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槍響,在耳邊炸裂,唐正聽得出來,那不是遠處的某地傳來的槍聲,而是……就在附近。
幾乎就是同一時刻,唐正的眼睛,清楚地看到,一衆人中,跑在自己前面的其中一個人,突然,腦袋炸了。霎時間,血花四濺,似乎有幾滴飛到了自己的臉上,那那個人則是側倒下,半邊臉都沒了。
“有狙擊手,臥倒!隱藏!”唐正大喊出聲,敵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位置,根本也就不怕暴露目標了,趕緊搶先一步找到了一個掩體,其餘人也很快反應過來,紛紛躲了起來。
一時間,似乎空氣都凝固了,那個狙擊手沒有再開槍,唐正等一行人也不敢亂動,就這麼僵持着。
“可惡,小四,狙擊手,又特麼是狙擊手!”一個人罵道,眼中已經有了淚。唐正記得,他和那死去的的小四是關係最好的。
“唐大哥,怎麼辦?這次估計那人是頂上咱們了,咱們不能一直呆着不動啊。”一個小弟對唐正說道。
唐正看着衆人,想了想,說道:“這樣,我一會兒扔個東西,你們聽着點兒槍聲從哪來,看看那東西被打飛到哪去,確定一下方位,一起打,我就不信,還弄不過他。”
“好!”衆人連聲稱好。
唐正左右看了看,拿起了一個已經空了的水壺,反正大家都有,到時候有了水源,接了水互相喝又怎麼了?
唐正想着,身體突然站了起來,不過卻是沒站直,只是起來了一下,手上一帶,把水壺拋了起來。
瞬時間,“啪”的一聲,又是一槍,衆人聽好了聲音,算好了方位,同時擡頭,對着那個方向就是一頓掃射,可還沒等開始,那***便是再次響起。
血花四濺,又是一個人,他剛剛擡起頭來,準備射擊,卻是被別人一槍爆頭。而直到他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同伴的槍才響起來。
“混蛋!”因爲第二名同伴的死去,剩下的人都紅了眼,手中槍瘋狂開火,子彈不要錢一樣的打了過去,卻只打下一堆碎石塊兒,和激起的一陣濃煙。
“快趴下!”衆人的子彈打完,趕緊低頭換彈夾,儘管有煙霧罩着,但卻還是不敢有一點露在岩石外面。
唐正看了看對面,說道:“這樣不行,他肯定也有掩體,而且那邊地形更復雜,咱們不能這樣,來,你們三個,從後面繞過去,你們兩個,從前面走,我們三路包抄。”
“好!”衆人依計而行,其中三個人,從後面,以一個大弧繞過去,另外兩個人,從前面,以一個小弧繞過去,而唐正等人則在正面。
後面三個人走了,但前面的兩個人卻發生了意外。
兩步,僅僅走出了兩步,槍又響了,負責從前面繞的兩個人中的一個,瞬間便被奪去了性命。
“可惡!”那個跟小四關係好的是與唐正在一組的,一看到此幕頓時忍不住了,幾乎就要衝了出去,好在身邊幾個人按着纔沒有做這無謂的犧牲。
唐正穩下那人的情緒,心中卻是大驚,***的位置變了!
莫非有兩個狙擊手?不,最可怕的是,只有一個,這麼快就做了變化,太可怕了。
當然了,剛纔那人的犧牲不是一點意義都沒有的,因爲***一次一換彈,趁着這個空檔,那個人趕緊快跑兩步,躲進了山岩的陰影后,屏蔽了狙擊手的視野。
唐正看着那個人已經過去了,心裡又一思量。不行!只有一個人太危險了,但是如果再過去……
“你們兩個,火力掩護,我親自過去!”唐正對着身後的兩個人說道。
“大哥,我去吧,讓我去吧!”那個失去了摯友的小弟情緒非常激動,一聽此話,知道唐正是怕那邊只有一個人太危險,打算再派去人,立刻請戰。
“不行!”唐正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直視着他的眼睛:“別衝動,現在不是你上場的時候,放心,我一會讓你給你報仇,等抓住他,我讓你親手殺了他。”
那人聽着唐正的話,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說道:“大哥你小心,等抓住了他,我一定會打爆他的腦袋,不,在此之前我要先打斷他的那雙可惡的手,爲兄弟們報仇!”
“嗯!”唐正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擡起視線,掠過那人看向後面的其餘三個人:“開槍!”
“噠噠噠噠噠噠……”兩個人瞬間起身,手中***對着對面的山岩就開始了瘋狂的掃射,還有一人則沒有動手,隱在陰影中,觀察着對面的動向。那個激動的小弟此時也是暫時冷靜了下來,把憤怒化爲力量,緊握着***,跟着唐正跑了一段,然後躲進了另一塊兒山岩後。
這是唐正交代他的,這邊有四個人,全聚在一起沒有用處,就讓他先撤到另一個地方,做一支奇兵。而唐正呢,則順利的進入了目標山岩之後,跟着前面的那人,準備迂迴過去。
他以爲,這次兵分四路,肯定能對付得了這個可惡的狙擊手,至少能打他個措手不及,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這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想要迂迴包抄嗎?這倒是個不錯的對策,佔着人數多想要對我進行夾擊?如果是一般狙擊手的話確實是無計可施了,但很抱歉,恐怕你們會全部葬身於此了,如果你們所有人在一起,朝着一個方向逃,我肯定追不上你們所有人,但你們偏要來,這就不怪我了,是你們作死的。”
此時此刻,那個一直隱藏在黑暗之中的狙擊手看着分頭行動的一夥人,嘲笑般的自言自語着,頭稍稍一歪,面孔暴露在陽光之下。
裘賽忑!
