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藍寺。(79小說小說網更新最快最穩定)
細雨飄過白‘露’俊俏的臉龐,秀髮被風吹起,安靜的院子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院‘門’打開,守‘門’人夠摟着身體出現在眼前:“是大小姐!”
“灰伯,夏老可在?”白‘露’閃身走進院子,理了一下長髮望了一眼燈光氤氳的窗子,爺爺還沒有睡,大概是在等自己呢。
“他去中海碼頭了,現在還沒有回來!”灰伯跟在白‘露’後面:“老爺在等你的消息,還沒睡。”
“想辦法把夏老找回來!”
“是!”
白‘露’推‘門’進入屋子,昏暗的燈光裡,爺爺正坐在蒲團上,白‘露’安靜地‘抽’出幾根禪香點燃拱手行禮,‘插’在香爐中。
“‘露’兒,什麼事這麼急?”老爺子擡起老眼看着白‘露’:“莫非海上傳來消息了?”
“爺爺,最近中海不太平,消息‘混’‘亂’,難辨真假。”白‘露’嘆息一聲攙扶着陳倫走進內屋。
陳倫咳嗽了幾聲,喉嚨裡似乎堵着什麼東西一樣,憋悶得很:“不要偏信什麼消息,要以事實爲依據,要看他做了什麼,而不是說了什麼!”
“是,爺爺!可有的消息讓我很不安!”
“是什麼樣的消息讓我的寶貝孫‘女’不安了?難道那小子死了?”
“爺爺!他死了纔好!大嶼島行動讓我太被動,雖然找到了幾個紅‘色’通緝令的要犯,但都是死人,價值不大啊!”
“死人才好,不會‘亂’說話,咳咳!”陳倫翻着老眼展顏笑道:“你的目標不是立下奇功,而是逐漸接近事實真相!雲天安保的敏感是一個導火索,劫牢反獄纔是一個開始!”
“他們究竟想幹什麼?國際刑警組織的信息庫相當完善,信息渠道也很全面,但都不能判斷他們的目的!拉索爾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位置空出這麼長的時間,我怕夜長夢多啊!”白‘露’冷眼看着陳倫:“如果在一個月內再找不到他,上面會委派新人接替,到時候我可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陳倫微眯着眼睛:“不急,這盤棋纔剛剛開始!我們的手裡握着足夠的籌碼,對手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大嶼島的行動爲你增分不少,沒有一個人能跟你爭位置的。”
“我知道,父親現在只顧轉移白家的產業,他要放棄中海的一切,這個位置對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白‘露’深呼吸一下:“只要破了劫獄的暗自,我就會有可能調到法國去,遠離這個爛泥塘,您也不必窩在這個地方,或是去臺北,或是跟我去法國!”
“咳咳!”陳倫看着白‘露’詭秘地笑了笑:“劫獄的案子不難破,只要那小子活着回來,破案指日可待!”
“還沒有他的消息,不知道夏老有什麼收穫。”白‘露’坐在軟椅上,心裡煩‘亂’,沈青揚一去二十多天,期間只有爺爺見過他,回來說他受了傷,現在又過去七八天了,還沒有回來,難道又出了什麼差頭?
陳倫沉默了片刻:“你說有消息要說?”
“嗯!”白‘露’理了一下長髮:“中海碼頭西貨運站發現一隻棄船,信息顯示那船是大嶼島的,登陸之地很可疑,船上有血跡,沒有人!”
“嗯,一艘船說明不了什麼,三灣島從來不用漁船,他們有豪華遊艇,所以定然不是我孫子的!”陳倫看着白‘露’:“二小姐現在還沒回來,也說明青揚還沒有離島。79小說小說網”
“爺爺,我怕發生什麼意外!”
“不會有意外!三灣島的兩個老傢伙不是笨蛋,眼下的形勢他們比我還清楚。大嶼島的英田介炸掉老巢並不是自絕後路,而是斷臂求生,日本人是‘精’於算計的鬼子,他絕不會善罷甘休,‘弄’不好會故伎重演!”
“英田介會怎麼辦?”
“搞暗殺!那老家沒有別的辦法。”
“您說的故伎重演便是暗殺?”
“他是‘精’於此道的老手,當年有幾個重要人物都是被他搞掉的,包括雷霆!”陳倫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雷霆可是偷天盟的外援,功夫好,重義氣,是君慈最好的朋友,也是除了四方勢力之外最重要的人物!”
