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的話讓凌菲的心頭一震,不禁暗自多看了兩眼芙蓉,一種微妙的感覺從心底浮上來。芙蓉的目光掃見凌菲蒼白的臉色,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第二件事,這次行動我們是瞞着青揚的,我擔心……”玉姐若有所思地掃視一眼黑三奎和芙蓉:“我擔心我們的行動對青揚產生一定的壓力,所以還請奎哥做一下部署,免得成了累贅!”
黑三奎尷尬地笑了笑,和這些女人打交道真是有點力不從心
!蘇小小的話對極,如果不能給兄弟以幫助的話就是行動失敗,而如果成了他的累贅的話那就會鑄成大錯,所以這種部署必須要策劃好。
“我的本意是想幫我兄弟分擔危險,若是我和老鐘的話,會毫不猶豫地衝上狼島跟青揚匯合一處,但現在不行!”黑三奎的江湖經驗老道,僅憑藉這幾個心懷仇恨的女人根本不能成事,再加上一個一心想挖牆腳的二小姐,行動沒有成功的可能,而且一不小心就會成了偷雞賊——不但幫不上大忙,很有可能成了累贅!
“爲什麼?”芙蓉冷漠地看着黑三奎:“你以爲我們是來攪亂行動的嗎?我已經準備好了,登陸狼島和戰隊匯合是既定目標!倘若只在船上我們還有必要來嗎?”
“妹子,整體行動必須要聽從安排!”玉姐臉色冷落地看了一眼芙蓉:“你也不例外!”
黑三奎尷尬地一笑:“諸位的身手我沒有見過,但天堂公司的殺手我還見過兩個,你們認爲他們跟狼島基地的忍者有可比性嗎?”
沒有人說話!芙蓉心知肚明,紅燈區的那些混子們的功夫雖然不放在眼裡,但天堂公司的幾個極端厲害的人物不得不讓她有所顧忌。當初和青揚闖紅燈區的時候,阿屠、純一郎、安倍等人的功夫都能力敵眼前的所有人,狼島基地那些真正的忍者實力更不容小覷。
“我要對各位負責,也要對我兄弟沈青揚負責,因爲你們……都是他交心的朋友,誰有任何閃失我都無法交代!”黑三奎正色看着玉姐:“蘇老闆,行動已經在我心裡想過多時了,我們的行動是配合青揚,所以不能輕舉妄動!”
玉姐若有所思地點頭:“我們不能登陸狼島嗎?”
“也不是!用我兄弟的話來說,咱們是策應,策應啊,諸位是否明白?正面戰場雖然很重要,但策應更重要,如果戰隊的任何一個人發生了危險,我想我兄弟是不會放棄他的,怎麼辦?要有人策應青揚兄弟的行動,甚至如果他的行動失敗了要撤出狼島,我們要做好充足的準備啊!”
“他是不會失敗的!”芙蓉瞪了一眼黑三奎面露不悅之色說道。
“奎哥說得有道理!這次行動能否成功不是取決於我們,而是雙方的實力!這個定位很好,我贊同!”玉姐表明了態度,海天遊艇上所有人都要有這個覺悟,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做好策應是行動成功的先決條件
。破釜沉舟固然是一種選擇,但不是唯一選擇,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次的行動沒有當初想象的那般簡單。
“玉姐,我同意奎哥的部署,做好策應至少能讓青揚他們多一條生路,我們要對整個行動負責!”凌菲看着芙蓉欲言又止,她對芙蓉的瞭解僅憑感覺,她是那種讓人難以琢磨的人,思維有些簡單!
“芙蓉妹子,你的想法呢?”
“我不同意!”芙蓉斬釘截鐵地說道:“目前狼島的勢力有幾個大家知道嗎?各個勢力的目的你們瞭解嗎?據我所知,還有一隻神秘的力量正在關注着狼島,而且他們已經採取了行動!”
黑三奎盯着芙蓉,老臉不禁浮上一層冰霜:“芙蓉小姐,前來狼島基地參加第二輪拍賣會的應該是天堂公司遴選的,並非是簡單的勢力可比,許多政商兩界的大佬都在其中,他們背後的勢力很龐雜,而他們的目的無疑是衝着血影寶鑽而來的!”
