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怪異的拍賣會即將上演,組織者是老謀深算的鬼和精於算計的人精,而參加者則是中海政商兩界的巨擘和名門望族
!表面上看的確如此。而對於沈青揚而言,拍賣會無疑是一場深不可測的陰謀,對手精心設計的騙局已經張開,持有金銀卡的參會者大多數與當年的案子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開始準備吧!”現在思考太多還爲時太早,即使是精於算計的沈青揚,只猜到了開頭卻無法預知結局,與其猜測不如行動。更何況有人會等不及的!
徐武良點點頭,打開隨身攜帶的皮箱,拿出兩個人的行頭——一套精心挑選的白色西裝禮服。沈青揚對衣着穿戴本不講究,即使是面對諸多女人的挑剔也不願意在這上面浪費時間,不過這段時間經過幾個女人的“調教”也改觀了一些。
沈青揚就是一副衣服架子,穿什麼都能顯示出非凡的氣質,白色的西裝配上深藍色的領結,黑色的純牛皮特製皮鞋,魚鱗刀和繞指柔是不能明晃晃地別在身上的,之前已經想到了這點,特意準備了一隻精緻的皮箱放自己的寶貝。
十幾分鍾後,兩人僞裝完畢。
“武良,怎麼樣?”沈青揚摸着腮邊多出的兩塊贅肉,掃了一眼鏡子裡面花白的頭髮,那張似曾相識的假面嚴絲合縫地罩在自己的臉上,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我該怎麼稱呼你?”徐武良棱角分明的額角多了一條寸許長的傷疤,這個可不是僞裝,三灣島一戰受傷所致,帶着墨鏡能遮掩一些。
“我是來自緬甸的寶石商,精於算計,比較摳門,是英田一郎的座上賓,叫我雷老闆好了!”
“雷老闆?”徐武良思忖道:“如果發生不測怎麼辦?”
沈青揚冷笑:“武良,天堂會所很安全,不會發生任何不測!他們玩的是瞞天過海,這場拍賣會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真正的較量在狼島,懂?”
“明白!”
僞裝術是一門藝術,不要把它看得很神秘。改變面相只不過是僞裝的入門課,對於沈青揚而言再容易不過,僞裝的最高境界是“言談舉止”要精道,不能畫虎不成反類犬。沈青揚當然深諳此道,在當特種兵的時候便潛心研究過
。這種僞裝不同於作戰僞裝,要登堂入室地展現給別人看,因此更難一些。
“影少,咱們走哪條路線?”
“叫我雷老闆!”沈青揚的後背有點微駝,臉色白皙,其實是面具在特質的藥水裡面泡的。
徐武良苦笑着點頭:“雷老闆!”
“走最遠的路線,小心有尾巴!”
黑色轎車出了小巷融入車流,沈青揚安靜地思考着。這場拍賣會是老鬼一手導演的驚天騙局,幾個重要人物要謹慎對待纔是。第一個便是娼君,她精於算計,心機深深,這副面孔不見得能騙得了他。如果方小雅能從中起作用,加上英澤瑪麗的特殊身份,便能輕易取得娼君的信任。
關鍵是緬甸方面不能有人蔘加這場拍賣會,尤其是英田一郎!沈青揚當然想到娼君也許會向緬甸方面求證,但還有另一種可能:她會縱容自己的行動!
英田介老鬼的陣營並非是鐵板一塊。娼君和方小雅都各懷心事,尤其是方小雅,她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取代娼君能使他在組織中的地位大爲提升,她會不遺餘力地幫助自己。
娼君的心思最不好猜,沒有跟她打過交道,不過她也不會對自己的身份有太多的懷疑,她的目的是取得更大的利益。她是東狼兵團海外的賬房,所以活動資金都是通過她週轉的,如此一來最擔心拍賣會出事的人應該是娼君,而不是保險公司!
英澤瑪麗是自己的合作者,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麼,既然選擇合作就應該拿出合作的態度!她是一個危險的女人,即使是沙發果斷的沈青揚也不能輕視她,她的身份是國際刑警組織紅色通緝令的犯罪分子,是白露要緝捕的重點對象。
“雷老闆,前面那條街便是天堂會所!”
沈青揚透過車窗看見凱賓斯基酒店,酒店廣場上停着許多豪車,周邊有不少巡邏的警察,看來天堂會所的這場拍賣會也引起了轟動效應,比之老爺子的壽宴有過之而無不及。
場面越大越好!
車子拐進凱賓斯基酒店后街,整個街面很安靜,街頭設置了警戒線,兩輛藍白相間的警車停在街邊,閃爍着紅色警燈,卻沒有警笛聲
。
車子被兩個警察攔住:“前面封路,請繞行!”
徐武良掃一眼警察:“通知會所老闆,就說緬甸方面的人來了!”
警察一愣:“什麼緬甸方面?這裡是天堂會所,正舉辦隆重的拍賣會!”
正在此時,後面響起一陣車鳴,沈青揚掃了一眼反光鏡,臉上露出詭笑來:誰說泥菩薩不能過河?!
“後面的可是天堂會所的貴客?”
警察不耐煩地揮揮手:“靠邊停車!”便向後面的車奔去。
“怎麼辦,老闆?我們沒有請帖!”
“請帖到了!”沈青揚推開車門,扶了扶卡在鼻樑子上的偏光鏡:“走吧,主人到了!”
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停在沈青揚面前,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精緻得無以復加的俏臉,正是娼君!沈青揚與娼君曾經在凱賓斯基酒店謀過面,對於這張臉記憶猶深。
那個警察滿臉堆笑:“老闆,您駕到了?”
