉住那雪蛙,卻也有幾分可能的。
幾人均是皺着眉頭沒有應聲,夏雪依終究決定,自己製作一個潛水服試試,三十幾米的水神,即便是沒有氧氣,水性好的人也能堅持到吧。
“我們還是先下了這雪山吧,之後再想想辦法!”夏雪依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畢竟不知道能不能製作研究出來,她不想說出口。
“也好,在這裡終究不是個辦法!”夜景闌本不想就這麼走了,但是在這裡也無用。他們的乾糧已經剩餘不多了。
如此,他們便踏上了歸程,因爲視線識得路,四個人便用兩日的時間就下了山。因爲兩個暗衛已經在夏雪依面前現了身,也就沒有必要再隱藏起來了。
雪山的腳下有一個小鎮,這裡的氣溫較低,雖然離這不遠處還是夏季,而這裡的樹葉也已經枯黃了。
這個小鎮雖然不是很繁華,卻也是什麼東西都應有盡有,四人尋了一處客棧露宿。
客棧中的住戶很少,有幾個還是來這雪山之上採藥的。雖然是雪山,卻也有極寒的藥材。這藥材極其珍貴,非常不易得,所以價錢也是極高,便會有人爲了錢,賭上命來這裡採藥。
這些夏雪依不甚關心,只是把自己窩在房間裡思考着潛水服的做法。
這潛水服的布料一定要放水纔好,但是這個時代還沒有防雨綢這類的布料,能用的也只有皮了。論結識,論普遍,牛皮是最好的。於是她找來了夜景闌。“我有一個法子,但是現在還不一定能成功,你可願意幫我?”
“自然是願意的!”夜景闌眼中生光,沒想到夏雪依會有法子,不管最後成功與否,卻給了他希望。他能
坐上皇位,自認聰明絕頂了,卻對此事沒有半點的法子。
曾經想過如釣魚一般把那深潭雪蛙釣上來,但是書中有云,那深潭雪蛙只食用潭底的魚蝦。而那潭底的魚蝦自然也是可普通河中的魚蝦不同,否則就不能在那麼徹骨的潭中生存了。
“那好,你先去買頭牛吧!”夏雪依若有所思的說,交代了一聲又回去冥思苦想這潛水服的圖去了。她只是見過這潛水服,並沒有穿過,更沒有做過。所以說要做出來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夜景闌見夏雪依說完,不理他就自顧的思考去了,也便沒有打擾她,他吩咐人去買牛去了。
夏雪依憑着自己的印象,在紙上畫出了一張醜陋無比的草圖。這可不能怪她,這毛筆用着着實是不太方便。
當夜景闌買回了一頭牛,看着夏雪依的圖的時候,詫異不已。“這,是什麼啊?”
“這是一種衣服,唉,畫的一點都不像,對了,要是有炭筆就好了,畫的能像點!”夏雪依嘀咕着,就往客棧的廚房去了。
“你去做什麼?”夜景闌跟在她的身後,最近夏雪依的樣子神神叨叨的,他略有些擔心。
“去廚房找塊炭!”
去尋了一塊碳回來之後,夏雪依把碳做成炭筆,雖然不如鉛筆,但是也能用了。再重新把那張很醜的潛水服畫了一次,纔算是有了樣子。
夜景闌如此再看,終於看出了什麼。“這是一件衣服?”
“是的!用皮來做,然後縫口用膠再粘合一下,就不透水。裡面再用一層棉做保暖,所以下水之後就應該不會凍僵了!”夏雪依解釋着,卻讓夜景闌欣喜若狂。
“這個辦法太好了,爲什麼我沒有想到!”
夏雪依沒想到,她的潛水服如此就被夜景闌認可了,她很開心。自從出了皇宮,甚至在皇宮中,她都是依賴夜景闌的。吃住都是夜景闌的銀子,連馬車也是夜景闌趕,她一度都覺得自己要石化了,現在自己的點子被採用,被認同,她真的很開心!
“好,咱們這就試試!”
