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的帷幕一拉開,就有了持久戰的苗頭。
五天中李真和唐燁皆將對方視爲空氣,不管是否有外人在場,頗有不怕家醜外揚的味道,可將一干人等給愁壞了,唐高林和唐王氏就差揪着唐燁耳朵吼了,三牛和四牛也欲言又止的勸了李真好幾次,但是,戰場中的兩人誰也不肯讓步,就那麼僵持着,搞得家中氣壓極低…
唐燁在這五天中並沒光顧着慪氣,夜深人靜的時候也在反省呢。
唐燁本身就不是個感情細膩的人,實實在在的講,若不是李真鬧這一場,唐燁不會察覺李真對自己與雅朗之間有那麼深的介意…
想到這,唐燁便有些氣悶,得,自己竟然已屬於紅杏即將出牆了,可自己明明就不是玩曖昧的那類人啊,李真難道不知道嘛?真要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自己會當着李真的面哭嘛?真是的,動動腦子好不好!自己有那麼蠢嘛?!
所以唐燁挺抱屈的,自己放心大膽的和雅朗交往着,恰恰就是因爲雅朗安全啊,鐵帽子王,嫡福晉側福晉等大小老婆一堆,再怎麼也不會是自己的菜啊…自己就是再怎麼搞婚外情,也搞不到雅朗頭上去啊,而雅朗,環肥燕瘦什麼沒見過啊,想來才女俠女也沒少打交道,再怎麼想玩感覺也玩不到自己這個已婚人士頭上啊…李真那豬腦子裡到底都裝的是些什麼啊,自己和雅朗如此的安全,他彆扭什麼呢?
是,雅朗受傷了,自己很難過,很傷心。可是,作爲一個朋友,難道不該難過。不該傷心嘛?四阿哥還整夜守在莊親王府呢,難道他們也有姦情?
再說了,李真一別扭。自己這幾天也沒功夫去想雅朗了,爲什麼啊。重色輕友嘛…
也許夫妻之間還是不能這麼的坦白,該瞞的得瞞?
難怪大家經常會將善意的謊言給掛在嘴巴,媽的,全是被逼的,爲了家庭和睦,給逼的…
可是,自己是實實在在沒料到李真會是這等反應啊。要知道,自己可是才和李真談過心的呢,唉…
雖然唐燁覺得很憋屈,但是,也還是冷靜的做了自我檢討,自己和雅朗之間純潔的友誼在這個年代確實讓人難以理解了些,唉,自己怎麼能忽略了這個大環境呢…
雖然後世也不是人人都相信男女之間有純潔的友誼,可自己身邊的損友們大多是信的,自己前世的老公在大多數情況下也是信的。只要自己不是和前男友約在一起吃飯,前世老公壓根就不會打翻醋罈子…
而李真最近是有些不高興自己對雅朗的病情過多關注了點,但當談完心後,他不是都正常了嘛。唉,自己大意了,男人啊,心眼比針尖都小…
唐燁決定,等冷戰結束後,一定要好好的和李真交流交流,一定要深入到他的靈魂…
可冷戰什麼時候結束呢?唉,一想起李真那沒表情的臉,唐燁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當即就拉李真籤協議和離…
想得咬牙切齒的唐燁最終卻是給冷戰定了個期限,十五天,半個月,不能再長了。
可是,十天過去了,李真依舊視唐燁而不見,十一天過去了,李真連哼都沒對唐燁哼過一聲,十二天過去了,李真在飯桌上還是瞅都不瞅唐燁一眼,十三天過去了,李真依舊只和三牛四牛說話,十四天過去了,李真還是我行我素,十五天早晨,李真出門時依舊目不斜視,十五天晚上,吃完飯後,李真照舊回臥室,關上了房門,就是不知道鎖了沒…
唐燁鼻子都給氣歪了,還真較上勁兒了是吧?!哼!
唐燁在客房裡憤怒的打了好一陣枕頭,最終,還是出了房門,朝臥室走去,總得有一個人先妥協吧?眼下的妥協是爲了日後長久的作威作福,和撤退是爲了將來的勝利一個道理,唐燁還是挺能給自己找臺階下的…
走到臥室門口,屋裡沒燈,難道這麼早就睡下來?睡得着嘛?唐燁沒好氣的想着,輕輕推了推房門,還好,沒上鎖,否則唐燁真不知道自己是該踢門還是拂袖而去…
輕輕的推開房門,唐燁略微適應了一下屋裡的光線,才反身將門鎖好,朝裡間的臥室走去。
朦朦朧朧中,唐燁倒一眼就看到李真黑乎乎的身影坐在桌子邊,心裡一下平衡了很多,嗯,看來不是自己一個人在生悶氣。
唐燁輕輕咳嗽了一聲,摸索着在桌子邊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李真卻一下站了起來,仿似嚇了一大跳,嗯,看來生悶氣還生得很投入的,連房間裡多了個人都不知道,唐燁心情的愉悅值又略微上升了些。
“葉,葉子?”李真的聲音中透着一股不確定。
“怎麼,不歡迎啊?”唐燁冷冷道,“那你坐在這是在等誰啊?”
