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楊站在門口輕輕地關上門,啞伯第一眼便認出了他,呆在軟椅上半天沒有反應,黑三奎大叫一聲“兄弟”!幾步奔到沈青楊的身邊一把抱住這個結實的傢伙:“你終於回來了!八爺,我兄弟回來了!”
啞伯反應過來慌忙起身:“小哥啊……回來就好!兄弟們都急瘋了!”
沈青楊的眼睛有點溼潤,強忍住內心的激動淺笑着點點頭:“啞伯,一切還好吧?”
“嗯!先坐下慢談!”
三人落座,水靈妹子重新弄茶,啞伯揮手把服務員打發出去,心中的激動溢於言表。黑三奎燦然大笑道:“兄弟,酒店一別才三天,我怎麼像是過了三年呢?這三天你去哪了?有什麼收穫沒有?”
沈青楊尷尬地笑了笑:“從酒店出來就去刑警監獄,他們已經劫牢反獄成功了,沒追到!”
“後來呢?豹頭回來說你受傷住院了,我和八爺去海藍醫院和天下春沒有找到你啊!”
後來?後來就跟芙蓉回別墅滾牀單去了!不過這種事情不能外傳,沈青楊把不必要的細節都省略而去,包括去三灣島巧遇“老槍頭”凌燕北的事情都隱瞞下來。成功的男人往往是謊言專家,但這些都是必要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後來我獨自開着船去追康橋他們,在黑石崖躲熱帶風暴了,所以沒有及時回來
!”
前天的熱帶風暴震動了整個中海,幾十年不遇的風暴席捲整個中海,一片狼藉過後,不少外出的漁船都沒有回來,包括潘離的貨船!黑三奎的老臉抽搐了幾下:“兄弟,黑石崖距離中海有二百多海里,你敢獨自闖出去?真他媽的邪性啊!我的漁船遭難了,死傷六個弟兄,你能回來簡直是萬幸中的萬幸!”
啞伯聽得心驚肉跳,這個殺神做事不按常理,每次的行動都能給人莫大的驚喜!不過這種事情還是少做爲好,不是每次都會這麼幸運的,故此才嘆息道:“奎哥說的對,前日的風暴釀成船毀人亡的事件有好幾起,太冒險了!康橋成功劫牢足以證明他們是亡命之徒,要想抓住他談何容易啊,我們還得從長計議纔是!”
從長計議是一定的,不過現在的目標不是康橋,而是七百里之外的狼島!
“他已經死了!”沈青楊喝了一口茶水:“奎哥,潘離兄弟回來沒?”沈青楊盯着黑三奎,他的臉色有些陰沉,定然是這幾天的煩心事給鬧的。
黑三奎大手一揮:“那小子說是遇到了海盜,把船給弄丟了,還死傷五六個兄弟,被我給關起來了!別人他媽的遇到熱帶風暴也就算了,他不僅遇到了風暴,還能遇到海盜,真是走狗屎運了!”
潘離沒有說謊,而且真的把死傷的兄弟帶回了中海,從這點可以證明此人足以重用。沈青楊點燃一支菸笑道:“他沒有騙您,我親眼所見的!”沈青楊把當日追殺康橋和海天號被打劫的情況簡略說了一下,引得黑三奎和啞伯激動不已。
“兄弟,你可真他嗎的邪門了!那種情況都能把他們堵住?”黑三奎聽得驚心動魄,對沈青楊佩服得五體投地,多日的愁怨不禁一掃而空:“八爺,咱們回海天別墅,我要給兄弟壓驚!”
啞伯咳嗽了幾聲,點頭表示同意。沈青楊沉穩地笑道:“奎哥,現在最要緊的不是這個,中海的善後之事怎麼樣?最近有沒有大新聞?”
“小哥,當日凱賓斯基酒店遭襲,沒有弄出人命來,只幾個級別不高的政府官員受了點皮肉傷,那是白鶴梁的爛事,跟咱麼不發生關係,如果不是咱們從中拯救,說不定要出多大的事兒!”
