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嚎叫着蓬頭散發的闖了進了,衝着大家就是好一通大聲叫嚷:“你們誰也甭想把我閨女接回來,哼,我纔是紅梅她娘,你們算是哪顆蔥,管的也忒寬了點吧。我告訴你們誰要是把我閨女接回來,再使壞的斷了我家的財路,我找她孃的找她拼命。”說完,她就歪倒的地上撒潑打滾。
剛剛在河邊洗衣裳的她,被她婆婆因爲聽說了紅梅的事,對她就是一通的罵。一開始她還有點心虛,不敢給她婆婆還嘴,沒想到她婆婆竟然放下‘我找老大把我的孫女,從那家贖出來’就響老大家這邊跑,她一聽這還了得。再一想到歐陽元風不讓她家種地的事,她唯恐這會自個打的好算盤,再讓老大家攪黃了,就啥也不顧的跟在於佟氏後面追了過來。
“放你母親的個屁,你他孃的找誰拼命?在老孃面前耍混,當老孃治不了你是咋的?”於佟氏年輕那會也是個潑辣的,孫氏撒潑打賴的這一招,已經是她耍剩下的了,這會她想起耗子嘴的娘,連呱刺帶諷刺的對她說的話:
‘哎呦,大娘,你可是個有大福的了喲,這麼多的孫女,你要是啊,都把她們賣到大戶人家,當給人家洗腳端尿的下人,那你們家還不得發了呀。’她就氣得心窩子疼,有心訓她這個而二兒媳婦一頓,可是她有是個四六不懂的混娘們。她給這個二兒媳婦喇不清,這要到她大兒子家,尋她大兒子問問咋辦。這個混娘們還又攆着她,到這兒撒潑耍混來啦,她哪裡能饒得了孫氏。
孫氏想着反正她閨女的事,都知道了,她也就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冷笑着接話道:“喲,有能耐你致死我?你要沒那個能耐,就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我家的事用不着你們哪個,鹹吃蘿蔔淡操心的管。”
她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就是怕有誰會讓她把紅梅贖出來;當時把紅梅賣到那戶人家,是得了五百文錢,可是她爲了能把她閨女塞給,那戶人家做丫頭,可是把那五百文錢,都給了那戶人家的管事的了,就是爲了能把她閨女,調走那戶人家的大少爺身邊當差。她自個還往裡搭進去十幾個大錢呢?
她之所以在她閨女身上下那麼大的血本,還不是圖稀着能讓她閨女從那戶人家賺點錢,她也跟着沾光;這會她還沒有粘一點便宜呢,怎麼會讓人把她閨女贖出來。
孫氏把話說的這麼透,傻子都能聽出來她是說道誰,脾氣像來衝的荷花,這下忍不住了,她走上前冷哼了一聲,諷刺的說道:“你們家的那些破事,你以爲誰稀得管吶,瞧這一大早上的,像只瘋狗式的來我家狼嚎啥?這幸虧我家離村裡遠,要不然還不得全被你遭來,讓外人看了笑話去?”她早已經不耐煩這個孫氏,說的話也就沒有留點餘地,是怎麼聽着不順耳,她是怎麼說。
孫氏正愁抓不住何氏家的錯耍賴?這荷花一說她,她可是尋着點錯處了,一跳多高的拍着手罵道:“你個缺少管教的,我也是你能說的個人?你母親是這樣教你的啊?就讓你呱刺我這個當你二嬸的,你這個沒有教養的臭丫挺,我還輪不到你來說教。”
荷花嗆嗆道:“你才缺少管教呢?就憑你這樣式的人,還配說教養?你先看看你有沒有教養,再舔着臉說別人吧?不少字”
她其實還想罵孫氏:不要臉,賣自個的閨女掙錢呢,可是她看着她嬤嬤和爹孃在,沒敢這樣罵出聲。
就荷花最下留情的說法,也是把孫氏氣的火冒三丈,她挑起來罵道:“你個死妮子,你說啥?說誰舔着臉呢?你個沒教養的玩意,老孃也是你說的?”接着她把怒火對準了,在一邊正瞪荷花,讓荷花少說兩句的何氏,嗷嗷叫的罵道:
“姓何的,這就是你養出來的閨女,純粹是個四六不懂的貨色,今兒你要不給我個說法,我砸了你們家的大鍋。”在鄉下,要是哪家被人砸了自個家的大鍋,是很丟人的,也有着不好的寓意,意味着被砸的那家一輩子都沒有好日子過。
“姓孫的,我看你敢,你要是敢砸我們家的鍋,我就把你們家全砸了。”還沒等何氏張口說話,荷花把拉着她的冬桃往一邊一推,掐腰怒道:“你還有臉在我們家撒野,做出那豬狗不如的事,還狂啥狂?我要是你啊?哼,都沒有那個臉出門?也不怕被別人的吐沫星子淹死?真是不知道丟人幾個錢斤?”
