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似乎又要下雨。
沈青楊站在院子裡思考着下一步行動方案。正如方纔佈置任務的時候所說的,現在康橋一夥的行動目的、行動計劃和行蹤都不掌握,形勢也極爲複雜,天堂的保安是否參與行動?那些人可是徐青松訓練出來的忍者!所以沈青楊才預測只有三成的把握。
巴爾瑪站在大門側面,喜怒無言。
“你什麼時候回家?”沈青楊凝神看着彪壯的巴爾瑪,他略顯疲憊,該是昨夜沒睡好所致。
巴爾瑪淺笑一下:“沒有時間!”
“你要報仇?”沈青楊深呼吸道:“你確信你的仇人在中海嗎?”
巴爾瑪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這裡有傭兵,所以我跟來了!”
“發現目標沒有?”
“還沒有!”
沈青楊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目標立即告訴我!”
巴爾瑪沒有說話,臉上浮起一抹笑容:“影少,你安排的方案很詭異!”
詭異?沈青楊嗤笑一聲,兵者,鬼道也!傭兵不是一般的亡命徒,他們有各種意想不到的能力,關鍵是組織嚴密,行動詭秘,殺傷力驚人,不容易捕獲!而自己對於帝王酒店的傭兵不甚瞭解,不知道他們哪個是狙擊手,只知道個康橋,不足以消滅全部。
傭兵對傭兵,這場對決註定會更加精彩!沈青楊甚至產生一種期待感,忽聽門外傳來腳步的聲音。門打開,四個人,爲首的正是黑三奎!
沈青楊驚喜地拉着奎哥的手,見過鐘聲、方躍和豹頭,引進了冷府,巴爾瑪在外面警衛。
“兄弟,今天是重陽節,有什麼行動嗎?”黑三奎開門見山,沒有半點囉嗦。
沈青楊點點頭看了一眼奎哥的三個兄弟笑道:“奎哥,今天的行動事關華青商會的發展,我不得不請您親自前來助陣啊
!”
黑三奎狡黠地看着沈青楊哈哈一笑:“兄弟言重了!有什麼任務就佈置下來,兄弟們洗耳恭聽!”
“白氏家族老爺子壽宴的事情,華青公司負責安保事宜,我擔心壞了場面,所以請奎哥前來助陣!”沈青楊給黑三奎斟滿一杯茶憨笑道:“不過不用費你一根手指,我只借兩條船便可!”
“哦?要什麼樣的船?”
“機械木船,速度好一點的!”
黑三奎愣愣地看着沈青楊,這傢伙要幹什麼?中海三鎮沒折騰完又要出海去折騰?船有的是,多大的都有!
“方躍,豹頭,你們兩個把我的遊艇開到海藍埠!”黑三奎大手一揮:“現在去!”
沈青楊慌忙攔住兩人,滿臉堆笑道:“二位兄弟先慢行!奎哥,我只要木船,越破爛的越好,但要能走道!”
“兄弟,這……”
“我要去救一個人!”沈青楊皺着眉頭:“一個很重要的人!”
黑三奎凝神沉思了半刻:“我派他們兩個跟着行不?”
沈青楊搖搖頭:“暫且不用!我只是打探一番而已,真正的行動要信息穩妥了才能展開,把船放在中海碼頭和海藍埠就成。”
“嗯!兄弟,有什麼事你就跟奎哥指揮啊,咱們可是鐵打的交情了!”黑三奎老臉一紅,這話說出來有點滑稽,不過這也是最到位的說法。
“還有一件事,白鶴梁會邀請你參加老爺子的壽宴,不知道出席的人都是些什麼名頭,奎哥要把掌握中海碼頭80%份額的那些大佬告訴我,我見識一下!”沈青楊盯着黑三奎詭秘地笑道:“他們應該能夠參加今天的晚宴!”
黑三奎的老臉憋得通紅:“你有辦法弄掉他們?”
“弄掉他們也不見得提高咱們的市場佔有率,不過可以給他們提個醒,割點肉給咱們!”
方躍和豹頭牛奔相互對視一眼,隨即哈哈大笑:“影少,你厲害
!”
“這事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他們都是華商鉅富,背後都有後臺背景,弄不好會惹來殺身之禍的!”黑三奎皺着眉頭思索了一番,沈青楊的辦法不是不好,而是風險太大,權衡再三也無法決定。
“奎哥,你我不用動手,到時候自然會有人發難的!”沈青楊轉頭對鐘聲笑道:“鍾大哥辦事牢靠,屆時可以靈活做一些事情!”
黑三奎一拳垂在大腿上:“讓兄弟見笑了!好幾年沒有打打殺殺了,優柔寡斷,剛愎自用,哈哈!這事你決定吧,哥哥我全力支持!對了,豹頭,機械船要剛修好那種,準備充足乾糧,你們一人操控一艘,在指定地點候着,別叫我兄弟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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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方躍和豹頭牛奔應答了一聲:“奎哥,我們哥倆現在就去,你放心好了!”
沈青楊送出別墅,兩人告辭而去。
“兄弟,還有什麼需要哥做的?”黑三奎深深地看着沈青楊,大清早把他從中海碼頭叫來,不會爲了這點簡單的小事,這不是他的風格!
沈青楊的老臉一紅:“奎哥,你厲害!今天的行動很特別,之所以把您請來,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現在的人手已經捉襟見肘,再也不能分一個出來做那些瑣碎的事情,但這事情非做不可!
“哈哈!兄弟,對手再厲害都得給你墊背!”黑三奎閃爍着眼睛笑道:“是不是讓我按住天堂安保公司的那些小日本?”
