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七,天剛剛矇矇亮,晉王便喚來了跟隨自己的諸多禁軍御林軍以及自己的謀臣,便開始了自己坐擁汴京皇宮後的第一次議事。
這一天,晉王第一次以皇帝的命令頒佈了詔書,告知天下,秦王父子三人私通蠻賊,致使北疆五省盡失,二十萬邊軍將士被屠殺,還與蠻賊簽訂議和之約,實是賣國求榮之策。然後晉王緊接着便宣佈廢止了與蠻賊的議和條件,昭告天下命令邊軍即可以全軍之力兵發北疆五省,收復失地,令即可關閉北疆代州榷場,不得私通蠻賊。
頓時,原本平息已久的汴京城中的清議派國子監的學生頓時情緒又高漲了起來,紛紛上書稱讚晉王的德行,實乃是利民爲民之舉,並告發秦王一派的亂黨,云云。
然而,與國子監書生迥然不同的是,整個汴京城的平民這次受的傷害更加的慘重,到處都是哭泣之聲,上次三月三流血夜那天,也沒有殃及平民,現在卻把昨天下午在街上的平民全部殺害了,整個汴京城原本的繁華頓時成了過往煙雲,一去便再也不回返了。
朱雀街上戰死的禁軍監察院黑騎叛軍等實體擺放在那裡,濃稠的已經凝固成了暗紫色的血液使得整個地面看上去依然沒有了以前青石板路面的顏色,看上去有一些令人嘔吐的感覺。堆積的屍體密密麻麻,已經少有閒人在街上打掃戰場,使得在這個夏日季節裡整個汴京城聞上去都散發着濃濃的血腥味,夾雜着淡淡的臭味。
昨天一下午的廝殺對於倖存的晉王士兵來說,這一天的平靜是極其不易的,疼痛的臂膀,以及身板都使得這些士兵站不起身子,更別提去打掃戰場了。
夏日,炎炎烈日依舊升上了天空上,照耀着整個大地上,使得在夏日裡的汴京城中還有“嗡嗡嗡嗡”的聲音,這樣的環境對於蒼蠅來說,是最好的滋生環境,所以連蒼蠅都不願錯過這樣好的環境。
在皇宮中的晉王卻並沒有知曉京城其他地方的情況,只是坐在皇宮的龍椅上,開懷的大笑着。昨天的廝殺中這把椅子已經着了鮮血,不過在晉王的督促下,這把椅子已經儼然有成了新的一樣,絲毫也不用擔心那上面的血跡是誰的。
晉王看了看殿中跪着的諸位大臣,雖然人數少了很多,但是依然不會影響晉王現在的心情,富麗堂皇的皇宮大殿,昨日染上的鮮血已經連夜被清洗乾淨了。
縱然下面大臣跪着的地面昨日經歷過再多的大戰,現在也依然看不出絲毫痕跡,連淡淡的血腥味都沒有。
晉王輕輕地揚起嘴角,淡淡的笑着,“諸位愛卿,你們說說,朕接下來該怎麼辦?”這一個“朕”字,自己從昨晚一直練習到了今天早晨,今天說出來,還是有着很得意的笑容。
最先走出隊形的是晉王的得意軍師,現任中書省攝中書事務大臣潘鼎新,“啓稟陛下,當今之計是詔告天下,並且傳輸各路軍隊的統領,使其歸附我們,這樣也不至於我們現在被孤立。而且,對於遠在嶺南軍的趙青峰,咱們要命令劍南軍,以及楚軍時刻防範,嚴防嶺南軍北上。順便致書嶺南軍的各個將領,通告他們秦王叛賊之事,並且動搖其軍心,以利於我戡亂。”
晉王看了看下面的潘鼎新,不愧是自己的得意軍師,現在說出來的計劃頭頭是道,不由點了點頭。
然而,也有人反對。孫正聲慢慢的走出隊列,看着高高在上的晉王,說道,“啓稟陛下,臣以爲潘大人所說極是。但是,臣以爲,邊軍統領韓東現在也是一個威脅,其一,韓東那是趙青峰一手提拔上來的,在邊軍履職之時,韓東就是跟隨趙青峰的,到了汴京後更是跟隨趙青峰一起篡位謀反,而現官至邊軍統領,他現在是秦王一系的,咱們不應該放過;其二,好現在執掌邊軍,兵力甚微,咱們更應該抓住此前大好時機,一舉平叛之,若是待其壯大實力,咱們就進退兩難了。”
晉王正待對孫正聲的話進行評判時,潘鼎新再次走了出來,對着晉王微微施禮,說道,“陛下,現在我們的軍隊不是很多,還要時刻應對趙青峰的嶺南軍,以及正在逃竄的趙青雲的監察院黑騎,另外對於其他各軍,還沒有接到正式意見,若是貿然前去邊軍,恐怕別的軍隊會誤以爲我們是要對所有軍隊進行洗牌,這樣各軍恐怕就不迴歸心了,不利於咱們以後發展。再者,現在就是因爲韓東實力小,若是咱們現在施以恐嚇,估計他韓東也會立馬上表投誠的,不用咱們大費周折的。”
晉王看着面前的潘鼎新,慢慢的點了點頭,說道,“如此也好。那咱們就這樣辦了,潘大人你來擬詔。”
“遵旨。”潘鼎新沒有看到孫正聲望向自己的憤恨眼神,對着晉王拱下了身子。
三天後,消息便已經傳遍了整個大宋境內所有地方。嶺南軍的總部,南越城,這裡的氣氛卻有些異常。
街道上沒有開化的土著民衆在街上販賣着土特產,旁邊的騎兵呼嘯而過,土著們連忙讓路。
不過,接下來的場景卻讓這些很長時間沒有經歷過動亂的土著們有些驚嚇。
“全城緊閉!任何人不得出城,不得隨意在街上走動,不得開店鋪門。”高聲宣讀着命令的騎兵慢慢的掃過街上的行人。
身後的騎兵對着街上的行人便是一陣驅趕,嚇得在街上擺賣土特產的土著們趕緊向着自己的家中奮力的跑去。一些跑得慢的土著居民就被騎着馬的士兵拿着長槍用力地打着,吃疼之下,任何人都知道現在若是再不趕快跑的話,就不是長槍的敲打了,而是血腥的場面,所以,所有人都賣力的向着自己的家中跑去,然後緊緊地關上門,遵從命令。
一些好氣的小孩看着街道上的一切,正在牙牙學語的指着那些騎着馬的士兵,然後猛然被身後的媽媽抱緊五種,絲毫不顧已經哭泣出聲的孩子,然後緊緊地關上了門。
不一會兒,街道上已經沒有一個人了。只剩下軍隊還在那裡奔跑着,步伐有些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