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的柴房極少有人來,出來一些去柴火幾天來一次,所以這裡還是比較安靜的。
只是此時這裡進進出出幾個婢女手裡都端着水盆,水都已經呈現血色。
“這怎麼回事?”千凌珏臉色一沉,拉住一個婢女問。
那婢女被嚇了一跳,連話也不會說了。
“該死!”見她衣服呆愣的模樣,推開她打不往廂房中走去。
房中血腥之氣更加的濃重,千凌珏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胸劇烈的跳動,他在害怕他害怕那個女人受傷,這麼多血得手多重的傷……
走到寢室,當他看到蘇洛的時候終於心裡一鬆,她沒有受傷。
走過去,伸手拍拍她的肩:“洛兒?!”
蘇洛轉身,看到千凌珏微微一笑:“你回來了……”
點點頭,看向牀上躺着的人。
“顧長風!?”一看之下千凌珏愣住了,此人居然是雨國的七皇子也是炙手可熱的帝位候選人。
蘇洛一愣:“你認識他?”
千凌珏冷冷一笑:“自然是認識,此人是雨國的七皇子,他怎麼會到雲國?”他不解,扭頭疑惑的看着蘇洛:“你們怎麼認識的?”
蘇洛將今日的事情說了一遍,千凌珏點點頭算是瞭解了大半。
“此人定是因爲顧裡的追擊才逃離至此的……”千凌珏很淡定的說。
今日他早已收到雨國太子進城的消息,本是十日後進城可偏偏早了這些天,一開始以爲他會有什麼動作現在想來和這個七皇子有着莫大的干係。
蘇洛聽着他的推測,心裡不由的一驚:“雨國的七皇子呢,她怎麼會這麼倒黴,又是皇室之人。”
轉臉看向千凌珏,她委屈的問:“你不會把我當成奸細了吧!”
被她這一問,千凌珏不由失笑,這女人有時候精明的能氣死人,有時候又傻的可愛,說到底是沒有安全感罷了。
握住她的手溫柔的說:“自然不會,只是他的兒身份特殊最好不要呆在這府中。”
“不行!”這話一出,蘇洛面色忽然就變得很冷沉。
“爲什麼?”千凌珏不解。
蘇洛看了看牀上那個已經清理乾淨換了衣服的俊秀男子,悠悠的說:“我想保護他。”
千凌珏心裡一痛,酸酸的蔓延至身體的每一處,但是理智告訴他事情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樣。
“你和他認識?”
還是那個問題,你們真的認識?
蘇洛搖搖頭,又點點頭眼中有着點點淚花,眼神中的懷戀不溢言表。
半晌她說:“他和我的一個弟弟長得一抹一樣,當年我前那人一條命我以爲這一世無法償還,可是眼前這人卻給了我一個機會,所以珏我不會看他危險而坐視不管的。”
堅定的說,眼神裡的倔強有着讓人不可忽視堅決,千凌珏猶豫了。
他可以逼着全世界的人,但是與她他永遠狠不下心來。
走出廂房,已經是深夜千凌珏牽着她的手,二人走在太子府到香樟林的小徑上。
“洛兒,你可曾見過顧裡?”他隨口一問。
蘇洛腦海裡呈現那一抹張揚的紅色:“見過吧,他是不是極愛一身張揚的紅衣,那張臉長得及其妖孽,眼中還不時閃過淡淡的紅光。”
千凌珏一愣,他印象中的顧裡可不是這個摸樣的,雖然長相妖孽是事實但是他卻是常年一身白衣與自己倒是有幾分相似,至於眼中的紅光……
他心裡不由一驚,他練就的武功是禁術,難道他已經突破瓶頸……
其實說是禁術他派人查探許久也是什麼也沒查出來,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一門功法要是練成那麼威力不可小覷,至於邪在什麼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應該是他了,能與我的容貌相較的這時間恐怕很少。”他很自負的說,他這人從來不因爲自己長得好看而自卑,他反而覺得這是一個契機就像眼前的女人注意到自己,這就是這張臉的功勞。
蘇洛則是白眼翻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自負的男人,真是讓人無語了。
她咬牙切齒的說:“你真是不害臊。”
說着二人來到了香樟林,此時夜晚的香樟林很美麗,這裡到處佈滿了點點的藍光,美麗的晃花人的眼睛。
“沒想到魄蟲已經繁殖到這種地步了。”千凌珏感嘆,不過短短十日,這繁殖的速度確實驚人。
走進去,那些小東西似乎知道是主人來了,原本不動休息的魄蟲一個個全都飛了起來,包圍着蘇洛二人不停的旋轉。
“你看,它們居然認識我呢!”蘇洛開心的說,跑過去在那些魄蟲中不停的旋轉,青色的衣衫在那些藍色光暈的映照下顯得唯美神秘。
看着她的笑容,她似乎已經忘了之前因爲玉青蓮引起的不快,千凌珏心裡一動不由上前。
大手緊扣她纖細的腰肢,脣毫無徵兆的就印了上去。
蘇洛開始一愣隨即大怒:“千凌珏我說過你不說清楚和玉青蓮的關係,這輩子都別想碰我。”
千凌珏一愣,有些窘迫的鬆開手,他雖然寵她愛她但不意味着就要低到塵埃裡去,他亦有作爲男人的尊嚴。
“洛兒,我都已經說過了,我和青蓮和你想象的不一樣,我們之間的關係非常的複雜現在只是還不到時候公佈而已。”千凌珏遠遠的走開一步有些是是失望的看着她。
他心痛她不理解自己,這麼久的相處她還是不信任自己。
