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孕婦,喬煦白不能伸手把我推開,而且我們兩個人身後還站着小睿睿和張琳,他不可能一下子救這麼多人。
看到衝過來的車,我第一反應就是小睿睿不能出事。
我轉身去抱小睿睿的時候,喬煦白突然抱住我,強硬的拽着我,將我拽到了一旁。
看似失控的一輛車,竟然也隨着我和喬煦白改變了方向。
喬煦白就像早有察覺,拉着我,大步往路旁停着的車旁跑。可我們兩個人哪有車快,沒有我,也許喬煦白還能躲開。
這樣想着,我猛地甩開喬煦白手,“快跑!”
喬煦白看到我把他的手甩開,不僅沒往前跑,反而又跑了回來,身體護在我身前,手臂用力,緊緊的將我抱在他懷裡。
這時,就聽砰的一聲巨響。空氣中瀰漫輪胎摩擦地面散發出的刺鼻塑膠味,還有濃濃的汽油的味道。
我睜開眼,剛纔撞向我們的黑色奔馳車已經被撞了出去,車撞在停在路旁的一排汽車上,停下來。車身已經撞的癟了進去,嚴重變形。駕駛員被卡在車裡,渾身是血,身體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了還是暈過去了。
撞在黑色奔馳車車身上的是一輛銀色賓利,賓利的車頭沒了大半,可見撞擊有多激烈。
我看到車停才意識到自己安全了,後怕的情緒像一條蛇,沿着我的脊背向上攀爬。我嚇得渾身發抖,眼淚大顆大顆的滾下來。
“別怕,都過去了。”喬煦白抱緊我,低頭,安慰的吻落在我額頭。
聽到他的聲音,我生氣的握拳,擡手打他,“你幹嘛回來!幹嘛不逃!”
喬煦白抓住我打他的手,將我的手放在他心口,讓我清楚的感受着他的心跳,“別再說什麼讓我一個人逃走的話,沒了你,它也就死了,我也活不成。再說,我們都不會死,有人會救我們。”
話落,喬煦白轉身看向撞毀的銀色賓利。
車門打開,駕駛室的安全氣囊彈了出來,陸如卿臉色發白,又緩了一會兒,他才從車上下來。
“如卿……你撞的……你有沒有受傷?”看到車上下來的人是陸如卿,我從慌亂中回神過來,趕忙問道。
說着話,我就要走過去看他情況怎麼樣,喬煦白抱着我的手臂就收緊,完全不允許我過去。
“放心,他是故意撞向奔馳車的,早有心理準備,加上賓利的安全係數很高,頂多因爲巨大撞擊造成輕微腦震盪,死不了的。”喬煦白聲音清冷,話語裡完全沒有對陸如卿救了我們一命的感激,“老婆,你關心他,還不如去關心關心咱們兒子。”
小睿睿和張琳還站在原地,出事前他倆正在爭執誰的冰激凌好吃。從車衝過來到被陸如卿撞出去,其實非常快,並沒有過多久。這倆人聽到巨響擡頭看,就已經是現在這幅局面了。
張琳有些害怕的想哭,小睿睿站在張琳面前,小眉頭緊皺着,一臉嚴肅的安慰她,“爲什麼哭?被響聲嚇到了?我都沒哭,你比我大那麼多,你還哭,羞不羞?”
張琳點頭,眼睛裡含着淚花,模樣委屈,但卻沒讓眼淚掉下來。估計是被小睿睿一句羞不羞唬到了。
見張琳眼淚不往下掉,小睿睿語氣才放柔和,“琳兒,你別怕!沒什麼好怕的,過年的時候放鞭炮,聲音也特別大,但並不可怕,對不對?你就當這是放鞭炮,就不害怕了!”
張琳琢磨了一下,似是覺得小睿睿說的有道理,擦了擦眼淚,“那我們繼續吃冰激凌吧。”
小睿睿點頭,察覺到我在看他,小睿睿開心的對着我笑了笑。
我看着小睿睿鬼機靈的樣子,哪有需要我關心的樣子。
陸如卿身體靠在賓利車身上,手指揉了揉眉心,對着喬煦白冷聲道,“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是這個態度,我真不該救你!”
“別高擡我,你壓根也沒想救我!”
“是,要是就你自己,我絕對親眼看着,車從你身上碾過去!”
在商場大門前發生這麼激烈的碰撞,很快周圍就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有人打了電話報警和叫救護車。
人們在討論這場奇怪的車禍的同時,也注意到了站在事故中心的我,喬煦白和陸如卿。一個半月前的搶婚,加上這段時間陸如卿在商場掀起的風暴,我們三個人就一直站在輿論的風口浪尖上,不管是娛樂報道還是財經報道,都能看到關於我們三個人關係的新聞。鋪天蓋地的程度,簡直是給人們做科普。
現在事件三個人都在現場,再加上這場奇怪的車禍。人們八卦的心瞬間被勾起來,各種猜測議論的聲音傳來。
“欸,誰看到事故是怎麼發生的?誰撞的誰啊?”
“她不是嫁給陸總了嗎?怎麼還跟喬總抱在一起?”
