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我們必須要冷靜。”裘之歐拍着封峙的肩膀,整個手都是在顫抖的。
療養院的監控顯示韓冰最後一次離開的錄像,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銘陽離開醫院消失在監控裡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封峙抱着自己的頭,感覺整個人都要癱在地上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銘陽和韓冰沒有任何消息,封峙感覺自己一夜之間蒼老了很多,他現在唯一的撐下去的動力就是李澈能夠醒過來,能夠再一次的看見他。
潞州接連下了一個星期的大雨,整個天氣陰冷潮溼,封峙的心情特別沉重。
李澈還在昏睡,封峙看着日子,小護士所說的和蘭月兒見面的日子也要到了,這一次,他帶着小護士親自去了湖心公園。
在預定的地點等了很久,都沒有看見蘭月兒的身影,這個時候小護士的手機來了短信,上面寫着。
“讓你旁邊的男人明天下午三點到這裡等我,必須要來!”
小護士把這條短信拿給了封峙,封峙皺着眉頭嘆了口氣。
“知道了,告訴她,我明天會準時出現在這裡。”封峙握着方向盤看着前面朦朦朧朧的一片。
回到醫院,他直接扎進了李澈的病房,用熱的毛巾給李澈一點一點的擦着臉和手,他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一臉的病容,難言的憔悴。一股強烈的愧疚感一點一點向外部擴散開去。
李澈的手指動了幾下,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她感到眼前一片白色的模糊,她再一次的閉上,然後再睜開,感覺眼前明亮了許多。
她伸出自己的手去觸摸封峙的臉,封峙此時正閉眼低頭沉思,在感受到李澈溫度的那一刻,他一下就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這手雖然還是涼涼的,但是卻讓封峙感受到了難得溫暖。
“寶貝兒,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能看見嗎?”封峙握着李澈的手。
李澈用手掌按了按自己的頭,她目視頭頂上的天花板,然後再將目光轉向封峙。
“我們看見,但是有些模糊!”李澈有氣無力的說了一聲。
“你等着,我去叫醫生!”封峙吻了李澈的額頭。
醫生們紛紛圍在李澈身邊,問了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李澈強撐着自己的還昏沉的大腦回答着他們提出的問題。
“這也應該是一個奇蹟了,明天在做個檢查,在仔細地觀察一下。”主治醫生看着李澈。
李澈微笑着表示感謝,然後慢慢的閉上自己的眼睛。
送走了這些大夫,封峙再一次的捧起了李澈的手,李澈仔細的揉了揉的眼睛,然後努力的看着封峙,呈現在自己眼前的就是一張特別模糊的臉。
“本以爲我再次睜開眼睛能看到一個清晰的你,可是,好模糊,看的時間久了,我的頭就好痛。”李澈也是不肯鬆開封峙的手。
“沒事,你能看見就好,說不定明天,你就能清楚的看見我了。”封峙很感激李澈能夠醒過來。
“你瘦了,也蒼老了許多!”李澈說到。
“你怎麼知道?”封峙苦笑了一聲。
“感覺到的,我突然間又不想看清楚了!”李澈的眼角一瞬間就流出了眼淚。
“爲什麼,這麼久了,你終於又重見光明瞭,爲什麼不想看清楚?”封峙說這話的時候心裡酸酸的。
“我怕看見你疲憊的樣子我心裡疼。”李澈的這句話話狠狠地紮了封峙一下。
“沒事的,我挺好的,我一點都不累。”封峙努力的安慰着李澈。
“還說不累,你的嘴脣這麼幹,嗓子也啞成這樣,怎麼會不累!”李澈輕輕地摸着封峙的嘴脣。
“沒事的,你能醒過來就是最好的結果,我怎麼樣都不重要。”封峙摸着李澈的額頭。
“我好累,我想睡覺!”李澈真的感覺到了累。
“睡吧,我陪着你!”封峙把李澈的胳膊放進了被子裡,掖了掖被角,然後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看着她入睡。
李澈睡的很香,夢裡還露出了微笑,封峙看着心裡也是暖暖的。
第二天,天氣放晴了,封峙按按照約定準時的來到了湖心公園的指定地點。
長椅上坐着一個穿着風衣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麼?”封峙站在她旁邊。
那個女人慢慢的將目光轉向封峙。
“封局長今天是來抓我的嗎?”說話的正是蘭月兒。
