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傲蕾揉着依舊惺忪的睡眼下樓,打着哈欠便看到向君遷和爺爺正坐在沙發上說着什麼。
走到爺爺身邊坐下,對上向君遷含笑的眼眸,原傲蕾問候道:“爺爺,君遷哥哥早。”
“正好蕾蕾起牀了,君遷,一起去吃早餐吧。”談完公事,原老爺子站起身,邀請到。
點了點頭,向君遷又着看向原傲蕾,“你今天要回學校的是麼?”
“對,傍晚陳叔送我回學校。”微微頷首,原傲蕾還是有點拘謹,畢竟在她看來,眼前的人還是屬於陌生人的範疇。
低頭掩去眸中的深意,向君遷看向原老爺子,“爺爺,您不是下午要去公司籤合同,晚上要和合作方一起吃飯的麼,到時候陳叔還是跟着您一起去吧,蕾蕾就交給我來送好了。”
“好,”原老爺子拍了拍向君遷的肩膀,對原傲蕾說道:“蕾蕾,爺爺有事情,讓君遷送你,可以嗎?”
“那麻煩君遷哥哥了。”原傲蕾客氣道,只是心下卻嘆了口氣,總是要面對着不熟悉的人,她真的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揉了揉原傲蕾柔軟的發頂,向君遷笑的溫柔:“不客氣。”
車廂裡——
向君遷轉頭看向坐在副駕駛上閉目小憩的少女,眼裡一片化不開的溫柔,車窗外的陽光灑在少女白皙的面龐,不知道是因爲睡得不安穩還是夢見了什麼,長而捲翹濃密的睫毛輕顫,看的人心裡癢癢軟軟的。
後面此起彼伏的喇叭聲喚回了君遷沉醉的思緒,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重新發動引擎,他一直引以爲傲的冷靜自制都跑到哪裡去了……
原傲蕾嚶嚀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眯着眼睛看了車窗外,車水馬龍的高速公路彷彿看不到盡頭,微微嘆了口氣。
看向身邊明顯情緒不是很高的小女孩,向君遷開口道:“怎麼了蕾蕾,不想回學校?”
擺弄着白皙的手指,原傲蕾回答道:“算是吧。”
“剛出來上大學,不適應還是會有的吧,和室友相處的好麼?”向君遷一邊熟悉的打着方向盤,一邊關心道。
原傲蕾眉眼間染上一抹陰鬱,躊躇着開口道:“還算不錯吧。”
她沒有說的是,無論她怎麼努力,總覺得很難融入進去,常常會覺得,她就是一個局外人,莫名其妙被排斥在外的感覺,真的不好吶。
原傲蕾臉上黯然的表情看在向君遷的眼裡,後者微微嘆了口氣,“我知道我這樣說你也許會不高興,但是你要記住,你是原家的孩子,還是原家的繼承人,你需要有一個領袖的氣魄,很多沒必要放在心上的事情,拿得起放得下。”
不是沒有聽出向君遷話中的深意,原傲蕾揚起笑容,真誠感謝道:“我明白我現在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謝謝你。”
聽到原傲蕾客氣疏離的感謝,向君遷皺起眉,心下微微有些不快,他知道,在這短短的兩次見面中,眼前的女孩子不可能完全對他卸下心防,但是這種感覺,他很不喜歡。
“蕾蕾,君望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們家和原家是世交,我們從小差不多算是在原爺爺跟前長大的?”抿了抿脣,向君遷開口打破車廂裡沉悶的氣息。
“恩,”原傲蕾點頭,脣邊是淡淡的笑意,“君望哥哥都告訴我了,之前的日子,多虧了你們陪着爺爺奶奶。”
“所以啊,”向君遷輕笑出聲,“在我面前也不要那麼拘謹,難不成,你只認君望那一個哥哥,不認我?”
看到向君遷刻意誇張的傷心表情,原傲蕾莞爾,她的侷促,有這麼明顯麼,微微有些尷尬地岔開了話題,“君遷哥哥,你說你在T大還讀了歷史系,那你都什麼時候上課呢?”
“上課只是一個形式,博遠集團專門投入資金給T大成立歷史研究項目小組,我們有的時候也只是外出做做課題,然後交上報告就行了,與其說讀書,倒不如說是一個興趣。”
“這麼開心?”原傲蕾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你很喜歡歷史麼?”
“恩,”向君遷似是想到了什麼,笑道,“小的時候我倒是立志想要做一個考古學家,只不過要繼承家族企業,才一直按捺着,這些年公司的事情穩定了,我纔在閒暇的時候走過一些古蹟,前一陣子剛去了敦煌。”
“這樣也已經很厲害了呢,”原傲蕾摸着下巴,一臉的崇拜。
“那蕾蕾呢?你喜歡什麼?我聽爺爺說你現在的專業是心理學,也是很喜歡?”
“恩,”說到這個,原傲蕾頓時神采飛揚起來,“我一直覺得學心理學的人好厲害,沒有人可以在他們面前撒謊,他們可以通過很細微的動作甚至是一個不經意的微表情,得到很多信息。”
“那你想過以後要做一個心理學家?”寵溺地看着身邊的女孩子,向君遷在不動聲色地拉進他們之間的距離。
“你只對了一半,”說到她的最愛,原傲蕾自然開始滔滔不絕了,“其實我最最想要學的,是犯罪心理學。”
“犯罪心理學?”向君遷皺眉,“現在女孩子喜歡這個的倒真是不多,我一直以爲你想要做個老師什麼的。”
“NONONO,”伸出食指在向君遷眼前晃了晃,“我的夢想,就是閱盡世界上所有的變態殺手,研究他們的內心世界,挖掘出他們的犯罪動機和這背後的淵源。”
“可是不會覺得害怕麼?”
“可是君遷哥哥,當你打開棺木,面對一付付骸骨甚至是面目可憎的木乃伊的時候,你覺得恐怖麼?”原傲蕾反問道。
“自然不會,”向君遷了然,和原傲蕾相視一笑,“那我們這是不是叫——英雄所見略同?”
“哈哈,”原傲蕾笑的歡暢,“自然,咦,已經到學校了,時間過得真快,君遷哥哥,謝謝你啦。”
“不客氣,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和她一起下車,目送那個纖細的背影直至消失在校門口,向君遷這才收回目光,拿出手機,撥通號碼——
“喂,何校長,我是向君遷,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交代一下……”