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朗接過伊汗遞過來的一把支票,一張張地看了。大部分是十萬盧比的支票,也有一些五萬盧比的,加起來一共是四十四張,三百四十萬盧比!索朗看呆了!這麼多錢啊!以前想都不敢想。現在,卻在自己的手中!
印度的金融制度一直是延續原宗主國英國的;本票開出來後,不掛失;可以背書流通。並且,資本主義社會對自己和企業信用信譽是極端重視的,一旦發生賬戶上沒錢而開出了支票這樣的事,收票人報警後會以詐騙起訴。這樣,這個企業和個人算是徹底完了。所以,解放軍拿到這些支票,其實就等於拿到了現金一樣。
索朗立即將這個情況向巴魯阿作了彙報。巴魯阿指示他們立即火速離開迪布魯格爾市,警察局發現丟了這麼多錢,一定會給那些地主們一個交待的,肯定會全城偵查,要破獲這個案件,給地主們找回這筆鉅款。
索朗也不敢怠慢,立即帶着他們五人乘坐情報站的吉普車向城外奔逃。
地主們吃過飯後,又在原地喝了一會茶;等到大家一起去警察局開會時,溫庫才發現他的羊皮包被割開,裡面的支票和一本交款記錄本已經不見了!他當時就大叫一聲,隨即兩腿發軟,癱在了當地。其他地主看到情況後,馬上去報警!
經過簡單地詢問,警察基本確認那兩個送點心的小夥子盜竊的嫌疑最大。警察局出動了幾乎全城的警察,在路上攔截。此事馬上就驚動了羅茲和阿杜,羅茲當機立斷,打電話給亨利,請他派部隊封鎖迪布魯格爾市的各個出口。就在索朗離開半小時後,市郊兵營裡出動了四個連,將整個迪布魯格爾市的四面對外出口堵住。
警察在迪布魯格爾市折騰的時候,索朗跟五個部下在山區的邊緣地區跟巴魯阿見了面,索朗將溫庫包裡的東西全部交給了巴魯阿。裡面有幾頁紙,除了一張紙中記載交款的名單外,另兩張紙上記錄着當天上午開會的內容。主要是羅茲要求各個莊園主擴大或建立護莊隊的事。大莊園要拿出十萬盧比,購一百支槍,需要八萬盧比,另二萬盧比購買彈藥。小莊園須出資五萬盧比,購買五十支步槍及彈藥。還要求各個莊園之間建立起信號聯繫,一旦莊園被解放軍攻擊,其他莊園要不惜代價地支援,拖住解放軍,等待機動警察部隊支援。
穆凱迪也從警察局裡送出過相應的情報,但沒有這麼詳細。巴魯阿立即將這份情報發往支隊司令部和特委。
這次購武器款被盜,對羅茲、阿杜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溫庫因爲怕自己連累莊園,在被盜三天後看到追回無望,便自殺身亡。更進一步加重了羅茲對盜竊人的憤恨!經過現場地主們的描述,羅茲、阿杜基本上能肯定是解放軍小殺手所爲。但沒有辦法,幾乎封鎖了全城,搜索了幾天,也沒有抓到這兩名小殺手。這件事不僅僅是對羅茲影響巨大,更是對警察局能力的考驗。幾天後,考驗的結果出來了,是不及格!不僅如此,羅茲還需要給這些地主一個交代!雖然這些錢還沒有到警察手裡,被盜的責任也不能怪警察局,但畢竟是羅茲組織他們來這裡開會,動員他們購槍買彈。羅茲將他們安置在迪布魯格爾市最好的旅館裡,每天派人陪同。
從地主們開出支票,到支票被盜,僅僅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怎麼就被解放軍的小殺手知道了呢?這是羅茲、阿杜一直在思考的問題!難道是內部有敵人的奸細?那這個奸細是誰呢?羅茲和阿杜在警察局內詳細審查,在散會後到支票被盜期間,哪個知道這件事的警察跟外界聯絡過?結果查出幾名警察打過電話,有幾名還出去過。搞得整個警察局內雞飛狗跳,最終除了一些警察被羅茲、阿杜記在被懷疑的賬本上以外,什麼也沒有得到。至此,羅茲、阿杜不得不解除全城搜捕的命令,迪布魯格爾市又恢復到往常的情況。
刀鬆海得到地主們要擴大護莊隊,並且要搞聯防的消息後,跟李遂在一起商量了很久,又跟林加加在電報裡來回往復。大家都一致認爲必須破壞掉羅茲的這個計劃。
李遂現在是個“局外人”,跟以前在任時完全不一樣了;他思考了半天,最後說:“我看啦,既然這一批地主還集中在迪布魯格爾市,還是請巴魯阿在他們身上打主意。要是他們分散回家了,再一個個地去幹,難度就要大的多!”