封峙這個時候纔看見她的臉,比之前在自己家的時候蒼老了許多,右臉上還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你指使人給李澈下毒,害的她差一點成爲植物人,你說,你還能跑嗎?”封峙又說了一句。
“跑!”月兒帶着輕蔑的口吻,“這些年我也跑累了,不想再跑了。沒錯,李澈的藥是我指使人換的,可惜,沒讓她成爲植物人。”月兒看着封峙的眼睛。
“就是爲了報復我?”封峙側着頭問了一句。
月兒起身與封峙四目對視,“不然呢,你對我做過什麼,你心裡應該最清楚!”月兒不卑不亢,那溫柔的眼神卻迸射出萬把利劍射向封峙。
封峙瞬間避開了月兒的眼神。
“封大局長,你在李澈面前裝的可真是和正人君子啊,連我都覺得是我自己在說謊話故意栽贓給你!”月兒的口氣越來越不客氣。
封峙繼續多閃着月兒的目光。
“你和李澈第一次離婚的後,你每天都喝了很多的酒,我在家裡一邊要看着你,還要一邊給你收拾,那天你對我做了什麼,你在我身上翻雲覆雨的時候你又在想什麼?”月兒指着封峙的臉說了實話。
封峙望着其他的方向,嘆了一口氣。
“起初我對你確實是有私心,我用盡一切手段去勾引你,你一直都不爲所動,還義正言辭的指責我,那個時候我對你真是敬佩的五體投地。”月兒站到了封峙遠望的方向。
封峙點了一顆煙,低下頭不看她。
“我那天喝醉了,纔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情。”封峙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喝醉?”月兒苦笑了一聲,“你真的喝醉了嗎?”月兒質問了一句。“你根本就沒有,你去找李澈求複合,她沒有答應你,你就回來喝酒發脾氣,我去給你收拾,你就把我撲在了你的身子底下!”月兒繼續着自己質問。
封峙這個時候和她四目對視,“我承認,我對你做了瘋狂的事情,我也承認我當時並沒有真的喝醉,只是……”封峙的頓了一下。
“只是拿我當成了一個發泄的容器,把你所有的難受和情慾通通的都傾瀉到了我的身上!”月兒含着熱淚看着封峙。
封峙接連嘆了好幾口氣。
“你那麼正直,最後還是淪陷了。我是什麼,我是出身寒門的農村女孩,又生在那樣的一個家庭。大城市的一切都是對於我來說充滿了誘惑,我向往,我期待,我也曾幻想過有一天成爲一棟大房子的女主人,可是……”月兒一邊說一邊哭,滴落的淚水也飄散在了風中。
封峙的心跟着一陣一陣的疼。
“我羨慕李澈,雖然也是平民家的女孩兒,可是憑藉自己一身本事,還是爲自己掙來了想要的物質生活,嫁給了自己想嫁得人,雖然歷盡坎坷,可是還是收穫了幸福。”月兒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羨慕。
她抹了自己臉,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我的過去不想再提了,這也許就是我的命。李澈的毒是我投的,這一天我也想到了,那裡,也許就是我最好的歸宿。”
封峙當然明白月兒說的那裡是什麼地方。
“封局長,關於我們的事情,我是不會說的。這一點請你一定放心。我把這個給你,收好,這裡有你想要的東西。”月兒拿出了一個U盤交給了封峙。
封峙接過東西。
“封局長,我知道澈姐醒了,也知道她的眼睛能看到了,我很欣慰,畢竟她也曾經真心對我好過,替我謝謝澈姐。我馬上就去自首。”月兒恢復了平靜。
“你好好的,你的罪不重,又有自首行爲,不會重判的,以後好好做人!”封峙鼓勵月兒。
月兒點了點頭,她離開封峙向前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對他說,“封局長,小心黃瀚文!”
封峙一聽這個名字心裡又是一緊。
“我知道了,謝謝!”封峙給月兒鞠了一躬。
封峙這邊剛回到醫院,交警隊那邊就傳來了月兒被撞身亡的消息,封峙的眼淚瞬間一瀉千里。月兒的死亡似乎預示着封峙要和黃瀚文開始正面交鋒了,那個黑色的U盤到底有什麼,他快速的回到了公安局,將其插入電腦。這幾年記錄了很多關於黃瀚文的事情。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麼黃瀚文就算是被槍斃一百回都不足爲過。”鹿鳴岐看着這些資料。
封峙將手握成一個拳頭抵着自己嘴脣。
“月兒提供資料非常寶貴,既然都已經交了出來,爲何還要害她性命。”封峙很是惋惜。
“交警隊說,是月兒故意撞向那輛車子的。”鹿鳴岐說了實情。
“她都已經決定要去自首了,爲什麼還要真麼做?好好的一條生命!”封峙得心像被針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