“嗯!八爺說的對,樓上發生狀況,我和八爺第一時間把老爺子給弄走了,回海藍別墅,毫髮無損,那些受傷的傢伙們早被白老闆用錢封了口
!”奎哥沉沉笑道:“凱賓斯基酒店方面自知安保出了問題,警方查錄像才發現有人把消防施設給破壞掉了,一切損失都有酒店負責,白鶴梁也沒有什麼損失!”
沈青楊點點頭,這種事情運作起來極其容易,無非是出點錢擺平罷了,沒有技術含量。不過白鶴梁的好日子基本要到頭了,在海藍別墅白露遭遇刺客追殺,險些釀成大禍,凱賓斯基的夜宴又發生陰謀襲擊,而偏偏那天晚上刑警監獄被打劫了!此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不管怎麼說他都難辭其咎,想要輕鬆擺平這些事也是不容易的。
“劫牢反獄呢?中海警局是怎麼處理的?”沈青楊看了一眼啞伯,他應該有所瞭解,畢竟是在老爺子身邊混過的人。
“哈哈!這件事中海警局是虧大發了,把整個中海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抓到劫匪,昨天報道說是跑了兩個貪污犯而已,唯一的損失就是監獄不能關押犯人了,要重新修理啊!”黑三奎無心地笑道。
跑了兩個貪污犯?沈青楊的耳朵不由自主地動了動,這幫傢伙玩的手段太不高明瞭,營救兩個無足輕重的貪污犯會動用火箭彈嗎?這裡是法制社會,哪來的火箭彈?一羣豬頭!
“白大小姐的事情怎麼樣?”
黑三奎臉色一變,壓低了聲音:“兄弟,據說刑警監獄被劫跟他們國際刑警組織有關,刑事司司長蒂拉爾潛逃,還有幾個涉案人員被關押起來了,大小姐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大家都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貓膩!”
蒂拉爾潛逃了?!這點的確出乎沈青楊的意料,本以爲抓住他是很輕鬆的事情,還有那個別動隊隊長,難道巴爾瑪沒有擒住他們?這件事應該仔細追究一番。
“潛逃了好,如果國際刑警組織把他上了紅色通緝令,那將是對他們最大的侮辱和嘲諷!”沈青楊冷笑着看着啞伯:“玄島沒有什麼事情吧?”
啞伯的老臉抽搐幾下:“傲天負傷在玄島療養,兄弟們都出去找你去了,小小和芙蓉最近在跟規劃公司打交道,華青集團成立在即,資產管理和業務經營等問題現在已經理清了,就等你回來定奪呢!”
“嗯!”這是個好消息,現在成立華青商會正當時,雖然對白鶴梁有些打擊,但沈青楊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如果不抓緊時間運作,東狼兵團再度反撲過來,一切都將付諸東流
。沈青楊不怕那些傭兵,但一想到這些人,心便提緊了許多,這件事關係到整個華商利益,現在只能進而不能退,沒有了退路!
“小哥,老爺子這幾天坐臥不寧,現在好了,你回來就好了!”啞伯起身給沈青楊倒茶:“你現在的大名已經威震中海了,尤其是那天參加晚宴上的官方人士,對你佩服尤佳,凱賓斯基酒店一戰讓你得到不少分數!”
“哈哈!《中海晚報》連續三天連篇累牘報道凱賓斯基酒店的事情,你的大幅彩照足足有三張,你猜誰是主筆?”黑三奎微眯着眼睛笑道:“白家二小姐!”
沈青楊苦笑着搖搖頭:“這些虛名還是不要的好!當日我差點沒死在酒店,多虧奎哥擔負起保護老爺子的重任纔沒有大閃失,我得好好感謝你呢!”
啞伯滿意地點點頭,這就是沈青楊的高明之處!現在黑三奎勢力雖然傾向華青公司,但很有必要給他一些虛名和實惠,否則人家憑什麼跟着沈青楊混?
