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件漢服以兩千七百萬的的價格被一位富商拍走了。
可以說,這只是此次宴會的一個小小的**而已,當然,這都不是維子言所關心的。
看到他退到後臺去了,他趕緊的起身追了上去,無論如何,這一次都不能讓他在一次的從自己面前消失!
“這小子,發什麼瘋呢?!”盯着維子言急急忙忙離開的背影,時斐然心裡一陣納悶了,卻又說不上來什麼奇怪的地方。
起風了,夜色正濃。
一處走廊裡。
已經換上一件月白色長衫的花濘鏡,站在走廊的一頭面上依舊戴着那塊面具,金色的鳳眼裡,帶着一絲玩味的色彩。
“你到底是什麼人?!”冷冷的質問,出自於一位有着深紫色眼眸的妖冶男子口中。
“我是什麼人,跟蘇大少爺你有關係嗎?”對於蘇迪亞的質問,花濘鏡顯得漫不經心,懶洋洋的說着話,只是他脣邊始終帶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詭異笑澤,宛如嗜血一般的邪惡,令人頭皮發麻的笑意,使人感覺,現在站在這裡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冰冷的毒蛇!
蘇迪亞微蹙着漂亮的眉宇,一雙妖媚的紫瞳,有些懷疑的盯着這個令他也束手無策的人,雖然戴着面具,但是,這股氣息,卻非常的熟悉!他似乎在什麼地方也遇見過,擁有這種氣息的人......
“少爺。”突然一聲冰冷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蘇迪亞微微轉移視線,一個冰冷如霜的俊美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這戴着面具的人的身後,懷裡還抱着文件,扶了扶眼鏡,清冷眸子淡淡看了他一眼,“蘇少爺。”
“南稀,有什麼事?”修長的手指,附上面上的面具,他的眼底,浮現出一抹譏諷的光澤。
宮南稀正與說話,就被一個聲音給打斷了——
“哥,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我找了你好久!”隨着話音的漸漸逼近,一個有着一張美若妖精般精緻的美豔的容顏的男人緩緩的走了過來,但是,他的目標,是蘇迪亞,徑直的就走向了蘇迪亞,一雙帶着一絲嫵媚之氣的妖媚紫色鳳眼,略帶着一線憂色盯着蘇迪亞,但卻又很快的,像是放心了一般的鬆了一口氣。
見到這個人,他的眼底,漸漸地被一層冰霜所覆蓋!蘇迪斯,他就是蘇迪斯?!真是可笑,就這麼,讓他見到了這個讓他十分討厭的男人,但是,他越是不悅,脣邊的笑容,卻是越發的深邃。
“你是蘇迪斯吧?”他忽而的低笑着說道。
“我是,請問,我們認識嗎?”蘇迪斯眨着一雙疑惑的眸子,似乎是在腦海裡搜索着,有沒有這個人的印象,而在他身邊的迪亞,卻下意識的,握緊了蘇迪斯的手,因爲,他總覺得,這個人,不是那麼簡單的存在!
聞言,花濘鏡笑了,笑得諷刺味十足,“呵呵呵......我們沒有見過,但是.......”說到這裡,他眼神詭異的看了他們一樣,緩緩地,一點一點的,取下了面上的面具,“但是,你可能對於這張臉是在熟悉不過了!”
轟!——
仿若雷劈了似得,不僅是蘇迪斯,蘇迪亞也驚住了,兩人有些難以置信,可以說是非常震驚的盯着,這張,他們再熟悉不過的絕美容顏!
絕美到你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的容顏,完美至極的精緻五官,彷彿是這世界最完美的藝術品!美到不可思議!
那雙充滿嘲諷般的冰冷眸子,是耀眼而驕傲的金色,卻又清冷的仿若是不食人間煙火,他的美,是你永遠也想象不到的驚豔無雙!嬌豔的紅脣邊,是邪魅的冷笑,卻使他顯得更加的冷豔動人。
若不是他的眼神與氣質裡充滿了與花濘楓完全不一樣的陰冷邪魅,恐怕,所有人都會在第一眼就以爲,他是,花濘楓......
