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她探出手摸了摸他渾身冰冷的身體。
他沒說話,擡頭看了看那冰冷的月光,繼續往身上潑着水,她看着他好看的眉眼,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泥土,笑了。
“姐姐,走吧,我好怕。”身邊的小女孩拽着她的衣袖躲進了她的身後,小心的說着,她看了妹妹一眼,揮手向那男孩告別時,卻發現什麼也沒有,只有無盡的黑暗,月亮也沒了光彩,烏雲轉眼間就將她的光芒吞沒,她看了一眼比她低一頭的妹妹,拿頭蹭她的額頭,小聲的呢喃道:“別怕,姐姐在啊。”
“火,”突然身後的小女孩尖叫起來,淡淡的火光映着她們的臉,她鬆開身邊的妹妹,伸手去接,那火嗖的一聲變成一隻飛翔的蝴蝶,照亮出一條蜿蜒的小路,她拉着妹妹向前走,一直走。。。
一枕黃粱
師傅自從去了一趟蠻之國回來後,似乎看明白了好多事,總喜歡對我講一些 我似乎聽不懂的大道理。
比如女人,師傅說現實就好像一個女人,每個人的審美不同,所以就賦予了世間女子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容貌,來滿足男人們思想上的一些意淫。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到師姐走來時,還特意提高了音調,我小聲問他“爲什麼?”他微笑着告訴我,“你覺得你師姐是女人嘛?”
我“。。。。”
我見跑題太久,就扯着他的鬍鬚問道,“那我們怎麼對抗現實。”
“夢,她能實現你不能實現的一切,但首先你不要做噩夢,其次,你要保證你做夢時,你是獨自一人。”他眨了眨眼,還噁心的舔了一下他那滿是口水的嘴脣。
“爲何?”我縮回手,在他的衣服上擦着,不過擦後我就後悔了,我看見他那本來黑色的衣服,迅速被我擦成了一片淺白。
“你想,若你夢見你的女神,醒來後卻發現躺在你身邊的是。。。”他回頭看了看四周,確信師姐不在,於是攬着我的肩繼續道:“發現你身邊一直躺的是你師姐,這種強烈的反差,簡直是生不如死,這還不是最糟的,若你一邊拽着你師姐,一邊還嘴裡喊着你女神的名字,後果就更加生不如死了吧。”
“哦,”我將他的手從我的肩上拿下,往後退了幾步,看着他一臉淫笑的表情,“我想,我很快就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了。”
之後我就親眼目睹了出現在師傅身後的師姐,是如何的將他徹底生不如死了一番,直到此刻,我看着師傅那一身的繃帶,心裡就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這輩子決不能在背後說人壞話,尤其是女人,因爲你不知道,她們發起飆來的潛力究竟有多大。
儘管如此,師傅還一嘴哆嗦的向我灌輸着他未完的思想,我齜着牙,咬着果子一臉鄙視的看着他。師姐按着他的肩膀,笑了笑。
“師傅,山下有人送來一位姑娘,說是找你的,這怎麼回事呀!”
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我從未見過師傅如此激動過,比打了雞血都亢奮,一轉眼的功夫,拆去繃帶,來來回回的換了好幾身我們從未見過的衣服,還特意修了修鬍子,然後就在一陣煙塵中,沒有了身影。
我看着師姐一臉悠閒地坐在椅子上剔着指甲,還不時的打着哈欠,覺得此事必有古怪,於是蹲到她的身邊,擦了一個蘋果給她,順便還眨了幾下眼睛,以表示我堅貞的信念。
“你怎麼不去?”她咬了一口蘋果,踢着我道。
“我其實跟師傅不一樣的,我不喜歡女人的。”我搖了搖她踢我的腿,一臉諂媚的看着她。我希望她驚訝的從嘴裡抖出你,,不,,喜歡,,女,,人這幾個字,這樣我就可以把我多日來沉思的那一句“我只喜歡你”說出,但這只是我的假象,對於女子來說,當聽到我的那句話後,都會有的正常反應,可我忘記了,她充其量只能算個東西。
我看着師姐那扭曲的面孔,頓時有了一種想揮刀自盡的衝動,同時也讓我明白了兩件事,首先,千萬千萬不能得罪女人,因爲她們是這個世間最具有毀滅力的生物,師姐只用了一句簡單的假話就騙的師傅如此,若用其它手段,後果就不能想象了,其二,這個事情也從側面說明了,在我們這個女生缺乏的山上,但凡聽到女人二字,就有人不顧落下殘廢的危險,也要下山一睹芳容,雖然不知道美醜,姿色如何。
於是每天你都能在晨霧起伏的早晨,和落日黃昏的山口,看見一個白髮飄飄的老頭在翹首盼望着一名女子的到來,這樣持續了一個月後,我和師姐覺得事態發展的有點出人意料,因爲師傅等人等的有一點精神的失常,無論你問什麼,他都會扶着鬍鬚問你一句;“不可能。”無論我和師姐如何的威逼利誘,他依舊以一種無辜的表情回答着我們,“不可能。”
早上的微風習習的拂過我的臉頰,揚起了我的髮絲,深吸一口氣,提起一盒飯,準備給山下等人的師傅送飯,卻見師姐一臉哀傷的走過來,坐在我的對面,雙手撐着頭看着我。
“師姐,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摸了摸腰間的匕首,我不是要殺她,只是如果她讓我變成師傅那樣的話,還不如立馬自盡。
可是在師姐問了我一個困擾她的問題後,她還硬要我當着面回答她,我權衡了一下回答她的問題和自盡的難度,毅然決然的準備自盡,她的這個問題的難度不亞於讓幾千萬年後的中國足球拿到世界盃,我慢慢地平復着自己受驚的心態,以一種疑問的口吻重複着她的問題;“你讓我說你是不是女子?”
她聽後也不理,自言自語道:“難道我真的不是女子?爲什麼師傅見到那名女子到來,立馬迴光返照,笑逐顏開。”
看到她困惑的表情,我確信她的謊言成真了,在心裡嘆道,上天開眼,然後馬不停蹄的轉身向大廳跑去。
“你跑那麼快乾嘛?”身後傳來師姐尖銳的嘶叫。
我想了想回答這個問題比回答她是女人這個問題要回答的容易,我一邊努力的跑着,一邊回頭目測我們之間的距離。待確定我已處在安全的距離內,我大膽地扯破喉嚨對她嚷道:“我跑這麼快,當然是去看我們仙龍山沒有的,甚至滅絕的,一種生物,女人。”
當我衝到大廳時,還沒來得及停下,就被師傅一腳踹下,我揉了揉發疼的屁股,準備問他發什麼神經時,他率先對我做了一個噓的姿勢,隨後又是那一句“不可能啊”,我搖了搖頭,有那麼一瞬間我懷疑是不是師姐在騙我,我搖着師傅的袖子,“什麼不可能啊,別總是說這句,咱們這裡不是來了個女子嗎?”
師傅聽後,抖動着眉毛,嘴脣動了幾下,手緊緊的拉着我的手,力道大的有種讓我哭的衝動。“對,對,不管怎樣,來的最起碼是個女子。”
早晨山中的霧慢慢散去,師傅恍惚的狀態也慢慢地恢復正常,陽光刺透霧氣灑向大地,世間的一切又開始了新的一天,也許,這個故事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