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羊街,是南越城最寬敞的街道。在接到的盡頭就是現在嶺南軍統領的駐地,這裡在皇漢王朝以前是屬於南越國的國都,不過自從南越國被皇漢王朝滅了之後,這裡就一直是南越行省,嶺南軍的駐地,所以這條街也顯得格外寬敞。
寬敞的大街上,現在已經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士兵,這些都是嶺南軍的士兵,一起圍在了嶺南軍駐地外部,不過,還帶着武器,怎麼看上去都讓人有些想不到好的地方去。
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穿着華麗的服飾,走了出來,便被所有人大聲怒罵道,“賣國賊!”
“漢奸!”
“不要臉的東西!”
……
這人正是現任嶺南軍統領趙青峰。
趙青峰看着下面的士兵,掃視了一下下面的衆位士兵,慢慢的擡起了手,制止了下面憤怒的聲音。然後輕輕地說道,“北疆之事……”
下面的士兵們都平靜的聽着趙青峰想要說些什麼,尤其是現在趙青峰的解釋。
趙青峰冷冷的看着這些人,猛然間,加大聲音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臺下的士兵頓時有些竊竊私語,都在議論着趙青峰的話。
趙青峰慢慢的掃視了一遍臺下的衆人,接着說道,“我只說與蠻賊議和確實是我們的失職,但是邊軍沒有兵力,國內又正在大亂,政局不穩,內庫已經空虛了,怎麼和蠻賊打?你們嗎?”
趙青峰看着這些兵痞,大聲說道,“何況,我們已經在汴京承諾了,只要三五年時間,等到政局穩定,百姓安居樂業了,到時候肯定會收復北疆五省的,我們已經派了軍界新秀韓東上任邊軍,想必他現在正在想方設法擴招邊軍,等到三五年後,與蠻賊一仗,肯定會有的,這就是爲什麼我們要開議和的原因。”
臺下的士兵頓時都沒有話語,寂靜片刻後,有士兵率先說道,“那幽州城而是邊軍將士呢?”
“對,幽州城還死了二十萬呢……”
“是啊,你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你怎麼解釋……”
……
趙青峰慢慢的看了一遍臺下的衆位將士,然後猛然大聲說道,“我說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成王敗寇,既然晉王叛逆已經入主汴京城了,那他就是勝者,就是王,他們這麼詆譭我父王,都是藉口,他們想怎麼說,我們再怎麼反抗也只是徒勞,所以我不反抗。”
“但是,我不反抗,並不代表我就認了他說的這些話。他想要入主汴京皇宮,必定要找一些藉口,而詆譭我們就是他起兵的藉口,”
“或者,你們還可以問,孫正聲這個人都親自說了在邊疆議和之時,遇到了蠻賊內部的官員透漏的消息,但是,我要告訴你們,這就是孫正聲與晉王的陰謀!”
“你們想,孫正聲是誰?在大行皇帝駕崩之日,吳王陰謀造反,我父王勤王之時,韓東無意殺害了孫正聲以及王皓月的全家,所以,這兩人耿耿於懷,對於我父王包庇韓東,而且還委以重任不滿,於是,纔出此下策,詆譭我們。他孫正聲也正好應了晉王之心,所以,纔會有這麼一番的言辭!”
“但是,不管他們怎麼說道,我只能說我們絕對不會幹出這樣傷天害理之事的,違者,”趙青峰吸了一口氣,然後猛然間跪了下來,但手指天,大聲說道,“若有半句虛言,願天打五雷轟,屍骨不全!”
趙青峰的誓言很重,在這個位於嶺南的地方,這樣的誓言真的是絕無半句虛言謊話的,所以,士兵們都悵然若失的看着面前的這位曾經的王子殿下,現在的嶺南軍統領,而現在卻跪在了地上,發出這麼大的毒誓,這無疑是一顆驚雷,響在了衆位士兵的心中。
而,趙青峰無疑是賭對了,一陣毒誓以後,衆位士兵都不再言語了。
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的士兵們,連忙跑了上前,想要攙扶起跪在地上的趙青峰。
趙青峰掙脫了士兵們,然後對着北邊的天空,磕了一個頭,說道,“此生,若我還有幸,必定收回北疆五省,以彌補我父王之過失!”說完,趙青峰對着北邊的天空再次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衆位士兵大驚,連忙也跪了下來,看着北方的天空,高聲說道,“此生願追隨將軍,北上邊疆,光復我北疆五省!”
遠在淮上的秦王世子趙青雲也同樣遭遇到了淮軍將領的質疑,或許是兄弟同心吧,或許是政治上的共同點,兩位殿下所作的解釋竟然差不多的相似,都是認同了已經廣爲人知的議和之事,但是對於晉王說的陰謀私通蠻賊,致使幽州城二十萬邊軍全部遇害這事,卻是絲毫沒有承認,只是罵晉王這是欲加之罪,並且聲言討伐。
自從,晉王詔告天下以後,整個大宋都密切關注着這件事情的進展,但是,自從嶺南軍統領趙青峰率先反擊,駁斥晉王的言辭後,緊接着在淮軍的趙青雲也聲言晉王這事污衊之詞,然後整個大宋都陷入了晉王一派與秦王一派的舌戰之中。
而當事人的王皓月卻已經遨遊山川,不在家鄉,找不到蹤影。另外處於秦王一系的韓東也遭到了天下人的質詢,不過,韓東還是準備息事寧人,以自己以前並不是秦王的心腹,而知之甚少,所以不便過多的解釋。
然而,反對晉王的人也是不少,所以,自從晉王殺死秦王入主汴京城後,整個大宋便開始陷入了正式的分崩離析之中,對於朝廷的命令,地方上的軍政大員也敷衍了事,甚至是充耳不聞。地方上,嶺南軍的趙青峰,淮軍的趙青雲,荊楚地區的衆多將領更是打着吳王的旗號,而不尊朝廷指令,劍南軍的孟桐,章光,秦軍的劉希孝(劉淵之父)等等,加上邊軍的韓東立場尚不明瞭,整個大宋連帶汴京城中,現在一片混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