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喬雨林!”僅過了十餘秒,楊方就再次斷言道。
“那應該也不是金小刀。”葉風尺收回了自己的氣場探測,補充說道。“我把氣場探測開到最大,周圍雖然也有幾個相同的房間,但是都沒有過關押過什麼人的痕跡,而且就數量來言,也太少了,這裡應該只是關一些重要人物的地方吧。”
楊方微皺眉頭盯着土牆,突然,他腦中靈光一現,一下子轉回頭看向葉風尺,正好看到葉風尺看他的眼神中也有着同樣的光芒,看來他也想到了。
“陸非宇沒死!”
兩人同時喊道,而狄娜娜和司馬烏聽了,先是一愣,然後是一臉的驚喜。
“只可能是陸非宇,他居然還活着,能夠單獨在一間屋子,看來包金他們一時半會還不會對他下殺手,我們還有時間。可是,現在他不在,應該是這裡出事的時候,被包金他們給移走了,現在怎麼辦,我們現在要去哪裡找他?”葉風尺雖然武力高強,但論智才,他還遠遠不及陸非宇他們,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將指揮權交給了幾個人中腦力最好的楊方,而將自己放在一個先鋒的位置上。
楊方聽了葉風尺的詢問,也是略一皺眉,思索包金到底會把他們關在哪裡,此時在他的心裡,陸非宇固然重要,但包金會把他單獨關在一間屋中,就應該還沒有殺他的意思,就像沒有殺自己一樣。既然知道陸非宇不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他也就可以先放一放,而真正令楊方擔心的,是關天月。所以此時此刻,楊方心中想的根本不是陸非宇會被移到哪裡,而是關天月會被關到哪裡。可是俗話說這關心則亂,楊方太惦記關天月,心中一急,本來十分聰明的腦子竟是一團漿糊,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過了一遍。
楊方有些無奈,想甩甩頭讓自己清醒清醒,可還沒等他甩,腦子似乎就一下子清醒了。因爲,就在這時,一個回憶片段在他腦中掠過,在包金別墅的地下,有一堵石牆被人用很強的內力封住,而自己就是在要去探個究竟時,關天月那邊出事,然後自己也遭襲。就在那兒!
“在包金家裡,地下密室!”楊方立刻喊道。
“那好,走了!”葉風尺絕對雷厲風行,知道了目標後直接就往外走,其餘三人也立刻跟上。
“楊方,你先好好恢復一下,待會大戰,你得有個好狀態,關天月備不住也在那裡,她就交給你了,你可得好好的來個英雄救美。”上了車,葉風尺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對坐在後座的楊方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還回過頭朝楊方笑了笑。
不過這一幕楊方是看不到的,因爲他從一上車就開始閉目養神,他當然也知道要養精蓄銳有個好狀態,他可要和那些虐待關天月的人拼命呢。不過儘管看不見,但聽了葉風尺這似乎有些玩弄似的話,他也不禁笑了笑。
另一邊,包金憑藉着地勢,在出山之前就甩下了尹天辛一夥人,用早就設計好的逃生路線七拐八拐的進了市裡。本來的計劃是先在一個秘密地點潛伏一夜,等天亮了,人多眼雜,再混入人羣,回到別墅。但是包金等不了啊,之前葉風尺等人的幾次攻擊,現在自己的一個秘密據點被炸燬,楊濤、陸嘯勇兩人也被楊方殺死,他早就是驚弓之鳥了,更何況,他身邊現在就兩個槍手,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到了別墅裡,至少也是四十名槍手和一個高級傭兵蔣蛟啊,所以包金根本沒有去什麼別的地方,而是直接回了別墅。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這個選擇,抱住了他的一條命。
“有人,注意!”躲在暗處的槍手低聲喝道,周圍的人瞬間警戒起來,手裡的槍全開了保險,就準備給來人一個呲花。
“等等,是老闆,把槍收起來,小心傷着。”一小隊的小隊長一下子發現了是包金正在接近,立刻發聲通知,以免誤傷。
“一小隊上前!”又是一聲令下,八名槍手瞬間從不同的地方出現,分左右合抱之勢圍了過去。他們沒有迎向包金,而是從他的身體兩側通過,瞬間全部向外,以一個弧型把包金保護在身後,這才齊齊地再次擡槍,警戒四周。這些人不是正規軍,甚至只是拿了把槍的普通人,只是這套動作在他們剛來時已經練習了無數遍了,此時再做,頗有些得心應手。