“錯!”芙蓉的聲音很冷,很乾脆,不留任何餘地,俏臉由於激動而變得緋紅:“奎哥,有兩個勢力您根本沒有想到!一個是童百川,另一個是白會長。”
玉姐尋問的目光看着芙蓉:“他們都是天堂公司精心遴選的,都是當年偷天盟的勢力代表,應該是和青揚有共同利益的,也就是說是我們自己人!”
芙蓉瞥了一眼玉姐,本不想再多說一句話!這些人的頭腦太簡單,根本沒有任何辯解的價值。但畢竟大家在一條船上,行動要保持高度一致纔是。
“這是兩個不同的勢力,也許玉姐想得簡單了,他們所代表的根本不是我們!”
“那代表誰?”白雪皺着眉問道。
芙蓉冷笑:“白會長來狼島的目的並非是來參加拍賣會的,也不是來遊山玩水,二小姐,你應該心知肚明纔對!”
“父親來狼島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難道他還覬覦什麼紅寶石戒指嗎?”白雪對芙蓉的話不屑一顧,白家的勢力在中海都是數一數二的,堂堂的白家不會爲了一枚戒指興師動衆地前來爭奪!
“二小姐,敢問白羽現在何處?”
“這……爺爺都找他不見,我哪裡知道他在那裡
!”白雪被芙蓉問得有些語塞,自己離家近一個多月,對那個不爭氣的哥哥的下落還真不知道。
黑三奎暗自吃驚,芙蓉看起來頭腦簡單,但所思慮的要比自己還細緻周到,真是小看她了!
“我料想白會長不會爲了一枚普通的戒指鋌而走險,大小姐也不會爲了公辦纔來狼島基地的吧?”芙蓉的臉色浮上一種戲謔的神色:“白大少爺很有可能在狼島,白會長不會不知道,所以哦他是和天堂公司有言在先的,骨子裡已經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了!”
這話說得已經很明白了:白鶴梁是來贖兒子的,不是來剿滅英田介的!
玉姐不由得點點頭,不得不承認芙蓉的話是有道理的,白羽失蹤了近兩個多月,白鶴梁把中海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但有消息顯示他與天堂公司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你……你不要胡亂猜測!”白雪的臉猶如被人無情地扇了一耳光,紅得徹底。
“第二個神秘的力量是童百川!”芙蓉根本沒有搭理白雪,只當她是空氣。千金小姐是不會理解她的心思的,殺父仇人就在島上,沒有人能勸她離開!
凌菲奇怪地看着芙蓉:“童老是父親的知交,我對他的瞭解僅次於我父親,他絕對不會成爲我們的敵人的!”
“菲兒小姐多慮了,我沒有說他能成爲我們的對頭,我在分析都有哪些神秘的勢力捲入了這場紛爭而已!”芙蓉冷然地看着凌菲:“童百川也不睡和我們一道的勢力,它代表的不是三灣島,更不是你淩小姐!”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船艙內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黑三奎看了一眼凌菲:“菲兒小姐,你對童老有幾分瞭解?”
“他是凌家的世交,是父親的好朋友,是當年老槍隊的隊長,我很瞭解他!”凌菲臉色一紅說道。
“錯!你一點也不瞭解他!”芙蓉目光銳利地看着凌菲,心裡卻冷笑不已:大名鼎鼎的鬼道叟怎麼成了老槍隊的隊長?除非是她有意隱瞞,但從凌菲的反應來看,她沒有說謊,那麼只有一點:她根本不瞭解童百川!
“難道芙蓉小姐知道內情不成?”黑三奎盯着芙蓉問道
。
“不是內情,是秘密!玉姐,您或許瞭解一些,當年的童百川也不是老槍隊的隊長,而是偷天盟四方勢力之一,人稱鬼道叟!不知奎哥是否聽過這個名號?”
黑三奎點頭,心裡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你的意思是童老也不是跟我們一路的?”
“我沒有這麼說!但我可以負責任地講,他代表的既不是凌家菲兒小姐,更不是我們華青集團,而是另有一隻神秘的力量!或許玉姐知道那是誰。”芙蓉挑起眼眉深意地看着玉姐:“他代表的是中海航!”