“您說的雷五爺?”白‘露’凝重地看着陳倫,心裡不斷地翻騰着,臉‘色’卻沒有太多的表情:“英田介如果派人暗殺三灣島的凌燕北,事情會更糟!”“嗯,有這種可能。不過我判斷他現在自顧不暇,老窩被炸掉了都不知道往哪躲!”“中海能躲避一個人的地方有很多,比如島,那裡是他的退路之一!”
“好了,還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白‘露’沉‘吟’了片刻:“今晚胡德才送來的消息,有四個僱主買青揚的信息,出價不菲!”
“前幾日不是隻有三個嗎?”陳倫望着窗外,渾濁的老眼‘射’出一抹疑‘惑’的‘精’光:“三個月前有人出一個億找獵人三號,現在又有人出高價找血影,呵呵,看來好戲要開始了!”
“胡德才所說的那三個僱主的信息很古怪,從來沒有在中海地界出現過,都是日本人,我的數據庫裡也沒有記載,而今天的僱主更奇怪!”
“哦?”
“他要買兩個人的消息,一個是獵人三號,另一個是血影!”
“你是怎麼判斷的?”陳倫凝重地看着白‘露’問道。
那個人的身份很神秘,但沙啞的聲音卻略有些熟悉,他知道白羽的下落,卻不肯直接說出來;他知道“獵人三號”的存在,也知道血影其名,他和其他的三個僱主是否有着某種聯繫?
白‘露’是國際刑警,偵破的案子不計其數,善於分析判斷,但對這個消息卻束手無策。
“在中海,知道獵人三號之名的人並不多,知道的人都是通過青揚丟失的那張畢業證獲得的消息,只有我們才知道事實真相。能不能把此人與出巨資尋找獵人三號的人物聯繫起來查?”
“嗯!你說的有些道理,胡德才所提供的信息很準確,出巨資的人物做事相當謹慎,老夏調查了兩個月都沒有發現任何消息,也許這個人是一個突破口!”
白‘露’凝重地點頭道:“還有一個壞消息,我所得到的的信息顯示,中海的地下世界近期出現許多不明身份的人物,爲安全起見我沒有展開調查,只是簡單的繪製了他們行動的地域而已!”
“什麼樣的神秘人物?”
“是日本人,但不確定。”
“活動範圍有多大?”
“整個中海!”
陳倫緩慢地起身,老臉‘陰’沉地望着窗外。這種情況應該足以引起重視!十年前,君慈也曾有過這種提示,後來發生了暴‘亂’,有人僞裝成當地人,實則是煽動仇恨的暴徒。
“這個基本可以肯定是英田介老鬼的佈局,可以和胡德才背後的三個僱主聯繫起來,一定要注意他們的動向,這件事‘交’給老夏,他對地下世界比較熟悉!”
“好的,爺爺!”白‘露’拿過‘精’致的皮包,從裡面拿出一張紙輕輕地放在小几上:“還有這個,是天堂公司拍賣會的宣傳單,請您過目。”
陳倫冷笑,老臉上的褶子綻開不少,不屑地看了一眼銅版紙:“老鬼玩的‘花’樣能滿的了別人卻瞞不住我!狗屁拍賣會?”
“爺爺,拍信息很奇怪的!”
“怎麼奇怪?除了老坑的翡翠珍寶還能有什麼?他們已經舉辦了三年了!我料想是老鬼在籌措行動資金,巧取豪奪來的髒東西而已!”
“他們資本雄厚,根本不需要搞拍賣會籌措資金。我懷疑期間必有‘陰’謀存在。”白‘露’拿起宣傳單仔細看着:“今年的拍很奇怪,宣傳手法也跟往年有所不同,這種小型拍賣會不會受法律保護,也沒有權威機構公正,他們改變了規則!”
“哦?都是些什麼東西?”
“珠寶翡翠,特殊拍!”
“什麼特殊拍?”
“血影寶鑽!”
“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陳倫扶着小几,白‘露’慌忙起身拍打陳倫的後背:“爺爺,你怎麼樣?”
“不礙事……”陳倫喘息了半天才平穩了一些,拿起銅版紙舉起來看了半天,上面沒有任何圖片,只有一些字介紹。
“咱們要不要參加?還有十天時間纔開始,但今年要報名,名額有限的!”
