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這一聲喝用上了原力,還引起周圍原力隨之共鳴振盪。一衆貴女頓時被震得頭暈眼花,一時全忘了繼續爭吵。而外圍的護衛們也人人駭然,幾名高手差點條件反射地直接衝進場內,他們悄然交換了一下眼色,戒備意味濃了許多。
能做到大家族的護衛統領,都是同級中的佼佼者,他們很清楚這個傭兵團首領的等級還是戰兵,就擁有戰將手段意味着什麼,也知道真上了戰場,這種刀口舔血的傢伙能夠發揮出多麼可怕的戰力。
大小姐們被千夜震得七暈八素,不過好歹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千夜身上,好幾個頓時雙眼一亮。
千夜論賣相,怎麼都算是半個血族,放在人類,卻是沒有多少人能夠在外貌上壓過他。
不過現在千夜只想快點結束眼前的麻煩,一旦拖延下去還不知會演變成什麼樣。於是他手一揮,道:“俘虜均分,浮空艇每家兩艘!價格按永夜的市價來,就這麼定了!”
千夜如此蠻橫霸道,卻意外地沒有激起多少反彈。大部分貴女都覺得也不錯,少數兩三個有些不滿意的,也只是嘟了嘟嘴就算了。
千夜好不容易擺平此事,哪敢讓她們多留?當下連哄帶轟,好不容易纔把這羣麻煩送了出去。
當最後一位貴女出門離去,千夜終於鬆了口氣,居然出了一身汗。和這批大小姐打交道,可比參加宋閥武功大考還要累。不過好在徹底解決了俘虜和裝備處置問題,算是了結一樁大事。
俘虜和浮空艇都是按永夜市價出讓,和帝國本土相比,俘虜便宜得如同白送,那些老舊的浮空艇價格卻貴多了。不過大小姐們根本不缺這點錢,毫無異議,還算承了千夜一個小小人情。
但若是沒有這批大小姐,千夜卻是根本賣不出市價的,能夠打個六折已經算不錯了。來自世家的戰利品就是燙手山芋,永夜大陸上根本沒有這種消納渠道。
數萬金幣轉眼間就填上了闇火的軍費窟窿,果然殺人放火纔是發財王道。
了結了這件事,千夜就開始正式考慮西進之事。
最初路線已經設定好了,現在問題就是要打到哪裡爲止,以及怎麼建立新的根據地。千夜獨自思考了整整一個下午,仍然覺得千頭萬緒,還有無數事情沒有想完。
想要建立一個永久據點可不是臨時營地那麼簡單,動力塔是必不可少的設施,這可是一項大工程。既然有了動力塔,就要有配套設施,就要有相關設備,就要有維護人員……轉眼之間,千夜腦袋就快被填滿。
轉眼間就到了晚上,千夜忽然拍了下自己的頭,暗罵笨蛋,這種事何必一個人發愁?他立刻叫進一名親衛,吩咐把趙雨櫻,宋子寧和魏破天都找來,就說晚上一起吃飯。
親衛剛出去沒多久,三人就全到了。看來在吃飯這件事上,大家積極性都很高,特別是千夜請客。
最先到的是趙雨櫻,她居然扛了個一人合抱半人高的大酒桶過來。不知道幽國公若是看到她現在的樣子,會不會氣得直接把她逐出趙閥大門。
千夜終於明白爲何憑她的超卓實力,卻名聲不顯了。以她這種道上混的風格,一旦亮相,立刻就會成爲趙閥笑柄。
不過趙雨櫻卻毫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她興沖沖地把酒桶扔在地上,拍着它,說:“終於找到一樣好東西!真想不到你這座鳥不拉屎的破城,居然還真能找到好酒。看你房間那窮酸德性,估計手上也不會有什麼能喝的貨色,所以我就自己出去弄了點。”
千夜隱隱有些頭痛,問:“你是怎麼‘找’到這桶酒的?”
趙雨櫻嘿嘿一笑,說:“還能怎麼找?當然是一家一家翻過去。放心,就這破地方,還沒有人能夠發現老孃行蹤!”
千夜心道果然如此,趙雨櫻其實就是偷了一桶酒回來。至於究竟是哪個傢伙如此倒黴被她看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趙雨櫻剛到沒幾分鐘,門口就傳來魏破天的大笑:“總算有藉口能擺脫那些女人了!千夜,今晚老子可不會放過你,咱們好好地再拼一次,讓你知道老子的厲害!反正酒有的是!”
趙雨櫻臉色當即有些古怪,望向千夜,問:“這是哪個白癡?”
還沒等千夜回答,魏破天就在門外高叫,“哪個傢伙敢罵老子是白癡?給我滾出來!看老子不打你個鼻青臉腫!”