娼君淺笑一下:“他們是誰?爲什麼不放行?”娼君盯着沈青揚,此人從未見過,搜遍了記憶也沒有過他的影像,似乎不是中海政商界的人物。
“老闆,他們方纔說是從緬甸方面來的,沒有您的邀請卡,所以……”
娼君的臉色一變,打開車門優雅地下車。一身黑色的晚禮服,裡面裹着凹凸有致的身子,氣質堪稱高貴,眉宇間卻透出一種威嚴!
“這位是……”
沈青揚摘下眼鏡,心裡卻冷笑:我是你的剋星!
“是蒼老師吧?鄙人雷霆,是一郎派我來參加拍賣會的!”沈青揚的聲音沙啞,有一種特殊的磁性。
娼君忽然一笑,玉手拍打着額頭:“原來是雷老闆!聽聞雅子說一郎派來代表參加此次盛會,這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是我怠慢了呢,望雷老闆不要介懷
!”
“是我怠慢纔是!本來行程的第一站就是貴寶地,一郎讓我去基地走一趟,耽誤了兩天時間,所以——”沈青揚苦笑:“所以沒有時間拜訪,實在有些唐突啊!”
“哪裡話?雷老闆既然是一郎的座上賓,又是此次拍賣會的監督代表,本應該受到最隆重的禮遇纔是,請上我的車,咱們一同去會所,雅子把您的事情給忙忘了呢,該受罰的!”
沈青揚遲疑了一下笑道:“不必麻煩蒼老師,我和保鏢同行即可!”
“雷老闆見外了!是我失禮在先,如果不知趣的話,傳到一郎的耳中又說我慢待他的人!”
沈青揚淺笑着點點頭:“既然蒼老師盛情,我不敢推辭!”沈青揚打開車門,先讓娼君上車,然後才小心地上去。兩輛汽車衝過警戒線向天堂會所駛去。
“雷老闆跟隨一郎多少年了?以前怎麼沒有聽他提起過?”娼君擺弄着玉手嬌笑着問道。
此爲投石問路!沈青揚當然知道其中的道理,娼君對自己的身份是持懷疑態度的,以她與英田一郎的關係,不可能不知道他手下的兄弟情況,即使不知道也會電話知會他。現代的通信是十分發達的,發一條短信足以!
“我和一郎是合作關係,此次來中海是他引薦的,傳聞中海的翡翠價升量漲,傳統市場的翡翠行情不振,賺不了大錢,我聽聞後便領命來了解一下,所以——哈哈!”沈青揚眼角的餘光掃見娼君的俏臉,眉宇間帶着一層影友!
“原來如此!是一郎辦事不周了,他應該告訴我您的行程,我好盡地主之誼的!”
“蒼老師太客氣了!一郎有一批貨轉交給英田君,他是我的老客戶,不得不先辦要緊事啊!”沈青揚從懷中掏出一支精巧的翡翠指環:“這是一郎託我給您的小禮物,請您鑑賞!”
“哦?”娼君淺笑着接過翠綠色的指環,仔細看着:“是老坑出的貨?”
“老坑的貨現在已經不多了,這件兒是改造的,但絕對是老坑的!”
娼君臉色紅潤了許多,把指環戴在手指上:“多謝雷老闆的禮物
!”
“是一郎贈送給您的啊!我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雷老闆,一郎從來不會送我禮物的,尤其是這麼貴重的翡翠指環!”娼君淺笑着看着沈青揚:“雷老闆果真是會做生意的人,中海的珠寶市場很大,一郎早有來這裡發展的計劃,此次拍賣會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要多多結交那些豪富貴人,對咱們的聲音大有裨益!”
沈青揚的心一沉,如此精明的女人平生所未見!僅從幾句話便能判斷娼君的確不是簡單人物,一枚指環竟能把奸商的心思分析得如此透徹,若自己真的是寶石商非得着了她的道不可!沈青揚臉色一紅,啞着嗓子乾笑:“蒼老師好眼力!一語道破了我的心思,這話可不能讓一郎知道哦!”
“雖說同行是冤家,我以爲做生意有兩點最重要,一是要足夠的精明,二就是要擔別人不敢擔的風險,富貴險中求,沒有危險哪有大富大貴?雷老闆您說呢?”
沈青揚心裡警覺起來,這丫的難道識破了什麼嗎?所謂言多必失,不能一味地順着她說!
“天堂會所好氣派!”沈青揚望見前面一棟歐式兩層樓的建築,建築前面正有幾個西裝革履紳士一般的人物在交談,車速慢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輛車上。
娼君展顏一笑:“我倒是糊塗了,忘記介紹這個會所了呢!咱們有的是時間交流,還請雷老闆進入會所歇息片刻再說!”
車子駛進會所院子停穩,兩名保鏢快步走上前來,打開車門:“老闆!”
“這位是今天最尊貴的客人,不要怠慢!”娼君看着沈青揚的策應吩咐道:“他是緬甸來的雷先生,是老闆的合夥人!”
天才知道我是哪門子合夥人!不過這話很快起到了作用,兩名保安對沈青揚肅然起敬的樣子讓人看起來十分滑稽。沈青揚淺笑着點點頭,環顧四周笑道:“這裡都是蒼老師一手佈置的?”
“大部分是我和小雅設計的,雷先生見笑了!”天堂會所的環境十分雅緻,綠樹環繞,花叢綻放,臺階上紅色的地毯延伸到會所裡面,臺階兩側站着清一色身穿日本和服的姑娘,端莊秀氣,門口迎賓的,正是方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