“英田老鬼玩‘弄’的‘花’樣,這叫請君入甕!可以報名,隨便找一個夠分量的華商,或是讓你爹親自去看看也成!”
“爹他近段時間正愁白羽的事情,恐怕沒有心情參加的!”白‘露’嘆息一聲,白羽失蹤了一個多月,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自己撒下力量尋遍中海也沒有發現他的蹤跡。胡德才帶來的消息更不好,那個神秘人說白羽不在中海,這根自己暗中調查的結果如出一轍。
“這件事我已經有了安排,你爹的腦子不好使,平時不好好教導那個‘混’蛋,現在出事了愁有什麼用?”陳倫怒氣衝衝地坐在椅子上:“他死了纔好!不成器的傢伙。”
“在中海還有誰敢動白家?夏老在地下世界已經找遍了,那些‘混’蛋們發誓詛咒說沒有做!還有啊,如果是爲了錢財綁架他,爲什麼這麼長時間不提出‘交’換條件?”這個奇怪的現象白‘露’已經思慮多時了,對方綁架白羽絕不是簡單的勒索錢財,其目的是‘逼’迫老爺子就範。
陳倫面沉似水,對白‘露’的話不置可否。
“胡德才方面還沒有消息?”
“僱主的信息是完全保密的,讓他吐口很難,好在他有求於我,但那個神秘的僱主始終沒有找到,一切都是通過地下線人委託辦事的,所以胡德才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出資找獵人三號。”白‘露’嘆了口氣:“爺爺,當務之急是‘摸’清他們在中海的行動計劃,有的放矢才行,但現在毫無頭緒,我怕夜長夢多啊!”
陳倫點頭,現在的形勢要比十年前還要複雜。對手隱藏在暗處,行動計劃一無所知,只能從胡德才這條線獲得一些簡單的信息,白‘露’所掌握的消息真假難辨,而能夠與對手對抗的勢力少之又少,或者說幾乎沒有!
是坐以待斃還是放手一搏?陳倫很難做出決定。
“三灣島的事情很快就會完結,沈青揚沒有理由滯留在那裡,他回來立即通知我,我們沒有時間等了!”
老爺子似乎比任何人都着急見到沈青揚,這與當前的形勢息息相關。華人勢力日漸式微,自從十年前的暴‘亂’後,大多數華商紛紛尋找各自靠山,有的與管家權貴勾結,有的與當地勢力‘混’在一處,倒也‘混’得風生水起,更有甚者與當年的冤家對頭結成同盟,爲的就是力求自保!其結果是不言自明的:華商勢力被分化,華人圈子被拆分,傳統優勢喪失殆盡,甚至沒有能扛鼎的代表!
反觀獨狼式的沈青揚,在短時間內聚集了中海部分華商勢力,成立了華清集團,凝聚了天下‘春’、天澤園、雲天安保、翠仙居等主流華商,尤其是中海航入主華清集團,給這個勢力增添了足夠的實力和底蘊,其潛力不可估量。白‘露’對沈青揚的所作所爲了如指掌,也曾經跟老爺子彙報過,但他對此不以爲然。
“您的考量十分準確,目前恐怕只能寄希望於他了。但我不明白,您把二爺的遺物雙手奉送給他,爲什麼不直接告訴他真相?真相到底是什麼?”白‘露’看着陳倫,這個問題已經在心裡憋悶了很久。國際刑警組織一得到沈青揚來中海的消息便第一時間通知了老爺子,他在短時間內便決定這麼做,並沒有說出足夠的理由來。
陳倫緩緩地坐在椅子上,老臉‘陰’沉地耷拉着,沉思道:“‘露’兒,有些事情是不能道明的。君慈的遺物只有兩個人有資格得到,明白嗎?一個是他的公子,也就是青揚,另一個是陳晨!”
陳倫的聲音蒼老,神‘色’黯然。白‘露’知道又觸及了老爺子的痛處,他對這兩個孫子的事兒始終耿耿於懷,卻不知道這裡面究竟有什麼隱情。
“他們任何一個能夠活着回來,都會成爲遺物的繼承者,都會維護我們的利益,但事與願違,沒有一個人活着回來!”陳倫久經風霜的臉‘露’出無限傷悲,渾濁的老眼盯着腳下:“他是陳晨的兄弟,也是一個傭兵,是替他們還願來的,所以——我沒有選擇!”白‘露’沉默着點點頭:“他沒有讓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