“你......你到底.....你到底是誰?!”蘇迪斯有些難以掩飾自己的激動,以及震驚。
花濘鏡只是微笑着,眼神意味不明的盯着他們,不說話。
他身邊的宮南稀代替他回答道:“這位是我花氏的新任少主,花濘鏡,鏡少爺,他是楓少爺的,雙生哥哥。”
花濘楓的......哥哥?!
花濘鏡......
看着已經驚呆了的兩個人,花濘鏡冷笑一下,“南稀,我們走吧。”說罷,轉身離開。
“是,少爺。”宮南稀說着跟在花濘鏡身後。
盯着那兩人離開的背影,蘇迪亞心底隱隱的不安,恐怕,隨着花濘鏡的出現,又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南稀,你先走。”
忽而,一直走在前面的花濘鏡停下腳步,說了這麼一句話,宮南稀微愣,“可是,少爺......”
“放心,你先走,我有點事情。”花濘鏡無奈的揚揚脣,宮南稀只好作罷,雖然有些不放心,但是,還是隻能聽花濘鏡的命令先行離開。
等到宮南稀已經走遠之後,花濘鏡才似笑非笑的,抱着雙臂,盯着某個地方,“喂,偷聽了那麼久,你也該出來了吧?”
“哈哈......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腦袋,維子言慢悠悠的從某角落裡走了出來,但是,他還真的不是故意偷聽他們的談話的,只是,他一路尋找着花濘鏡,就一不小心聽到這些匪夷所思的對話,然後從她們的對話裡得知,原來,他就是花氏新任的少主,花濘鏡......
見他一副傻傻的樣子,花濘鏡突然捂住嘴巴,笑了起來,“呵呵......你還真是個傻瓜啊,呵呵......”
聽到他的笑聲,子言臉蛋有些發燙,但是,見他笑得那麼開心,他也跟着傻笑起來,默.......
“你叫什麼名字?”笑夠了之後,花濘鏡笑眯眯的盯着這個在他看來傻乎乎的大男生,很久遇到這麼搞笑的人了,雖然他本人沒啥搞笑的,但是,看他呆呆的樣子,他就很想笑!
“嗯?”他突然的詢問,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一雙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愣愣的盯着他。
花濘鏡捂着嘴巴,不行了!這傢伙怎麼這麼呆啊?!他真的很想笑啊!幾乎是強忍住想笑的衝動,他不得不在一次重複他的問題,“我再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維子言。”這次他倒是聽清楚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腦袋,笑得有些羞澀的模樣。
維子言?!花濘鏡愣了一下,隨即脣角有些抽搐,其實他很想問,他跟許維言是什麼關係,這名字也太相似了吧?一個叫維子言,一個叫許維言,都是維言啊!捏了捏下巴,他的眼中帶着一絲好奇,說道:“爲什麼,你老是跟着我?你有什麼目的嗎?”還是,這傢伙有什麼不良的癖好?
“我沒有!”一聽他懷疑自己有什麼目的,子言立刻出言否定,並解釋道:“我只是,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而已......”還有就是,想和你多呆一會兒,想了解你更多一點......
“跟我聊天?”花濘鏡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還是這男人腦子進水了,不過想想也是,他們不熟,或許,這個維子言根本就不知道,他花濘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嗯,可以嗎?”有一些小小的期待,也有一些小小的忐忑,因爲他不知道,他會不會拒絕自己。
沉默片刻,花濘鏡揚脣一笑,“當然可以。”
聞言,子言笑了,二人對視着,笑着,夜光如水,他們就在這樣的一個夜,再次相遇相識,雖然,他不知他是誰,他也不知道他就是他,但是,所有的故事,不都是從陌生人開始的嗎?
聚會還沒有結束。
花濘戰在一處安靜的地方,點上一根香菸,抽着,靠在護欄旁,擡眼盯着夜空裡的冷月,深藍的星眸裡,依舊是毫無波瀾。
擡手握住脖子上的十字架項鍊,冰冷的金屬觸感,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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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爲什麼花濘鏡要給他戴上這麼一條充滿宗教味道的項鍊,他不是一個信徒.......