夜景闌先找來了屠夫,在客棧的後院把這頭牛給殺了。他可是花了大價錢,主要就是要把這張牛皮完整的剝下來。而剩下了牛肉則是送給了客棧,所以客棧掌櫃並不介意讓他們在後院殺牛。
牛皮準備好,夜景闌又找到了這個小鎮最好的裁縫,從裁剪牛皮,到縫合,他同夏雪依都在一旁細心指導,做衣服兩個人不在行,但是對於他們的要求他們便說得清清楚楚。
牛皮很堅韌,裁縫娘子卻用了最細的針,廢了許多的力氣,話費了兩天的時間,才按着他們的要求縫合出那樣一件奇怪的衣服。
衣服縫製完,剩下的就是塗膠了。這個就要找鞋匠了,最好的膠水,塗在那針眼的位置,才使得針眼不會往裡面漏水。
當一切準備妥當,夏雪依和夜景闌就懷着忐忑的心情把這件衣服放入了水中。衣服的裡面放入了幾張紙,紙是最吸水了,若是漏水,它必定會溼透。
結果讓人興奮,這件潛水服真的是成功了。
“太好了!”夏雪依興奮的大叫,拉着夜景闌的手,她還是第一次主動與夜景闌親近。
“是啊,終於成功了!”夜景闌臉上的喜悅也顯而易見,就連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兩個暗衛臉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我們明日便再上雪山!”夏雪依把溼淋淋的潛水服抱在懷中,浸溼了自己的衣服都毫無所覺。她在心中默默的說,月熹,你有救了,你有救了。孃親一定讓你和正常的孩子一樣成長起來,一定不會讓那毒要了你的命。
有了潛水服,夜景闌也贊同明日就動身,畢竟出宮許久了,他是真的有些擔心他的那兩個替身會露出破綻。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四人便出發了。行了兩日,寒譚再次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其中一個暗衛毫不猶豫的穿上了那個潛水服,但是夏雪依照舊把繩子綁在了他的身上。
“雖然在客棧試過水,但是水溫不同。你要小心,凡事已自己的安全爲準。若是這衣服漏水,你就拉幾下繩子,讓我們把你拉上來,咱們再想辦法。”夏雪依關切的對暗衛說着,她從來沒有什麼主子奴才的觀念,自然暗衛的命也是命,她不想爲了救自己的女兒,讓別人喪了命!
“是,夫人!”暗衛面色如常,眼底深處卻閃過一次感動。
他們雖說是暗衛,從小就告衷他們已主子的性命利益爲己任,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從來不會有人問津。但是,他們也是個人啊,如此關切的話語,讓他心中觸動着。
他看了眼夜景闌,夜景闌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就拜託你了!”
這句話更讓暗衛感動不已,他們的主子,還是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主子放心,屬下等爲了小主子不惜一切代價。”
說完,他就跳下了水。
夜景闌和夏雪依的心也提了起來,他們一是擔心這個
暗衛,也擔心那雪蛙能不能真的捉到。
繩子很長,足夠到寒譚的底部。
繩子也一直往下移着,一點點的深入,夜景闌和夏雪依看到了希望。
一刻鐘過去了,繩子的下移停止了,卻沒有觸動,他們視線商量好的,若是抓到了雪蛙,就晃動繩子拉他上來的。
兩刻鐘過去了,身子左右的移動也停止了。而距繩子下去的距離,正是潭底的深度。
“皇上,拉上來吧!”夏雪依心中有着不安!
“主子,再等等吧,相信阿晉一定會做到的。”另一個暗衛阻止着,他同阿晉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訓練,自然最知道彼此的心思。
三刻鐘過去了
“皇上不能等了!”夏雪依急了,心中的不安持續擴大。
夜景闌最終同暗衛一起,把繩子拉了上來。但是,繩子輕了許多,等拉上來的時候,只有那潛水衣,卻不見阿晉的人。
“阿晉呢?阿晉!”夏雪依一慌,大聲的吼着。
隨即,湖水中飄了上來阿晉的身體。
夜景闌連忙用另外的一根繩子,甩出去纏住了阿晉的身體,把他拉了上來。
同樣,他的身子凍僵了,比上次還要嚴重許多。
幾人連忙又用了急救的辦法,把雪弄到他的身上搓他的身體。他有了知覺,脣邊揚起了笑容。
“主子,我做到了!”他指着那件潛水衣,原來,裡面有一隻深潭雪蛙。
“都怪我不好,衣服竟然還是不行!”夏雪依自責着!
