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的一聲看着方東海:“看你現在的樣子,簡直就跟一尊菩薩一樣呢。只是如果你真的有這份覺悟的話,當初又何必做出那樣令人髮指的行爲,那麼多人命因你而死,你就這麼一句話就像甩脫干係了?”
方東海冷笑道:“我從來沒打算乞求那些死者的原諒,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但是我們已經找到了真正有價值的事情,那就是完成先生交託的使命。
現在看來,你們已經聲東擊西的轉移走了阿蘭跟侯斌,我們這些人就算是殺了你們,也沒有辦法碰到阿蘭跟侯斌一根汗毛。
但是你們還是失算一步……”
說道這裡,方東海看了看自己的手錶:“再過三分鐘,炸彈爆炸,整棟樓都得完蛋,到時候一切灰飛煙滅,是對是錯就讓後人評說好了。”
三分鐘的時間,在平時看來只不過是轉瞬即逝,但是現在對我們來說,竟然已經成了生死臨界。
我深吸一口氣,已經能夠感覺到,周楠跟小趙兩個人已經開始緊張起來了。
是啊,我們是警察,但是畢竟我們還沒有做到勘破紅塵笑對生死的境界,我們都還年輕,如果我們真的失敗了,那麼三分鐘之後,我們的生命將會就此畫上句號。
到了這一步的時候,又有誰能夠淡然處之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我看着方東海身後的許曉薇,說道:“如果方總說的是真的,恐怕我們的生命,已經接近終點了,許小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許曉薇皺着眉頭,最終微微頷首:“夏侯警官,對不起,我騙了你。”
“沒關係,我只是想知道,你既然憎恨方東海,爲什麼卻要幫方東海做事?”我問道:“我實在是想不通啊。”
“我不是在幫方東海,我是在替先生做事。”許曉薇說道:“先生的命令,我是不會違抗的,所以對不起了,夏侯警官。”
先生?這就是他們對刻印殺手的稱呼嗎?先生就是我們一
直在追查的刻印殺手嗎?
這時候,蕭澤良在我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我意識到,這個問題或者可以試探一下:“許小姐,你們的先生,今天也來過醫院,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就是那個……”
我剛說道一半,這時候方東海趕緊說道:“小許,不能告訴她。”
許曉薇楞了一下,兩排牙齒咬着嘴脣:“我不能告訴你。”
“你沒有直接否認,那就是我猜對了。”我嘴上說的時候雖然顯得很淡定,但是心裡面已經無比的震驚了,我竟然猜對了,今天那個醫生,居然真的就是傳說中的刻印殺手嗎?
難怪蕭澤良居然會有那麼強烈的反應,雖然蕭澤良也沒有見過刻印殺手的長相,但是蕭澤良的確是刻印殺手親手殺害的,人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是最不共戴天的,那麼這種殺身之仇,恐怕會更加深刻,只是普通人往往無法體會這種感覺罷了。
一轉眼,已經過去了兩分多鐘,這時候方東海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隻銀製的小酒壺,打開之後咕咚咕咚的灌了兩口。
“好,那麼再見了,各位警官們,各位仇人們。”方東海說道。
我趕緊擡起手錶,就看見秒針已經轉到了後半圈,現場的氣氛已經徹底凝固了,所有人都緊張的喘不過氣來。
“十,九,八,七……”小趙開始倒豎起來。
這傢伙的反應也太中二了吧,但是我能理解,或許這也就是小趙用來舒緩自己神經的一種方式吧。
“三,二,一!”小趙終於說到了最後。
我看見,現場幾乎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方東海還抓緊時機會多喝了一口。
但是卻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所有人都愣住了,方東海皺着眉頭:“不會出錯的,他是爆破方面的專家,肯定不會出錯的。”
我沒有說話,說實話我這個時候已經緊張到了極點,但是當我在心裡默數了幾秒鐘之後,
我鬆了一口氣。
“爆破方面的專家?我還以爲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監獄管教而已呢。”我說道。
方東海一下子就愣住了:“你說什麼?”
“我說,我原本以爲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監獄管教,想不到你們的先生居然能夠挖出來他以前受過爆破訓練的經歷,然後讓這個人來完成自己的最後一擊。”我說道。
方東海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是他?”
“陳學高以前的履歷,在我們警方的內部系統裡面一清二楚,我憑什麼不知道。”我說道:‘其實自從我們剛開始懷疑陳學高的時候,我就已經查過了他的履歷,在當監獄管教之前,曾經從事過爆破行業,後來通過了招警考試當了司法警察,這段經歷,我們還是很清楚的。’
方東海咬着牙;“不會的,他不會出問題的。”
我笑着說道:“好了,終於到了最後的時刻了,其實一直以來,你看上去跟我說了很多,但是終究還是隱瞞了很多事情。
之前你們一直沒有動手,是因爲擔心阿蘭跟侯斌出事之後,我們會發現這其中的蹊蹺,所以忍到現在。
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其實你們的先生早就已經把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做完了,他讓你們來,只不過是幫他打掃戰場而已,現在看來,不管是高級棋子也好,低級棋子也罷,你們都是他的棄子而已。”
說完之後,我的手機恰好在這個時候突然響了起來,我趕緊接通電話,裡面就傳進來了章池的聲音:“搞定了, 我們的人慾擒故縱,已經通過陳學高找到了他們安放 爆炸物的地方,現在醫院已經安全了。”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彆着急,現在我按免提鍵,你把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好讓我這邊的朋友們‘安心’。”
說完之後,我按下了免提鍵,章池就把剛纔的話又說了一遍,這時候,我看見方東海的臉上已經出現了絕望的神色,用面如死灰來形容,也毫不爲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