“阿戰,你一定要乖乖地戴好它哦!如果,我發現你把它取了下來,呵呵......你知道的,我這人會做出什麼事來......”
耳邊彷彿又響起了花濘鏡那特有的邪魅陰柔嗓音來,反正,他最受不了花濘鏡用那種語氣跟他說話!因爲,感覺很不好,還有就是,就像是身邊站了一條吐着信子毒蛇,讓人沒由來的一陣的膽寒。
是什麼時候認識花濘鏡的呢?對了,他記起來了,那個時候他剛剛上高中,因爲某些事情,而被召回了本家,在一間黑漆漆的地下室裡,看到了,被養在營養液裡的漂亮的不像話的少年,那一刻,給他的震驚,遠不止於此!他的父親花榮告訴他,那是未來花氏的少主,也算是他的哥哥,他叫花濘鏡,和花濘楓是雙生子......
他被長輩們分配了一個任務,那就是照顧花濘鏡。
那個時候,他一直不明白,爲什麼,長輩們要如此對待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把他當做實驗品一樣的折磨,說什麼花氏未來的主人,真的太可笑了!
說是照顧花濘鏡,其實,他只是順着他的要求,抱着他去海邊,他說,他很喜歡大海的味道,如果有一天,他的身體不再如此脆弱,他希望在海邊蓋一間白色的小木屋,住在裡面,彈着鋼琴,一定很美好......
直到有一天,他無法再看着他一天天的脆弱下去,他產生了想把他從那個囚籠裡救出去的衝動,這也許不是衝動,可是當他真的說出要帶他走的時候,卻被他拒絕了!他說,無論逃到哪裡,他依舊還是得不到自由,他命運也依舊和這黑漆漆的地下室牽連在一起——
這次的衝動他所得到的代價,就是被遠送國外,永遠不的靠近花濘鏡。
當某一天,變得像毒蛇一般陰冷的花濘鏡出現在他的面前時候,他忽而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他再也不會露出那麼溫柔的笑容了,他再也看不到,他最真摯的微笑,他變了,變得陌生,變得可怕,就彷彿從前那個像天使一樣,會溫柔地給孤兒院孩子們唱歌,教他們彈鋼琴的他,只是一個,錯覺......
“你,就是花濘戰?”一個略帶着輕佻之意的聲音突兒的響起,打斷了他的回憶。
將香菸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花濘戰面無表情地看了這人一眼,這人一身黑色禮服,一頭黑色的長髮紮成了馬尾,幾縷流海垂流在額前,白皙的肌膚,精緻如玉,又宛如妖精嬌豔的面容,帶着一絲東方人與西方人結合的混血感覺,長長的睫毛下,一雙詭異的絳紅色眸子,笑眯眯地注視着他,白皙的脖子上,一條銀質的項鍊,閃爍着冰冷的光澤。
意外熟悉的吊墜,微微蹙眉花濘戰似乎是下意識的握住自己脖子上項鍊的吊墜,“你怎麼會有這條項鍊?”
這人微微笑着,細長白皙的手指,晃動着剛剛從侍者那裡端來的紅酒,脣邊的笑澤,帶着一線的詭異,“我叫葉流玉,不過呢,大家都喜歡叫我Andis。”
花濘戰緊皺眉盯着,自己面前的這個不速之客,而對方卻對他笑得意味深長。
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來自於眼前的這個人,總覺得,要是現在他理了他,就會是他永遠也甩不掉的麻煩!
