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看着魏叔這般醉酒的樣子,心裡也是萬般的嫌棄,魏叔有事要和黃瀚文說,李澈也是有些緊張,但是,她的表情非常的的平靜。
“這個月的錢我已經給過你了,怎麼又沒了,才三天!”黃瀚文看着魏叔那醉醺醺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魏叔漲紅着臉,握着酒瓶子跌跌撞撞的要走到黃瀚文的面前,被兩個保鏢給攔了下來。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我可是,黃瀚文的爹,你們攔我,就是……就是,大不敬,看我怎麼收拾你們!”魏叔企圖掙脫這兩個保鏢,結果撲了個空,再一次的摔倒在了地上。
李澈撲哧一聲笑了,“你什麼時候給自己弄了個爹,我怎麼不知道?”李澈帶着調侃的語氣看着黃瀚文。
黃瀚文的臉都變色了,他緊緊地握着那隻高腳杯,李澈伸過手握住了黃瀚文的手,李澈害怕他再把那隻杯子握碎了。
“我的爹,早死了,你就是一個無賴,你藉着你死去的女兒一直賴在我這不走,我看你可憐,就把你給留下了,你花錢如流水,還到處的給我惹麻煩,我看你是活夠了!”黃瀚文指着魏叔。
魏叔拿着瓶子繼續喝,可是已經沒有酒了,他一下就坐在了地上,“你個沒良心的畜生,我女兒當初怎麼就看上了你,你一口一個親愛的叫,我女兒遇到危險的時候你在哪,你又在做什麼?你說!”魏叔也是指着黃瀚文的鼻子大聲的罵。
黃瀚文本來就很生氣了,被魏叔這麼一說就更加的生氣了,他直接就把那個杯子給憤怒的摔在了地上。那劇烈的聲音,讓李澈聽了都有些害怕。
“你閉上你的臭嘴吧,胡說八道什麼,來人,給他再拿些錢,讓他走,別在這打擾我們吃飯。”黃瀚文隨便的喊了一個人。
其中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拿出了一張支票遞給了魏叔。
“就這麼點錢,你就想把我給打發了?你這是對待討飯的嗎?”魏叔看了支票上的數字,非常不屑一顧。
“我最後告訴你一句,我給你就這些錢,怎麼花,要花多久,你自己看着辦,沒有了,你就被人打死在外面,或者是凍死餓死都不再和我有任何關係。”黃瀚文的肺都要氣炸了。
魏叔一聽這話,像被強大的電流電了一下似的,從地上跳了起來。
“你說什麼,聽你這意思,從此和我斷了關係是嗎?”魏叔的臉依然是漲紅的,但是感覺他忽然間非常的清醒。
黃瀚文走到了他面前,非常蔑視的說到,“沒錯,我就是要和你這寄生蟲一樣的人把關係斷乾淨,從此,你是你,我是我!”黃瀚文揪住魏叔的衣領狠狠地推了他一下。
這一下,魏叔差一點吧投磕在後面的雕塑上。
“黃瀚文,你這個畜生!”魏叔渾身開始冒火。反過來也是毫不客氣的揪住黃瀚文的衣領,“你個王八蛋,我女兒當初出事的時候你就在不遠處看着,你是可以第一時間去救她的,可是你沒有,你是眼睜睜的看着我女兒嚥了最後一口氣,然後才跑過去的,纔有了這後來的一切!”魏叔的眼睛都紅了。
黃瀚文聽了,渾身都在哆嗦,他雙手揪住魏叔已經,然後狠狠地甩向了一邊,“我讓你胡說!”