裘賽忑看着剩下的倖存者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就再幫你們做最後一件事吧——幫你們除掉這些被你們拋棄了的小可憐蟲——雖然我也覺得他們很礙眼就是了。”
……
時間倒回去一些,葉風尺一行那邊……
因爲追擊唐正一夥但卻跑偏了方向的一夥小倒黴蛋兒們,遇上了葉風尺一行,在確定他們與那個之前被擒獲的俘虜是隸屬於一個陣營之後,葉風尺殺死了他們,畢竟,一個陣營裡只需要抓一個俘虜問問情況就夠了。
可是就在他們以爲已經殺死了那些人,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時候,一種危險的預感同時出現在步青天和葉風尺的腦中。
這是一種常年在生死場上徘徊的人養成的敏銳直覺,儘管荊花和司馬烏也都感覺到了,但畢竟葉風尺、步青天二人內力強大,比他們先一步預感到,尤其是步青天,白銀傭兵的反應在這一刻展現出來。毫不拖泥帶水,右手一揮,一張內力罩瞬間將衆人包在裡面,其強度,絕對可以擋住一般高級傭兵的全力一擊。
而直到此時,司馬烏才覺出有一絲危險,狙擊手的敏感讓他的反應快於荊花。荊花雖然是最後一個才預感到的,但葉風尺早就擋在她身前了。
與此同時,幾個人的視線所至,剛纔那幾個死掉的傭兵的其中一個,屍體突然膨脹起來,像是一個充氣氣球一樣,緊接着……
嘭!
震耳的爆炸聲響起!於是纔有了唐正一夥人打算向着這個方向跑去卻遭到了裘賽忑襲擊的一幕。
當然了,現在我們介紹的是這邊的情況。
屍體爆炸,其內頓時噴出一堆墨綠色的液體,四散而去。步青天眉頭一皺,手上打太極一般的畫了幾個圈,正前方的內力罩頓時如同一面旗幟一般,隨風飄搖起來,不僅擋住了那些墨綠色的液體,而且還將它們掃向了別處,沒有與之正面硬剛。
“呲——”那液體落在地上、岩石上,無不冒出白煙,發出滲人的“呲呲”聲。與此同時,被那液體沾上的地方,都出現了大小不一的空洞,包括其餘的幾具屍體,作爲離着爆炸源頭最近的物體,每一具都被腐蝕掉了一大塊兒。
與此同時,在那片大空地上,正在吃魚的吳先生突然一頓,擡頭看向了遠方,黑袍之下眉頭微皺,自言自語:“死掉了一個啊。”
“啊?您說什麼?”鄭恩沒有聽清,但此人關乎他的生命,他不得不謹慎一些。
黑袍人收回目光,低頭繼續吃魚,與剛纔無二,淡淡道:“無事。”
……
白煙散去,步青天看周圍已經沒了危險,撤掉了內力罩。
“有毒?”葉風尺看着被腐蝕掉的山岩和地面,皺了皺眉頭,因爲就在不久前荊花才中過毒,所以他現在對“毒”這個字十分的敏感和討厭。
“嗯。”步青天點了點頭,走到一處看了看,似乎是在觀察毒性。
“爲什麼屍體會爆炸?是誰下的毒?你知道些什麼?”葉風尺現在十分擔心,對方會不會有一個善用毒的人,萬一再傷到荊花怎麼辦?上次有夏神醫,有喬雨林,有穹隆沁天香和九玄還魂瑰,但現在,什麼都沒有。
葉風尺此時已經是十分後悔把荊花帶來以及把喬雨林留在那裡了。
那個小倒黴蛋兒被葉風尺的樣子嚇到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這人,人怎麼會爆炸啊,這,我……”
“你們船上,有會用毒的嗎?還是說那個什麼鄭恩就是個善用毒的。”葉風尺追問道。
“啊?不,不是,啊!我知道了,是那個吳先生。”
“吳先生?什麼吳先生?”步青天此時也走了過來,看着他問道。
“他是昨天下午來的,原本我們在海上,準備來這座島,結果沒想到半路上遇見一艘小船,船上就是這個吳先生。他上船之後,弟兄們想攔,結果突然就倒了一大片,鄭恩老大不得已和他交涉,最後決定一起來這座島上。”
“突然倒了一大片?”葉風尺眉頭一皺,這應該就是用毒了。
“是啊,不過,後來談妥之後,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那些人又都起來了。”
步青天目光一凝,立刻問道:“剛纔爆炸的那個,是不是倒下的人之一?”
“啊?這個,我也不知道啊,那麼多人,我記不住啊。”這小夥子一急,竟然哭了出來,看着葉風尺和步青天,嚇得渾身哆嗦,生怕一個沒說對,惹得他們不高興把自己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