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七了,早晨起牀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昨天的傾盆大雨,被大雨淋過的天空與整個世界頓時顯得極爲明亮清淨,整個世界都顯得是那麼的新,讓人心情陡然好轉。
韓東今天的心情也是好的。
已經距離肖忠被殺過去了一天了,今天韓東還要昭告天下處置王權,並且在定州城的草市口斬殺王權滿門,而且韓東也終於意識到了是時候讓自己代理定北行省的民政了,這樣就可以把整個定北行省的行政、軍事、財政等大全納入到了自己的手中,自己也就名副其實的成爲了定北行省的王了。
公審大會,早在昨天的時候就由小易他們在張羅了,不過,下午的一場大雨使得外部的佈置還沒有怎麼弄,今天一上午還是有些趕時間,所以,小易一大早就去擺弄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臺子下面已經站滿了定州城的百姓以及看熱鬧的人們,對於那天的戰亂,定州城還是有一些犧牲的居民,不過,這絲毫不能夠影響整個定州城百姓看熱鬧的心情。
草市口的周圍已經站滿了值班的士兵,爲了防止還有殘餘的指揮使司人馬劫匪,韓東不得不加強了防範。
火辣辣的太陽照射着大地,雨後初霽,往往會伴隨着大熱天,韓東無奈的伸出手遮住眼簾,看了看遠處日晷上的時刻,然後輕輕地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站起身,看着會場中的定州城的居民,“各位定州城的父老鄉親們,大熱的天讓你們在這裡站着曬太陽也不好意思,不過呢,我儘量不讓大家曬很長時間。”
韓東的第一句話完全出乎了在場的各位鄉親,士兵的想法,往往以前的審判會主審官就會直接宣讀罪狀,然後開斬,韓東還是第一次這麼做的。
韓東對着臺子下面的人們擺了擺手,示意諸位不要說話,然後接着說道,“今天呢,主要是給大家說幾件事情,順便把我們定北行省最大的叛賊斬首示衆,爲了我們定北行省的安康。”
“首先呢,我要說的是王權的罪狀,這個人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前天公然襲擊巡撫府,致使肖大人命喪身亡,這王權罪不可赦,而且,”韓東加大了聲音,看了看會場上的諸人,接着說道,“王權勾結叛賊,欲行不軌之事,實乃叛逆,罪不可赦。”
旁邊的江曉,輕聲的笑了笑,低聲言語道,“統領啊統領,嘿嘿……”
韓東看了一下,然後就坐了下來,“好了,現在就押叛逆上來。”
這時候,早已經準備好了的邊軍士兵押着王權走了上來,身後跟着的是王權的家屬,以及跟隨者王權的一些死忠。
韓東輕輕地擺了擺手,旁邊早就站好的文書,拿出一卷紙,然後宣讀了起來,“茲有叛賊王權者,……”
宣讀罪犯王權的罪名其實時間不長,很快就結束了。
韓東看了一下天空,然後從桌案上的一個筒子中抽出一支令牌,向着遠方遠遠地擲去,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然後遠處的操刀手迅速的拔去了煩人脖子後的令牌,然後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刀。
這時,一支箭矢從遠方向着這邊射了過來,一箭射死了王權身後的那個操刀手。
韓東冷冷的看着遠處,然後大聲喝道,“斬!”
下面的其他操刀手沒有停留,直接揮下了手中的刀,頓時,數顆血淋淋的頭顱落在了地上,使得因爲操刀手突然死亡而引起的恐慌瞬間被壓制了。
韓東坐在臺子上,沒有動。下邊的邊軍士兵早已經控制着整個草市口。
遠處早已經準備好了的邊軍士兵迅速的向着箭矢射來的方向那個趕去。遠處的那個弓箭手看着自己已經暴露了,便立即向着天空射出了一支箭矢,凌厲的尖嘯聲劃破長空,緊接着,草市口附近早已經埋伏好了的叛軍參與士兵迅速的向着法場趕去。
然而,韓東造句想好了應對之策,或者說,韓東早就意料到了會有人來劫法場,所以,早早的準備了一些士兵在外圍,還埋伏了一些士兵,等待着那些王權的餘部出來。韓東知道這些餘部不出來的話,在定州城早晚是個威脅,所以,纔在這草市口時刻準備着,就是把王權的餘部全部拔了。
早就準備好了的士兵看着向着外面撲來的叛軍餘部,迅速的殺了過去。完全沒有料到早有準備的邊軍士兵,這些叛軍餘部迅速的陷入到了劣勢之中,不一會兒,這些士兵便全部伏誅,還有三四個士兵被生擒過來。
韓東看着面前的法場上的這些叛軍餘部,輕蔑的一笑,說道,“各位定州城的父老鄉親,你們說這些叛軍餘部該不該殺?”