這一下甩的有些猛,魏叔立即就是一個趔趄,下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下巴磕出了血,給李澈嚇了一跳。
黃瀚文看着魏叔的樣子也沒有絲毫的同情。
李澈李澈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也親眼看見了黃瀚文是怎樣的無情,可是她也絲毫沒有顯示出任何的憐憫和同情。
魏叔極爲艱難的站了起來,下巴還帶着血跡,然後狠狠地等着黃瀚文。
“你還要說什麼?”黃瀚文趴在地上。
“其實,那天你就在我女兒死的現場,你就躲在林子的後面,你也是親眼看見全程的,你也沒有及時的去救我的女兒。”魏叔的下巴還在流着血。
李澈就看見了魏叔在說話,但是聲音很小也沒有聽見他具體在說什麼,她非常的想要靠近,可是她又怕引起黃瀚文的懷疑。
黃瀚文聽了也非常的不屑,“那又怎麼樣?”他不屑的問了一句。
“你的良心會受一輩子的譴責。”魏叔的氣息有點弱。
“無所謂了!”黃瀚文怕可怕的魏叔的肩膀。
魏叔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黃瀚文看。
“帶下去,讓醫生過來看看,老人家歲數大了,別出什麼意外!”黃瀚文和左右的人說了一句。
過來兩個人直接把魏叔給駕了出去。
黃瀚文整理了衣服,讓後又回到了餐桌上。
“還可真夠狠的!”李澈給黃瀚文倒了一杯酒。
“對待他這種人就必須得狠一點,之前我對他就是太好了,有的沒的一通亂說。”黃瀚文直接把酒喝了下去。
李澈從黃瀚文的眼睛裡看出了他有些憤怒,更有些憂慮,很顯然剛纔魏叔說的有些話可能刺激到了他的某些痛處。
黃瀚文接連的喝了好幾杯紅酒,他的臉明顯的紅了起來,他還要繼續喝酒,被李澈趕緊的就給攔了下來。
“行了,爲了一個混賬不至於,來,吃點菜。”李澈一邊安慰黃瀚文,一邊還給他夾了菜。
黃瀚文把碗裡的菜吃完了讓後就拉着李澈離開了飯廳。
李澈想,魏叔一定是說了什麼,才讓黃瀚文有了這樣的狀態,於是,她決定去了解一下情況。
夜晚,黃瀚文出去辦點事,李澈就到了魏叔住的地方。
“李澈小姐,您有什麼事嗎?”保鏢問了一句。
“我來看看魏叔,給他拿點吃的。”李澈端着飯菜。
“李澈小姐,這魏叔喝醉了,正在胡言亂語,別讓這個沒輕重說話傷了你。”保鏢不想讓李澈進去。
“黃總出門了,臨走之前她對我說晚飯的時候有些過,讓我過來看看魏叔給他送點吃的。”李澈撒了慌。
保鏢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就讓李澈進去了。
魏叔正躺在牀上,下巴被紗布包着。
“魏叔,起來吃點東西吧!”李澈走到了魏叔的面前。
魏叔的酒已經醒了,滿眼的紅血絲看着李澈。
李澈在魏叔牀邊坐下,然後開始給魏叔拿飯拿菜。
魏叔也是餓了好久,見了飯也就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魏叔,慢點吃,這都是給你的!”李澈給魏叔倒了水遞到他面前。
魏叔把水喝了。然後抹了抹了嘴。
“謝謝!”魏叔很意外的說了一聲。
李澈接過了杯子,看着魏叔。
“晚飯的時候黃瀚文那樣對你,我替他向您老人家道歉。”李澈很客氣。
魏叔吃飯吃的狼吞虎嚥,嘴角還殘留着飯粒。
“是黃瀚文讓你來的?”魏叔問了一句。
“沒有,是我自己要來的,他出去了,這麼對待你一個老人家,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李澈給魏叔倒了一杯水。
魏叔接過那杯水一飲而盡,然後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
“我不用你同情。”魏叔很是倔強。
“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就是過來看看,瀚文推你那一下沒事吧?”李澈很關心的問了一句。
“沒事,我也習慣了。”魏叔一臉的無所謂。
看着魏叔的表情,李澈就猜出了魏叔這些年在黃瀚文身邊也是沒少吃他的打,沒少受委屈。
“那爲什麼選擇離開呢?”李澈問了一句。
“離開?”魏叔苦笑了一聲,“我這個歲數,我離開,去哪裡啊?”魏叔搖搖頭。
李澈感覺自己剛纔說的那些話有點唐突。
“我也知道,我像條寄生蟲一樣粘着黃瀚文,我也知道寄人籬下,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的道理,可我也是個不爭氣的傢伙!”魏叔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李澈豎起自己的耳朵仔細的聽着。
“我年輕的時候就遊手好閒,每個正經的營生,後來騙來了一個女人,有了丫頭,那女人拋下才滿月的丫頭,在一個夜裡就偷偷的離開了,家裡就剩下我和丫頭了。”魏叔說起了當年的事情。
“我也不爭氣,也沒有本事,就靠着東一家,西一家要飯養活丫頭,就這麼糊里糊塗的丫頭就大了。”魏叔講着自己的故事。
李澈也是繼續的聽着。
“再後來,丫頭不上學了,就管下了林場,自己一個人掙着我們兩個的營生,再再後來,丫頭就遇上了黃瀚文,也就有了後來的事情。”魏叔說的非常雲淡風輕。
李澈順着魏叔的思路,感覺魏叔還有話要說。
“我和丫頭那裡像?”李澈開始轉移話題。