“你、你^…”孫氏被荷花的刀子嘴擠兌的說不話來,又轉戰給何氏:“好你個姓何的,你欺負我閨女少,拿你閨女對付我是吧?不少字我告訴你,姓何的,就是你讓你個幾個閨女都衝着我來,老孃也不怕”雖然她說的豪言壯語的,可是看着何氏一大家子,都衝她瞪眼珠子,還有虎視眈眈的於佟氏,她在看看一個她就家的人也沒有,心裡還是害怕的。可是她也得硬撐着,要不然就得讓她婆婆得逞了,要是把她閨女接回來,那她的那些錢不得全打水漂了?
“你是誰老孃?說這樣過天的話,也不怕老天爺打雷劈死你?”依然是荷花給孫氏對罵。
“荷花你給我閉嘴”聽着荷花越說越不像話,於海大聲的呵斥荷花。他知道他這個三女兒是個嘴利的,可是這樣說話不給自個留點餘地,這兒的人是很忌諱毒咒別人的,要是不應驗,那可是要則到她自個身上的。
何氏也在一邊插話的嚷荷花道:“大人的事,你個小孩子在一邊插插啥?”她也是知道自個的這個女兒能言善道的,有時也潑辣的很,可是這潑辣勁也要使對地方啊?畢竟孫氏是長輩,自個的閨女這樣頂撞,這要是被外人聽見,說她閨女是個不容人的,那以後還咋找個婆家?
想到這兒她四處看了看,心裡一寬,這幸虧她家住的地方偏,離村裡遠一般不會有人來,不過以防萬一,她還是出言說道:“你趕緊的給我到屋裡呆着去吧?不少字別擱這兒竟給我惹事。”說着她給有點心不在焉的冬桃,提了個眼色,讓她把荷花拉到屋裡去。
孫氏這回就是打着耍賴的想法,她又怎麼肯放荷花走,指着她的鼻子罵道:“你個小癟犢子玩意,這話是誰我吶,還打雷劈我?我看還是老天爺開開眼,先把你個目無長輩的劈……”
“二嬸”來福心了一顫,趕緊嚴厲的打斷了孫氏的話,她直挺挺的走到孫氏面前,冷言道:“二嬸,俗話說的好,見人只說三分話,一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再怎麼說咱們畢竟是一家人,二嬸犯得着把話說那麼絕嗎?你就算是不爲自個想想,難道就不爲我二叔想想,不爲蓮花想想?你要知道不管咋的,我二叔和我爹,那都是打斷骨頭還連着筋的親兄弟。今兒你要是把這份情扯斷了,我二叔就算是在你面前再窩囊,他也能饒了你?”
來福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和緩,並沒有和孫氏對這嗆嗆的意味,可是卻字字打在了何氏的心頭上,讓她沒有了回嘴的能力,只能用手指着來福“你、你、你你”個沒完。
然而,來福這次既然是開口說了孫氏,就沒有打算放過她,她接着淡淡的說道:
“二嬸,人心都是肉長得,你把你閨女賣給人家,當人家的使喚丫頭,就心裡一點都不心疼?就算你是鐵石心腸不心疼自個的閨女,那我嬤嬤心疼自個的孫女有錯嗎?至於讓你攆着追着的上我家來鬧嗎?這個大年齡的一個老人家,你也敢昧着良心給自個的老人鬧?你就不怕將來你個閨女,也學你?”
來福的話擲地有聲,不但震住了孫氏,也驚住了在場的大家。一時間大家都呆愣愣的看着來福。
來福這也是被她大姐的事心憂的,再加上孫氏這一次次的上門鬧事,她又看到她嬤嬤,一個快七十歲的老人,被孫氏這個人事不通的,氣得這樣的狠,又想起這幾年她娘吃了孫氏多少的悶氣。她那還顧得上什麼話是她這個年齡,該說不該說的,就一股腦的衝孫氏吐了個痛快。可是:“嬤嬤、爹、娘、姐姐、小柱子、智宸哥哥您們都咋的啦,咋都這樣看着我?”她面露無辜的一一叫了大家一聲
她剛纔沒有說太出格的話吧?不少字來福低着頭仔細的把剛纔,她說的話的在心裡過濾了一遍。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話是沒有太出格的地方,可是她的語氣和表情,纔是驚到大家的原因,剛纔的她身上透出一種威嚴,已然她就像個大戶人家的小姐說話似的?
何氏被來福這樣無辜的一喊,回過神了再看臉上顯露出可憐的小模樣,那還有一點威嚴的影子,她緊走幾步到來福的跟前,撫摸着來福柔嫩的小臉輕柔的說道:“孃的乖女兒,咋的啦?”說着話,也不知道怎麼的她心裡卻輕輕的鬆了口氣。
來福看着她娘對她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放下心的同時,她又裝作很小心的瑟瑟的問道:“娘,來福是不是做錯事啦?是不是不該這麼說二嬸啊?”應該揍她個丫的,差點因爲姓孫的露出了她的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