只有黑三奎才知道芙蓉的話意味着什麼!中海航是華青集團的第一大股東,他怎麼能代表?不過如果童百川就是當年的鬼道叟,他當然有資格代表中海航!中海航入主華青集團兩個月來,黑三奎與那個高級代表有過幾次接觸,沒有更多的有價值的信息,只知道中海航背後的實際控制人是位實力非凡的人物,究竟是誰無從知曉。
玉姐猶疑地盯着芙蓉:“你的信息準確嗎?”
“準確!”芙蓉冷眼看着玉姐:“在天堂公司的拍賣會上他拍得了一件奇怪的物件,您一定會大感興趣的!”
“是什麼拍品?”
“雕龍玉箸!”芙蓉輕輕地嘆息一下,直視着玉姐,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什麼一般。
玉姐的手一抖,臉色變得蒼白,但隨即又恢復了原本模樣笑道:“這根那個神秘勢力有什麼關聯嗎?”
“當然有!”芙蓉輕笑一下:“當初我與青揚從帝王酒店的傭兵手裡奪得了雕龍玉箸,青揚轉手送給了您,您還記得不?”
玉姐點頭:“當然記得,多謝妹子的情分呢!”
“給你的那隻玉箸是假的,拍賣會上的纔是真品!”
船艙內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都轉向玉姐,繼而又轉向芙蓉:她是在說笑話嗎?!
“你是說童老背後的人是青揚?”玉姐淺笑一下:“據青揚所言,在上次的行動裡他救過童老的命呢
!”
“玉姐,我問您一句真心話,青揚給您的雕龍玉箸是否是贗品?”玉姐故意撇開這個話題轉移大家的視線,但芙蓉卻咬住不放,逼迫她說出真相來。她有資格知道事情真相!
玉姐點點頭:“青揚給我的時候我便看出來了,難道有什麼不妥嗎?”芙蓉的臉色一紅,玉姐的心思自己是心知肚明:縱使沈青揚給她的是贗品,她也會如同對待珍品一般對待的,這是任何有心計的女人所能做的唯一正確的事!“ok!玉姐,拍賣會上拍賣的是真品雕龍玉箸,青揚沒有機會替您贖回來,您的代表參與了競價,不知道爲何中途放棄了,所以——我也無能爲力!”
這能說明什麼?玉姐低頭沉思,自己的秘密代表參與競拍,卻落敗在童百川之下!足以說明他的背後有一個神秘的人,對雕龍玉箸是志在必得,那個人難道不是青揚嗎?會是誰?難道……玉姐不敢想下去!
芙蓉已經看出了玉姐內心的躊躇,自己猜對了!童百川所代表的人絕對不會是沈青揚,而是另有其人,在這種敏感時刻誰會出手買下雕龍玉箸?童百川不惜代價地把雕龍玉箸納入手中定然是受到了神秘人的委託,那個神秘人的勢力纔是要真正面對的威脅!
“所以我說童百川所代表的神秘勢力應該引起我們的注意,他不是我們所知道的任何勢力,既然主動捲入此次行動中來,我們就要仔細考慮明白,是敵是友還未可知!青揚此次行動最大的不確定性便是來自這個勢力,不知道奎哥有想過沒有?”芙蓉撫摸着一把精緻的小匕首幽幽地嘆息道。
黑三奎愣了一下,芙蓉的分析絲絲入扣,不得不敬服!他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複雜,本以爲青揚兄弟的行動不過是簡單的砍砍殺殺,只要能把英田介給除掉,行動就會取得成功。但現在看來自己想得太簡單了,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每個勢力都可能成爲這次行動的既得利益者,也可能就此折戟沉沙!
“那芙蓉小姐的意思是?”“現在捲入此次行動的有四個勢力:華青戰隊,白氏家族、神秘力量和英田介!其中關係我們要好好研究一番才能確保行動暢達,既能保證行動取得主動,又能讓青揚全身而退,因此我們無論是從那個角度看都不能放棄登陸狼島!”凌菲滿嘴苦澀!她沒有想到芙蓉竟然有如此眼光,分析更是獨到,難以找到半點漏洞。她說的對,自己對童伯的瞭解僅僅限於他是父親的知交這個層面,而對其他的事情絕無瞭解,現在已經釀成了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