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太子啊,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沒命了呢!”她諷刺的說。
“說的什麼話!”蘇長遠怒喝一聲,“這豈是你可以非議的,一會兒你妹妹回來你必須行大禮,她是太子妃你要是冒犯了,老夫可保不了你。”
外人傳言太子病弱無能,但是在這樣一個複雜的宮廷環境之下他卻安然的活着,就這一點他就不敢小覷了他。
蘇媚一向害怕父親,被這樣一數落倒也安靜了下來。
蘇媚是雲國第一美人,生的自然美麗無比,今日她爲了比過自己這個成爲太子妃的癡傻妹妹,還特地的打扮了一番。
一身水紅色輕紗羅裙,白色的狐狸大氅複雜繁複的凌雲髻,上面點綴着各種明麗的寶石和朱釵。
整個人既貴氣又美豔。
“孃親,要不我先回去休息一下,已經站了有兩個時辰,好累!”不敢和蘇長遠說,她只好和蘇夫人撒嬌。
“你乖一些,他們應該快到了,要是來了你不在就有損你的名譽了。”蘇夫人對這個傾國傾城的女兒好的沒話說,她是自己唯一親生的自然是不同的。
連母親也反對,蘇媚只好繼續幹站着,心裡早把蘇洛罵了不知道多少遍。
而此時的蘇洛坐在馬車上,想着會將軍府要拿怎麼樣的面貌面對這具身體曾經的親人。
從前的她癡傻異常,根本就是受虐的命,而現在的她卻受不得一絲一毫的委屈。
她在繼續裝傻還是表現自己的真性格之間猶豫不決,自然也沒有注意到一旁不停打量她的千凌珏。
一路上蘇洛都沒有在和他說話,一開始他還以爲是自己把她惹生氣了,可是他看着她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她眼神遊離,似乎有什麼事情難以抉擇,此刻他們是去將軍府,他不明白有什麼事情是她猶豫不決的。
再仔細一想,他眉頭緊皺。
之前的蘇洛一直是呆傻的,可是這次嫁進太子府的卻是完全不一樣的人,難道她是別人假扮的蘇洛?
所以這會兒回門纔會這樣猶豫不定?
可是假扮爲什麼要如此的強勢,假扮一個癡傻不是更加的簡單?
“洛兒!”他開口試探。
“怎麼了!”反射性的回答,千凌珏眼眸深了幾分。
這麼自然的回答得要多久的適應,如果是假扮這也太不合情理了,一個蘇洛在這整個棋盤中到底扮演着怎麼樣重要的存在。
“能跟我說說你這十年在家過的好嗎?”繼續試探。
蘇洛擡眸看他,眼中清亮的什麼也沒有。
“十年前我因爲一次落水失去很多記憶,十年的癡傻今朝的清醒,我的記憶已經全部沒有,你信嗎?”她看出了他的懷疑。
她不怪他的質疑,生在皇宮鬥爭的中心點,他要是不質疑不狠辣估計早已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自己的身份又是如此的奇怪,他的質疑完全是正常的。
“我信,只是你如此性格是失意之後纔有的嗎?”千凌珏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心裡希望她能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蘇洛抿緊嘴脣,“這件事我想晚一些再告訴你,但是有一點我希望你明白,我會替十年前的蘇洛守護你!”
這是作爲一個戰士的承諾,她不會食言。
千凌珏失望的看着他,黝黑的眸子裡充滿了疑惑和掙扎。
“希望你不要讓本宮失望。”最後他還是妥協了。
這個世界上大概能讓他妥協的人只有她一個吧!
車子平穩的在路上走着,馬蹄聲有規律的響着,蘇洛決定還是不要刻意表現成什麼樣子就好。
“老爺,太子和太子妃的車架已經進入大街了。”這時有小廝來稟報。
蘇長遠等人總算鬆了一口氣,總算是來了!
豪華寬大的馬車緩慢的前行,車身鑲嵌着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黃金的色澤那般的淳樸厚重,車架上雕刻的祥龍圖案表現出皇上對太子的關愛。
車子停下來嗎,裡面的人卻遲遲沒有下來的意思,只間或傳出幾聲壓抑的咳嗽。
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覷,蘇媚聽到這咳嗽聲不由的滿臉嫌棄,真是病秧子!
馬車裡,千凌珏看着被顛的睡着的蘇洛,無奈的笑笑。
“洛兒,起來了,我們到了!”聲音清雅溫和,有着常年咳嗽特有的磁性。
外面的人都好奇這太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只是...
衆人終於反應過來,太子妃坐車睡着了。
所有人都搖頭惋惜,這傻子就是傻子,一點規矩也沒有。
蘇媚心裡痛快的緊,不用自己出手她自己就已經出醜了。
蘇洛醒來時有些迷茫的看着千凌珏,“到了嗎?”
