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鶯美目中閃過一絲得意獰笑,有錢能使鬼推磨,在太師府私存的銀兩總算是派上用場,紅春院老鴇最信任的人照樣讓自己收買,她才得以自由出入機會。自從軒轅奕這對挨千刀的回到靖王府,她就暗中盯着王府,秦秀鸞這個妄想攀高枝的蠢女人正好爲自己所用。
“啊”一聲驚叫,正在暗自得意的雲鶯眼睛瞪的如銅玲般,身體軟倒在地上,口中血泡直冒,原本猙獰的臉顯得更是其醜無比,空洞的眼睛不甘的瞪着簡陋屋頂。
“娘,還是您老人家計謀周全,女兒謝謝您了。”秀鸞不理會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雲鶯,笑眯眯的誇自己孃親的“聰明”。
“秀兒,你做得對,這女人絕對不能留下,否則後患無窮。只有死人才不會泄露秘密。雲汐那個小賤人揹着污名死去,娘也出氣了,下一步要考慮如何除去吳崗這個老雜毛。”儲大娘惡狠狠的說道。
“娘放心,吳崗那老東西,女兒早晚也要讓他死的難堪。今後這靖王府就是我們娘倆說了算。”
兩人正說着,屋外一陣輕微響聲驚動了二人,“誰?”兩人攆到門外,一道瘦小身影正要跑開。
“娘,是水晴那小丫頭。”
“快抓住她,不能讓她跑了。”不等儲大娘說完,秀鸞手腳特別利索緊跑幾步上前一把抓住水晴細瘦胳膊。
“秦夫人,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王妃果然是你暗中使壞加害的,我要告訴王爺,讓王爺處置你,給王妃報仇雪恨。”
“死丫頭,是你自己找死,你就去地獄侍候你的主子吧。”追上來的儲大娘一臉兇相。說完手起刀落一刀紮在水晴胸口,眼見躺在地上的水晴已經氣若游絲。
“秀兒,你找個大布袋子得趕緊先把這醜女人屍體裝走了,回頭再把丫頭埋了。”儲大娘臉色發白叫道。
等兩人擡走了雲鶯屍體,回來要“收拾”水晴時,二人驚得面無人色,地上水晴屍體不見了,點點滴滴的血跡向前延伸。
“秀兒快找人,絕不能讓她見到王爺。”儲大娘臉色灰暗吩咐秦秀鸞。
秀鸞鐵青着臉尋着血跡一路追過去。不遠處小魏子揹着水晴一路小跑着。
“小魏哥哥,你放下我,快去告訴王爺,說是秦夫人和她娘還有一個滿臉有疤痕的女人害的王妃。”水晴口中污血一股股往外冒,粗喘着說道。
“水晴,你堅持住,就要到清音閣了。”小魏子抹把眼淚拼命往清音閣方向跑去。今晚要不是找小雪兒,也不會發現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的水晴,顧不上多問,背起來就準備往大門方向跑去想找大夫,跑了幾步昏迷的水晴就給顛醒了,水晴卻讓他趕緊帶她去見王爺,說有要事稟報王爺。
同一時候,花園湖邊,軒轅奕站立在六天前雲汐給自己孩子燒紙錢的地方,眼神迷離,人早已失去平日清雅飄逸,幽深的黑眸中滿是疑惑。軒轅奕的話讓他這些天寢食難安。荷花池,中毒,這中間究竟包藏了什麼他不知道的內幕。
軒轅奕開始後悔當初爲何非要等她給自己解釋,其實好幾次深夜他走到怡心居院門望着暗黑的房間,就是沒有勇氣跨進門去,他甚至沒想好用何種心態去面對
她。他滿腦子都是被欺騙和愚弄的憤怒,完全忘了站在對方立場去想過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軒轅奕正在懊惱不已時,遠處隱隱約約的聲音,時斷時續在黑夜中顯得非常清楚:“王爺,救命呀!”
冷眼往發出聲音的方向望去。不甚明亮的月色中,模糊的一道黑影背上似乎還揹着個人,聲音正是黑影方向發出。
原來小魏子揹着水晴離清音閣還有段距離,眼要給秀鸞追上,也聽不到背後水晴的喘息聲,情急之下便大聲呼喊起來,只要讓人聽到喊聲就有希望救水晴。
軒轅奕聽到呼喊聲原本不想理睬,侍衛聽到自然會過去查問,無須他出手,突然大腦一激靈,似乎有種莫名其妙的意識迫使他必須要過問才行。腳尖輕點施展輕功往黑影方向急奔而去。
“是誰在喊?”
“王爺,快救人吶,水晴知道是誰陷害王妃的。”小魏子的話軒轅奕瞬間愣在原地懵了。
“王爺,水晴那小丫頭偷了奴婢的首飾,還要反咬一口。”氣喘喘噓噓的秀鸞追過來,抹把額頭汗水有些着急的說道。
“你胡說,是你要殺水晴,水晴知道了你的秘密,你要殺人滅口。”小魏子大聲分辨道。
“小魏子,你可不能胡說八道,我哪有什麼秘密,哪有傷水晴了,是她自己偷我的首飾被我發現,我們兩人扭打時,她撞在水果刀上的,你親眼看到我殺人了嗎?”