沈青楊極爲驚訝,黑三奎的觀察力超出了自己的預料!天堂安保公司在中海紅燈區,他們與帝王酒店絕對有着某種聯繫,否則的話純一郎不會無緣無故去那裡找死!
“奎哥,您只要派人監視他們就行,不要弄出亂子!”沈青楊叼着煙:“從現在開始就要蒐集他們的資料,尤其是老闆的背景資料,爲華青商會掃清障礙!”
成功人士與普通人相比的最大不同就是有超強的想象力,他能在第一時間找到真正的對手,並想出辦法解決掉,關鍵是能看準了就去做!黑三奎凝重地點點頭,這件事沈青楊曾經跟他提起過,暗中調查了幾次,都未能找出後臺老闆。
“老鍾,這件事交給你了,一定要派最貼心的人去做,有消息馬上聯繫我
!”黑三奎陰沉地看着窗外,十年前自己打拼起來不輸於任何混子,但現在卻不行了,不要說打拼,就是想想都心有餘悸,看來自己註定是被拍在沙灘上了!
“鍾大哥,這件事同樣很緊急!”
鐘聲點點頭,正要說話,別墅的大門忽然被撞開,滾進來一個人!巴爾瑪凜然地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盯着那個衣衫襤褸的傢伙:“影少,爛賭鬼駕到了!”說完便“砰”的一聲關上門。
這傢伙是越老越完蛋,竟然能把自己拌倒!沈青楊驚喜地奔到爛賭鬼面前,抓住他的胳膊:“老傢伙還沒死呢?”
“夏老這是從哪來的?”黑三奎也起身看着爛賭鬼驚訝道。
從哪來的不要緊,關鍵是他怎麼知道沈青楊在冷府?
爛賭鬼穿的可謂是破爛不堪,爆炸式的頭髮已經沒有先前那般時尚了,粗布衣服颳了好幾道大口子,臉色古銅,褶子很深,一笑露出滿嘴大黃牙:“重陽節是哪一天?是明天還是後天?”
莫名其妙!沈青楊拉住爛賭鬼,一身的海蠣子味,心頭不禁疑惑起來:老鬼出門有十幾天了,不知道他到哪去打探二爺的消息去了,也不知道有什麼結果。
夏夕煙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端起黑三奎的茶水猛往嘴裡面灌,喝了兩杯才略好一些:“影少啊,我可死回來了!告訴我今天是不是重陽節?!”
沈青楊點點頭:“老鬼,是重陽節,怎麼了?”
夏夕煙拍打了幾下胸口,氣息喘勻了才長出了一口氣:“我要參加老爺子的壽宴啊,差點誤了大事!”爛賭鬼又喝了一杯茶指着黑三奎:“你幹什麼來了?”
黑三奎老臉一紅,看着沈青楊:“我兄弟讓我參加壽宴,我就來了!”
“屁啊!湊什麼爛熱鬧?回去把你的窯子鋪看好得了!”
這話說得很重!
“爛賭鬼,奎哥是我請來的……”
爛賭鬼翻了一下眼皮:“黑三子還欠我一條爛命,我不希望他比我先死
!”
黑三奎的老臉抽搐一下,看了沈青楊一眼笑道:“夏老的意思還是爲我好啊!哈哈……”
沈青楊苦笑道:“時間不早了,上禮的人恐怕開始出洞了!鍾大哥,你回碼頭,奎哥跟我去海藍!老鬼,你去不去?”
爛賭鬼躺在沙發上,整個一個邋遢鬼,扣了一下爆炸式頭髮笑道:“你去海藍?送死去啊?”
沈青楊狐疑地看着爛賭鬼,老傢伙分明是有重要的信息,卻不願意說出來!
“老鬼,咱們打個賭怎麼樣?就賭我能不能死!”沈青楊冷笑着穿上風衣,利落地拔出魚鱗刀:“就賭這把魚鱗刀,怎麼樣?”
“哈哈!上次打賭去應聘酒店川菜廚子的事情還沒落實呢,不跟你賭了!”夏夕煙跟着沈青楊出了別墅大門,鐘聲開車獨自會碼頭安排監控行動,巴爾瑪開着黑三奎的車,暫時成了他的司機;沈青楊則開着玉姐的紅色賓利車和爛賭鬼同車而行,兩輛車向海藍方向奔去。
車至郊區小四街附近,易水齋門前冷清依然,看不出有任何埋伏的跡象,而天澤園門口更是冷清,連平時的保鏢都鮮見。果然是很怪異的開始!
爛賭鬼靠在後座上,不安地看着窗外,沈青楊眼角的餘光已經注意到了他的反常,心裡也緊張起來。爛賭鬼這幾天定然是知道了一些不同尋常的秘密,出了遠門,趕在重陽節回到了中海,但出於某些原因,這信息不能當着衆人說而已。
“老鬼,這些天你去哪了?”沈青楊叼着煙望着前方的公路,現在才八點多鐘,公路上的豪車穿梭不絕,像是迴游的魚一般。
“一言難盡,說了你也不相信!”
沈青楊的耳朵動了動,中海之外的城市他根本沒有任何瞭解,不過爛賭鬼顯然不是去的城市裡,從他的面色和身體氣味可以判斷出來,他出海了!是大嶼還是三灣?或者是狼島?沈青楊的思維不斷地判斷着。“那你說一些我知道的!”沈青楊冷落着臉色瞪了一眼爛賭鬼:“比如帝王酒店那些人究竟是來自何方?二爺的下落究竟在哪?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