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一路的燈,我又走到了熟悉的塵世間。苦笑了幾聲,回首的瞬間,那些燃着的燈漸次的滅了,終究還是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還以爲你不會回來了呢,看我都準備放孔明爲你招魂呢。既然你回來了,就不用了。”小青眨着眼,一臉吃驚的看着我。
“繼續放,不要停。”我大聲的說道。
“爲什麼?”
“因爲今天我遺失了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我看着漫天飄起的孔明燈,心裡有了一絲的慰藉,你說你跟這個世界沒有一絲的聯繫,唯一的聯繫就是我,那我就用這漫天的燈火,替代我們之間的聯繫。
回來後,我倒頭便睡,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用小青的話說就算天塌了,全砸在我的身上,估計也砸不醒我。
我沒搭理他,只是覺得好累,累的自己好像死了好幾次,這幾天的經歷可謂將我所有的精力全部都掏空了,我只是想安安靜靜的睡一覺,什麼也不幹,什麼也不想,睜眼的瞬間,陽光刺得眼疼,眯了一會,漸漸的適應這種感覺,頭疼的厲害,好像動一下,腦子裡就像灌滿了水似的亂撞,睜開眼看了一眼小青,依舊那個模樣,於是閉上眼睛,再次睡去。
就這樣反反覆覆睡了醒,醒了睡,漸漸的厭煩了,好歹這次是夜晚,光線不是那麼暗,自己一個人睜開眼睛,靜靜的看着屋頂,什麼也不想,就是單純的看着,心裡倒覺得很平靜。
“醒了。”小青坐在我的旁邊,對着我笑了笑。“怎麼樣,什麼感覺。”
“餓。”我動了動嘴脣,對他說道。
“你個沒良心的,小爺我爲了你操心操肺的,我容易嗎?你沒回來的時候,我每天打着燈在山下等你,你好不容易回來了,一句話都不說,倒頭就睡,我是日夜守在你的身邊,你倒好,這會醒來,什麼感謝的話都不說,就一個字餓。”
我轉過身去,頓時又想到了師傅,師姐和解憂,每次我生病的時候,都是他們守在我的身邊,總會在我睜開的眼的瞬間,溫柔的說一句,你醒了,以前覺得這很平常,很輕鬆,但從小青的話中,我才發現這看似輕鬆的話裡實屬不易,若不是真正關心你的人,怎會一直守在你的身邊,等着你的醒來。
“來,陪小爺喝壺酒。”小青將一壺酒放在我的身邊,自己抱着另一壺,仰脖就到。
“你也有不開心的事。”我坐起身喝了一口酒,頓時胃裡一陣翻滾,許久沒有進食了,看來胃也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刺激,更何況是人。
“恩。”小青沒有說話,繼續的喝酒,就這樣,我一口,他一口,不知喝了多久,漸漸的醉了,我睡了那麼多天,即使想睡,也是睡不着了,就有一句每一句的聽着小青的胡話。“都走了,你師姐走了,她也走了,都走得那麼奇怪,他孃的,好不容易遇見了,就那麼走了,還是趁我睡着的時候就走了,你說這算什麼事?”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繼續找她?”
“不找,打死我都不找她?”小青說完這句話,就苦了起來。哭的很痛很痛。
“我是真的喜歡她呀,真的喜歡呀,我找了她了她三世,還是找不到。”
我無語,因爲他的感覺我知道,我懂這種感覺,若一個人從一出生就被封住了所有的記憶,獨自一個人在人世間蹉跎,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與這個世界有聯繫的人,卻在滿心歡喜的瞬間,發現她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當你以爲她是一個夢的時候,你的心卻告訴你,這是真的。
“解憂,我喜歡過你,我是真的有想跟你成親的。”我將手中的酒壺啪的摔在地上,竭盡全力的吼着。
“夜羅,我愛你,就算三世又如何,我還是一樣會找你。”
我和小青對視了一眼,彼此笑了,但笑着笑着小青就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解憂是誰?你小子行啊,幾天不見,就勾搭了一個良家婦女?”
我想了想跟他解釋着太麻煩,還是老辦法管用,於是手起手落,就將他打暈在地,自己舒舒服服的枕着他睡了個天昏地暗。
過了幾天,小青便也和我分別,他說天大地大定有他的容身之處,我問他是否還會繼續尋找夜羅,他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的意思我懂,一下子有了前世的記憶,自己一個人靜靜的走一走也是好的,最後分別的時候我用力的抱了抱他,經過了這麼多。看透了那麼多的生死離別,我現在慢慢地相信了,面前這個跟你嘻嘻哈哈,開着無傷大雅玩笑的人,很可能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人生就是這樣,脆弱的沒有一絲反駁的力量,人終究還是敵不過命運自然。
我也只是想隨便走走,就自己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四處走走,看看無關的風景,見見不先關的人,至於師姐,此刻倒顯得不是那麼急切,經歷了那麼多,也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是自己的終究會遇見,不屬於你的,得到了也是無用。
涉水,踏山,看風景,真心喜歡這樣的生活,一匹馬,一個人,一把劍,一隻簫,就這樣漫無目的的靜靜蕩在天地間,漠北射鵰,江南聽曲,激情暢意時,拔劍而舞,孤單無聊時,幕天席地而眠,以天爲被,以地爲帷,睡他個天昏地暗。
“我這麼跟你說吧,這年頭要債的是孫子,還錢的纔是大爺,反正我沒錢,”
“可,,可你是女的啊,也不是大爺,反正不管怎樣,你的付這頓飯錢。”
“我說你聽不懂人話是吧,我說了我身上沒錢,給你一個珠寶吧,你還不要,你這人怎麼這麼奇怪?”
“姑娘,我聽得懂人話,只是你說的有一些話,我確實是聽得不太明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