小魏子給伶牙俐齒的秀鸞一頓搶白,又急又氣反而說不出話,急的嘴脣直哆嗦。
軒轅奕冷眼看着二人,煩燥吼道:“夠了,把人放下。”
小魏子剛纔一陣呼叫聲也驚動了正在巡邏侍衛,幾名侍衛提着燈籠圍了過來。
軒轅奕皺眉看見放在地上的水晴胸口還在往外冒血,人已經昏迷不醒,上前迅速點了幾處穴位:“去,找個大夫過來看看。”
“王爺,真的是這丫頭偷東西,不信您看。”秀鸞說着就要假意上前搜水晴的身子,其實她手心已經暗藏着一枚戒指,想伺機放在水晴身上,水晴的命她一定要收,否則自己性命不保。
“你走開,你不要碰她,否則我小魏子和你拼了。”小魏子吼完秀鸞又蹲在水晴面前喊道:“水晴,水晴你要撐住呀,王妃的冤屈就要靠你給洗刷了,你不能死呀!”
“來人,把這女人送回沁園嚴加看守。”小魏子的叫聲讓軒轅奕背心冒冷汗,難道是雲汐和她的孩子冥冥之中在喊冤。他從清音閣走出來想透口氣,不曾想正好站在她焚燒紙錢的地方,從他落腳在那兒,腿腳就在抽筋,心跟着擰的喘不過氣。
“稟報王爺,這位姑娘傷勢是很重,不過不會傷及性命,只需要慢慢靜養一些時日便可恢復。”大夫緊急救治完水晴,站起身戰戰兢兢回道。
“她的傷是怎麼造成的?”軒轅奕冰冷聲音響起。
“回王爺話,看樣子應該是短刀一類兇器從正面扎進胸口,只是沒傷到要害。”大夫望着軒轅奕冷臉嚇的回話時雙腿都在發抖。
掃了眼牀上臉色蒼白的水晴,軒轅奕側頭對趕來的吳崗吩咐道:“安排兩名侍衛看好了。”說完轉身離去。雲汐逃離王府那
天,他從秀鸞那得知是吳崗夥同怡心居幾名下人把雲汐送走,暴怒之下就將吳崗和怡心居所有僕人關了起來。從斷腸崖回來後,想起軒轅奕的一番話,他疑惑頓生,才命人放出吳崗和幾名僕人。
晨曦漸露,朝陽初升,軒轅奕揉揉酸漲眼睛,自己又是靜坐了一夜,這一夜他的大腦忽而空白一片,忽而填塞的滿滿的,那抹消失在自己眼前揮不去,躲不開的淡笑,這些天揪得他心如刀絞。小魏子的話更是讓他不知端倪,只有等那小丫頭醒了,才能問個明白。
前段日子父皇病情不穩他幾乎都在宮中沒時間回府,加之被憤怒填堵的大腦早已糨糊一片,這些天又忙於國喪,新君登基大典,人都快要掰成八瓣使用了,難道自己真的錯過太多,無法挽回的後果確實是自己一手造成,軒轅奕的心下沉到了絕底深淵。
輕微敲門聲響起:“王爺,水晴甦醒,大夫說您可以問話了。”吳崗在門口報告。
聽完水晴敘述了所有事情,軒轅奕頓覺血氣真衝大腦,周身不停的哆嗦着,雙腿顫抖的無法跨出一步。
“水晴,你說的都是實話?”
“奴婢不敢欺瞞王爺,奴婢要和秦夫人對質。那個醜女人是王妃的姐姐,她的眼睛奴婢認得,只是她給秦夫人和儲大娘殺死了。”
“王爺,老奴讓侍衛查過,血跡是從西院一座小屋前一路流淌到花園的。從小屋後牆角一堆新土中挖出一具女屍,確實是太師府大小姐。”吳崗低聲說道。
軒轅奕不在懷疑水晴的話,吳崗的話更無須質疑:“吳總管,你扶我一把,馬上去沁園。”
一路往沁園走去,吳崗明顯感到小主子身子不受探制的在顫抖着,吳崗欣慰的同時,又更加的爲雲汐難過。
沁園內驚慌恐懼的過了一整晚的秀鸞自認已想好應付軒轅奕的說詞。大清早起牀精心修飾一番,親手泡好一壺茶,又從桌上暗格中取出一個小紙包抖進茶壺中一些白色粉末兒,嘴角浮起一絲得意冷笑,正要走出沁園臥房。
“奴婢給王爺請安。”看到讓吳崗攙扶着走到沁園的軒轅奕,秀鸞緊張慌亂的說話聲音都有些發抖。
盯着眼前精心打扮的秀鸞,軒轅奕強壓着所有情緒淡聲問道:“你這是要去哪?”
“奴婢正要去給王爺送茶,然後去探望水晴丫頭,昨晚都是奴婢太沖動,丫頭應該不是故意要偷奴婢的首飾,只是覺得好看,拿在手上把玩,正好奴婢看到還以她要偷盜,意外之下傷了水晴,奴婢這就去給水晴賠禮道歉。奴婢做事衝動,還請王爺原諒。”秀鸞一副誠懇樣子。
“就這些嗎?沒有別的要做的?”
“王爺,奴婢句句是實,怎敢欺騙您。”秀鸞不知是真沒看出軒轅奕已經要殺人的目光,還是心存僥倖,還在繼續狡辯。
“啪”一聲脆響:“賤人,你欺騙本王的還少嗎?你說吧,汐兒的墮胎藥你動了什麼手腳?”軒轅奕眼目赤紅,瞪着眼前這個還在謊話連篇的女人。
“那墮胎藥是王爺您讓奴婢去抓的,也是王爺您說過藥效要快點的。”聽到秀鸞說是自己讓抓藥的,軒轅奕心如針扎般疼起來,當初他的確是這麼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