刀鬆海也是這麼想的,但眼前迪布魯格爾市警察局正在全城搜捕伊汗、豪溫,警察局和機動警察部隊幾乎滿大街都是,巴魯阿他們如何“頂風作案”呢?他不禁擔心起那些情報處的戰友的安全。說:“難度有點大吧?購槍款被盜,羅茲已經承受了巨大的壓力。現在,所有的警察都高度戒備,要是稍有閃失,我們就會出現較大的犧牲。”
李遂跟刀鬆海想的不一樣,先把任務下下去,情報處在當地消息靈通,可以靈機處理,便說:“給巴魯阿下達這個任務,具體的他們應當會靈活處理的。這樣,他們就有了下一步工作的方向。”
刀鬆海覺得李遂說的有道理,就將一份電文下發到了情報處。
巴魯阿接到這份電報時,警察已經在市內取消了搜捕,街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他立即發動迪布魯格爾市全部的情報員,蒐集地主們的相關情報。
穆凱迪給巴魯阿傳來情報,羅茲爲了給地主們撐腰,準備向他們展示機動警察部隊強大的力量,安排次日接地主們到警察部隊兵營裡去參觀,並且,兵營裡還安排了一次實彈演習,來給這些土財主打氣。
巴魯阿立即將索朗招了回來,兩人密商了幾個小時,一個行動方案產生了。巴魯阿立即將方案上報到林加加那裡,請求配合。同時,派人在街面上散佈謠言:這次地主大量的資金被盜,系警察局內部所爲!
這個說法很有市場,一來是警察局派出這麼多警力都無法找到小偷,這難道還說明不了問題嗎?二來,這小偷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知道地主們的錢在包裡呢?這些問題經過小報在頭版頭條推理、猜測,很快就傳遍了迪布魯格爾市的大街小巷。
地主們的錢被盜了,他們一直在等警察局給一個說法。畢竟這是在警察局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並且,跟警察局密切相關。要不是警察局要求各個莊園買槍,他們也不會開出這麼多支票來。有腦子反應快的甚至認爲這是警察局的人監守自盜,否則,那兩個小偷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知曉那個包包裡有支票?又怎麼能將目標鎖定在那個包包裡呢?
地主們將顧慮反映給阿杜後,阿杜也是百口莫辯,但他一直很沉着,尷尬地笑着說:“這個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們警察局是納稅人出錢在養活我們,我們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呢?”
一名地主小心翼翼地問:“那是不是你們的隊伍裡有不良警官呢?”他懷疑是有個別警官偷偷乾的。
這個想法阿杜也是不能答應的,決不能讓這些土財主認爲這件事跟警察有絲毫關係。連忙說:“這也絕無可能!我們在警察局內部也查過,在你們走出警察局後,沒有一名警察離開,就連打電話,我們也查了。沒有這回事!”
這些地主也看到了小報上的推理,大家雖然不敢說相信,但警察局不給個說法,顯然就是脫不了干係!對於阿杜的解釋,大家也覺得很蒼白無力。就這樣,既然警察局給大家安排了旅館,又有人陪吃陪喝陪玩,除了幾名家裡確實有事的地主回家了以外,大家都在旅館裡等待局裡的答覆,甚至有人還盼望警察局能抓住那兩名小偷,將那些錢追回來。
這天清晨,兩輛用帆布蒙着的大卡車開到了旅館的門口,從車上跳下來兩名陪同軍官,徑直來到陪同警察的房間,舉手敬禮,喊道:“報告!我們奉命來接各位去兵營參觀!”
那陪同的警察這幾天心煩意亂,跟這些土財主怎麼能說的明白,他們硬是含沙射影說這些支票被盜跟警察局有關,自己也解釋不清,只好悶着頭不說了。今天要帶他們去參加軍演,他的心情稍稍好了一點,就滿臉笑容,說:“走吧,我來通知他們,你們幾位也去吃早餐吧!”
那軍官平時在軍營有些煩悶,現在出來執行這樣輕鬆的任務,也覺得挺興奮的,今天早餐可以不去吃那些厭煩的大饃了,也就笑着說:“好的,我們吃好了在門口等着你們。”
兩名司機、兩名押車軍官一起去餐廳吃飯。吃完後,兩名司機先出來,正好遇到一名警察,問:“你們兩人是軍車的司機吧?”
一名司機點點頭,說:“是啊!你是?”
警察和顏悅色地說:“我是在這裡陪同莊園主的警察,你們到這個房間裡來一下,有幾樣禮品要給你們。”
兩司機一聽有禮品,哪裡還能矜持,連忙走進房間,剛一進門,那警察就把門從外面關上了,幾乎是同時,兩把飛刀飛了過來,刺進了兩名司機的咽喉,司機想喊叫都叫不出來。緊接着又被捅了幾刀,倒在地上,彈了彈腿,死翹翹了。房間內是索朗和迪斯,在外面喊人的假警察是迪布魯格爾市情報站派來的司機。
兩名軍官也從餐廳裡走了出來,在門口的那名警察又上前攔住了他倆,說:“你們是兵營裡派來的軍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