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茫茫,耳邊是寒風在呼嘯而過,大雪紛紛,銀白的世界,彷彿可以掩蓋一切的罪惡——
血,
染紅了那白雪茫茫。
冰冷的洞穴,幽暗的囚籠,金色的長髮,無奈地微笑,絕望的眼淚。
你是誰?
看不清的容顏,始終不知你的真實樣子,但是,爲何感覺是如此的熟悉?
殺!
無情的刀,穿透了他的心臟,染紅了腳下的雪,哪一張異常熟悉的容顏,帶着最陌生的冰冷殘忍,盯着他,一股寒意凍結了一切的情感......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微微一怔,緩緩地轉過頭,男人像個小孩子般的寧靜睡顏近在咫尺!
擡手撫着這張英俊的臉孔,脣邊不自覺的微微上揚,男人的雙臂,溫柔地抱着他,靠在男人的胸膛前,聽着他的心跳聲,莫名的覺得很安心......
“阿雪......”
低啞磁性,夾帶着一絲初醒的朦朧感,柔柔地喚着他的名字。
脣邊帶着一絲淺淺地笑意,對方這剛醒的樣子,就像只懶洋洋的小白狗,非常的可愛!不由得擡頭湊過去,吻住男人的脣——
男人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抱住懷裡的人兒,身體一動,將之壓於身下,奪回屬於自己的主動權,細細的品嚐身下人兒的甜美......
即使已是豔陽高照,但,屋內的人,卻依舊不知倦的纏綿,因爲,時間對他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維子言!——”
看着慢慢頭又往下垂的某個傢伙,Willies的忍耐度,已經達到極限了!不由,大聲地喊道。
“啊?!Willies,什麼事?!”被嚇了一跳,維子言一個精神站了起來,怔怔地盯着面色非常難堪的自個經紀人。
頭痛的扶額!就知道這傢伙剛纔一個字也沒聽進去!Willies忍不住拿手裡的文件夾敲敲維子言的腦袋,道:“維子言,你最近在搞什麼?!每天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我記得,自從拍完《浮生潳》之後,我有給你放了幾個星期的假吧?”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搞的!他就知道,這傢伙自如願以償的追到了那個花氏的少爺,這幾個星期,鐵定是天天纏着人家不放,沒辦法,現在維子言,這臉皮厚的讓他都不忍直視了!只當自己從不認識這人了!
“呵呵......抱歉,Willies!”維子言很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後腦勺,但是,他的笑容那叫一個僵硬啊!不過呢,心裡卻早已笑開了花!這幾個星期,可以說他是幸福的要死!要知道,阿雪終於屬於他了,他能不高興的要死嗎?
就連最近時斐然見了他,都意味深長地笑着,說他鐵定遇到了什麼好事,整天都是陽光橫溢的,簡直就是一掃以往唉聲嘆氣、憂鬱苦惱的樣子啊!
知道真正的得到了阿雪,但是他還是覺得,這一切,感覺真的好不真實!
他的害怕,這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他和阿雪依舊是陌生人......
維子言的公寓。
悠閒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他只穿了一件特大號的白色T恤,剛好遮過他的大腿,長髮垂肩,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腿上蜷縮着變成了貓兒般大小的小雪豹。
無聊的看着電視,裡面播放的,正是《浮生潳》的廣告預告。
距離《浮生潳》的首播,起碼還有幾個星期!
摸着小一的小腦袋,這小傢伙終於學會了控制自己的體型大小變化,也算不枉他教了那麼多遍啊!
忽而,髮絲輕輕一揚,他脣邊即微微上揚,語氣頗爲的調侃:“什麼時候司空家的少主,也學會擅闖別人的家,而不敲門了?”說着,轉過頭去,盯着那一抹已經穩穩坐在他旁邊沙發上的冷傲而絕美的修長身影。
但是司空沙耶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唯有一雙妖異的異色瞳孔裡微微起伏着一絲複雜,“麒麟,醒了。”
簡短,非常簡短的四個字,但是,帶給花濘鏡的,卻是雷劈般的震驚!
