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深吸了口氣，滿臉鄭重的說道：“死者的房間一塌糊塗，沙發被割開，還有通風口蓋板被挪開的跡象表明，兇手一定在尋找着什麼。”我看了他啊一眼，正色道：“所以我不太贊同你情殺或者仇殺的看法，說不定是入室搶劫。我目前爲止只能得出這些結論，如果能讓我仔細看一下屍體和驗屍報告的話，也許我會推理出更多東西。”
“還不錯，但觀察力只能算中等。”蕭澤良沒有否定我的看法，卻也沒有說出他自己的觀點，但他臉上意味頗深的笑容讓我感到挺不舒服的，好像他已經看穿了真相，而我還被矇在鼓裡，這樣讓我總覺得在他面前像一個傻子一樣。“你看見死者穿的服裝了麼？”
“遊戲或者奇幻電影裡的COS服。更像是色情版的。”我說道，這種衣服看一眼就忘不了。“你對這些有所瞭解嗎，偵探先生。”
“什麼？色情類的東西嗎。”蕭澤良揚了揚眉。
“遊戲、奇幻、科幻之類的。”我憋住笑道，“男人不是都對這些很着迷嗎？尤其是你這種沒結婚的老男人！”
這倒不是我有什麼特異功能，主要是他手指上沒有帶戒指，如同他這種自戀，自大的傢伙，如果結婚了，絕對會帶着戒指滿世界宣揚。
“真是膚淺的評價。”蕭澤良白了我一眼道，“要是這麼說的話，你也應該可以從她那被打翻一地的化妝品上判斷出些什麼信息吧。”
“只是開個玩笑嘛。”我聳了聳肩，“怎麼，你覺得死者從事的是色情行業？”
“剛纔和單明慢一起驗屍，他發現死者的兩腳都有紅斑以及嚴重的水泡，而且都沒有結痂，這意味着什麼？”蕭擇良說道。
“呃……”我想起了死者腳上那雙有着極高的跟的高跟鞋，有些猶豫地說道，“我猜，她穿着那雙嚇死人的高跟鞋，一站就是幾小時，所以腳纔會這樣子？”
“加之死者的職業是業餘的模特
，不難猜出她接了一些需要穿着這樣的服裝站上幾小時的工作，比如遊戲展的showgirl。”蕭澤良繼續說了下去，“你可以去告訴那位葉副隊，讓她把目光放到市內近期在舉辦的大型遊戲展上，這樣很快便能順藤摸瓜調查到很多東西。”
“告訴她？這個我還得考慮考慮。”我撇了撇嘴，打心眼裡不想幫助葉茵破案，“還有，你似乎不太贊同我得出的入室搶劫的判斷啊。”
“她的臉。”蕭澤良簡單地說道。
“因爲她的臉被砸得不成樣子了？”我想到了剛看見屍體時蕭澤良隨口說的那句調侃。“難道普通劫匪不可能下這麼狠的手？”
“也對，也不對。”蕭澤良道，“本來我的確以爲是有人將她的臉砸成這樣的，不過當看了單明慢的記錄以後，我才知道我的判斷有點偏差。單明慢的屍檢報告上寫着，死者臉部下頷骨的外傷向下，上頷骨的外傷向上，臼齒的外傷則向兩側擴展，你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
“這說明，死者臉部變成這樣，並不是因爲外部的擊打所至，而是從她的嘴部中間施力，向外對稱發散，就好像……有個東西從她的嘴裡炸開了。”蕭澤良摸了摸下巴，“老實說，我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傷害，倒是很獨特，不過，結合她身上穿的衣服，我可能對兇器是什麼已經有點頭緒了。”
“什麼？”我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一些，“你都已經知道兇器是什麼了麼？”就算相信蕭澤良探案的能力過人，我也沒有料到他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得出死因和兇器，這兩點在刑偵中都是至關重要的關鍵點。
“現在只不過是有些頭緒，不過會想到用這種辦法殺人的，絕對不可能是一般的入室搶劫。”蕭澤良道。“可以將兇器塞進死者嘴裡再令其炸開殺害，要麼兇手極爲殘忍，要麼他有獨特的怪癖，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那兇器到底是什麼？”我被
蕭澤良吊起了胃口，雖然不滿他說話神神秘秘的，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我的思路一直在被他帶着走。
“我一般不會說出沒有百分之百確定的線索。”蕭澤良道，“不過這就當我留給你的小測試，如果你能自己發現兇器，說明你還孺子可教，不然，就算我想教你，也只是白費力氣。”
“這不太公平。”我抗議道，“我不是這個案子的參與人員，幾乎接觸不到一切人證物證，更接觸不到屍體，這怎麼調查啊。你能得出那麼多線索，也是因爲近距離觀察了屍體，還看了屍檢報告，比起你來，我的資源幾乎爲零。”
“這就是你的事了。”蕭澤良對此不爲所動，“不過如果你只能侷限於屍體和現場的證物的話，你是永遠不會有什麼突破的。”
沒錯。我從心裡同意蕭澤良的話。因爲只是個警務人員，所以我一直以來所可以接觸到了，只有屍體和現場的東西，並且也習慣依賴它們來構成自己的推理。這對我來說，就像在玩一個偵查遊戲一樣，通過有限的線索猜測出兇手便結束了，最後如果官方將案子結了，兇手與我所想一致，那我便是贏了這個遊戲，如果不一致也沒關係，我只不過輸了。
這根本不是真正的偵破，只不過是我自娛自樂的小小意淫。
真正的偵查破案，需要更加大膽的推斷，環環相扣的證據，以及步步謹慎的求證，想來，我從來沒有手握過證據，也根本未曾真的去求證過我的推斷。
“我知道了。”感覺蕭澤良雖然還不算答應指導我，但是已經有些老師的樣子了，看他臉上難得認真的表情，我反倒有些不自在了，忙岔開話題道，“不過如果最後證明你的推斷是正確的，那你可真是太厲害了。”
“要想證明我是對的，其實也挺簡單。”蕭澤良一笑，微微擡了一下他的下巴，示意我的身後。
不用蕭澤良示意，其實我也已經感覺到身後冒出來了一股涼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