趙雨櫻聽了,只是冷笑。
魏破天一人帶着兩個酒桶,大步走進房間。剛一進門,他就看到趙雨櫻,頓時張大了嘴,再也合不攏,恍若下巴已經落地。
“怎麼,怎麼是你?”魏大世子忽然結巴起來。
趙雨櫻皺起眉,上下打量着魏破天,如此看了半天,才轉頭問千夜,“我認識這個白癡?”
“我怎麼知道?”千夜攤手,明智地決定不趟這混水。
魏破天臉色頓時一暗,說:“那個,我們好象,似乎,應該見過。”
“在哪見過,我怎麼想不起來?”趙雨櫻一臉不耐煩,又道:“喂,小子,想泡妞的話,你那套手段笨到連對付小女孩都不管用,還想用在我身上?老實告訴你,老孃比你大了少說三四歲,你還是省省吧!”
魏破天臉漲得通紅,分辨道:“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們我們是真的見過!”
趙雨櫻分明不信,只是嘿嘿冷笑,看樣子要準備動手了。
千夜趕緊站到兩人中間,隔斷了他們的視線。然後高聲把阿七阿九叫進來,讓她們找人把三大桶酒擡去飯廳,然後吩咐廚房先送幾碟冷菜上來。
“走吧,走吧,桌子已經擺好了,我們先吃!”
千夜好不容易轉移了趙雨櫻的注意力,見魏破天還想說什麼,立刻把他拖起就走。
魏破天此刻怎麼都不明白,當日在病房中共處了那麼久,怎麼她就完全想不起來。
而千夜卻比魏破天瞭解趙雨櫻,知道這位美女大多數時候眼中只有一件事。那天她跑去遠東魏家,肯定另有事要辦,病牀上的魏破天,在她眼中就和傢俱擺設沒有區別,當然會忘得一乾二淨。
在趙家這些年輕一代的天才眼中,實力弱點的人都屬於完全可以被忽視的背/景。趙雨櫻是這樣,趙君度也是這樣,就連現在看來最溫和的趙君弘都不例外。
三人剛剛走進飯廳,房間中忽然有數片秋葉飛起,然後宋子寧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我還沒有到,你們就打算開席了嗎?未免太不道地了!”
千夜哼了一聲,雙眼泛起藍色漣漪,一眼掃過,頓時落葉爲之一空。而趙雨櫻正伸手抓向一片落葉,尚未得手,那片落葉就被千夜目光掃過,散成一捧微光。
宋子寧這纔看清房間裡還有趙雨櫻,當下一聲驚呼:“美女休要動粗!”
待他發現落葉提前被千夜毀掉,這才鬆了口氣,再不敢故弄玄虛,從窗戶直接跳進房內。宋子寧一到,人就來齊了,然而氣氛突然間就變得十分詭異。
千夜完全沒想到這三個傢伙湊到一起,居然是如此情景,他果斷打斷了三人快要撞出火花的互相對視,說:“走,先吃飯!”
很快各色酒菜就流水般端了上來,四人都是實力超卓,飯量也不會差了。於是如風捲殘雲般,上一道菜就掃光一道。就連宋子寧都把風度丟到一旁,埋頭大吃,上菜就搶。
包括千夜在內,所有人都知道現在只是剛剛開席,真正的苦戰還沒有拉開帷幕。屋角可還放着三隻大酒桶呢,不趁着現在猛吃一頓,打下底子,待會肯定死得十分難看。
四個人足足掃蕩了幾十號人的飯菜,才感覺肚子裡稍稍有了點東西。幾乎不約而同,所有人都放下刀叉碗筷,互相望着,殺氣漸漸滿溢。
魏破天最是天不怕地不怕,或者可說是不知死活,當下哈哈一笑,“有飯無酒有什麼意思?來,小喝一杯?”
趙雨櫻冷笑:“小喝一杯?當然是不醉不歸!”
宋子寧小心把那柄價值不菲的摺扇收起,從容道:“既然大家都有如此雅興,在下自當視死如歸。”
千夜無話可說,瞄着那三大桶酒,很是心虛。
在座都是聰明人,就連魏世子只要不是處在亢奮狀態,也比普通人聰明得多。三人都發現了千夜的心虛,於是默契地搬桶倒酒,轉眼間四個茶缸般的大杯就分別放在各人面前。
酒一倒出來,濃香撲鼻,千夜開始額頭見汗。三大桶居然都是烈酒,而且是最醇的陳年老酒。
千夜一邊擦汗,一邊問:“要不,再讓廚房多上幾道菜?”
“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先乾這杯再說!”魏破天仰頭一飲而盡。
“這還象點樣子!”趙雨櫻讚道,同樣一口喝乾。
宋子寧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卻絕無停頓,轉眼間酒杯也空了。
只有千夜盯着酒杯發怔,片刻之後方纔下定決心,一仰頭,惡狠狠地幹了。
一杯陳年老酒下肚,千夜臉龐頓時涌上一片潮紅。
“好!過癮!再來!”魏破天索性站了起來,抱起酒桶,又給每人倒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