會場上的定州居民都是一愣,不過,瞬間已經反應過來了,便連忙說道,“該殺!”
韓東聽着會場上的聲音,然後接着大聲喝道,“我聽不見,大聲點!!”
“該殺!”
這次的聲音比上次更大了,韓東欣慰的一笑,看着法場上僅存的那些叛軍餘部,以及王權本人,笑了笑,說道,“王權,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這滿城百姓都認爲你該殺,還認爲爲你賣命的人該殺,你說你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王權會有看了一眼韓東,眼神中充滿着蒼涼,充滿了落寞,充滿着不甘,不過,韓東卻沒有可憐着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所以,韓東還是義無返顧的揮下了手。
其他的操刀手,這次準準的砍在了王權的脖子上,早就吩咐好了的,王權這次死的一定不會讓他好過,所以,這些操刀手就知道韓東的意思,到落下去的時候,只看到一半,頸部後半邊全部斷了,但是前邊的氣管還在,所以,人是要遭受很大的罪孽的。
但是,韓東並沒有憐惜,慈不掌兵,何況現在還是亂世。
震驚,瞬間傳遍了整個會場上的定州百姓臉上,麻木的看着面前噴涌而出的血液,怔怔的站着。
過了一會兒,韓東看着面前的百姓們,接着說道,“好了,第一件事情過去了,現在我就要說說第二件事情了。”
下面的人羣慢慢的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着臺子上的韓東。
韓東輕聲的笑了笑,然後說道,“肖巡撫已經被叛賊王權殺害了,這定北行省之主還需要朝廷訂立,但是,當今朝廷不穩,等到朝廷命令頒下不知等到何年何月,所以,我韓東再次代領定北行省巡撫之職。”
這一次的消息的震驚程度絲毫不亞於剛纔的殺人,不過已經見識過了韓東剛纔的手段,現在下面的人羣都沒有做出太大的反對,都在異口同聲的叫好,希望能夠討好這位未來的定北行省主事之人。
這次的風波沒有在引起太大的反對,不過在監察院定北分司中卻出現了不同的聲音。
夏林在大廳內焦急的走動着,時不時的回頭看着身後面坐着的魏翔,“你說……這定北行省就這樣讓給了……讓給了他韓東?”
夏林看着魏翔沒有說話,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我們……我們殿下呢?他韓東這不是想要自立嗎?這是與殿下要離心呢,你還要坐視不管?你要等到什麼時候?”
魏翔無奈的嘆了口氣,看着夏林,“現在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若是定北行省無人主政,那定北行省遲早會要大亂的,你說應該怎麼辦?”
夏林回頭看着魏翔,“那也不能就這樣讓給了韓東啊,他手握着邊軍軍權,再把政權拿到手,他韓東若是壯大後,還會不會跟着殿下啊?”
魏翔沒有回答夏林,只是嘆了一口氣,反問道,“那你說我們應該把定北行省巡撫之職給誰?給晉王嗎?”
夏林頓時語塞,漲紅着臉說道,“我們……我們可以輕視殿下,等殿下來定奪啊!”
魏翔苦笑一聲,看着夏林,“你還小,有些事情你還不明白,這時間能等嗎?就在你向着殿下請示的時候,或許晉王那邊的人名已經下來了,或者,殿下也會人名韓東來主管定北行省的。”
夏林有些想不明白,看着魏翔,“他韓東也不大!”
魏翔只能夠無奈的搖了搖頭,若不是在汴京之時對於夏林還有一份情誼,現在也不會給夏林這麼多的解釋,不過,現在定北行省在韓東手中掌握着,那韓東肯定還回來找他們監察院的意見,不說別的,就單單監察院現在的三四千的黑騎士兵,就讓韓東需要來一趟了。
夏林看了一眼魏翔,說道,“那我們應該怎麼辦?難道就隨着韓東了?”
魏翔看着夏林,看了看窗外的天空,說道,“現在是亂世,亂世出梟雄,現在不管是回,只要……只要能夠對得起百姓,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這樣就足夠了。”
夏林不解,看着魏翔,疑惑的說道,“韓東就是這樣?”
魏翔看了看夏林,“他韓東比別的人都好,最起碼到現在還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百姓的事情。”魏翔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希望以後定北行省能夠好好地生活下去,只要百姓都過的殷實,咱們就應該心滿意足了。”
夏林沒有再說話了,他也知道魏翔說的“韓東比別的人都好的意思”,所以沒有再問了,只是看着窗外的天空,怔怔的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