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軍曹近乎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面，手裡拿着掛着姨媽旗的步槍，一邊開火，一邊大聲喊。
然後他就死了，死的很安詳，就是身上彈孔有點多。
誰讓他露那麼多呢？難道他還認爲眼前的進攻隊伍和他之前遇上的一樣？
雖然他死了，但是他的聲音卻傳出了。
日軍的陣地前，響起了一片槍聲。
飛舞的子彈，在黑夜中拽出炫麗的線條。
槍口的火焰，也是十分明顯，尤其是機槍口，格外的吸引人眼球。
日軍很想使用擲彈筒去對付機槍，只是對方的機槍佈置的比較遠，採用拋射的射擊方式。
而他們的擲彈筒榴彈已經用完了，用手雷的話，打不過去啊。
就是這種浪費子彈的行爲，讓日軍十分不瞭解，因爲這不符合他們對土八路的瞭解啊。
哪怕他們家底富裕，也不會選擇這樣浪費的。
就連身爲列強之一的大日本也不敢這樣隨意揮霍。
不解歸不解，該打的還是要打的。
尤其是現在，火炮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開火了。
“開火！”
炮兵陣地那邊，隨着命令，讓一線日軍苦等的炮聲終於響起來了。
炮彈都是往他們陣地前方落去，目標自然都是進攻的新一六團戰士。
爆炸聲很快將陣地前方覆蓋，升騰的火焰，遮住視線。
偶爾能看見從硝煙中被拋出的殘破的屍體。
“我們要不要也開炮？”趙啓華看着自己人被炸心裡十分不爽，詢問胡一刀。
“不，不能開炮，不然就上當了！”胡一刀搖頭。
他認爲這是日軍引誘他的炮兵開炮，一旦開了火，必然會暴露。
到時候以日軍炮兵精良程度，很快就能做出反擊。
“把所有的炮都散開，不用集中在一起。”常佑適時的插了一句。
“這樣……可以嗎？”胡一刀有些意動，在腦子裡可以模擬出來，感覺很不錯的樣子。
“當然可以！”常佑肯定的點頭，“這樣他們就找不準我們火炮具體的位置，即便開炮了，最多也就損毀一門而已。”
“還會損毀啊？！”胡一刀的臉都皺成一團了。
他並不樂意看見出現損毀的情況。
聽出胡一刀語言中的意思的常佑，有些無語。
打仗哪有不會出現損失的？又不是絕對的碾壓，更何況小鬼子裝備在他們之上，能減少損失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好吧，那就這樣吧！”胡一刀在猶豫了片刻後，做出決定，採納了常佑的建議。
很快，不多的炮都被分散開了，與此同時，第一次試探攻擊以失敗告終，上去的一個連直接殘了，撤回修整。
日軍那邊也隨着新一六團撤兵而鬆了口氣，對方的進攻有些猛，要不是後來火炮支援，差點給他們衝過來了。
話說回來，那些炮兵怎麼回事，怎麼把炮彈扔到自己陣地上來了？
這場攻防戰中，日軍最大的損失是被自己人打的。
因爲新一六團衝的太快，都快到陣地邊緣了，以至於火炮那邊幾乎是沿着日軍陣地前方開的炮。
如此一來，偶爾出現炮彈落入自己陣地的情況。
有兩枚100mm的炮彈和一枚150mm炮彈，造成日軍將近三十人的傷亡。
畢竟他們沒有做任何防炮擊的準備，冷不伶仃的捱了三發威力不小的炮彈，損失有些高。
這讓筱冢義男臉都黑了。
好傢伙，人家八路發起衝鋒都被給自己照成多少損失，結果卻被自己的炮兵一下給炸了這麼多人，這炮兵究竟是他的，還是對面八路的。
炮隊的大隊長苦着臉，挨着筱冢義男的訓。
之前就讓將軍有不好的印象了，結果又來這麼一下，這是要斷了他的前途的節奏啊。
雖然炮不是他開的，但誰讓開炮的炮兵是他的部下呢？那他就應該接受來自筱冢義男的訓斥。
大隊長在心裡發誓，別讓他直到是誰打偏的，否則不讓他好過。
這種情況，也很難知道是誰打偏的。
這種密集的炮擊，校準好諸元之後，就不怎麼管了，一發打完立馬就裝填下一發接着打，除非偏的厲害。
另外開炮的後坐力大，助鋤沒安放妥當，也會造成火炮位移，導致炮彈打偏，落到自己人的頭頂上。
新一六團撤退之後，陣地前又是一片黑暗。
日軍沒有再繼續放照明彈了。
現在他們手頭上的照明彈也不多了，不敢再繼續大手大腳的放了。
他們將造成這樣的原因歸到新一六團身上。
要不是他們打的那麼猛，陣線拉的那麼長，也不至於照明彈消耗的那麼多。
都怪那些該死的八路！
找到一個很好的甩鍋對象之後，日軍們自然是瘋狂的甩鍋。
不是我，我沒有，他乾的等等……
“準備下一輪進攻吧！”在安排好自己的寶貝火炮之後，胡一刀便發號命令。
“這麼快？”趙啓華感覺，距離第一次進攻結束還不到幾分鐘的樣子，就準備第二次，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沒辦法，不快點不行，必須要讓小鬼子沒空去打師部，所以要在這邊牽制住他們。”胡一刀解釋道。
這麼一說，趙啓華便明白了，沒有也就沒有任何異議了。
“是先進攻，還是先開炮？”常佑隨口問道。
“還是先進攻吧，被發現了之後，再開炮！”胡一刀微微思考了一下，做出決定。
先開炮，無疑是在告訴日軍：我開炮啦，你們要做好準備，我們馬上就開始進攻啦！
這樣一來豈不是讓日軍有了準備。
而先進攻的話，暫時藉着黑暗的掩護，靠近日軍陣地，他們發現的越晚自然越好。
也多虧了他們爲了節省照明彈，到現在一直都沒用照明彈。
當然，這一點胡一刀不知道，他只知道乘着小鬼子沒有使用照明彈的時候，藉着黑夜的掩護，能偷襲就偷襲，偷襲不成，那就強攻。
新的進攻隊伍挑選出來了。
不少人看到第一支隊伍回來時悽慘的樣子，已經沒了一開始的雄心了，當時他們可都是爲了爭奪第一次進攻差點打起來了。
在看到回來的連隊的樣子後，心裡升起了退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