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一般的眼熟...不對,我認識這玩意!
當時我心裡一緊,跑過去一把就拽走了藥童手裡的布袋子,上面還殘留着一股濃郁的花香。
這是...小恩的種子帶...還留着呢啊......
無名中心裡有絲酸楚滑過,大黑從身後頂了我下。
“吼!就是這個味道!你睡着沒多久,我就嗅到這個味道,直到剛纔才離開!”
一愣,我看向藥童。他僵直了下,低頭說。
“...是蠱師,我剛健身回來看到她在門口下蠱,她看到我就馬上逃跑了,身手很快,我只來得及揪下這個...怎麼,裡面出事兒了?”
我當時兩眼微閉,手,卻在不斷顫抖的,將那塊布袋捏成皺巴巴一團。
顏伊恩,果然是你!媽的,跟我想的一樣,是想先一個一個把我身邊的全部挖掉,纔好單獨對付我一個麼?該死該死!我怎麼就中了邪,真的相信了這個蛇蠍女人呢!難道師父吃的虧還不夠教訓我的嗎!?
“還能嗅到?”
大黑使勁吸了下氣,搖頭說:“吼!本狼聞不到了!這周圍到處是這味道!她應該有刻意灑下花粉迷惑我的鼻子,阿嚏!”
***,那豈不是追不到了??又要,這樣束手無策下去?
啊啊啊啊啊!!!
我都要發狂了,藥童卻帶頭下樓。
“她中了我在門口種下的篾片蠱,我知道她往哪逃..跟我走!”(篾片蠱:一種用竹片做成的蠱,會跳在路人腿上往裡鑽,輕則風溼劇痛,重則癱瘓)
跟大黑對望一笑,我倆趕緊推開用異樣眼光圍觀我們的房客跟了下去。在前臺租了輛跑車,在黑暗裡衝某個方向疾馳而去。
看着窗外淒涼的夜色,我腦袋裡總是不由自主的,回放着這一路上扎布等人慘死在我眼前的景象,這是一種摧殘,更是一種侮辱!擺不平這件事,我半輩子都得寢食難安!
然而就在車子行駛一半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我臉色緊繃的打開翻蓋...
果然是她,顏伊恩!
【你怎麼了?從樓上跳下去的那人是誰?那個蠱師又是誰?還有你爲什麼離開,你不知道我這次爲幫你冒了多大風險嗎?】
這一條短信,差點把我氣斷氣,我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紅着眼回到。
【顏伊恩,你這個賤人!我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邪才相信你這個蛇蠍女人,也許是我太嫩了。但你等着,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我讓你血債血償!】
激憤的發完短信,我直接摘了手機電池。瞥了眼逐漸昏暗的前路,我問藥童,快追到了嗎?
前面不知駛往哪條高速公路,路燈逐漸變得稀少,漆黑的路上只有車軲轆捲動的聲音,有些陰森...
藥童點點頭沒說話,而我,在打開車窗深呼吸幾口氣後,冷靜了許多,與此同時,一連串疑問,卻冒出了腦海...
顏伊恩剛纔這條短信,問我爲什麼離開?那麼也就是說她應該在我們之後才離開的,最少,也該離我們不遠,才能看到我驅車離開,可爲什麼...追了這麼久,連個車燈都沒看見?這兒又不是城市,四周一馬平川連堵牆都沒有,至少三四百米外都能看得到啊?
不是一個人,酒店裡還有眼線??可是,何必多此一舉呢...
車子繼續行駛着,連月光也越來越慘淡,一路上,我總是心神不寧的。
等等!藥童,他剛纔說在門口的,是個蠱師,而且正看到她在下蠱,可問題是,顏伊恩是幻魔,她是顏醜叔叔的女兒,精通幻術,蠱術,我還你沒見她用到過。
如果說是她帶來的同夥的話,那這布袋何解??當年她爲了這玩意兒敢往深不見底的黑窟窿裡跳的一幕,我到現在可還都歷歷在目,這是她媽媽唯一的遺物,她會交到任何人手裡保管的,除了她自己。
那就是說,藥童...在撒謊!?
不,這怎麼可能...