“銀色的是陸總的車!”
“他倆都領證了!當着合法老公的面,跟前任摟摟抱抱的,要是我,我也得開車撞死這倆賤人!”
“你可小聲點,前任是軍統的大官,你可惹不起!”
“怎麼沒撞死這倆人!”
“……”
人們越說越過分。
喬煦白松開我,把小睿睿叫過來,抱起小睿睿,然後轉頭對着陸如卿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剛纔那車是衝誰來的,你心裡清楚!想明白了,你知道怎麼聯繫我!”
說完,喬煦白單手抱着小睿睿,另一隻手拉住我的手。我又趕緊叫上張琳,我們四個人擠出人羣,上車離開了。
我腦子裡一直在想喬煦白說的,陸如卿清楚那輛車是撞向誰的。上車後,我太想證實我的猜測,問向喬煦白,“那輛車是不是如卿安排的?”
喬煦白看我一眼,“你心裡有答案。”
“我相信不是!如卿不會用這種手段!”我把心裡的想法如實的說出來。
喬煦白輕笑一聲,“這次的確不是他,但不是他不會用那種手段,而是因爲車禍裡包括你。要是他安排的,肯定會想辦法把你支走。撞,也只撞我一個。”
“他不會這麼做……”
“從南香公館出來,他就一直在跟着我們。我也是看到了他車停的位置,才抱着你往那邊跑的,讓他的車頭正對着撞我們而來的那輛車。”喬煦白道,“要是沒有這起車禍,我不敢保證,走到他車前的時候,他會不會衝出來。”
我覺得肯定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否則事情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開車回到南香公館,喬煦白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的電話。
喬煦白看到來電顯示,神色怔了一下,沒有立馬接通,而是進了書房,明顯就是在揹着我,不想我聽到電話的內容。
等他從書房出來,我問他,是不是陸如卿給他打電話?
“我出去一下,午飯不用等我。”喬煦白沒回答我,抓起桌子上的車鑰匙,開門出去了。
這天,喬煦白回來的很晚,身上帶着一股濃烈的菸酒味。
我問他幹什麼去了?
他告訴我,請張銘喝酒,張銘把文件辦下來了。
“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心不安起來,要是假的,喬煦白就是在知法犯法!
“我只是去查他的帳,真假沒人會注意。”喬煦白安慰我,“好晚了,下次不用等我,你要休息好。”
說完,喬煦白起身去浴室。
我伸手從背後抱住他的腰,“一定要走到這一步麼?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放他一條生路。”
也放過自己。爲了搜尋他犯罪的證據,不惜自己也犯罪!不該是這樣的!
喬煦白拍拍我的手,“安心。我和他不管結局如何,這麼做,我倆都不會後悔。”
男人之間的較量,我完全插不上話了。
第二天,我起牀時,喬煦白已經不見了。
張銘來家裡看張琳時,告訴了我車禍的調查情況。
開車的司機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是個有前科的搶劫犯,事先被人收買了。不管怎麼審,就一種說辭,喝多了,手癢就偷了一輛車。醉酒加上偷車之後的緊張造成了車禍。
也證實了,那輛奔馳車的確是被偷的,車主是一個小公司的經理。陸如卿大方,賠給了經理一輛新車。
“調查過李瑩茹嗎?”我不確定是不是她,如果是她的話,車禍她是想害我,但牽連上了喬煦白,這好像說不通。可如果不是她,我實在想不出來還能有誰。
“那還用查麼!”張銘道,“大陽子一直在她身邊跟着,她要有問題,大陽子能不知道?!”
出車禍時,聽喬煦白說給陸如卿話裡的意思,陸如卿知道車禍是誰指使的。喬煦白和陸如卿都知道的幕後黑手,能是誰……
我端起水杯,煩躁的猛灌了自己一口涼水。
完全想不到!
張銘轉頭,看了看我,“想不到就別想了。”
我看向他,逼問,“你知道是誰嗎?煦白有沒有告訴你?”
張銘搖搖頭,不服氣的道,“兩個人都不告訴我!他倆不是不對眼麼?怎麼在這件事上態度出奇的一致!子妍,你要從喬白嘴裡套到話,記得告訴我一聲,我也想知道,除了喬煦和李瑩茹,誰還想要你和喬白的命!”
張銘銳利的眸子裡閃着好奇的光。他不是想保護我和喬煦白,他是真的只是好奇,我倆的敵人還有誰!
我扯了扯嘴角,“好啊,煦白告訴我的話,我一定告訴你!”
接下來幾天的情況,跟我夢裡夢到的十分相像。喬煦白憑藉張銘弄到的假文件,封了陸如卿公司的帳。尹正陽帶着一隊專業的人員進入陸如卿公司的財務部,從吳越集團建立開始,查這麼多年的公司賬目。
賬目數據龐大,喬煦白一連查了好幾天。與夢裡不同的是,陸如卿公司的帳乾乾淨淨,喬煦白想雞蛋裡挑骨頭都不給喬煦白機會。
就在喬煦白一無所獲要撤的時候,陸如卿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