“你說什麼?!”他不由握緊了雙手,雙眼死死的盯住眼前的金髮男人,似乎是在確認,對方有沒有在說謊。
然而,司空沙耶的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只是,淡淡地繼續說道:“我沒有必要騙你,麒麟,他真的醒了,但是,他的身體卻發生了一些變化,他說,他要見你......”說到花麒麟身體的變化,司空沙耶的眼角微微地挑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自然。
變化?花麒麟的身體,會有什麼變化?花濘鏡抱着小一,皺着眉盯着司空沙耶,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但是,讓他失望的是,司空沙耶就像一座冰山,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而且,除了眼神有稍微的一點怪異,別的,什麼都沒有了!
司空沙耶似乎也不願多留,起身,最後再說一句,“總之,麒麟他想見你一面,花濘鏡,如果你願意的話,隨時可以去醫院見見麒麟,告辭......”
說罷,身體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瞬間消失不見!
花麒麟已經醒了,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他一邊摸着小一柔軟的毛皮,一邊思索着,見是一定要去見花麒麟的,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都會去見他,如果小楓知道花麒麟醒了過來,他一定會很高興吧?
不過,再去見花麒麟之前,他還得先去見一個人,尚雲傑,在小楓的日記裡,提到了這個人,而阿戰在去梵蒂岡之前,給他留言裡,也提到了尚雲傑的名字!
想到阿戰,他眼神微微一黯,心底暗暗地擔憂,半年了,現在已經是初秋時節,花濘戰已經去了梵蒂岡半年了,沒有半點的音訊,派去尋找的人,沒有一個人回來!這叫他怎能不擔心?!但是他相信阿戰,除非是在梵蒂岡遇見了什麼事,否則,他絕不會拖這麼久不回來,也沒有半點音訊的......
正如花濘鏡所想的那樣,花濘戰之所以拖了半年還沒回來,的卻是遇上了大麻煩!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葉流玉體內的,被蒂蘭斯譽爲是“魔化”的力量,突然的失控,迫於無奈,只有將發狂的葉流玉用鎖神鏈控制起來,在他的周圍,設下了結界,不準任何人靠近。
蒂蘭斯告訴他,他沒有辦法淨化葉流玉的魔化,因爲,這種能力,是葉流玉繼承自母體而天生就有的,因爲葉流玉的力量還不夠,所以,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魔化力量,一旦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他還告訴他,想要就葉流玉,除非是知道他的父母是誰。
對於這個問題,花濘戰尋盡了一切辦法,得到的答案,叫他即失望又哭笑不得,葉流玉,他竟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血族,至於他爲什麼會有血族的特徵,居然是因爲,這也是從他母體那裡繼承而來的!也就是說,是天生的!更讓花濘戰無語的是,就連蒂蘭斯也看不出,葉流玉的來歷,也就是說,他也不知道,是誰創造了葉流玉的存在......
所以說,這個希望等於沒有!
之後的半年裡,他和蒂蘭斯,以及梵蒂岡其他主教,以及教父等,想盡了一切的辦法,才勉強的控制住葉流玉的魔化,但是,據蒂蘭斯說,這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最多,只能延遲葉流玉魔化的一段時間而已,除非是,找到他的母體,也就是生他的父母,否則,到時候,失控的葉流玉,可能會誰也不認,瘋狂的殘殺——
午後,陽光暖暖。
站在窗前,注視着葉流玉蒼白而並不舒適的睡顏,花濘戰心微微的泛起了疼意,只願他能好起來,就算是什麼被詛咒的命運,他也不在乎了,他只希望,他還能像以前那樣,在自己身邊肆無忌憚的笑。
“葉流玉,你說得對,我花濘戰就是一根木頭,所以,認準的事,我是死也不會改變的!這一次,就換我來跟着你......”
他俯下身,在他耳邊,聲音難得的溫柔的低喃着,在他眉心輕輕落下一吻,他的目光,溫柔如水。
“難道,真的......咳咳......真的沒有辦法,咳咳,沒辦法救葉流玉嗎?”低低的咳嗽聲,稍顯虛弱的聲音,那單薄纖瘦的身影,艱難地走到那位神聖而高貴的大主教閣下身旁,不住地捂住嘴巴,低咳着,面色蒼白如紙,滿頭白髮,唯有一張絕美的容顏,猶如銀薔薇的慘白,水晶玻璃般的易碎,脆弱。
輕柔地扶住他的肩膀,他異色的雙眸裡,一晃而過的無奈,“很抱歉......就算是我,也是無能爲力......”