蘇洛停下所有的動作,身邊飛舞的魄蟲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緒,一個個全部漂浮在空中,一旁一直在玩耍的丫寶也巴巴的跑了過來依偎在她的腳邊。
她涼涼的開口:“千凌珏上次我已經說過了,我們之間需要真正的相互信任,要是你真的做不到那麼我們就此結束,你說讓我無條件的相信你可是你有什麼值得我相信,就憑這具身體十年前救你一次……”
她很失望,經過那麼多他於她還是那麼多的秘密,而她已對他早已坦誠相見,何其的不公平。
在愛情這件事情上她可以無條件的下賭注,可是她需要公平的對待即便將來二人不能白頭攜手他也希望自己走得瀟灑。
千凌珏神色倦然,轉身離開香樟林。
沒有再說一句話,心裡有矛盾。
明明自己是對的可是爲什麼她不理解他,那件事本就是越少人真多越少……
蘇洛最後乾脆就在香樟林住了下來,她決定若是千凌珏不說清楚這件事她絕對不會跟他回去。
第二天一早,她還在睡夢中,就聽到香樟林內有打鬥的聲音。
她眉頭一皺心裡過來,站起身揉着有些發脹的頭,真是沒有睡醒真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
走出門,那些魄蟲在晨光中四散飛舞不似昨晚的柔和,它們此時攻擊力十足,它們所圍繞的是一個青衣錦袍的男子,男子手拿一把摺扇正在費力的對抗魄蟲的攻擊。
從一開始的靈活到現在完全招架不住,蘇洛站在原地噗嗤一笑,就連手裡的丫寶也幸災樂禍的看着那人。
青龍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手裡的摺扇卻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停留,他深知這些東西的厲害之處。
蘇洛見情況依然有些嚴重,音魔笛從袖中拿出,遞到紅脣邊。
清揚的樂聲響起,如同在和那些魄蟲交談一般,片刻後那些魄蟲似乎聽懂了主人的意思,紛紛退開甚至有些還親暱的在青龍的身上飛舞。
青龍臉色不善,這些蟲子怎麼可以如此的善變,就和那個女人一樣……
想着就看向那個一直看戲的女子,只是她這身衣服……
他彆扭的轉頭,在離她十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僵硬的開口:“主子還是先把衣服穿戴好吧!”
蘇洛莫名低頭一看,自己其實也沒什麼不對的啊,只是沒有穿外衣衣襟有些敞開罷了,真是個迂腐的孩子。
轉身回屋,隨意披了一件外衣便走了出來。
“你知道你這樣默默然闖進來是很危險的。”蘇洛抱着丫寶說,有些責怪。
青龍神色凝重的說:“主子大概是忘了今天什麼日子了。”
他從剛剛見到她開始就用那種幽怨到了極點的眼神看着她,自從那次雪山之行後她直接把他和玄武交給了那個錦溪管理,今天想要見她又被這些破蟲子阻攔,真是……讓人惱火。
“說吧什麼事情?”蘇洛隨意的問,她確實不記得今天什麼日子了。
青龍有些無力的說:“今日紅菱和黎元洪大婚之日,錦溪還是不知所蹤現在怎麼辦?”
他很無語對這個女人。
“怎麼不早說!”說完拔腿就往外跑去。
青龍搖搖頭也跟了出去。
香飄萬里,喜氣洋洋。
紅菱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鏡中自己穿上鳳冠霞帔的樣子,可是她沒有一點的開心,她堵上了全部的勇氣和幸福的權利,可是那人自那日後就消失的乾乾淨淨再無一絲的音訊。
蘇洛和她說過,幸福往是每個人最希望的東西,可若是那個能給你幸福的人不願,那麼她似乎只能將就。
“紅菱!?”蘇洛走進來的時候依舊一身男裝,臉上有着淡淡的憂愁,難道是她猜錯了?
給了紅菱那麼大的希望,可是最後那個人卻……
紅菱轉身看向她時已然紅了眼眶:“太子妃……您說過他會來的……”
蘇洛輕輕擁住她,嘆息一聲:“紅菱相信我,不要放棄哪怕到最後一刻都給自己一個機會,或許下一刻他就會出現。”
往往電視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若是他本就不願來呢?”
蘇洛冷哼一聲:“那就是他沒有福氣,而你最起碼找到一個愛自己疼自己的人咱們不虧……”
其實這只是安慰的話,她知道愛一個人有多痛。
“本宮今日親自給你送嫁,不管怎樣我會陪着你。”蘇洛堅定的說。
紅頭蓋落下,所有一切成爲即將成爲定局,外面鑼鼓聲響起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來。
黎元洪黎家公子娶一個青樓女子爲正妻本就是一個奇蹟,自然有很多的人來圍觀。
在一片喧囂中紅菱坐進了花轎。
蘇洛一頂金色鑾駕緊跟其後,這已經是她第二次送嫁,好笑的是第一次蘇媚她本就無心,這一次卻是奔着拆散人家姻緣而去的,真正不是好人的感覺。
轎起,鑼鼓聲中浩浩蕩蕩往黎家而去。
蘇洛緊張的看着四周,希望錦溪那個混小子儘快趕來。
終於,走到一半一聲錦袍的錦溪出攔在了花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