這一個小隊加上包金自己帶來的,共十名槍手護送着包金到了門口,房門打開,從裡面出來的正是蔣蛟。蔣蛟把包金接進屋裡,隨即關上了門,那兩個包金帶來的槍手沒有進去,而是自動歸進了第一小隊,擔起了門衛的身份。
包金在屋裡,坐在柔軟舒適的沙發上,看着身邊的蔣蛟和屋裡一衆槍手手裡的槍,頓時覺得安心多了,但他可沒那麼輕易放鬆,先打了個電話詢問一下押運陸非宇的一夥人怎麼樣,聽到他們說一切平安時才長舒口氣,畢竟,如果能釣來他身後的那位大人物,自己可就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了,不過包金還有些自知之明,知道現在還不是自己風光的時候,而且一直包辦此事的宇文雲倩也失去了蹤跡,不禁讓他心中有些不安。
“你撥打的電話是空號……”當他給雲倩打出電話時,得到的,是這樣的回覆。連打幾個,都是如此。
“那個賤人!”包金一怒把手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然後看着那一地的碎片,罵道:“臭娘們啊,當初我風光的時候,你在我邊上叫我叫的那個親啊,現在我落魄了,你就,你就……還有那糟老頭子,還岳父,我呸!拿槍指着我,你再指啊!不就是什麼黃金左眼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父女倆一個德行!”
罵了一會兒,似乎是累了,包金一下子癱在沙發上,大口喘着粗氣,兩眼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不知想寫什麼想的出神。
這時,一陣巨大的聲響從遠處傳來,包金一下子摔到了地上,驚慌地問:“怎,怎麼了?”
蔣蛟也是皺着眉頭,看着那遠處的火光,鮮豔的紅色把這還在深夜中沉睡着的高風市喚醒,儘管離得有一段距離,但他已經想象得出了,睡夢中的人在措不及防的情況下被炸彈的爆炸驚醒,人們亂作一團,醫院、消防部裡的那些人正懶散的穿上衣服,準備到現場去。可是,就算他們到了,也無濟於事,在這世界三大被光明拋棄了的地方之一的高風市,管理這是不會去管別人的死活的,那些所謂的救援只不過是走個形式做做樣子罷了。
這時,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槍手快步跑了進來,說道:“老闆,爆炸的地點是三號港。”
“港”這個字被他們代稱秘密棲身場所,包金這些年爲怕出現特殊情況,做了好幾個港,幾號港是哪裡,他和他的親信們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就是因爲這樣,在聽了這了報告後,包金立刻就驚出了一身冷汗,眼都發散了。剛纔,如果他沒有那麼着急的要趕回來的話,他要去的,就正是三號港啊。
差點進了鬼門關,這感覺絕對不好受。
用炸彈殺人,這當然是尹天辛一夥人乾的了,他們在行動之前,曾進行過大範圍、長時間的調查,憑藉着老鷹手眼通天的本事和地下情報網,竟讓他們知道了包金的所有秘密地點,而這次攻擊三號港,自然只是胡亂攻擊,只是碰巧撞上了而已。不得不說,這兩幫人的運氣還都挺好,只不過還是包金命大一些。
這突如其來的災難讓包金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現在的處境,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名人掀開地毯,進入了地下室內。
上次楊方來的時候,就發現這裡是個鹹菜坑,其實,這還真不是包金那這個當幌子,他確實是用這兒來放鹹菜的,而且這些鹹菜確實是用來吃的。只是,在這個地下空間,還有一位早已隱世的高人存在。
包金沒有讓任何人跟着,自己一個人下了地,進去後二話沒說直接給跪下了,把外面的人給嚇了一跳。雖然他們還在上面,但因爲地板沒有蓋上,而且包金是一下去就跪,所以在上面能夠看得清清楚楚。就在他們詫異的時候,包金又做出了一個讓他們難以置信的動作——他朝着對面的牆磕了一個頭。
絲毫沒有管上面那些人的看法,包金磕完這一個擡起頭來,張口說道:“老爺子,您可得救救我啊,我現在是孤家寡人了,快沒活路了,外面,就外面,還有一大幫子人在那兒滿處找我吶!你就看在我爲咱們組織做了那麼多事兒的份兒上,您救救我吧!”