那個人定下的咒,就算是他,也無可奈何——
生如夏花之涼,辰如霜月之哀。
對於他而言,沒有什麼,能比他更重要——
這是一個從開始,就不能結束的遊戲,它會一直一直的糾纏着所有人不放,直到,所有的人崩潰爲止......
午後的花園,一處被潔白薔薇包圍的小亭子,優雅的一抹身影,一身如白色的衣衫,彷彿,那聖潔而美麗的天使降臨人間似的。
香醇的咖啡,濃郁的香味,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叫人全身軟綿綿的,發睏。
“嗒、嗒、嗒......”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忽而的傳來,期間伴隨着一些人擔心的低喚——
“涼夏少爺,您慢點,小心!”
“涼夏少爺!......”
“哈哈哈......纔不要!阿杰,阿杰!——”
那揚着一臉燦爛微笑地大孩子,懷裡抱着一捧白色的薔薇,向他這邊跑了過來,身後,還跟着一羣擔心不已的下人們,生怕這個小祖宗一不小心摔倒了,心驚膽戰啊!
“阿杰!”他笑着跑向他。
放下杯子,他滿眼無奈與寵溺地注視着這個越跑越近的,少年模樣的人兒,在他靠近自己之前,站起來,伸出雙臂,將人抱了個滿懷。
薔薇的清香便是撲鼻而來,懷裡的人兒滿眼開心的笑意濃濃,“阿杰,你看啊,你看啊,薔薇都開了!好漂亮啊!......”
“你喜歡就好,夏兒......”他滿眼的寵溺與溫柔,溫柔地摸摸他的發,脣角邊地笑澤越發的柔和,擡眼看了看一旁戰戰兢兢的下人們,冷聲道:“你們下去吧,告訴廚房準備準備,今夜,將會有貴客來臨......”說到貴客,還真是一位非常了不得的人呢!
低眸,注視着懷裡正興趣濃濃的擺弄着那一捧薔薇的少年,劍眉微微蹙了一下,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下下輩子,他只希望這人能永遠笑的這般天真無邪——
臨江入夜
落花似流水
談笑風雨間
一紙淚落盡
古色古香的莊園,綠柳垂楊,百花爭相奪豔,繽飛的彩蝶,這般的景象,倒像是回到了古代。
那竹亭裡,白紗飛舞,一抹青色的身影若隱若現,風吹起那人雪白的長風,片片花瓣飄落,美得不真切。
當再一次的踏進這個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園子的時候,他真的有些恍惚,彷彿,他又回到了那個曾經,這裡的場景,依舊如初,就連那一草一木,一亭一院,一池一水,都沒變——
“你是否還記得,這裡,曾經的紅妝喜燭?”良久,亭子裡,想起了一個很溫柔,很溫柔的聲音,伴隨着悠揚的琴聲,一起飄入耳中。
池樂微微一笑,閉上雙眼,這裡,曾經的種種,仿若一場電影,一一在腦海裡浮現——
記憶裡,雪兒一身紅衣的模樣,依舊是那麼的清晰。
就是在那個難忘的月夜。
所有人都在,兩對新人,一個禮堂,整個園子都被點綴上了紅色,充滿喜慶的紅,鋪滿了他們的世界。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許下的承諾與誓言的那個人,便是曾經的池天痕。
池天痕一輩子,也就愛過那兩個人,一個是那冰雪之城裡冷漠近乎無情卻又內心無比單純可愛的大祭司,風淵雪祭;而另一個,卻是傻不拉幾的,天真又愚蠢的小狐狸池天狐......
“你心底的那人,不是我,所以,你給的一切,我不要......”
