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天就是這樣的陰差陽錯的把她送到了他的身邊,既然緣分已定那他還有不接受的道理。
站起身,雪白的錦袍劃出瑰麗的弧度,俊美如雕刻的五官透露出最堅定不移的決心。
“太子殿下。”度雲有些同情的看着自家主子。
千凌珏厲眸掃去,他立馬學的很乖,“外面馬車和回門禮已經準備齊了,太子妃也已經上車就等您了。”
“哼...”
他一甩袖走出院落,度雲這才鬆一口氣跟了上去。
馬車旁蘇洛看到了青荇,“你怎麼在這裡,不是去安葬你娘了嗎?”
死者爲大,就算她決定要她也得等她母親葬禮過後。
青荇見她如此關心自己,雙膝跪地,“太子妃,您如此仁愛青荇願一生追隨左右。”
蘇洛微微一笑,難得她年紀小小有如此的肝膽忠心。
“青荇,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你先回去把母親後事辦了再來找我。”將她拉起來,她知道她擔心什麼。
“是!”青荇臉容興奮,她是個聰明的孩子,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去吧!”
青荇這才安心的往府中走去。
千凌珏遠遠看着,眼角不由也掛上清淺的笑意,蒼白的臉色在陽光下顯出一絲透明的質感。
蘇洛提起青色的裙襬往馬車上走去,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一個肥碩的身影從側面衝了出來,直接朝着蘇洛撞去。
等蘇洛發現的時候,身體已經被撞的往下掉去身後就是結實的車軸,她可以想象自己撞上去的後果。
可以她現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應付這高難度的動作,只能眼睛一閉任由自己撞到車軸上。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愣在原地不敢動彈,就連一向機敏的度雲也忘了施救。
千凌珏黑眸一眯,白色身影一閃就到了她的身後,因爲距離太長的他來不及施救,只能以自己的身體靠在車軸上接住她。
預計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反而聞到一股淡淡的青竹香還有一絲血腥之氣。
她驟然睜開眼睛,轉頭就看到千凌珏蒼白若紙的臉。
“你沒事吧!”他有些虛弱的問。
蘇洛臉色一變,趕忙站起身,“你做什麼啊,不要命了!”
她不受控制的大吼出聲,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爲她當過危險,她是僱傭兵每次遇見危險只有自己迎頭趕上的份,就算是青巖也從來沒有。
她以爲這一次還是一樣,自己面對危險,一個人舔舐傷口。
可是...
蘇洛手足無措的看着他手臂上被鮮血染紅的白袍,第一次慌了手腳,第一次不知道怎麼面對血色。
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溢出眼眶,從來沒有被人關心愛護過,現在卻有人願意爲了自己受傷流血。
“好了,洛兒不哭,本宮不會有事的。”伸手將她眼角的淚擦去,心疼的看着她傷心無措的模樣。
他不懂,這些年她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她好像根本不知道如何接受別人的關心。
“度雲,你快來!你沒看到他受傷了嗎?”蘇洛站起身,將在一旁發愣的度雲直接拖了過來,那狠勁着實讓人咋舌。
所有人這才反應過來,只是沒人注意蘇洛忽然爆發的驚人力量。
“太子殿下饒命!”那個突然襲擊的人被侍衛按在當場。
她拼命的磕頭認罪,蘇洛仔細一看,此人居然是之前跟青荇爭執的徐嬤嬤,也就是太子的乳孃。
“太子殿下饒命!”
“太子殿下饒命....”
她一個勁的磕頭,漸漸的她的額頭滲出血絲染紅了地面。
蘇洛身後那個受傷不輕的千凌珏卻依舊淡淡微笑着,不爲所動。
度雲正在着醫官給他悉心的包紮,太子因爲常年生病,皇上特許太醫院最出色的醫官常年在太子府待命。
“他沒事吧?”蘇洛擔憂的問。
對剛剛那一幕還是心有餘悸。
“太子妃請放心,太子殿下只是輕微的撞上,止住血就沒有事了。”醫官仔細的囑咐,讓蘇洛一顆緊張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沒事就好!”
雖然一直知道千凌珏的病重是裝出來的,但剛剛那樣子還是嚇壞她了。
“跟你說過,本宮不會有事的。”他寵溺的笑笑,完全不管那個一直磕頭的乳孃。
千凌珏沒事了,蘇洛終於放心,她走過去看着這個過於肥胖的中年女人,冷笑着擡起她的額頭。
尖細的指甲狠狠的扎進她的皮肉,徐嬤嬤眉頭緊皺卻怎麼也叫不出聲音,面部五官在不正常的扭曲掙扎着。
在場的人都被這樣怪異的景象嚇住了。
“說吧,你謀害太子和太子妃該當何罪!”她冷冷的說。
那嬤嬤被她寒冷徹骨的眼神給嚇的差點暈了過去。
她見她要說話,就嫌棄似的鬆開自己的手,之間沾着淡淡的血色。
“老奴該死,不該冒犯太子!”她顫顫巍巍的說,奇怪的是她說話說的很不清楚。
千凌珏嘴角抽了抽,這丫頭居然把她的嘴給弄脫臼了。
這手法...