“夫人莫要自責,衣服很好,沒有問題,只是屬下怕捉不住這雪蛙,在往上的過程中被它脫手而逃,所以才”阿晉費力的說着,臉色已經慘白得沒有半點的血色了。
“你怎麼這麼傻?逃了再捉啊!”夏雪依聲音帶了哭腔,這樣她於心何忍。
“夫人莫要哭,爲了小主子而死,是我阿晉的榮幸,阿晉死而無憾!”說完,阿晉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夜景闌不由得,眼中也有些泛紅。雖然他的暗衛之前也死過,卻從未同他們有過如此的接觸。之氣的他對待暗衛就如同普通的奴才一樣,從來不在意他們的死活,正如阿晉的話,他覺得,能爲主子死,真的是他們的榮幸。
而這次,他卻觸動了情感,他覺得,自從愛上了夏雪依,他的情感多了許多。
“主子,阿晉能爲主子和小主子效忠,是他的福氣。這是阿晉長這麼大第一次笑,屬下很羨慕阿晉!”另一個暗衛阿良眼中也微微的泛紅,但是他的狀態比夜景闌還要淡定。身爲暗衛,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的。
這句話,也讓夜景闌和夏雪依深深的觸動着。第一次笑,阿晉的年紀已有二十多了,竟然是第一次笑啊!夏雪依忽然覺得,一切的一切都算不得什麼,這世間,自己不懂的事情太多了。
這隻深潭雪蛙還在那潛水衣中,此時的它是活的,也證明了阿晉的用心。
餘大人曾經說過,只要有這深潭雪蛙即可,它出了雪山便會熱死,不過死了還是活着,同樣可以入藥。
他們帶着雪蛙,帶着阿晉的屍體,下山了。
阿良並沒有同夜景闌他們一同回朝,而是帶着阿晉的屍體,回了他的家鄉。
夜景闌的特殊殊榮,讓他的遺體可以落葉歸根。這讓阿良又羨慕極了,尋常的暗衛若是執行任務的時候死了,條件允許就帶回皇城,在皇陵的一旁有一片墓地,藏的都算是有頭有臉的奴才。若是條件不允許,他們甚至暴屍荒野。而如阿晉這樣嘶吼可以回家的,還是第一個。
只不過,夏雪依還在心中不舒服。畢竟,阿晉是爲了月熹死掉的。她不是生長在這裡的人,幾乎是不能理解這種爲主而死卻沒有半分怨言的行爲,她總覺得欠了阿晉的。
可是已經死了,又能如何。她曾經問過阿良,阿晉可還有什麼親人。答案是沒有,他們這些暗衛都是孤兒。更有甚者,連自己的家鄉在哪裡都不知道。阿良就是其中一個!
他們在皇城中停了下來,沒有直接進宮,他們現在的身份不能曝光,替身還在往回趕的路上。而夜景闌卻帶着夏雪依前往了餘大人的家中。
餘大人見到他們,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你們找本官何事啊?
雖然沒有被拒之門外,但是餘大人也對他們保持着距離。
“咳,是我,餘大人借一步說話!”夜景闌說着,讓餘大人心中一驚,臉色一變,連忙帶着夏雪依和夜景闌進了自己的書房。
當夏雪依和夜景闌摘下了面具的時候,餘大人連忙下跪。
“餘大人請起,朕同雪妃暫隱身份,你無需多禮!”
餘大人起身,腦中正在思考,皇上應該還沒回皇城纔是,但是細細分析一下,也就明白一二。他不該問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會問,所以,他只是應了是,然後把夜景闌和夏雪依請主位落座。便站在一旁聽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