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西撤退的路上,一班長阿拉賓達來到了塔麗的身邊,說:“塔麗,我來幫你背電臺吧?”
塔麗朝阿拉賓達笑笑,說:“我還沒有那麼嬌氣,這點重物我還是可以背得動的。在訓練營時,我們可是揹着二十公斤的沙袋訓練呢!”
阿拉賓達對塔麗笑笑,是那種有點尷尬、又有點侷促而擠出來的笑;他一會望着前面,一會左右看看。塔麗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就說:“看着地面吧,當心石頭將你碰倒了!”
阿拉賓達受不了塔麗這種既不答應、也不拒絕的態度,他是個很乾脆的人,儘管自己希望能娶塔麗爲妻,但潛意識裡還是有一些自卑,他需要一個明確的答覆,哪怕是拒絕。他下定決心說:“塔麗,我前幾天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啊?”
阿拉賓達·拉傑科瓦二十出頭,身高一米七五,卷卷的黑頭髮,長着一副健康、健美的身體,在夏天,薄薄的襯衣彷彿包不住他那凹凸有致的肌肉。他也是去雲南的訓練者之一。在訓練班裡認識了作爲前主人的塔麗。塔麗是他心中的女神,從此,塔麗的喜怒哀樂幾乎完全覆蓋了他的生活。
回到阿薩姆後,他的身份有所改變,原來的下人變成了林場的工人。使他看到了追求塔麗的希望。他在工作、訓練中拼命努力地表現,終於獲得了帕雷士和沙希的親睞,被提拔爲阿薩姆解放軍游擊隊第一班的班長!就在前不久,阿拉賓達向塔麗正式表白了心跡,希望塔麗能嫁給他。或者,他也可以入贅到哈扎利卡家族。
塔麗也有二十歲了,在這裡,這個年齡的女孩子大多數已經嫁人,即使還有少數沒有出嫁的,也早就有了未婚夫。塔麗因爲去中國陪伴了爸爸幾年,耽誤了婚事。回來後,她的思想已經發生了重大變化,再也不是那個莊園主家的小姐,而是阿薩姆的革命戰士!她希望能找到一位志同道合的夫君,在革命事業上能給她帶來幫助。所以,她並不急於去找那普通的丈夫。
在阿拉賓達向她求愛時,塔麗沒有什麼反應,幾乎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她冷靜地思考過,要說阿拉賓達的長相是沒話說的,百裡挑一;至於身份,現在已經解放思想了,不再是主人和奴僕的關係,彼此而是同志關係。眼前,在解放軍游擊隊中,他是除了沙希以外爸爸最得力的干將,訓練成績也是最好的。自己絕不可能去嫁給那些公子哥。如果要是真的在志同道合的戰友中挑選,他應該是最合適的。但是,塔麗自問:爲什麼自己對他竟一點都沒有心動呢?這個是塔麗一直沒有弄明白的!這樣,塔麗對阿拉賓達的求愛沒置可否。
現在阿拉賓達又在催問,塔麗不知道如何回答,拒絕吧,眼前這個小夥子確實沒什麼挑剔的;答應吧,自己心中的另一個塔麗是堅決反對,但又不說出反對的理由,這讓塔麗十分爲難。她還是老辦法,對他嫣然一笑,說:“現在是在戰鬥期間,能不能不說這些?”
提起戰鬥,阿拉賓達覺得有些自漸形穢,今天,塔裡的表現實在是太好了!就連在他心中偉大的人物刀書記都向她致敬!是不是塔麗對自己今天的表現不滿意?他說:“塔麗,我們班今天埋伏在陡峭的山上,所以,沒有過來跟你一起去追那個印軍軍官。”
塔麗當然不知道阿拉賓達是怎麼想的,就很隨意地說:“說這些幹嘛,以後你再遇到這樣的機會,也把自己勇敢的一面展現出來吧!”
