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麼欠誰也不想欠你的錢啊。”這句話周昊沒敢說，而是在內心咆哮了起來。
一個長得這麼瘮人的老太婆天天追着自己要債，這畫面想想也很美麗。
周昊哆嗦着解釋道：“那個你看我這不躺在醫院嘛，也是有特殊情況第二天才沒去找你。”
“那你現在可以將東西還給我了，還有錢也一起結了吧。”老太婆依舊面無表情，那雙針眼大小的黑色瞳孔卻依然嚇人。
周昊發怵，唯唯諾諾道：“東西就在牀邊，你拿走便是了，至於錢……”
周昊見老太婆目露寒芒盯着自己，牙齒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緊咬着下嘴脣用着幾乎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呢喃道：“錢的話，能不能再晚兩天，月底給你……”
周昊低頭不敢和老太婆對視，內心處慌亂到了極點。
這件事是周昊做的不對，但周昊現在真的是沒有辦法，而且他也真的不願意欠她的錢啊。
被這樣一個長相無比恐怖的老太婆盯着，周昊覺得自己都快要被嚇得折壽了。
老太婆盯着周昊半響，那雙細小的瞳孔在寬大的眼白中四處轉動，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良久，老太婆沉聲道：“不行，我容你賒賬已經是法外開恩了，你還要繼續拖欠的話，實在是說不過去。”
“這……”周昊嘆了口氣，知道今天這事怕是躲不過去了。
先不說老太婆是人是鬼，她即便不能拿周昊怎麼樣，但她就這麼一直坐在他身旁看着他，他也吃不消。
如果她半夜都不回家，就躺在周昊旁邊那張閒置的病牀上睡覺。
周昊都不敢想象那副畫面。
大半夜地，自己閉着眼睛睡覺，然後身後一直有人盯着自己。他覺得背後發毛，實在無法入睡，回頭卻無意間瞧見長得像鬼一樣的老太婆用那雙瘮人的眼睛看着自己。
這畫面真的不是一般的美麗。
“喂，秦凱，借我點錢。”周昊沒有辦法，拿起手機再一次撥通了秦凱的電話。
“你說什麼？”電話那頭傳來秦凱驚訝的聲音。
“借我點錢……”
對方沉默了一會，然後電話那頭再一次響起了秦凱的聲音。
“臥槽，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我什麼情況你不知道？”
“這個，你媽不是每個月會給你生活費的嗎？”
秦凱他媽對她這個兒子可是寶貝得不得了，當她得知自己的寶貝兒子與周昊一起創業，每個月還會定期給他生活費改善伙食。
周昊本身還欠着秦凱兩個月的工資，換作平時還真不好意思和秦凱開口借錢，但他這次找到秦凱借錢也是沒有辦法，他一刻也不想與老太婆呆在一起了。
“我媽那點生活費夠用嗎？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愛好，我錢都花在那上面了。”
“哪上面？”周昊訝然。
“你個小處男真是個白癡，我簡直是在對牛彈琴。對了，你要借錢幹嘛？”
“這不是有人跑到醫院找我追債來了嘛。”周昊偷偷地瞄了眼老太婆，見老太婆依舊面無表情，周昊鬆了口氣。
“臥槽，你這是欠人家多少錢，人家追債都來醫院啦。”
“你幫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問朋友他們借點錢應下急。”
“我到門口了，見面說。”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忙音，病房的門打開了。
秦凱拎着便當盒站在大門口四下看了一眼，見屋子裡只有一個老太婆，便放心大膽地走了進來。
他走過老太婆的身邊，似乎是沒有發現老太婆恐怖的模樣，隨意地將便當盒放在牀頭櫃後，他來到周昊耳邊細聲說道：“臥槽，你連老太婆的錢也欠了？簡直是喪心病狂，禽獸不如啊。”
“別扯嘴皮子，你仔細看，看看她有什麼不同。”周昊心中怒罵，真是個豬隊友。
秦凱聽見周昊的話，扭頭看去，然後簡單瞄了一眼就將目光收了回來，有些不解道：“沒什麼不同啊。”
“你看她的眼睛！”周昊急死了，你特麼是瞎麼。
秦凱再次扭頭看了老太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淡淡道：“真的沒什麼不同，和正常人一個樣子啊，不就是一雙眼睛嘛，眼白瞳孔不都一個樣嗎？”
“你再看看。”
周昊服氣了，這特麼是真瞎。
秦凱又看了一眼，然後嚴肅說道：“你麻痹神經病啊，哪裡不同了，你說給我聽聽。”
秦凱看了三遍，三次都沒發覺老太婆的異常，這就讓周昊鬱悶了。
鬱悶過後，周昊想到了一個不好的猜想。
“臥槽，難道只有我能看到她那雙恐怖的眼睛？”
這一刻，周昊想明白了很多事，老太婆長了這麼一雙嚇人的眼睛，還能將靈異香燭店開了這麼久，恐怕就是這個原因，因爲別人都看不到她的那雙眼睛。
周昊震驚了，如果真是這樣，其他人都看不到，那她是什麼？那爲什麼周昊能夠看到？
想到這裡，周昊頭皮發麻，對於老太婆身份好奇的同時，心中的驚懼感卻是更加深了。
這樣一個人，長着這樣一雙眼睛，是人還是鬼，爲什麼別人都看不到，唯有自己能夠看到？
還有，她究竟是怎麼找到自己的？
直覺？
這完全就是扯蛋。
這年頭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人，只有兩種辦法，一種是監控布控，俗稱“天眼”，還有一種便是手機定位，但這兩種手段，都掌握在政府部門手裡，以老太婆的身份是不可能能接觸得到的。
周昊實在不願意多想下去了，他現在只想離這個老太婆遠一點，最好終生不再相見。
“凱哥，你再想想辦法吧，這位阿婆就是香燭店的老闆，我爲了去張家做法事，便在她店裡租了些東西，誰成想出了那麼一檔子事。”周昊在秦凱耳邊低語，言語中透露出焦急。
“這樣啊，那你欠她多少錢。”秦凱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兩千六。”
“臥槽，這麼點東西兩千六，搶呢？”秦凱驚歎道。
“甭管她搶不搶了，當時我急着去也沒有辦法，你趕緊給我想想辦法，這阿婆年紀這麼大要是和她吵吵，她萬一情緒激動暈了過去，可就不止給這點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