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沙灘終於在沈青揚的視線裡清晰起來,辨別一下方向,沈青揚的記憶顯示這裡是狼島基地的最南端,要想到達燈光所在的基地要穿越小片的森林。但目前最主要的是要隱藏,還要找到地面上篝火的位置,儘快聯繫上巴爾瑪,只有合成一隊才能繼續展開有效的行動。
徐武良掙扎着從沙灘上爬起來,劇烈的衝擊力把肩膀上的貫穿傷撕裂,沈青揚爲其重新包紮,傷口的疼痛才略緩和了一些,長時間的緊張造成肌肉僵硬,徐武良的行動變得遲緩了很多。
“所有裝備還在保險箱裡面,我先找回來!”徐武良咬了咬牙,箱子在半空中被斬斷了繩索,不知道墜落何處。
沈青揚鎮靜地點點頭,拍着徐武良的肩膀笑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從沒有想過是通過這種方式到達狼島的,打亂了自己的計劃。本來是要坐船前來,會有充足的準備時間,而現在一落地就進入了一級戰鬥狀態,這對於沈青揚而言沒有太大難度,而對徐武良和英澤瑪麗而言卻是不小的挑戰
。
“先適應一下環境,找到篝火位置,瑪麗,聯繫一下看有沒有我們的人!”沈青揚大步向不遠處的森林走去。篝火的位置應該距離海灘不遠,有人在附近已經登陸了,但是不是自己人現在還不好說。
英澤瑪麗應了一聲戴上耳麥跟在沈青揚後面:“這沒有你們的戰隊,他們不會這麼快到的!”
“不管是誰,這裡有陌生人存在,我們必須弄清楚他們是誰!”
“或許是旅遊探險者也說不定!”
“英田介老鬼允許別人進入他的地盤探險嗎?無知!”沈青揚拔出魚鱗刀壓在腕下,這種沒有頭腦的分析簡直是誤人子弟。
英澤瑪麗臉色發燙,自己的分析看起來頭頭是道,卻漏洞百出,血影一念之間就給否定得徹底。不是自己無知,而是沒有經驗而已!
“雪狼雪狼,聽到請回答!”英澤瑪麗氣憤地喊叫着:“你等等我,要是遭到伏擊你會後悔的!”
沈青揚無奈地回頭看了一眼女人:“你對這裡的地形熟悉嗎?”
“不熟!”
“英田介的計劃你瞭解嗎?”“拜託,我對他的行動一無所知!”“ok!我們沒有合作的必要了,現在安全了,你完全可以自己去找英田介邀功請賞或是找別的合夥人!”
英澤瑪麗瞪着沈青揚:“爲什麼?”
“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們有合作的必要嗎?娼君就是鬼影組的殺手潛伏在中海,你沒有發現蛛絲馬跡嗎?小姐!”沈青揚點燃一支菸望着徐武良的背影,他已經找到了保險箱,正跌跌撞撞地拖着箱子。
英澤瑪麗窘迫地沉默無語,血影的話雖然重了一點,但說得很對!自己對娼君的瞭解還停留在三年前,甚至那種瞭解都比不上血影,膚淺得很!
“我現在對你而言沒有大作用,或許以後可以!”英澤瑪麗放低了聲音,明顯感到了一種歉意
。
沈青揚冷哼了一聲,迎上徐武良接過保險箱:“速度進入森林,否則都得成靶子!”沙灘上走路速度並不快,尤其是還有一個傷員。沈青揚心裡明白,如果此時英田介的忍者部隊圍攻的話,幾乎毫無還手之力,沒有任何屏障可言,更沒有趁手的武器可用!三個人加快了行走速度,英澤瑪麗戴着耳麥沉默不語地跟在後面,陰狠地瞪着沈青揚魁偉的背影,卻恨不起來!回到東京你就明白一切了,血痕不是要我把你帶回去嗎?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出現差錯,mygod!這裡是什麼地方?腳下出現了亂石堆,沙灘不見,大片的巨石和灌木阻擋住去路,英澤瑪麗努力地行走,累得氣喘吁吁!
“速度啦!瑪麗小姐,這樣會死人的!”沈青揚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英澤瑪麗疼得驚叫一聲,想甩開沈青揚的大手,卻絲毫沒有甩動!“幹什麼你?”“難道這隻手也受傷了?”沈青揚放開女人溫軟的手不解地問道:“你的傷在左手腕,ok?”“不ok!你弄疼我了!”英澤瑪麗抓住沈青揚的胳膊繞過齊腰深的灌木叢:“這裡是荒郊野外哪裡有他們的人?就算是殺手追來也要半個小時!”