“奎哥當然能擔負重任,老爺子很感動的!”啞伯淺笑道:“也着實累壞了奎哥,跟了一整天,還損失兩條船!小哥,你得陪人家的損失啊!”
“哈哈!八爺,這話我不愛聽啊!兩條船算個屁?豹頭和方躍被我貶損得體無完膚,誰他媽的讓他給我通風報信了?自己的任務沒有完成好,我兄弟失蹤了,這責任可大了去了!”
沈青楊的心頭一暖,黑三奎爲人爽直,雖然有些小心思但也不必介懷,沒有私心的人不足以成大事,比如“及時雨”宋公明之類的。利益決定一切,不管你是高官還是悍匪,沒有利益跟着就沒有了鬥志,想貪污都沒有興趣的人還能有什麼出息?
沈青楊收斂了笑容:“啞伯,奎哥,你們二位是華青商會的會長和副會長,今天我回來便是和你們商量一件重要的事!”
啞伯和黑三奎相互看了一眼,臉色都沉重起來,沈青楊的眼中沒有大事,他要認爲是大事的,那事情一定是極爲重要的!黑三奎的臉色凝重,心卻異常悸動:這個副會長雖說不是什麼大官,但足以證明自己在沈青楊心中的位置,也證明了自己在華青商會中的位置!
“三件事,一件是成立華青集團,第二件是做大海運業務,第三件,準備出海掃平康橋的老巢
!”沈青楊吸了一口煙,深呼吸一下:“我們三人各司其責,怎麼樣?”
沉默!
三件大事壓在啞伯和黑三奎的心上,幾乎喘不過氣來!
“啞伯,成立華青集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的想法是把草市和郊區的天澤園併入華青酒店業務裡面,天下春自成一體,打造中海頂級的娛樂業務,要力壓天堂公司,最好把他們踩在腳下!”沈青楊凝神沉吟了片刻:“您負責集團整體的把握,天澤園酒店業務交給徐芙蓉,玉姐依然管理天下春,您要協調好各方關係,這是咱們成敗與否的關鍵!”
啞伯點點頭,此刻他已經明白了一件事:徐芙蓉——天澤園未來的掌門人,應該是徐青松的千金!這個殺神果然是神通廣大,鬼狐狸自以爲架空徐青松便能強佔了天澤園,這想法實在是太幼稚了!高手過招,高下立見!沈青楊不僅把芙蓉拉到華青集團裡面,還把鬼狐狸禁錮在玄島,掃清了芙蓉掌控天澤園的最後一道障礙!
“小哥,一切都按照你的安排行事!”啞伯沉聲說道。
“奎哥,這次你的任務是比較關鍵的,需要您權衡利弊才能做到最好!”沈青楊看着黑三奎,海天船運公司勢必成爲歷史,不管是從業務上還是從人員上,都勢必經歷一番大的調整,才能接續中海航運的管理模式,而不能像以往那樣渾水摸魚了。
“兄弟,海天船運是華青集團的一份子,不管如何處置我都沒有異議!”黑三奎歷經風雨無數,不要說是小小的船運公司,如果可以的話,中海碼頭的話語權會拱手相送給沈青楊。聰明人無需多說話,一句足夠!
沈青楊淺笑着點點頭:“您要做的是把潘離放出來,把海天船隊解散!您肯答應嗎?”
黑三奎的老臉抽搐着,心裡翻江倒海!解散海天船隊意味着海天船運公司不復存在!他要幹什麼?莫非……
“我答應兄弟!”
啞伯騰地站起來:“小哥,船運業務是華青亟待發展的產業,怎麼能解散呢?”“哈哈!八爺,俗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海天船運只是租借貨船搞運輸的船隊罷了,我兄弟要幹大的!”黑三奎爽朗地笑着,拿出一根雪茄點燃,濃重的煙霧遮掩了並不輕鬆的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