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那麼倒黴吧,眼看着到了最後了,我是最後一個下去的,難道到了這時候這種倒黴事情就要砸到我頭上?
我咬着牙,無助的看着下面,嘗試去用手抓住鋼索,但是這時候的鋼索,已經燙的根本沒有辦法抓了,剛纔在救人的時候,我已經脫掉了礙事的手套,除非我能夠忍住將近一百度的溫度,用手去抓着鋼索,否則一旦緩降繩斷開,我就只能從三十層的高度,直接墜落下去。
我的心開始撲通撲通得狂跳起來,剛纔救人的時候不知道害怕,但是現在,眼看着我也能夠全身而退,我開始格外珍惜自己的這條命。
但是天不遂人願,就在這時候,我猛然感覺到緩降繩終於裂開了,緊接着就是一陣高速的墜落感,大腦開始變得混沌不清,心跳的聲音也聽不到了,耳邊全是呼呼的風聲。
短短半秒鐘之後,我就已經失去了意識,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特喵的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
接下來的感覺,就是黑暗與安靜,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我開始懷疑,難道說我已經掛掉了,這只是在死後經過的‘生命的過渡期’?不是說人瀕死的時候會有自己人生的回放嗎?還說什麼看見白光,這不是忽悠人嗎?
哦對了,我是從樓上掉下來的,總共也沒有幾秒鐘的時間,恐怕人生回放是來不及了,至於所謂的白光……
呵呵,蕭澤良不就是最好的解釋嗎?人死了之後,有強烈執念的,會變成能量體殘留在世界上,至於其他人,只會變成一片殘破不全的能量,飄散四方,最終好像腐爛之後的孢子植物一樣,成爲這個世界的碎片,融入到自然之中,那個時候,我就什麼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了,沒有來世,沒有第二次生命……
只有黑暗。
黑暗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我就感覺到眼前終於出現了光亮,緊接着就是渾身上下的疼痛感,這種感覺很真實,不不不,我沒
死,如果死了的話,還會有這種感覺嗎?顯然不會!
我勉強睜開眼睛,就看見章池和孔文君兩個人都站在我面前,而我本人則躺在一間四面牆都是慘白色的房間裡面,不用說這裡就是病房了。
“夏侯,你可真是不要命了。”章池說道:“我聽說這件事情之後,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隊長交代,是我硬要把你調過來的,結果來了之後你就出事,那我可就沒臉回去見你們組的同事了。”
孔文君也露出了放鬆的表情:“你沒事,我們就放心了。”
“等等……”我擡起手:“不太對勁,你們是要幹嘛?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孔文君跟章池兩個人面面相覷,微微一笑說道:“你運氣不錯,其實自從你上去之後,另一個消防中隊就趕到了,他們聽說你打算從電梯井救人之後,緊急運來了一套新裝備。
這套裝備,可以固定在電梯井的任何一層,你可以把這東西理解成一個抗熱的大氣球,你上去之後不久,爲了保險,他們就在二十七層的位置,固定了這樣一個裝備。
後來緩降繩斷裂,你掉下來之後,剛好砸在那玩意兒上,就是拿東西救了你一命,不過電梯井裡面空間狹窄,你下落下來之後,據說又彈起來了撞到了牆上,然後就徹底昏了過去。
還真別說,醫生剛纔已經給你檢查了,你昏迷過去主要是因爲長時間在高溫環境裡面,脫水外加體力透支,加上精神高度緊張,受到驚嚇,這些原因綜合在一起就昏厥過去了。
至於身體上,除了一些皮外傷,居然沒有傷筋動骨,這也算是一個奇蹟了。”
原來如此!
我趕緊問道:“那樓上的居民呢?他們怎麼樣?”
“這就多虧你了,因爲你,三十層以上一共十二戶居民,無一例外全部脫險,除了一些老弱婦孺受了驚嚇, 現在還在醫院接受檢查之外,其他的人都沒什麼事情。”孔文君說:“只是他
們的家,從此就算是毀了。
我聽消防隊的人說了,因爲擔心大火對樓層結構有影響,火災撲滅之後要做安全評估,搞不好他們那棟樓從此要被拆除掉一小半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說道:“火災原因查明瞭嗎,那天的突擊隊員現在怎麼樣了?”
“爆炸當時,有兩個突擊隊員當場喪生。”孔文君說:‘我們的人現在正在進行調查。’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時間過去了多久?我該不會是昏迷了好幾天吧。”我頓時緊張起來,生怕自己錯過劫匪跟我們‘約定’的三天之期。
孔文君搖搖頭:“不至於,現在是下午兩點,你只不過是睡了一覺,八個小時而已。”
還好!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走,我們去繼續……我還要繼續……’
“夏侯,你這樣太胡鬧了。”章池說道:“我命令你,好好在這裡休息。”
“你讓我自己單幹的,現在我幹什麼,就不向你請示了。”我說道,不知道爲什麼,我發現自己對這件案子,似乎也產生了某種執念。
現在算一下,對方高調宣稱的二次搶劫的時間,只剩下了兩天而已,如果再沒有進展的話,那就要到後天一早,跟對方硬碰硬的拼了,這樣的話,那我夏侯舞多沒面子。
孔文君點點頭,對章池說道:“章組長,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問過醫生了,醫生說夏侯運氣非常好,身體並沒有什麼問題,睡了一覺,或許已經休息過來了,你放心,我會幫你照顧夏侯的。”
章池沒有說話,只是黑着臉嗯了一聲,我趕緊起來,把這兩位趕出去之後換好了衣服,衝出了病房。
章池跟孔文君並沒有在樓道里面,我一邊走一邊找他們兩個,這時候就聽見蕭澤良的聲音從耳畔響起,但是這個聲音,聽上去比以前要低得多。
這個聲音,讓我想到了彌留不久的病人,頓時緊張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