“嗯,他們已經等了很久了。”並不催促,這些人在他看來多等一刻也是無所謂的。
“那我們走吧!”
“啊!”剛想起身就感到自己的腳麻了,她不由的罵爹。
只這一聲外面的人就開始議論紛紛,這將軍府的小姐如此癡傻,爲什麼太子還如此鍾愛悉心照顧?
等她的腳好了下車時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
千凌珏率先走下車,一身白衣勝雪白色的狐裘大氅襯得他身姿越發的修長,高高豎起的髮髻,精緻如雕刻的五官,略顯病弱蒼白的皮膚,卻無損他半點的風姿。
“老臣率全家老小,參見太子殿下!” 
千凌珏因爲常年居於府中,從不上朝外出,所以整個朝野上下認識他的就寥寥無幾的人。
蘇長遠也只是遠遠的看到過幾次,不過今日一見根本與傳聞完全不一樣。
他雖有些病弱卻也是一表人才,少見的才俊,最重要的是他那眼中的冷凝霸氣,雖被可以隱藏但他卻無意看了出來。
這些人中當屬蘇媚最爲激動了,她一看到此人的容貌就呆了,“居然是他!”
那是一年前的中秋,她在放花燈的湖邊看到過一次,那時她就被他通身的氣度所折服,那時他只是翩然站在船頭吹簫,那樣子她這一輩子也難以忘記。
思及此,她心裡開始後悔,要早知道是同一人她怎麼也不會讓蘇洛得了便宜。
千凌珏給度雲使了一個臉色,他立即會意。
“你們好大的膽子,太子太子妃一起到來,爲何只拜見太子一人!” 
衆人被一提醒心知不知不覺中翻了大忌,“老臣該死,還請太子妃原諒!”
“無礙的,爹爹只是還不習慣而已,還請太子殿下不要太在意。”清脆沉穩的聲音從車廂內傳出來,將軍府裡所有人都覺得驚訝。
千凌珏轉身伸手握住一個雪白的皓腕,一身青衣身披雪白狐裘大氅的蘇洛走了下來。
得體的笑容,精緻的妝容簡單的髮飾,還有那溫婉的氣度。
誰也沒辦法把她和原來那個癡兒重疊在一起。
“既然愛妃不介意,爲夫自然沒有意見,只是外面天寒地凍的我們還是進去吧!”說着攬住她的肩膀,體貼入微。
只是所有人還在怔忡之中,還未回過神來。
“怎麼蘇將軍是準備不讓本宮進去嗎!”聲調略略提高,蘇長遠這才反映過來。
站起身,“太子,太子妃裡面請!”
衆人魚貫而入,對於蘇洛的改變都很驚訝,但在這樣的場合卻無人敢多問一句。
蘇媚在最後才進去,看着最前面二人的身影她心裡的不甘越發的濃重。
“憑什麼一個傻子比過我!”站在原地她不甘的嘀咕。
蘇夫人走過來,握住女兒的手,“沒事的,我的女兒將來會比她風光的。”
蘇媚見母親,只好點頭。
可是目前怎麼能知道自己心裡所想,那個男人本來是她的,婚約本是她的就連相遇也是在之前,爲什麼到最後錯過卻是她。
她不甘,她要爭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將軍府和蘇洛那模模糊糊的記憶中一樣,莊嚴古樸的風格,到處瀰漫着一個將軍的偉岸之氣。
“太子殿下請上座。”蘇長遠很自覺的做到了下首位置。
蘇洛不客氣坐在了千凌珏的左手邊,有丫鬟端上香茗。
她們看蘇洛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一個個想要問些什麼卻又不敢問的樣子。
蘇洛心裡不由的感嘆,以前的三小姐真是過得窩囊,連小小的下人都能隨意冒犯,今日要不是因爲太子在場指不定那些人會大着膽子,把她當成活化石研究了。
“蘇將軍不必多禮,您現在是本宮的岳父洛兒的爹,以後會常往來的。”千凌珏臉色蒼白手上不知何時拿了一把玉骨折扇,精緻的扇面完美的雕工,一下子就吸引住了蘇洛的眼睛。
“是是是,洛兒能嫁給太子殿下着實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給殿下帶來麻煩呢?”蘇長遠恭恭敬敬不敢有一絲的造次。
以他混跡官場這麼多年的經驗,這個病弱的太子就是所有皇子中最能耐的一個,在沒有了解清楚他的脾性前他絕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麻煩?”千凌珏摺扇一收,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響,眼睛危險的眯起,嘴角掛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洛兒可是我的寶貝,怎麼會是個麻煩呢!”
他們居然就是這樣看待他的洛兒,難怪她的改變如此之大!
“是老臣嘴拙,太子妃自然是人中龍鳳,你們自然是天作之合怎麼會招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