“有很多辦法找到我們,比如坐快艇,十分鐘足以趕到這片沙灘!”之所以十幾分鐘的時間沒有發生任何異常情況,是因爲對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飛機墜毀了失去目標而已。
穿過灌木叢和巨石陣,三個人終於進了林子。這裡的原始森林要比大嶼島上更茂密,樹木更高更大,雖然只是進入林子邊緣,但已經能感受到了它的磅礴氣勢,比之非洲叢林有過之!
沈青揚舔着嘴脣,這種環境太熟悉了!如果和巴爾瑪能順利匯合,戰隊將像一把匕首插進英田介的老巢,完成任務不在話下。
“我們可以休息了嗎?”英澤瑪麗嬌喘吁吁地靠在粗壯的大樹上:“現在最關鍵的不是躲避敵人,而是吃飯啊,好久沒有喝水了,渴死了!”
命都快沒有了還吃個屁飯?沈青揚打了個手勢噓聲道:“不要說話,不要大聲喘氣,不要停留,走!”
“沒力氣了……”
“我揹你!”沈青揚一把抓住英澤瑪麗的手:“要想活命必須離開這裡!”
英澤瑪麗靈巧地躲開沈青揚:“不要你背!”
“那……兩條路任你選,一是把你綁在樹上喂螞蟻,二是跟我走
!”沈青揚不容分說地抓着女人的手臂,快步向森林深處走去。魚鱗刀開路,英澤瑪麗在中間,徐武良斷後,三人的行進速度快了許多。
“這裡和大嶼島地貌一樣,對面恐怕是懸崖峭壁!”徐武良拖着保險箱說道。
地上的腐殖質很厚,踩在上面軟綿綿的,空氣中有一種特有的芳香,這是原始森林的味道,但對於沈青揚而言是聞不到的,他的注意力都在對手的身上,沒有心思想這些。
英澤瑪麗喘着粗氣:“這裡好奇怪!爲什麼連鳥都沒有?”沈青揚的心一沉:這個問題問得好!忙亂之中竟然忽略了這個問題,實在是罪過。“ok!我們休息一下!”
“爲什麼不走了?我現在體力恢復得不錯!”
“等鳥!”沈青揚找了一小塊空地,踩平雜草,砍了幾根樹枝遮掩,形成一個臨時營地。
問題是那些鳥都哪去了?不言而喻,這裡曾經有人來過!這是一個嚴重的問題,沈青揚一路十分警覺,竟然沒有發現人的蹤跡,但英澤瑪麗的問題確確實實地擺在面前,最好的選擇是暫時隱藏,伺機而動。徐武良靠在潮溼的草堆裡打開保險箱:“先補充一下,天亮就沒有時間了!”“裝備和食物帶在身上,把錢都扔掉,減輕負重!”沈青揚拿出mp9狙擊步零件快速組裝好,子彈和弩箭放在袋子裡,單手舉着狙擊弩,從瞄準鏡裡觀察了一下,夜視效果不錯!“錢不能扔,這是我們的籌碼!”徐武良拿出兩隻食物袋扔給沈青揚一隻:“水和壓縮餅乾,還有巧克力!”“籌碼是自己身體,錢乃身外之物!”沈青揚拿起一片巧克力扔在嘴裡:“一個小時的時間休息,我警戒。”說完便拎着mp9走出臨時營地,一股腐殖質的味道傳來,看來狼島的原始森林保存完好,這裡人跡罕至,發生危險的可能性很小。
徐武良苦笑着搖搖頭,身體從來都不是自己的!經過一年時間的軟禁,他對這個世界的看法變得更透徹: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過是相互利用,用過了棄之罷了。不過沈青揚的所作所爲還是改變了一些,他是那種可以交心的朋友,也是敢打敢拼的兄弟。
狼島的行動在天堂會所便已經開始,進行到現在卻沒有什麼收穫。英田介的計劃讓人捉摸不透,第二輪拍賣會絕對不會是簡單的拍賣,那些上了名單上的人都在他們的船上,一經登船便會成爲他們手中的籌碼
!沈青揚嚼着巧克力,忽的想起芙蓉來,她難道登船了嗎?
自己一時疏忽犯下致命的錯誤,不應該讓芙蓉離開自己的視線!女人有時很精明,但有的時候卻很蠢。她爲什麼會出現拍賣會的現場?爲什麼不計代價地進入第二輪拍賣會?沈青揚對此心知肚明:她是想幫自己的忙!