當曾經天真爛漫的小狐狸,對他無比認真地說出這句話時,他知道,他一直呵護,一直保護着的小狐狸,長大了,但是,讓小狐狸長大的人,卻不是他,而是,同樣來自於冰雪之城的,另一位冰雪祭司——風淵雪汐。
因爲內心的不甘,更多的是,自己一直珍愛的東西被人突然奪走的憤怒,闖入那代表着神聖與禁地的冰雪之城,大鬧一場,最後,卻被那人,輕易地困住——
還記得,初次與他見面的場景。
他仿若冰雪一般的蒼白,一身的雪白,銀色的長髮,金色的眸,美得不真切,帶着無盡的冷漠,就那麼的闖入了他的眼,便是一世的情纏......
初次見面時,他給他無盡冰冷的感覺,然,當他們成功的當上朋友之後,他才發現,堂堂聖域的首席大祭司,風淵雪祭閣下,竟然是個蒼白到不行的白癡?!別看他外表一派神聖不可侵犯,冷傲至極的樣子,但是,真正地他,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笨蛋?準確的說,應該是,一直生活在聖域裡,除了無盡的修煉,對其他的東西一無所知的純白。
那感覺,到真像是不食人間煙火了!
那個時候,在他的眼底,或許人世間,就只有兩種之分,善與惡。
真的可以說是,爲帝師的命令是從!
“雪,你流過淚嗎?”
“那是什麼?”
“是傷,是痛......”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相信我嗎?”
“我信,可是,爲什麼,你要對我說這句話.....”
“呵呵,我池天痕狂了一輩子,卻只栽在了兩個人的手裡,一個是那隻不聽話的小狐狸,一個,便是你......”
“池天痕,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就當是滿足我最後一個心願好不好?雪兒,答應我......”
“你想做什麼?”
“嫁給我......”
“這一次,真的是我的最後一個請求,雪兒,殺了我......”
“池天痕,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能死在你的手上,大概也算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事......”
睜開眼,一片花瓣從他的面前緩緩飄落。
不知何時,那琴聲已經停了,那一抹修長的綠衫,負手而站在荷池邊,似乎在看着那池中的游魚,又似在感嘆着什麼。
“若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復活嗎?”
這人聲音淡淡之中,卻又夾雜着一些冷漠。
他低眸,微微揚脣,“我說過的,當我從地獄裡重生的那一刻起,我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雖然,你仍是個死人,也不後悔?”
“對於我來說,這些還有意義嗎?而現在,我只想在爲雪兒多做一點,我只想,好好地保護他,即便是你,我也不容許你傷害他......”說到此,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盯着那人的背影,語氣略略帶着點警告意味。
“呵呵呵......”而那人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一般,毫不掩飾的嘲諷般地笑了起來,“一個連自己生死都不能掌握的人,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池天痕,你應該記住,我竟能讓你重生一次,卻也可隨時叫你死......”說到這,那人眼神一冷,卻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那樣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渺小的螞蟻!
池樂卻是毫不在乎般地一笑,“我知道,你隨時都可以取走我的命,但是,我依舊要告訴你,我可以聽你的命令去做任何事情,但是,只有這一點,我絕不會妥協!”雪兒,便是他最後的底線,也是他最不可觸的逆鱗!他可不在乎別人的生死,但是,他只在乎他一人......
“即使你爲雪兒做到了這一步,但是,很可惜,他這一生都不會再愛你......”
那人的聲音,無異於是最無情的刀,狠狠地砍在他的心上,即便是叫他鮮血淋漓,卻也還不夠一般!
“池天痕,你改變不了什麼,一切的一切,依然按照着我所佈下的局再走,你和那個自以爲自己已經掌控大局的季清羽一樣的,都蠢得可憐!他以爲,他能藏得了花涼麼?哈哈哈......真是可笑!可笑......”
“即便如此......”
——他還是那個選擇,絕不然任何傷害雪兒。
這是他,最不可觸碰的底線,即便是這個人,也不行!
命什麼的,他早就已經不在乎了,他之所以還站在這裡,只因爲,他還有一個最在乎的人,夏習雪——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抱歉,拖了這麼久才更新,最近太忙了,又發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沒什麼時間碰電腦,後面更文可能會很慢,但是,小花我是不棄坑的!後面的,會一點一點補上來,很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