咬着指頭,小心翼翼的撇着埋頭開車的藥童,他似乎很鎮定,一口大氣也不喘一下。蠱術可不是地藏術,就算中害神也是利用藥物破壞神經導致的邪魅發生,他說自己是憑着那什麼篾片蠱在找人,怎麼一路上除了開車外一個其他的動作都沒有,就像...
他早就知道這條路線的一樣...
越想越狐疑,我捅了下大黑,用眼神示意它盯着藥童,然後重啓手機,給老門主發了條短信,讓他別回我,要那個徐蠱師跟我談。
不一會兒,短信發過來了。是一個問號。
我思索了下,手指飛動,打出一串字來。
【徐蠱師,你們蠱師煉的蠱裡,有完全可以無聲無息,就中到人身上的嗎?或者說,通過空氣傳播之類...例如中害神、銀蠶蠱這些】
幾秒後,徐蠱師的回覆發來,這回復的內容,卻讓我緊緊皺起了眉。
他說:【沒有的,蠱是通過蛇蟲毒蟻、蛆蛭石竹等東西煉出來的,要向別人下蠱就必須讓這些東西,至少能接觸到被下蠱的人。老夫印象中沒有利用空氣傳播的蠱術,那不叫蠱,叫毒。還有,你問的中害神,銀蠶蠱。銀蠶蠱是卵蠱,通過很小的卵蛋寄生在人身體內部,滋生髮展繁殖。中害神,是取蜈蚣和小蛇,螞蟻、蟬、蚯蚓、蚰蠱、頭髮等研末爲粉,在五瘟神前久供得來的毒藥,是種蠱毒】
當時,我心裡已經有點發涼,看着藥童我已有點害怕,皺眉想了下,又問他一句,問蛇蠱是怎麼種的,尤其是陰蛇蠱?也很快就得到了回覆。
【蛇蠱種類很多,有蠱毒導致神經錯亂的幻蛇蠱,有能讓路邊、田野裡的蛇一直尾隨着中蠱人的蛇息蠱。陰蛇蠱,也叫幹蛇蠱,是將蠱蛇腦袋用冰籤封住,風乾成特別小的一坨蛇皮幹,可以混入食物讓中蠱者吃下去。蠱蛇被液體泡開,腦袋的冰籤也讓肺腑的溫度融化,蠱蛇就會甦醒,聞聲而動,初時中蠱人只會很痛苦,因爲肚內有異物而嘔吐,等蛇蠱完全甦醒就會開始吞噬中蠱人的心臟肝肺腸胃和眼珠,是很毒辣的陰蠱...還有什麼要問的】
深呼吸一口氣,都沒回復就默默的把手機關掉,然後...
“大黑,快逃!!”
一腳蹬開車門,無視那陡然加速的車軲轆,我縱身一躍就跳了下去,在地上翻滾十幾圈碰的眼冒金星後,停了下來,大黑抖擻一下毛髮也從一邊起身。
“吼!怎麼了?跳車很好玩麼!?髒了本狼毛髮!”
我沒回答他,只是喘着粗氣,看到那車在不遠處一個漂移橫停路央,車上的人,卻遲遲沒有下來。
離遠了,我心裡也就沒那麼怕,知道跑不過車,我白了眼大黑,問。
“我們這一路上總是疑神疑鬼的,懷疑這有殺手那有蠱師的...但大黑,你覺得以你這野獸的警覺,和我的五感,有可能讓人跟了一路到最後連影子都沒發現嗎?你有看見任何人真的在我們眼前中了蠱的嗎?”
大黑不明所以,但還是搖搖頭。
“所以...”我冷冷的瞪了眼那車:“這一路上,我們都被一個人牽着鼻子走。那就是藥童,包括在機場讓我們把全部注意力調集在根本就不存在的“跟蹤者”上,he在飛機上的“某蠱師”,因此而忽略了其他的,也是他...就利用了我們不懂蠱術這一點...”
大黑是獸,但說真的不論理性的話,它要比我聰明,當時就明白了什麼,對着那車呲牙咧嘴,喉嚨裡低聲嘶吼着,但眼神裡,總還是帶着絲疑惑。
“你說對吧!藥童?不,我該叫你什麼呢?聶毒龍?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