塔麗這樣說,阿拉賓達更是認爲她在婉轉地批評自己,心裡很失落。他看到塔麗對他的求愛既然沒有拒絕,說明塔麗還是喜歡自己的某些方面,他對自己的長相、努力是很有信心的。另外,塔麗又沒有答應,也是有原因的,他認爲最大的原因應該是自己的身份,雖然現在大家都是同志,畢竟自己以前是下人;他在心裡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不爲別的,就爲得到心中的女神也要成爲連長、營長或者更高級別的軍官。想到這裡,他決定暫時不再跟塔麗提求婚的事,等自己有所成就以後再理直氣壯地向她求婚。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找機會讓自己也勇敢一次,讓刀書記、連長注意到自己的能力和成績,也讓塔麗對自己刮目相看。
十六日傍晚,帕雷士看到隊伍到了一處林地,看到戰士們的興奮勁過了,幾天來沒有休息好,疲勞都掛在每個人的臉上;決定在這裡宿營。剛佈置完各個班的宿營,帕雷士正在跟沙希在總結今天的行動,阿拉賓達過來向兩位首長敬禮:“報告刀書記、巴魯阿連長!我希望帶着一班到前面去偵察一下,請你們批准!”
帕雷士覺得阿拉賓達已經成熟多了,自己並沒有安排他去偵察,他卻在這非常疲勞的情況下主動要求到附近偵察,這種精神是應該鼓勵的。帕雷士跟沙希對望了一下,看到沙希也有讚許的眼光,就說:“好,我們批准你帶着一班到附近去偵察。注意安全!”
“是!注意安全!”阿拉賓達又敬了個禮,轉身帶着一班就消失在大家的視線裡。
阿拉賓達知道南邊十公里就是焦奈鎮了。在這個小鎮上,有一個警察署,平時也就五個人,晚上一般就三兩個人值班,今天晚上帶着一個班去襲擊,應該是很有把握的,也符合刀書記“安全”的要求。於是,帶着九名戰士快步向焦奈鎮摸了過去。
兩小時後,阿拉賓達已經到了焦奈鎮邊上。這個焦奈鎮說起來是個鎮,其實就是一個五六十戶人家的一個小村子。整個村子也是破破爛爛的,只有這個警察署還是兩間石頭砌的房子,房頂也是用木板搭成,上面壓着石板。
十個人到了焦奈已經是十二點了,這個時候的阿薩姆是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的。晚飯過後,就是上牀,有老婆的做一些生產活動,沒有老婆的那就只有幹靠了。就是做生產活動,除非那極個別能力強的,大多數人在這個時間點也歇了下來,已然進入了夢鄉。
焦奈鎮警察署戈戈伊署長今天很開心,哥哥羅茲前段時間調回迪布魯格爾市警察局當局長,這兩天就要在家過生日舉行一個派對,打電話來讓他一定要回去,一來兄弟好久沒見了,大家見個面;最重要的是讓大家都知道這是市局局長的弟弟,也好將其調回來,不要在那偏遠的小鎮上當什麼署長了。
戈戈伊署長想到即將調回市裡,那是特別開心的事。在這個鬼地方已經待了四年多了,本來下來三年就應該輪換回去的,但自己沒有靠山,雖然家裡也花了錢,到最後還是給拖了下來。自己的未婚妻沙雅幾次責怪他爲什麼還不回來,還不將她娶回家。但自己有口難言,只得敷衍過關。
想到明天要走了,也許就是一去不回,對這個待了四年的警察署還是有點感情的,就決定值最後一晚班,也算是給自己在這裡四年的工作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吧!
他在牀上輾轉難眠,想到可以跟沙雅結婚了,想到可以在迪布魯格爾市局裡去上班了,興奮還是充滿了全身。就連下面那個不太聽話的玩意也興奮了起來,他感到有點難受,就用手抓住它的頭頭,用力捏了一下。但還是壓不下去那種“怒火”,他翻身趴在牀上,用手捏的緊緊的,讓它頂在牀板上,不一會,它到底還是支撐不住他身上的重量,低頭服氣了。
他感覺在這場戰鬥中還是戰勝了它,他也在心裡安慰它:你也不要心急,等回到迪布魯格爾後,把沙雅帶到河邊,我會讓你得逞的。他正在得意,突然聽到一聲踢門聲,還沒等到他坐起來,“啪啪”兩聲槍聲從隔壁值班室裡傳來,他立即條件反射地下牀,這時,一個黑影破門而入!
注:歡迎閱讀本人處女作《少爺抗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