“你和丫頭的眼睛,鼻子和嘴都很像,只是,你比她要豐滿性感很多。”魏叔笑着說到。
“魏叔,當初丫頭死的時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澈又問了一句。
魏叔一聽這,就有點要變臉。
“魏叔,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丫頭也入土爲安了,這個事情真的就像黃瀚文當初說的那樣嗎?”李澈繼續問道。
“他說的哪樣啊?”魏叔反問了一句。
“封峙因爲追捕逃犯開槍誤傷了丫頭,導致她失血過多而死,是真的嗎?”李澈問道了關鍵。
“事情不是這樣的。”魏叔的語氣很平靜。
“那是怎麼樣的?”李澈不肯放棄。
“我來告訴你!”魏叔湊到李澈的耳邊,說了好一會兒。
李澈瞪大了眼睛,一瞬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好了,事情我自己告訴你了,你聽了,就爛在肚子裡吧,我累了,謝謝你給我帶來的晚餐,我要休息了。”魏叔衝着李澈擺了擺手。
李澈點頭示意,然後就離開了。
黃瀚文外出還是沒有回來,李澈就自己一個人在院子裡漫步,她開始回憶這幾天來從各個方面得到的信息和線索,然後開始慢慢的整理和捋順,魏叔和她說的話也是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裡回想。
深夜,黃瀚文的車停在了別墅的外面,他一身西裝革履的從車上下來,李澈也是沒有睡,披着外套出來接他。
“辛苦了,快進屋吧!”李澈挽着黃瀚文的胳膊進了屋。
“怎麼還沒睡?”黃瀚文問了一句。
“等你啊,沒有你,我怎麼睡!”李澈笑着給黃瀚文端了一杯安神茶。
黃瀚文喝完,李澈就過來給她脫衣服。
“我燒了熱水,給你泡泡腳!”李澈到浴室拿出了木桶。
“辛苦你了!” 黃瀚文輕輕地撫摸着李澈的頭髮。
“時間也不早了,你泡一會兒就睡吧。”李澈用手親自試了試水溫,感覺可以了,才讓黃瀚文把腳放進去。
黃瀚文洗了腳,上了牀很快就睡着了。
李澈看他睡了,然後就悄悄地打開了他的文件包,翻看着這幾日他來往的文件。
這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文件,字裡行間也看不出有什麼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但是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她看見一張影印版的照片,是一塊玉,一塊非常好的玉。
這張紙的後面畫了一個大大的紅叉,那顏色,接着窗外的月色都能聞到一股血腥之味,李澈突然間想到了韓冰,韓冰也跟自己提到了那塊玉,李澈想,這應該就是黃瀚文發了瘋也要找的那塊玉。
這塊玉,就是線索,可這零零散散的,也不完整,怎樣才能把他們都拼起來呢,李澈忽然又想到了一個人。
第二天早上黃瀚文又出去了,李澈來到了魏叔的房間,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李澈要沒有想到。
魏叔走了,屋子裡都空了,李澈問了好幾個人,他們都說沒有看見魏叔,李澈的心頭突然間生出了很不好的想法。
她一個人衝到門口,望着四周,但是沒有任何意義。
這個時候,從街口跑過來一個小男孩,“阿姨,有個爺爺讓我把這個給你!”那個小男孩一手拿着棒棒糖,一手把一個信封遞給了李澈。
“謝謝你!”李澈接過了信封,四下看了看,然後就把信封揣進了衣服的口袋裡。
李澈進了屋子裡,就打開了那封信,隨帶着還有一個小紙包。
“李澈,你好。”李澈在心裡默默的讀起了信。
“我要走了,就是不走,也總有一天黃瀚文會把我給弄死,我也知道,我現在什麼都沒有,就是走了,也是死路一條,但,即便是死在外面,也好過讓黃瀚文這個畜生把我給弄死。”這字跡有些潦草,但是李澈還是努力的去辨認這上面的每一個字。
“我雖然混蛋了一輩子,也放蕩了一輩子,但是我覺得我還有一顆良心。我知道你回來絕對沒有隻是爲了和黃瀚文重修舊好的目的這麼簡單,我也提醒過他讓他對你小心一點,但是,他把我狠狠地教訓了一頓。”魏叔的筆跡越來越潦草,也有好多的錯別字。
李澈精神高度集中的繼續往下看。
“我想,如果你來帶着別的目的,那就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是真的來找黃瀚文,那就當我給自己找死。我現在要交給你一樣東西,這東西是黃瀚文的全部身家性命,如果你把它公之於衆,那麼就離他的死期不遠了。”李澈繼續看着。
“拿着這和東西,去隴梅山莊,那有你想要的答案。還有,丫頭的死不能全怪封峙,出事那天,黃瀚文就在丫頭身邊,可是他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去救她,而是眼睜睜的看着丫頭在流血,直到最後一刻他才衝出來,這些都是我親眼看見的。李澈,如果你可以,就把這些都帶出去,然後讓黃瀚文得到的應有的懲罰,我也就放心了。”
到這,寫封信的內容就全部結束了,李澈握着信悵然若失,那個小紙包裡是一把鑰匙,隴梅山莊,成了李澈心裡最關鍵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