包金的聲音很激動,尤其是說到最後的時候,竟然都哭了出來,看來這幾天的事確實是把他嚇得不清。說完這些話,包金都沒有去擦一下眼淚,直接哽咽着又磕了一個頭,擡起來,再磕,就這麼一個有一個的磕下去。終於,當他磕到第十個的時候,那面牆上的內力封印終於打開,牆的最右邊緩緩打開,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包金看到這一幕,激動得差點蹦起來,但因爲本來就身體不好加之跪了這麼長時間,腿十分的不給力,一下子竟沒起來,又跪了下去。包金索性就不起來了,直接跪着用雙膝走路,從那扇小門挪進了牆後。
牆後還是一間密室,但並不是楊方他們猜測的囚牢,而更像是一個老仙人閉關修煉的場所。牆上掛着條幅,淨寫着些看不懂的東西,貼着牆放的是一排一排的蠟燭,火光將這裡照得十分明亮,而這麼多蠟燭能夠同時長時間的燃燒,就說明這裡肯定有什麼地方可以通外面的氧氣,只不過不在明面上,光看外表看不出來。
屋裡橫放着三個蒲團,一位老者正坐在正中間的一個,背對着包金,閉目養神。包金進了屋,見到這老者,立刻又磕了一個,忙不迭地說道:“老爺子,老爺子,您可得救救我啊。”
老者臉上表情絲毫不變,依舊閉着雙眼,淡淡說道:“你不用再求我了,命數盡了,誰也幫不了你啊。”
包金一聽他這話,立馬就慌了,說道:“別,別,老爺子,您跟上面說一說啊,這麼些年來,我的成績您也是知道的啊,雖然我只是個幌子,什麼能耐都不會,但我混好了啊,我對組織做的貢獻他們絕對也是明白的,不可能不管我們啊!您要是不想動,可以讓其他人來啊,可以,可以召開五百煞主會啊,絕對會有辦法的!”
老者聽了他這話冷笑一聲,說道:“五百煞主會?你以爲五百煞主會是說開就開的嗎,組織已經隱世多年,對於江湖事早已不聞不問,再說,你以爲你自己很重要嗎?像你這樣的,只要組織上願意,可以培養出無數個,你只是一個夥計,竟還大言不慚地說要開什麼五百煞主會,可笑!”
包金聽老者的語氣已經變得嚴厲起來,也不敢再說什麼,但還是不想放棄這可能是唯一的求生機會,低聲道:“可是您呢?您可是煞主啊,您說的話應該是舉足輕重的。”
老者苦笑兩聲,說道:“什麼煞主,我現在已是風燭殘年,級別不過是高級傭兵而已,被尊爲煞主前三百,不過是大家對我這一把老骨頭的擡愛罷了。”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包金還是不肯放棄,但他得到的,只是老者的點頭。
“那好吧。”包金的聲音裡已經完全是失望之意了,漠然地起身,看了一眼老者的背影,轉過身準備出去。就在他背朝老者的那一刻,他的眉毛明顯抖了一下。
老者似乎感受到了他的這一微小動作,一揮手,袍袖中,一條綠色的長鞭瞬間抽出,釘在包金身旁的牆壁上,鞭身離包金的頭僅有一公分的距離。而那面牆壁,已經被打出了一個小孔。直到這時,包金纔看出,這不是什麼長鞭,而是一條藤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要以爲就憑你手下的那幫蝦兵蟹將,就能殺了老夫,老夫年紀大了,但收拾個把個雜魚,還不在話下。”
聽着老者冷冷的聲音,包金想起老者曾經無人不知的那個綽號:藤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