“俺,俺…”李真結巴了一下,就不再發聲了,不過,又重新坐了下來。
“說吧,”唐燁依舊冷冷道,“將你心中天大的委屈都說出來吧,整天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你不嫌煩,我還膩了呢…”
等了一陣,李真還是不說話。
唐燁忍不住了,“你是不是覺得我要給你帶綠帽子啊?”
李真這回出聲了,不過是因爲唐燁沉默着等他的答案,被逼的,“沒…”就不知是否言不由衷。
“那你彆扭個什麼?”唐燁忍不住又咄咄逼人了,“我上次不是給你說過了嘛,你當時不也認可了嘛,怎麼翻臉就不認人了?”
李真低着頭,半響才道,“俺就是心裡不好過。”
唐燁嘆了口氣,“李真,這麼打個譬方吧,王爺和我之間就像,就像異性兄妹一樣,我對他,就和對三牛、四牛差不多,三牛四牛若遇到什麼不測,我肯定也會傷心落淚的啊…你不能因爲他是王爺,就覺得我傷心是動機不純…”
“李真,說老實話,如果王爺是缺胳膊斷腿,我還不會如此難受,我真的是受不了一個好端端的人突然眼前會永遠漆黑一片…”唐燁輕聲道,“在所有殘疾中,我就是不自主的認爲看不見最最殘酷…”
“李真,我和王爺之間真的沒什麼,你想啊,若真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我還會在這兒嘛?”唐燁放低了聲音,“王爺要給我變換個身份還不容易?”
孔家寡婦都能搖身一變成爲朝鮮公主呢…
“李真,你若介意,我日後不再和王爺打交道就是,”唐燁見李真還是不表態,只好自己表態,“對於男人來說,妻子如衣裳,兄弟如手足,可對於女人來說,姐妹如衣裳,相公如手足,對女人來說,友情雖然很重要,但卻沒重要到拿夫妻情義去換的地步…”
“葉子,”李真終於有了談話欲,“俺就是心裡難過,俺總覺得,王爺,王爺那樣的纔是你心中的相公模樣…你嫁給俺,實在是委屈了…你心裡肯定不痛快…”
“錯,”唐燁聽得鬼冒火,敲了一下桌子,但還是忍住了脾氣,道:“他那種喜歡左擁右抱的,就是世上男人就只剩他一個了,我也不會選他當相公,給自己找罪受,可從來不是我乾的事,我心中的相公吧,”唐燁想了想,突然想到一個最佳人選,“其實是咱們當今的敦慶爺…”
“啊?!”李真吃驚不小。
“你瞧,咱大清,誰牛能牛得過敦慶爺去?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也就他能玩得轉了,他咳嗽一聲,咱大清都得着個涼,想怎麼耍威風就怎麼耍威風,這世上吧,基本上就沒他做不到的事,可咱們敦慶爺偏偏對皇后長情,這麼多年了,後宮就沒進過人,”說到這,唐燁越發小聲了,“皇子阿哥們接連出生,想來是絕對沒啥難言之隱的…”
李真聽得大驚失色,“葉子,別亂說…”
唐燁輕笑了一下,繼續道,“有權有勢,還用情專一,我告訴你,不光我,恐怕咱大清女子夢想中的相公都是敦慶爺…”
“可是,敦慶爺,咱大清只有一個不是?”唐燁癟了癟嘴,“再說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勉強選你了…”
“要說委屈嘛,”唐燁頓了頓,來了個善意的謊言,“嫁給你的時候倒沒有,不過,如今卻是滿腹的委屈…”
“葉子…”李真喃喃道,伸手扶上了唐燁的肩,“俺日後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那你可得記住了,”唐燁使勁掐了一下李真的手,“日後吵架不準過夜,當天你必須得給我道歉,聽到沒,不準這樣冷着臉十天半月的不理我!”
“嗯,”李真忙保證,“俺記住了。”
“還有,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的,不準憋在心裡,必須得給我說出來,”唐燁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怎麼想的,你要不說,我怎麼知道?”
“嗯。”李真已起身抱住了唐燁。
唐燁還在繼續說着,“我再說一次,我不稀罕你當多大的官,我只稀罕你一輩子都護着我一個人,都只疼我一個,永遠都站在我這一邊,我對,你得幫我,我沒理,你也得支持我,敦慶爺的權勢你是沒法趕上了,所以,你必須得在疼媳婦上做得比敦慶爺好,這樣我就不會覺得委屈了,這種話我這次說了,下次可不想再重複,你耳朵不嫌累,我還嫌浪費口水呢,下次你若還犯渾,我可沒這好脾氣…”
“嗯,”李真喃喃道,抱緊了唐燁。
唐燁整個人剛放鬆,就聽李真道,“葉子,真能不和王爺再打交道了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