他在度雲的攙扶下緩緩的站起身,“你雖是本宮的乳孃但終究只是一個下人,你如何能對本宮的妻子動此傷害的念頭。”
聲音沉沉,聽似溫柔病弱,但其中的冷意卻不下於蘇洛。
“太子殿下老奴絕不再犯!求您原諒。”
千凌珏轉頭看向蘇洛,“你是太子府的女主人,她就交給你處置了。”
那徐嬤嬤一聽這話,頓時沒了聲音,想想剛剛被捏住的下巴,她渾身開始顫抖連求饒也不能了。
蘇洛轉身看他,有些驚訝。
“那太子殿下我是不是要給您些面子呢,她畢竟是您的乳孃。”
徐嬤嬤眼睛抱着一絲希望看着太子。
千凌珏連看都沒有看,就說到:“無事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徐嬤嬤徹底的絕望了,剛剛她只是仗着太子的寵愛想要給蘇洛一個教訓,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
蘇洛看着她,眼神冷到了極點,從前當僱傭兵的時候對於對她不軌的人她從來沒有手下留情,這一次也不例外。
她轉身拔出度雲腰間的軟劍,快速的飛舞,片刻後在徐嬤嬤的慘叫聲中大家看到了她身上參差不齊的傷口,觸目驚心。
“來人,先把徐嬤嬤關進柴房,然後用鹽水給她洗澡,等洗乾淨了我再去看她,她實在是太髒了。”手上的軟劍一扔,她淡淡的說。
一旁的侍衛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執行。
“你們還不快去!”度雲也被這樣的刑罰給震住,一般人誰受得了。
徐嬤嬤被架起來,她睜大着眼睛惡毒的看着蘇洛,不過她經過的地方卻留下一條黃黃的尿漬。
她居然被嚇尿了!
“會不會嫌我懲罰的太重?”挑眉看向千凌珏。
“你說呢?”他有種感覺,她已經是給他面子,不然弄死她讓她生不如死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她眼光轉到他染滿血的衣袖,“謝謝!”半晌,只突出這兩個字。
牽過她的手,“你我夫妻何必言謝,陪我回去換件袍子可好?”
蘇洛臉頰緋紅,這樣的親密接觸她還是有些不習慣,他的寵溺忍讓包容,短短兩天的時間她不是感覺不到。
只是前世那些揪心的回憶,加之他看重的並非她這個蘇洛,所以一直不願意接受。
今天的事情她有了想要守護他的願望,不僅僅是爲了完成這具身體原本的諾言。
堅定信心,她轉頭一笑傾國傾城,“走吧!”
一青一白兩個身影走進太子府中,二人身姿傾蹷如同金童玉女般絕配。
門外馬車旁,度雲興奮不已。
這兩人要是真的在一起肯定好玩極了,他完全可以預想太子府今後不會有之前的沉悶了。
“你的傷口沒事吧?”蘇洛不放心的問,那個傷口被包紮起來,她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看着他換下來的衣服上,那一大塊的血跡,心裡又有一種酸溜溜的感覺。
見她如此忸怩,他自然的攬過她,擁在懷裡。
“告訴我爲什麼你忽然變得這麼溫順?”聞着她頭髮上好聞的味道,低帶着一絲絲的戲謔。
蘇洛眉眼一凝,推開他的懷抱,“你是不是總喜歡別人虐待你才覺得正常啊!”
真是不是好歹!
“那倒不是,只是覺得這樣的你好可愛啊!”他穿好新的袍子,忽然發現逗弄她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蘇洛覺得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是不該對這種人好。
“你不走我走了,今天回門你不覺得已經很晚了嗎?”
說着轉身離開,氣鼓鼓的樣子,哪裡還有一點狠絕的模樣。
他們到達將軍府的時候已經是午膳時間,將軍府衆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蘇媚看着天空中熱辣辣的太陽,看着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委屈的直噘嘴。
“爹爹,這太子也太大架子了吧,我們已經等了整整兩個時辰了,還沒來!”
蘇媚是蘇洛的姐姐,他們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但是遠在邊疆鎮守很少回家。
蘇洛自小癡傻,蘇媚經常欺辱與她,就連這次嫁人也是她挑剩下的。
本來嫁給並太子的是蘇媚,可是她不願意這纔有了蘇洛的李代桃僵之策。
“再等等吧,或許太子殿下被什麼事情耽擱了也不一定。”蘇夫人淡淡的笑着,她倒是有當家主母的派頭不驕不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