還記得那個夏日的雨夜嗎
晚風吹拂的黃昏
我哭着祈求你不要離去
而你
依舊還是狠心的轉身
留給我的只有冰冷的眼淚
那是絕望的的淚水
櫻花樹下的傷
滿天飛舞的花瓣是對我嘲笑
它也在笑我的傻
空中寂寞飄舞的蕾絲
這是你給我最後禮物
夏日的泡沫
晶瑩卻如玻璃般的易碎
就像我們的愛情
經不起一時的考驗
夏日的泡沫
美麗而又脆弱
你給的傷
就是我一生的痛
讓我的心,一次次的碎裂成渣
晚風徐徐的那個夜晚
櫻花樹下的傷
你無情的轉身
夕陽的餘暉下
是我晶瑩的眼淚劃過雙頰
你走了,帶走所有的美好回憶
留給我的只有深深的傷痛
夏日的泡沫
晶瑩卻如玻璃般的易碎
就像我們的愛情
經不起一時的考驗
夏日的泡沫
美麗而又脆弱
你給的傷
就是我一生的痛
讓我的心,一次次的碎裂成渣
夏日的泡沫
就是那夏日的夜
淚的不覺回憶
琴房裡,一抹美麗的身影坐在一架三角大鋼琴前,修長的手指,靈活地在琴鍵上飛舞,如此安靜的室內,唯有他略略帶着一絲憂傷的歌聲,在空氣裡飄蕩着。
子言坐在地板上,雙眸有些複雜的注視着那一抹白色的美麗身影,他的歌聲,聽在心裡,感覺真的,真的好難過,悲傷地情緒渲染着整個安靜的氣氛,讓人不自覺的,或是不禁意間,就流下了傷感的淚水。
“這首歌叫什麼名字?”子言輕聲的問着。
花濘鏡依舊彈着鋼琴,但是,卻不在剛纔那首歌的調子,換了一首維子言唱的《藍色天堂》的音調,“夏日的泡沫,怎麼了?不好聽嗎?”
“不是,只是,聽着感覺......”太傷感了......
“感覺什麼?”他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回眸,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那脣角邊地笑澤夾雜了太多的無奈與憂傷,讓維子言看着,感覺心有些微疼!見他低着頭,流海擋住了他的臉,讓人無法知道他在想什麼,花濘鏡眉梢一皺,起身,緩緩走到維子言面前,在他身邊坐下,“你應該聽過人魚公主的故事吧?”
“變成海上泡沫的那條人魚?”子言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別怪他,誰讓他小時候沒怎麼聽過童話故事的說。
花濘鏡笑了,因爲夜色的關係,他可以暫時的褪下僞裝,“我記得以前有個傢伙,雖然比我小,但是總會一本正經的給我講一些我從未聽過的童話故事,這個故事,就是那傢伙在海邊給我講的......”他還記得,那個時候,他還因爲這個故事,而感動的流淚了呢!這首歌,就是真麼來的。
他已經學會了不再回憶過去的一切,就像,他再也無法笑得像從前一樣,過去的,已經再也回不來,這就是,他的命運......
他的過去,他一無所知!
他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可是,子言卻覺得,他彷彿很久以前就認識他了一般,就好像,他還是這麼的讓人心疼一般......
忽而,肩上一重,他低頭,是他將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長長的髮絲垂落而下,夜色撒在他的身上,爲他增添了一絲寧靜柔美的感覺,這樣的他,有點不像他們第一次相見時的,那般耀眼高傲了。
“......阿......阿雪,我可以這麼叫你嗎?”有點小小的緊張。
“隨便。”還是滿不在乎的口氣。
子言卻暗暗的在心裡偷着樂,花濘鏡就是花濘鏡,如此驕傲的人兒,如何會露出自己的脆弱的一面呢?
但是,他卻在他這個陌生人面前,暫時露出疲憊,暫時的放下了僞裝。
雖然現在,花濘鏡只是將他視爲一個陌生人,但是,他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一定會真正地融入到他的世界裡......
“阿雪,如果你覺得累了,那就靠着我的肩膀,休息一會吧......”我會在這裡,一直陪着你的。
“嗯。”
耳邊是他低低的迴應,然後,又是一片安靜的氛圍,子言低着頭,脣邊一抹淺淺的笑,看着他的睡顏,就覺得莫名的開心,至少他沒有討厭自己,這就說明他是有機會的,難道不是嗎?
陷入夢魘的他,在層層的迷霧之中,彷彿又見到了那一抹讓他難過而悲傷的身影。
彷彿又聽見了,那個似幻似霧般的聲音,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