這種行動怎麼可能讓女人蔘與?!芙蓉的出現也許是一個不妙的開局,以沈青揚的精明一下便想到了玉姐和凌菲,他們可能派出神秘代表參加了拍賣會,現在在天堂會所的船上的應該不是他們本人!但她們在哪裡?
沈青揚越想越感到有些頭疼。以玉姐的性格是不會置身事外的,更不會帶着兩個女人一走了之!沈青揚發現自己很愚蠢:其實自己一直被幾個女人所矇蔽了,她們也許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過中海!
“想什麼呢?”
“女人!”“女人有什麼好想的?色鬼!”英澤瑪麗嚼着巧克力走近沈青揚:“想女人是男人的本能,你也不例外!”“告訴我你爲什麼來中海,東京方面是不是有人要求你做什麼?”mp9狙擊弩內的精緻十分清晰,任何視線之內的異常都能發現,沈青揚移開視線看了一眼英澤瑪麗:“還有,娼君的後臺老闆究竟是誰?”
“你最想聽哪個答案?第一個還是第二個?”
“隨你心情,反正我們沒有多長時間閒聊!”沈青揚無所謂地笑了笑:“這是我們以後合作的基礎,想好了再回答!”
英澤瑪麗思忖片刻:“東京方面沒有人要我做什麼,組織現在很渙散,更不會有人敢要求我,這樣回答你滿意嗎?”
“我說的是除了你們組織裡的人,外人!”
英澤瑪麗的臉色一頓,在沈青揚面前幾乎藏不住自己的秘密!但眼下的形勢還不容許她實話實說,對血痕的事情更不能露出半點信息,這是父親對自己的忠告。
“沒有外人,如果你去東京的話也不會是外人,是我的朋友,或許是男朋友!”英澤瑪麗輕輕挽住沈青揚的胳膊,厚實的肌肉讓女人的心裡產生一種莫名的衝動,俏臉不禁紅了一層:“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第二個問題
!”沈青揚冷漠的望着天空,天色逐漸亮了起來,黑夜就要過去,新的一天即將來臨,等待自己的將是此生之中最難熬的時刻。
英澤瑪麗尷尬地笑了笑:“爲什麼對我這麼冷漠?難道我比不上你的那些女人?”
沈青揚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即使在沙灘上被英澤瑪麗強吻也沒有想過她與芙蓉、凌菲她們的區別。在沈青揚的眼裡,她與別的女人沒有任何區別,只是身份有些特殊——英田正的女兒!不過這種特殊的地位並沒有給自己的行動帶來任何有益的幫助,反而成了一種阻礙。
英澤瑪麗嘆息一聲:“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那個拍獵人三號畢業證的女人是你的馬子吧?的確很漂亮,冷豔絕色!”
“娼君的後臺老闆是英田一郎吧?”沈青揚打斷了女人的話頭,他不想讓任何人認出芙蓉的本來面貌,包括英澤瑪麗。
“事情很複雜,倉井君的身世背景我瞭解得不多。她曾經是我父親的保鏢,三年前被派到中海執行任務,掌管組織在海外的秘密資金,受我哥哥的管理,但我的確不知道她竟然是鬼影組的殺手!”
“她的任務是尋找血影鑽和秋風刃嗎?”
“我父親是這麼告訴我的。”
“中海有三天四地五條龍一說,其中四地娼君和四地忍者就是倉井愛和英田介,可見他們與中海黑道有不小的關聯。”
“你是說他們要壟斷中海的地下世界?”英澤瑪麗搖搖頭:“我父親從來沒有過這種計劃,即使是遠山計劃也不是這樣的!”
“遠山計劃的終極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幾次了,要我怎麼回答?我說是父親要把十年前的兄弟們運回東京你信嗎?”英澤瑪麗望着發白的天空:“那些鬼計劃完全不在我的瞭解範圍之內,我只是想……只是想找到秋風刃和血影鑽,然後會東京伺候老父親。”冷風吹來,沈青揚警覺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才發現狼島的原始森林要比大嶼島的面積大得多,也深的多,這裡是原生態的處女地,幾乎沒有人光臨。但令他奇怪的是這麼長的時間沒有驚動一隻鳥兒,甚至連個鳥影都沒有看見。“準備開拔!”沈青揚戴上耳麥輕輕拍打一下對講機:“目標狼島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